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嬌喘的聲音

　在錦繡園裡，皇后鐘繪正和幾個妃子談笑著，不時讓身邊的宮女去看著點兒小皇子小公主們，喝著精緻茶杯中清澈的果茶，一邊吃些甜點。

　皇后鐘繪進宮有二十年卻不知為何保養有道看上去任然像個二十來歲的水靈靈的少女，皇帝寵了她這麼多年，依然沒有絲毫的厭煩，常常動不動就上皇后的宮中，恩愛的模樣羨煞眾人。

　皇后有著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尤其是盯著人看的時候，像是暈了水色的眸子裡脈脈含情，朱唇一抿，活生生的要將人的魂給勾了去。

　就是桓恩帝最近新納的蘇妃見著了，都覺得自己站在皇后的面前，淪為了襯托。

　皇后鐘繪慢慢將茶水喝了，心思卻有些不在這裡，找了個理由便離開了錦繡園裡，招來一個太監想要問問方才和太子走在一起的白衣男子是誰。

　卻還沒有問出來，就見到一個瘦小的男孩從不遠處的轉角過來，低著頭，看著地面，畏畏縮縮，好像永遠都直不起腰來。

　「姬璽，你去哪裡了？」皇后看著自己的孩子，絕美的臉上完全沒有一個母親見到孩子後該有的表情。

　被叫做姬璽的男孩渾身一震，像是被嚇到了，將頭低的更狠了些，聲音也小小的，含含糊糊著：「兒臣……參見母后。」

　「我問你剛才去哪兒了。」皇后的聲音冷冷淡淡的，對眼前自己生的第一個孩子沒有任何好感，「還有，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把頭抬高，背挺直了走，你是個皇子不是個太監侍衛，你就不能學學太子麼？」

　姬璽沒有動，小小的腦袋還是垂著，視線不知道落在哪裡。

　「太子不過比你大一歲，你卻差了他不知道多少。整天陰陽古怪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你連這麼死的都不知道。」

　姬璽縮了縮腳尖，麻木的聽著。

　皇后見其根本說教不動，也沒什麼期望，便抿了抿唇，擺手道：「算了，自己去玩兒去吧，等你自己長大就知道後悔了。」

　男孩做了禮，匆匆退下，和皇后錯身離開，枯黃毛躁的頭髮在陽光下更顯得扎眼，男孩似乎和其他小孩兒也玩不到一起去，他一個人走開，並裝作漫不經心的回頭，看見不遠處雍容華貴的漂亮女人端著儀態萬千的姿勢朝別處走去。

　那背影被陽光拉下了一道長長的影子，恍惚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影子裡晃動了一下，像是兩條柔軟的尾巴，但是一眨眼，卻又消失不見了。

　姬璽也覺得自己是眼花了，冷笑了一下，剛要抬腳，卻發現腳邊不知何時站了只聒噪的小青蛙，姬璽眨了眨眼，一腳踩上去後順勢離開，留下一灘噁心的屍體內臟粘液和血流動著慢慢向四周蜿蜒開……

　……

　萬靈沒有見到皇帝，似乎是前線有什麼事情，立即招了大臣進宮詳談。

　萬靈仙人還是第一次要見什麼人親自走過去，結果沒見到。

　但是男人也不覺得有什麼，再走回去就好，來來回回這麼半天，他不覺得尷尬，倒是姬玦太子擔心的在男人旁邊說話：「先生，我父皇肯定是真有急事，不然不會不來見我們的。」

　「嗯。」

　「你沒有不開心吧？」

　「沒有。」

　「真沒有？」

　萬靈覺得這小石頭有點兒傻，哪有問一個人生不生皇帝的氣的，果然是個關心他人，心靈善良的小石頭。

　「真沒有，太子你不要多想。」

　男人微微側頭，看向旁邊的小太子，小太子也仰頭看著他，視線就這麼毫無預兆的對上了，小太子被瞧的臉面發燙，連忙移開視線，說：「先生你看什麼？」姬玦小太子像是見不得人似的，用寬大的袖子遮住自己紅透的臉。

　萬靈說：「沒看什麼，只是覺得太子殿下很萌。」由天地間靈氣所化的靈石果然純淨的就是轉世後都像是在發光。

　「什麼？」姬玦瞪大了眼睛，疑惑的說，「先生你說的『蒙』是什麼？」

　萬靈仙人頓了一下，淡淡道：「大概是可愛的意思吧。」

　太子傻乎乎的揚著一張小俊臉，撓了撓頭說：「先生，可愛是說女孩的。」

　「好，以後不這麼說太子殿下了。」

　小太子應該高興的，卻把注意力放到了稱呼上去，道：「先生怎麼一直喊我太子？」

　萬靈仙人這會兒子已經和小太子兜兜轉轉走回了太子府，小太子想了一會兒，說：「先生只要不要叫我太子，其他叫什麼都好，不然是感覺和先生很是生分，先生是我的先生，要教我許多年，先生應該和我很要好才是。」

　小太子這個時候哪裡知道自己以後那被自己先生迷的七葷八素的荒唐模樣，只是把自己心中所想並且認為是正確的話說了出來，既然是正確的，那也不必害羞，還非常期待的看著萬靈。

　對此男人也被說服了，點頭道：「那以後在沒有外人的時候，萬靈叫太子阿玦如何？」

　姬玦小太子說：「先生你先喚來聽聽。」

　萬靈對待當初的小龍君都是沒有這樣的耐心的，不，應該說是小龍君不曾像太子這樣對他提任何要求。

　看著小石頭單純的大眼睛，萬靈仙人也就順了他的意，用很久很久以後，太子說天生就只適合『嬌喘』的聲音低低喊道：「阿玦……」

　小太子只覺耳尖一燙，道：「嗯……我喜歡，就這個吧先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