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頭條的蕭總

　　“蕭總，早……”

　　“王部長，早啊。”一身深藍色黑西裝的蕭皓微微勾起一絲笑容，大踏步走進公司的旋轉玻璃門。

　　前臺的招待一看到他，一向甜美的笑容立刻帶上了幾分僵硬，目光閃躲地看著迎面走來的蕭皓，“蕭總，早……上好……”

　　這前臺招待是怎麼回事？平時見到他笑得比花兒還燦爛，今天怎麼連看都不敢看他了？蕭皓壓下疑問，和聲問道，“今天的報紙到了嗎？”每天上班前看當天的財經日報是他的習慣。

　　“啊沒沒有，我這就去催他們。”借著招待台的掩護，前臺小姐神色驚慌地把桌上的報紙全部偷偷塞進了腳邊的垃圾桶裡。

　　蕭皓眉頭微皺，這還是送報的第一次不準時。他嗯了聲，“算了，報紙到了再送到我桌上。”

　　“是是，蕭總。”

　　走到辦公區，蕭皓心中的疑問更是擴大了。往日氛圍熱絡的辦公區格外冷寂，尤其是在他走進來的一瞬間，所有員工的臉色都變得古怪異常，眼神飄忽。蕭皓還特地去洗手間的鏡子前確認了一下，髮型沒亂，長褲拉鍊也沒松啊。這些人是怎麼了？

　　他推開總經理辦公室門，意外地發現一向早到的許至微竟然不在。驚訝地挑了挑眉，蕭皓坐到自己的老闆椅上，叫助理泡杯綠茶進來，然後打開電腦，決定先看看網路新聞。

　　“怎麼搞的……”蕭皓頭疼地看著右下角打了叉叉的網路圖示。網怎麼連不上去啊，WiFi也沒了。他低下頭四處檢查主機上的指示燈，難道是哪根線出問題了……此時，茶水間內。

　　許至微神色陰沉地捏著一份報紙，對著電話那頭冷聲道，“把你們報社的老闆叫過來……”

　　那頭的人顫聲道，“我們老闆……說圖片是轉載自某個網路論壇，他也不知情……”

　　許至微深深吸了口氣，手中的報紙幾乎快被他揉成粉末，“那就立刻把那個論壇的網址告訴我！”

　　某影視基地片場內。

　　“你們看今天的桔子日報了嗎，我跟你說，今天的新聞超級勁爆……”

　　“看了看了！”女孩表情誇張地直點頭，“……各大娛樂新聞的頭條都是那些圖片，聽說是某個同志論壇流出來的，想不到蕭氏的總裁長得還挺男人的，竟然是……”

　　正閉著眼睛由化妝師補妝的顧傾寧不耐煩地皺起了長眉，“外面那些人在說什麼呢，吵吵嚷嚷的。”

　一大早就趕來影視基地拍戲的顧傾寧根本沒有空閒看娛樂新聞。

　　“不知道啊，大概又是哪個明星的花邊新聞吧。”化妝師小心地替他描著眼影。

　　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顧傾甯示意化妝師先停下動作，這才拿起手機放到耳邊，無奈道，“阿晨，怎麼了？”

　　“表哥，你快看今天的娛樂新聞頭條，有驚喜哦。”那頭少年的聲音帶著惡作劇得逞後的狡黠和竊喜。

　　“什麼驚喜……”顧傾寧這陣子都快忙暈了，被簡晨這樣一說更是雲裡霧裡。他讓助理遞了個pad過來，隨便點開一個新聞應用。

　　顧傾寧盯著螢幕上不甚清晰的圖片，用力地眨了眨眼。這些照片怎麼會出現在網路上……等等……他忽然想起來，簡晨前幾天借了他的pad一直都沒還過……“表哥，我替你報仇了。哈哈，這下看那個蕭皓還怎麼得意，而且我已經夠給他面子了，特意把圖片背景和關鍵部位虛化——”

　　“簡晨！”顧傾寧猛地站起身，俊美的臉結滿冰霜，額頭的青筋更是根根畢現。連化妝師都被他嚇得不自禁地退後了兩步。

　　“表……表哥”簡晨還是第一次聽到顧傾寧這麼嚴厲的口氣，臉上的得意暫態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突然意識到這次不僅僅是個惡作劇這麼簡單，他可能……玩大了。

