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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恰如其分的落腳點》第24章
第24章

 江經理的辦公桌上新放了一個卡通人物杯。

 這個消息經由江心的助理,在一個上午就傳遍了整個嘉信私募,連老闆陳嘉樹都被驚動了。

 午飯過後,陳嘉樹打著飯後消食的名義,「順便」溜躂到江心的辦公室門口,往裡瞥了眼,正好看到他那平日裡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下屬正端著一個上面印著個動漫小男孩兒的馬克杯在慢慢地喝水。

 這畫面說實話蠻詭異的……

 畢竟以江心平時在公司所表現出的性格來看,他就算掂著個過去的大搪瓷杯子喝水都沒現在他手裡的這個違和感強。

 陳嘉樹悄悄地走了進去,江心正專心致志地盯著電腦屏幕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桌上還擺著吃了一半的午飯,陳嘉樹玩心大起,伸手給坐在門口的小助理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又指指江心,輕手輕腳地繞到他身後,手猛地一下拍在他肩膀上。

 門外小助理眼睛都看直了,心想這幸虧是大老闆,不然換做其他人恐怕是有命進去沒命出來……

 陳嘉樹興致勃勃地一番舉動自以為能把向來以淡定聞名的江心嚇一大跳,可沒想到在他巴掌落下去後,江心卻繼續盯著電腦屏幕察看早上的K線,然後又在紙上抄下幾個數字,足足過了有一分多鐘他才終於轉過身來抬頭看著已經快要冷成一塊人形冰塊的陳嘉樹,平靜的臉上毫無波瀾。

 「陳師兄,你找我有事嗎?」

 陳嘉樹:「……沒勁。」

 陳嘉樹走到旁邊沙發上坐下,耷拉著臉,又看看江心始終沒有離手的那個杯子,一顆火熱的八卦之心又讓他恢復了精神,坐直後壞笑著問:「江心,你這杯子打哪兒來的?喲呵,這上面的人怎麼還有貓耳和尾巴,你這是什麼趣味?」

 江心在他的「不懷好意」中穩如泰山,帶著淡淡的微笑說:「這是師兄送我的。」

 「……言小有?!送你這個??」陳嘉樹震驚地跳了起來,「臥槽我怎麼不知道他還有這愛好呢!」

 「不是他親自買的,是別人送他,他又轉送給我。」江心把杯子在手裡轉了兩圈。

 陳嘉樹的表情更詭異了,好像十分不能理解,手指點著馬克杯問:「他把別人送他的東西再送給你,你還當個寶兒似的愛不釋手?你沒問題吧??」

 江心毫不在意地看著他:「有什麼問題?跟其他人沒關係,只要是師兄送我的,都是寶貝。」

 「我……靠。」陳嘉樹一副被別人恩愛秀了一臉的懵逼表情,他現在特別後悔之前聽江心說了那番「心裡話」。就因為已經讓他知道了全部,所以江心自那之後在他面前完全不掩飾自己對言小有的感情,明明還沒在一起呢,陳嘉樹就已經被秀得眼睛疼了。

 這以後他倆萬一真在一起了……那畫面還能看麼……

 稍微想像了一下他到時候的處境,陳嘉樹就想找塊紗布把自己的眼睛蒙起來,眼不見為淨。

 江心坐在那裡靜靜看著陳嘉樹臉上不斷變換的表情,心裡好笑,等了一會兒才打斷他各種稀奇古怪的腦補,問道:「陳師兄,你該不會專門來找我八卦這個杯子吧?」

 陳嘉樹回過神來,想起自己來的目的趕緊清了清嗓子,斂容道:「當然不是了,我有那麼無聊嗎。我來是想跟你說,最近有幾個想以個人名義認購的客戶,想買你手底下的產品,有問題嗎?」

