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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嬌妻》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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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到這種情況,有時說來話長,有時,或許就只要一句話。

 見駱寶櫻滿面疑惑,衛琅沉聲道:「這姑娘好似中毒。」

 他本以為是醉酒,但她的行徑顯然喪失了理智,可怎麼會中毒,怎麼會來這裡?一切都不會無緣無故。

 駱寶櫻也是這麼想的,她挑眉道:「怎麼偏偏在這裡中毒?」

 「我也不知。」衛琅扶住她胳膊,「我聽見後門有些聲響,只當是四弟,故而……」他低聲道,「你不會不信我吧?」

 她輕哧一聲:「你就算要勾搭女人,也不至於下毒,再者你約我在大書房見……你沒那麼蠢。」想起剛才在園子裡,柳娥不小心被茶潑到,范氏命丫環領她去換裙衫,她總不會下作的給自己下藥吧?

 可有這等才華的姑娘,心性必高,駱寶櫻不相信會墮落至此。

 她疾步過去,蹲下來查看柳娥的情況,她臉頰通紅,一隻手時不時的拉扯襦衣,駱寶櫻按住她的手,輕聲問:「柳姑娘,你可認識我?」

 柳娥不曾回答,眼眸半闔,說她難受。

 駱寶櫻站起來,正要與衛琅商量法子,門口忽地傳來衛春堂與衛崇的聲音,他們竟然來了書房。

 他們來幹什麼?

 「相公,咱們從後門走,省得打攪幾位夫人。」駱寶櫻扶起柳娥,這種情況被人瞧見,有些不好解釋,因還不知柳娥是自己下藥亦或是被別人下藥,有越描越黑的危險。

 這本身就是一樁陰謀!

 可為何呢?若是柳娥自己下藥,對她名聲絕無好處,便是進衛家也至多是個姨娘,別說她還未必同意,可若不是,那是誰給柳娥下藥,還把她送到他嘴邊?這件事對誰有好處?她百思不得其解。

 眼看門就在不遠處,衛琅輕聲道:「咱們不能帶她出去,前門有人,後門未必沒有,若是有,被抓個正著,更說不清楚。」

 駱寶櫻停下腳步,目光透過一層淺碧色窗紗,什麼都看不到,可衛琅說得有道理,假使迴避,若被挖出來更是難堪,她吁出一口氣,忽地朝著門外高聲叫道:「快些來人,柳姑娘暈倒了,藍翎你去請大夫!」一邊看向衛琅,催促道,「打暈她!」

 暈了總比中這種迷情藥來的好,她是聰明人,哪裡看不出來柳娥急著脫衣服呢,被人發現,不管是衛琅,還是柳娥都說不清。

 兩人心意相通,衛琅握住拳頭狠狠朝柳娥頭上敲了一記,她立時沒有聲響了。

 駱寶櫻瞄他一眼:「你還真夠鐵石心腸的。」

 「我只對你憐香惜玉,你難道不知?」他疾步過去打開後門,只見沿著小徑,程氏領著兩個丫環正急匆匆過來,老遠就在問,「你們可瞧見柳姑娘了?她們柳家下人急得到處找她呢。」

 駱寶櫻與他並肩,站在門口道:「二伯母來得正好,柳姑娘不知為何竟然暈倒在書房,我已使人去請大夫。」

 「什麼?」程氏大驚,「怎麼可能?剛才在園子裡還好好的,一眨眼就暈在書房?」

 「許是身子不舒服。」她讓程氏進來,打量她的神色。

 程氏有些心機,可要說聰明實在算不上,不然憑著衛春帆與衛春堂親兄妹的關係,她與范氏也該是極親密的,然而范氏顯然不願多理會她。

 可見為人處世的失敗。

 駱寶櫻淡淡道:「二伯母,你是怎麼尋到這裡的?」

 程氏道:「還不是到處問下人,有個婆子說看見柳姑娘往這裡來……」她說著眼睛滴溜溜一轉,想到剛才丫環提醒的事情,心頭大惱,抬頭看向衛琅,「這柳姑娘莫不是來私會你吧,不然豈會在書房呢?你倒是與我說個清楚!」

 衛春堂,衛崇此時也已走到後門處,程氏好像抓到把柄一樣,跳起來向衛春堂告狀:「大哥,琅兒恁不像話了,竟誘拐柳姑娘,您得說個公道話,他這般丟衛家的臉,咱們怎麼去跟柳家交代?」

 衛春堂眉頭擰了擰。

 駱寶櫻輕聲笑起來:「相公與人私會還能告訴我?二伯母的意思是,相公故意要在我面前與柳姑娘私會?」

 這還有沒有腦子了?