　　“我……不是有意要看你相冊……我只是恰好翻到，隨便試了下密碼，沒想到就……”他賠著笑，手忙腳亂地試圖解釋。

　　“嘟嘟——”卻是電話突兀地被掐斷，只留下尷尬的忙音。

　　F大某公共教室內。

　　林予聲照常在一堆花癡的目光中收拾好自己的書本和筆袋，裝進單肩包，邁開長腿目不斜視地走出了教室門。

　　下午還有兩節課，無聊得要命的馬克思主義。要不是礙於蹺課會影響出勤率，再影響年終的獎學金發放，他早就直接回蕭宅了。

　　一想到晚上回去可以見到那個人，林予聲心裡就暖洋洋的，嘴角不自禁勾起一抹笑容，他轉身，緊了緊肩上的單肩包，朝校外走去。

　　先隨便吃個速食將就一下，再去圖書館把昨天沒看完的流體力學補完……邊思考著中午的安排，邊走到南門口的報刊亭。

　　本來平時他是看都不會看一眼攤位上擺的那些小報的，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視線鬼使神差地就飄了過去。

　　應該和以前一樣，都是些無聊的八卦新聞吧，說不定還有那個姓顧的大明星……林予聲不無厭惡地想著。

　　突地，他的視線凝滯，定格在了一排加粗的黑體字上，那是個不太出名的娛樂小報，平時都沒什麼人看。

　　林予聲以為自己看錯了，他艱難地邁開腿，臉色蒼白地走到報刊前，顫抖著手拿起那張報紙。

　　有意加粗的黑色標題寫著——“驚！蕭氏總裁大尺度開房照泄出，同志身份曝光”。下面還配了好幾張圖元不高的圖片，渾身赤裸的男人呈現出各種性感的姿勢，只被馬賽克遮住重點部位，黑眸渙散，英俊的臉上佈滿酡紅。

　　“同學，要買報紙嗎？”坐在報亭內戴著老花鏡的老爺爺親切地詢問。

　　“買……”林予聲的上下齒仿佛黏在了一起，他渾身發冷，又有股說不出的怒火和恨意在胸口橫沖亂撞，“……這家的報紙我全買了……”

　　“辦公室的網怎麼上不了了？你們去技術部叫個人進來看看，是不是網線的問題？”蕭皓握著內線電話，一臉不悅。

　　這大半個上午都過去了，也沒人來給他修個網。還有許至微是怎麼回事，這秘書還做不做了，人影都沒見一個，要請假也得跟他說一聲啊。

　　十分鐘後。咚咚咚，響起焦急的敲門聲。

　　蕭皓挑眉，這次技術部的效率倒挺高嗎，這麼快就來人了。他沉聲道，“進來吧。”

　　門應聲而開，但出現在門外的卻是一個他完全沒想到的身影。即使帶著墨鏡和口罩，鴨舌帽把整張臉遮得嚴嚴實實，蕭皓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個高挑的身影。

　　顧傾寧摘下口罩，微微喘氣，似乎從很遠的地方一路趕來。蕭皓不明所以地看著這位突然出現在他辦公室的不速之客。

　　“你這是……”

　　“顧傾寧，你還有臉來？！”顧傾寧還沒來得及說話，側臉就挨了重重的一拳，墨鏡滑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至微，你這是幹嗎！”蕭皓站起身，臉色不快道。他被這個場面弄得完全摸不著頭腦，從他踏進公司開始，一切就都透著股詭異。顧傾寧突然出現在他的辦公室，還被許至微打了一拳，這都是些什麼破事啊。

　　顧傾寧身形狼狽地顫了顫，卻反常地不發一語，而是微垂著頭站在原地，向著蕭皓輕聲道，“對不起……”

　　“不是你向我道什麼歉啊？”蕭皓整個人都懵了，快嚇死寶寶了好嗎，大明星主動給他道歉，這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升起了。

　　“你……還不知道？”顧傾寧抬起眼，暗淡的黑眸隱隱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焰。

　　“我應該知道什麼？”蕭皓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他脊背發涼地聯想著今天經歷的所有事情，再想到顧傾寧上次給他拍的豔照……“今天的報紙呢？！”蕭皓臉色奇差無比道。

　　許至微抿了抿唇，終於還是走過去，把手裡捏得皺巴巴的財經報紙遞到他面前。

　　蕭皓抖著手攤開報紙，右下角的花邊新聞版塊裡，有一行不大不小的標題，圖片也選得中規中矩，但是上面的內容……只看了一眼，蕭皓就把報紙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