 「沒有。」江心想這不是件發封郵件就能說清楚的事麼,哪需要勞動陳嘉樹親自當面來跟他說,分明是臨時找的藉口。

 陳嘉樹也知道他能看穿自己,不過是想找個台階下罷了。

 「哦對了,」陳嘉樹臨走前還想再調侃一下江心,便對他揚揚眉梢道:「你知不知道今天咱公司外面好多小姑娘都傷心了,還以為那杯子是你女朋友送的,她們都覺得自己沒希望了,看看我們的江『司草』這回傷了多少少女心。你要不跟大家澄清一下?」

 「沒什麼好澄清的。」江心笑了笑,「男朋友、女朋友不都是一回事麼,早晚都得傷,反正希望這種東西我也從來沒給過別人。」

 陳嘉樹聽完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又閉上。

 等他走到江心辦公室門口,要出去前實在按捺不住了,又回頭沖江心不甘心地說了句:「秀吧!你就可勁兒地秀!我看你什麼時候才能把人搞到手!」

 說完陳嘉樹就「氣哼哼」地扭頭走了,江心卻微笑看著他的背影,片刻後默默地給出回答。

 「快了。」

 ***

 言小有接到他爸打來的電話時剛剛下課,周圍已經圍上來一圈學生,言小有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按斷後繼續給學生答疑。

 等他終於給最後一個學生也講完問題後,看教室裡面已經空無一人了,他這才走到第一排靠邊的座位上坐下,給他爸把電話打了回去。

 「喂。」言勵接起電話時聲音有些冷淡。

 言小有在心裡嘆了口氣,開口道:「爸,有事嗎。」

 「當然有事。」言勵聲如其名,嚴厲地說:「你剛才怎麼不接電話。」

 「我剛才給學生講題呢,不方便。」言小有手裡還捏著半截粉筆,一點一點地往下搓著白色粉末。

 言勵在電話那頭似乎是冷哼了一聲,口氣依然不善,「你有時間給學生講題,就沒時間給你弟弟輔導一下功課嗎。」

 「輔導什麼功課?他又沒問過我。」言小有皺了皺眉。

 然而他這句話卻似惹惱了言勵,就聽那邊音調又提高了些,「他問你你才給輔導嗎?你身為哥哥,就不能主動找你弟弟詢問一下有什麼可以幫他答疑解惑的?你還是個教授,受了那麼多年高等教育,連最起碼的友愛兄弟都忘了?」

 言小有聽著這話都給氣樂了,他在桌上敲敲粉筆頭,看粉末抖出一個圓來,語氣輕快地說:「爸,您說話得講道理吧。想讓人幫忙輔導功課就該拿出最基本的態度來,哪裡不懂、想問什麼、哪裡需要加強他都應該讓我知道,我知道了才好選擇著手的方向。要按您的意思,他什麼都不管,我主動去問他?我怎麼問?他要是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哪些地方有欠缺,難道我就該把語數外政史地物化生全部給他講一遍嗎?別說我沒這個時間,即便我真有心這麼幹,我也沒這麼大能耐。」

 「你這是什麼態度,讓你輔導個功課你還埋怨起來了?」言勵明顯是生氣了,冷下聲音道:「你是考過一次的人,當然比他更清楚考點、重點在哪裡,你就不能給他全面系統性地講一講嗎。」

 言小有咧嘴笑了下,「爸,您別嫌我說話直,我可以明確告訴您,如果他現在對於考試的考點和重點還沒我清楚的話,那他也就不用考了,我就算是文曲星轉世也拯救不了他的成績。」

 「言小有!」言勵猛地沉下聲,「有你這麼說你弟弟的嗎?你是他親哥哥,讓你幫點小忙你都推推阻阻,現在還不盼著他好,你的良心呢!」

 「不是我不幫他,而是幫不了。」言小有心冷得也沒脾氣了,語氣淡淡地說:「作為考生,弄清楚考試的重點和考點是他最起碼該做的事,我可以針對他不懂的每個考點來給他輔導,但我不可能告訴他全部的考點都是什麼,因為這種東西每年都在變,現在跟我當初肯定不一樣。」