 「不然他如何解釋?」程氏冷笑道,「明知道今兒我是要予恆兒選個好媳婦,還做出這等事,當真是衣冠禽獸!走,咱們這就去見老爺子,他還不知道家裡藏著個這麼齷蹉的東西呢!」

 「無理無據,您紅口白牙就想誣陷我?」衛琅挑眉,「去就去,大伯父,您也一起走。」他看一眼駱寶櫻,「把柳姑娘治好,好讓她一會兒說個清清楚楚。」

 這才是關鍵!

 駱寶櫻忙叫兩個丫環抬柳娥去院子裡,又使人把衛琅送與她的兩個小廝叫來:「想法子見到宜春侯,把這封信交給他,一定要快,坐馬車去。」

 兩小廝觀她神色也知緊要,拔腿就走。

 大約過得一炷香的時間,他們回了來,帶著一位大夫,駱寶櫻認出他,正是從宮裡致仕的蔣太醫。

 她把所有下人都屏退,只留下蔣太醫,輕聲道:「想必侯爺已經叮囑您了,我實話實說,這柳姑娘被人下了類似迷情藥的□□,且還被人打暈,而今我希望您能讓她醒轉,且把這□□悄無聲息的解了。」

 蔣太醫老神在在:「侯爺已說過這些,少夫人放心,不過一盞茶功夫。」

 駱寶櫻便讓開,誰料蔣太醫救治的時候,外面竟有人吵鬧,她走過去,發現是柳家的人,不知柳老爺如何得的消息,竟領著下人直闖衛家三房。可衛家也有小廝,攔著不放,聽見駱寶櫻喝止,才鬆開手。

 「聽說您是柳大人?」駱寶櫻禮貌詢問。

 柳允京卻瞪著她,厲聲喝道:「小女是不是在裡面?」他幾步走到駱寶櫻身邊,從牙齒裡擠出聲音,「你們衛家欺人太甚,竟然這樣作踐小女,衛琅呢?你不妨替本官帶話,咱們公堂上見!」

 作踐?那是知道藥的事情了?可柳娥被衛琅打暈在書房,如何告知別人,且她也絕對不會想把事情鬧得那麼大,一定是別人下毒,駱寶櫻此時已經確認這一點,這完全是針對他們三房的!

 要毀了衛琅的名聲。

 想他堂堂閣臣下藥引誘姑娘家,還會有前途嗎?

 後背不由出了冷汗,駱寶櫻兀自冷靜下來道:「請柳大人稍安勿躁,大夫已經在替柳姑娘救治,只要一會兒功夫……」

 柳允京哪裡肯理會,又要往裡闖,駱寶櫻淡淡道:「柳大人,你可知曉你現在闖進去的後果?」

 「能有什麼後果?」

 「柳姑娘肯定會沒命,我已經叮囑大夫,假使有人闖進去,立時一針取她性命,這樣就死無對證了。」

 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威脅,柳允京手握住拳頭:「你以為你能唬得住我?你要殺我小女,你自己也得償命!」

 駱寶櫻看看柳家的下人:「是,所以柳大人不妨等著,這麼多人證在,我會對我說過的話負責,假使柳大人能稍等,柳姑娘一定安然無恙。」她朝他笑一笑,面如朝霞艷麗,眼似湖面安靜,坦坦蕩蕩。

 柳允京一時倒被唬住,直到衛琅從院門進來,他上去便要揪他衣領,被衛琅擋住。

 「柳大人你應知衙門規矩,有理說話,無理閉嘴,倒不知柳大人憑什麼敢闖衛家?」他淡淡道,「不過瞧在你愛女心切,我不與你計較。」

 明明是五品官,卻因入閣與他這三品平起平坐,柳允京臉色一沉,走近兩步低聲道:「本官可沒有污蔑你,有人親眼看見你帶小女離開的。」

 「我一直在書房,如何去見柳姑娘?你說有人證,請把人證帶上來。」

 「人證自然有,還看見你在茶內下毒。」

 衛琅朝駱寶櫻瞧一眼,淡淡笑道:「是嗎?柳大人請這邊來,說起此事,我還真有些話要與你交代……」

 他故意引開柳允京的注意,駱寶櫻趁機走入內堂,彼時蔣太醫已經看完,只見柳娥悠悠醒轉,她急聲道:「你若還有一點清醒,就該知道此前被人下毒,一會兒你父親來,你最好想清楚怎麼說。」