 言勵聽後聲音放緩了些,「那你就不能幫他查查今年的考點都有什麼?你在G大裡面,全國頂尖的高校,你去隨便找參與出題的老師打聽打聽不就知道了嗎?」

 言小有:「……打聽打聽?這麼異想天開的話您以後還是別說了,讓人聽見會笑話的。」

 言勵:「你——」

 「再說了,」言小有繼續道,「我把考點都給他弄清楚,那到底是我高考還是他高考?有這個時間盼著我幫他找捷徑還不如自己多做兩套卷子更實在。」

 「你——你這個白眼狼!不想幫忙就別找那麼多藉口!」言勵氣急敗壞起來。

 言小有拿著手機皮笑肉不笑,「我白眼狼?說得好像是您把我養大的一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從我上初二開始我就沒花過家裡一分錢,學雜費是免的,生活費是自己賺的,高中到大學都有獎學金拿,連出國的錢都是先找同學借的,您給的例行撫養費都在我媽手裡,至少我完全沒見過。我全部靠自己,您從來沒管過我,憑什麼說我是白眼狼?」

 「你……你這小兔崽子……你受教育就是為了能說會道來氣我的嗎?!你還有沒有把我當成你親爹??」言勵的吼聲從聽筒裡震耳欲聾地傳過來,言小有不得不把手機拿遠了些。

 他沉默了一會兒,等言勵那邊也沒聲音了才平靜地說道:「我把您當親爹,您卻沒把我當親兒子。另外,您如果對我多一些瞭解,瞭解到我當年有多優秀的話就該知道,在我高考的時候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什麼重點、考點之分。因為,要考的就沒有我不會的。」

 言勵:「……」

 「所以爸,這次您對我的要求請原諒我實在愛莫能助。高考,讓他好好加油吧,我這個做哥哥的,預祝自己的親弟弟能取得一個好成績,考入自己理想的大學。」言小有一字一句說得像新聞聯播一樣。

 末了,他對言勵道:「沒別的事我就先掛了,爸,您保重身體。」

 言勵那邊一片沉默。忽然,言小有聽到耳邊傳來斷線的聲音。

 那一聲,斷得彷彿不僅僅是電話而已。

 ※※※

 江心今天晚上加班,回來已經是十一點多,他走到門口看到言小有的房間裡似乎並沒有亮燈,心裡稍感奇怪,但想了想估計他今晚上完課很累,睡得早,於是便沒有過去打擾。

 不過在十幾分鐘後,江心都沖完澡躺在床上了,卻突然聽到走廊裡傳來鑰匙的響動,正在開自己隔壁那道門。

 江心立馬跳下床開門出去,剛好言小有正準備關門,看見他後就停住了,把門開著自己先進屋裡換衣服。

 「師兄,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江心靠在臥室門口關切地看著言小有問。

 言小有背對著他,邊解襯衣的扣子邊說:「快到期末考試了,問問題的學生比較多,都講完了才回來。」

 江心聽他的聲音興致不高,似乎很疲憊的樣子,就走了過去捏著他的肩膀問:「很累嗎?」

 「還好。」言小有用手指壓了壓眉心,然後拍拍江心,「我先去洗個澡,你回去休息吧。」

 「嗯,你去洗吧。」江心看著言小有進了衛生間,自己卻在他家沙發上坐了下來,隨手挑了本言小有放在一旁的《經濟學人》看起來。

 大約十分鐘後,衛生間裡的水聲停了,言小有在腰上綁了條浴巾,手裡拿著條毛巾擦著頭髮走出來,第一眼愣是沒看到坐在客廳的江心,他順手拍了下開關就把客廳的燈給按滅了。

 江心瞬間被扔進黑暗裡。

 他拿書的手頓了一下,側耳聽著臥室裡的動靜,聽到言小有窸窸窣窣地爬上床,然後就沒別的聲響了。

 江心心裡莫名有些擔心,本想等他睡著後再悄悄出去,可是坐了片刻他就忍不住站起來,走到臥室門口輕輕叫了一聲:「師兄?」

 「江心?!」言小有被嚇了一跳。

 也難怪,換成是誰大晚上的在一片漆黑中聽見有人叫自己肯定都得嚇個夠嗆。

 江心知道自己這一叫挺瘆人的,趕緊大大方方地走過去在他床邊坐下說:「抱歉,嚇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你就完蛋了!」言小有驚魂未定地按著胸口,緊接著問:「你怎麼還沒回去??」

 「我剛才坐在客廳裡面等你洗完澡,結果沒想到你出來以後沒看到我,還直接把燈關了,我只能出聲了。」江心十分無辜地說。

 「……我真沒注意。」言小有舒了口氣,剛才一瞬間狂奔的心跳又漸漸平穩下來,他做了兩個深呼吸,問江心:「你等我幹什麼?」

 「沒特別的事,就是感覺你心情不太好,想問問怎麼了。」江心趁黑又跟言小有坐近了些,他的手指接觸到一個軟綿綿的質感,應該是言小有下身圍的浴巾。

 言小有聽完他的話輕輕「哦」了一聲,停頓幾秒後才道:「沒有心情不好,可能是上課時間有點長,比較耗精力,所以沒什麼精神。」

 「真的?」江心又朝他靠近幾分,感覺在黑暗中人對自身的克制力會大大減弱。

 江心從摸到浴巾的邊沿時起呼吸就有些急促,他知道此時此刻言小有上半身是赤裸著的,而那浴巾底下恐怕也只穿了那麼一層……

 他的手幾乎是有些克制不住地沿著浴巾往上遊走,右手中間三個手指的指尖已經觸到了一點光滑的肌膚,細膩緊致的觸感讓江心的呼吸都在微微發顫。

 他還想再往上一點……更徹底一點……

 「喂,你幹嘛呢?」言小有忽然響起的聲音讓江心驟然縮回了手。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差點失控,呼吸到現在都是亂的,他只能用力地吸兩口氣,竭力穩住自己的聲音道:「我感覺師兄沒對我說實話,本想『嚴刑逼供』一下。」

 「嚴刑逼供?」江心聽著言小有的聲音都可以想像出他此時正挑著眉毛審視自己的表情,「這麼能耐啊,你咋不上天呢。」

 「所以我這不是收手了麼。」江心順從地說。

 言小有哼了一聲,忽然坐起來了些,聲音有些古怪地問:「江心,我問你件事你老實交代。」

 江心點頭:「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言小有應了這句後卻半晌都沒再吱聲。

 江心這時已經能大致看清他的模樣,他就見言小有一副糾結躊躇的表情,臉上說不清是為難還是不好意思,嘴張了好幾次又閉了好幾次,但就是問不出來。

 江心左等右等,最後實在是覺得得提醒他一下,就說道:「師兄,你到底想問什麼,這麼難以啟齒?」

 「我……」言小有抬起頭看看他,又低頭斟酌起詞句,斟酌了將近一分鐘後才終於揚起臉用一種視死如歸般的神情盯著江心,極其彆扭地開口道:「我是想問……你……你有沒有和妹子在床上做過這種事……」

 江心愣住了,好幾秒後張大嘴:「你指哪種事??」

 言小有憋得臉都紅了,還好房間太黑看不出來,他勾下脖子又補充道:「就是你剛才說的……『嚴刑逼供』……那種事……」

 江心心說我的一世清白啊……讓誰誤會都行可只有他不行啊!

 江心想他是怎麼誤會到這種地方的??我剛才沒做什麼錯誤的引導啊!沒有吧……

 江心沒想到自己清醒明白地活了二十幾年,居然被言小有一個問題就問得開始懷疑人生了。

 「喂,你真做過麼……」言小有突然往後挪了挪,背貼到後面床板上。

 江心未能及時做出辯解顯然導致他產生更深的聯想。

 而被他聯想的主人公則是哭笑不得。

 再讓他這麼誤會下去就不好收場了,江心意識到這點後就明白自己需要盡快表態。

 他也挪動了下坐到了言小有跟前,見他正用一種看「色魔」的眼神牢牢盯著自己不禁失笑,萬分無奈地說:「師兄,你想哪兒去了,你什麼時候在我身邊看見過妹子啊?我現在真比竇娥還冤。」