 「憑你的資質,應該不會願意做個姨娘,興許,連姨娘都還不如。」

 她話音剛落,柳允京一腳踹開大門就闖了進來,口中叫道:「娥兒,他們到底把你怎麼了?你快些與為父說,不要怕……」

 柳娥的淚珠兒一連串的落下來,撲在他懷裡抽泣,駱寶櫻垂眸瞧她,無聲的警戒,柳娥把來龍去脈想了一下,大抵也清楚是何因了,那時她腦中混混沌沌,隱約間懷疑中毒,迷糊中看到駱寶櫻過來,還讓衛琅打暈她。

 如果不打暈,她被人下藥的事情就成板上釘釘,那是迷情藥,她那時就想找男人……

 臉頰通紅,雖然羨慕駱寶櫻,但她還明白對錯,輕歎口氣道:「我原與兩個丫環去換裙衫,也不知怎麼口渴的厲害,叫她們去端茶水,紅杏在外面候著,結果我聽到貓叫聲,叫得可憐,我讓紅杏去看,紅杏一直沒回來,我自己去尋……迷路去了書房,那裡書架太多,我不一小心撞到腦袋,幸好三少夫人發現我呢。」

 「那你哭什麼?」柳允京問。

 「我暈著的時候夢到娘親了。」她低聲道,「心裡難過,爹爹,快帶我走吧。」

 柳允京這才知道錯怪人,因為柳娥一點不像被人下藥的樣子,畢竟那種藥服用之後是不堪入目的,可女兒清清爽爽,除了額頭有些發紅。

 他訕訕然:「還請衛大人,少夫人見諒,是我……」

 「咱們衛家辦宴席,是咱們招待不周。」駱寶櫻笑一笑,看著柳娥,「柳姑娘,有機會再來衛家做客。」

 她巧笑倩兮,柳娥咬一咬嘴唇道好,這時才真正的開始敬佩駱寶櫻,要是她遇到這種事,還不知道能否順利的解決呢。

 目送那父女兩個離開,衛琅伸手把她攬在懷裡,低頭親親她額頭:「做的真不錯,不過幸好我會拖時間,祖父剛才都要被我氣得摔東西了。」他眸光一閃,「此事是衝著我來的,咱們衛家出了叛徒!」

 不顧衛家臉面要毀掉他,不是叛徒是什麼?

 「還用說?」駱寶櫻軟軟道,「什麼都是恰好,不是對你又是對誰?也只有我,不然換個人,不曉得會不會跟你鬧成一團呢。」

 這大概也是讓她到場的原因,想看他們夫妻離心。

 可他們這種世上罕見的感情,豈能如此容易被拆散?衛琅笑著捏捏她的臉:「你是天下一等一賢惠的娘子,等以後我定給你爭個一品誥命。」

 駱寶櫻輕哼:「等你升至那官位,不定有多少姑娘投懷送抱了,指不定今日的事情也會成真。」

 衛琅道:「那本官就一個個打暈了。」

 駱寶櫻噗嗤笑起來,兩隻手掛在他脖子:「你說,這事兒到底是誰做得?我看著不像是二伯母。」

 「我已讓他們去查,不過能想出這等陰謀的,恐怕也不會留下線索。」

 駱寶櫻點一點頭:「反正你以後別去大書房了,要拿什麼書讓九里天冬他們去!」

 「你的意思,我以後也不要在衛家走動了?」衛琅笑道,「別杯弓蛇影,不然過得不快活,」他低頭親吻她嘴唇,「只要你相信我就行。」

 大房那裡,二老也是才鬆口氣,衛老夫人剛才都差些暈厥,生怕衛琅這罪名逃不掉,因聽說這柳大人做事甚是衝動不管不顧的,真要告到衙門還能得了?她叮囑范氏:「等宴席散了,你一定要查清楚,到底哪個小廝與柳大人說看見琅兒下毒的。」

 范氏答應。

 她走出門口,誰料竟看見衛春堂正等著她,她笑道:「相公,你怎麼還沒走?」

 衛春堂看向她,腦子裡卻想著剛才的事情,要以他與三房的宿怨,剛才遇到柳娥暈倒的情況,他必定會不依不饒的查個清楚,親自干涉,絕不會讓駱寶櫻把柳娥抬到三房的院落裡,好讓他們有機可趁。

 然而他並沒有,因他與衛琅一樣,不相信事情有那麼多的湊巧。

 湊巧柳姑娘暈倒在書房,湊巧衛琅在,湊巧他也在,他眸光動了動,想問范氏為何會那麼巧讓他帶崇兒去選幾本書。

 可話到嘴邊,終究沒問,他垂下目光:「等你一同回去。」

 范氏高興的笑起來,伸手挽住他胳膊,兩人並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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