 言小有聽了仍然狐疑地看著他,「平時身邊沒妹子,誰知道私底下有沒有……你看你剛才手法那麼老練……完全不像——」

 「不像什麼?」江心聽他不說了便問道。

 言小有心裡默默地想:不像我心目中那個純情的小師弟。

 但他嘴上卻說:「不像是沒找過妹子的人。」

 江心忍俊不禁,不由逗他道:「師兄,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叫『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我雖然不找妹子,但並不代表我不會做這些事,無師自通、自學成才也都是可能的,你要相信我的智商。」

 「就這種事你還好意思把智商拎出來當槍使?!」言小有這句喊出來後不知怎的竟勾起嗓子裡面一點癢,忍不住咳嗽起來,本來就已經啞了的聲線聽上去就像老舊的風箱一樣,呼哧呼哧的,咳了好半天才消停下來。

 江心已經給他倒了水過來,扶著他喝,「你說話別太用力氣,每次上完課聽你說話都覺得揪心。」

 「嗯?」言小有愣了愣,感覺「揪心」這個詞的程度似乎有點深……

 不過江心卻裝得像沒發現什麼不對一樣,又撿起剛才的話題說道:「師兄,我可以拿我的人格作擔保,迄今為止我沒有跟任何人上過床。」

 言小有臉一紅:「……你幹嘛一本正經地說這個……」

 「因為不想讓你誤會。」江心剛才趁著送水的時候已經貼身坐在了言小有邊上,現在他的一隻手就環在他腰後,指腹和手掌下面都是溫暖光滑的肌膚,江心情不自禁地把他攬得更緊,剛剛好容易才壓下去的衝動這會兒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言小有其實並不是一個特別遲鈍的人。

 而且就算他再遲鈍,這時候也能夠察覺到江心的異樣了。

 「喂,江心……」言小有回頭看了他一眼,卻不防被那雙黑亮的眸子裡熾熱的溫度給燙了一下。

 言小有心頭一震,好像有些深埋在心底的念頭被江心此刻的眼神給撩撥得呼之慾出,但又始終無法突破外面那層若有若無的屏障。

 這層屏障或許可以被稱為是「自我保護」的一個組成部分,或許是從言小有出生開始就自行為自己設下的一道保護層,他或許連它究竟在保護著什麼都不十分清楚,他只知道有這個東西的存在他的安全感就能夠強一點。

 好像只要有這層屏障在,他的行為、他的想法、甚至是他的感情,都尚處於一個可被自我控制的狀態。

 而倘若屏障一旦破了,他就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或許會出現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熟悉的言小有。他擔心自己到時候會束手無策。他不喜歡束手無策的感覺。

 可控的,才是安全的。

 言小有最終想到了這句話,眼中剛剛才燃起的奇異火焰又悉數暗淡下去,直至徹底熄滅。

 是他想多了,又或許是那會兒看錯了。

 言小有深吸了一口氣,再看向江心時就發現他已經恢復正常的神色,見他看過來就對他微微笑了下,溫聲道:「師兄,你今天很累了吧,該睡了。」

 「嗯……」言小有跟他目光相接時還是有些心虛,於是低下頭迅速縮回被子裡,面朝裡對他說:「你回去吧。」

 「等你睡著我再走。」江心伸手替他把被子拉起來蓋住肩膀,又在上面輕輕拍了拍,聲音格外溫柔地說:「安心睡吧。」

 言小有原本想要趕他回去的話就這樣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兒裡。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會說不出口。

 捨不得麼?

 怎麼可能……

 言小有慢慢合上了眼睛,感受到睏意襲來,還有身邊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

 今天因為言勵的那通電話,他的心情本來已經跌至谷底,可是此時卻彷彿又緩緩地漂浮起來,在一個他所不熟知的地方不上不下地來回搖擺。

 不是純粹的開心,也不是純粹的悲傷,更不是純粹的任何一種他曾經有過的情感,但卻比那些所有的純粹都更加強烈,更加難以釋懷。

 這樣的情感,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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