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別和我生氣，我受不了。

　【譚狼，你什麼意思？】坐在沙發上抱著他的男人面容冷淡，連拍著他背的手都頓住，溫暖的胸膛是因為生氣而發出的震顫。

　剛回家的俊美青年換鞋子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又像是沒有事一樣進來，把才一歲的他從男人懷裡抱走，放到一旁，坐在男人身邊，手伸過去就要將男人攬在懷裡，結果卻被男人躲過。

　青年頓時臉有慍色卻還是溫柔的哄著，道【不要總讓別人來影響我們的感情，乖，那樣一點都不值得。】

　【還有，那個人是能力不足被辭職，和我沒有任何關係，阿靈你總這樣看我，我真是冤枉。】

　【我是討厭你總在我知不知道的時候和別的人……】

　青年話未說完，就被男人截斷了，男人順著說下去，嘴角勾著一個冷漠的弧度【和別的人勾三搭四、不清不楚，你是想說這個嗎？】

　青年那雙狹長的眸子看著男人，示弱，說【我沒有，阿靈，我不想和你吵，我做什麼都是因為我放不下你，我只是喜歡你，我……】

　【夠了。】男人重新將被放在沙發上的一歲小孩抱起來，緩緩眨了眨眼，不想再提這些事情了，【我餓了。】氣質冷清的男人明顯放過理虧卻死不認賬的青年。

　青年一下子笑起來，笑容精緻漂亮，一口親在男人的唇上，又掐了掐男人懷裡小孩子的臉蛋，說【遵命，馬上去做。】

　他看見男人和青年時不時的開始有了小小矛盾，但是每一次青年總能被姑息縱容，只是每一次堆積起來的險峰終有一天會倒下，那個時候，沒有人可以再逃避了。

　萬歐記事很早，早到除非他自己忘記，或者不願意記得。

　所以在一歲的時候的所有記憶萬歐都知道，知道卻裝作不知道，本能的表現出所有這個年紀的孩子的天真爛漫和愚蠢。

　他也知道誰是真心對他好，誰只是表面上做做樣子。

　所以，當他會跌跌撞撞的到處走、口齒不清的甜甜的喊『爸爸』、男人和青年單方面冷戰了一個月的時候他很開心。

　他非常喜歡單獨和男人生活的那一個月的時光，家裡沒有別人，全是溫暖的陽光，沒有陰暗，沒有孤獨，男人會抱著他和他一起看劇情幼稚的動畫片然後給他說一些可愛的道理，男人會毫不猶豫的掛斷青年打來的電話，然後給他洗澡，抱著他睡覺。

　只是那段快樂的時光過的太快，某個雨夜，青年在樓下站了半個小時，男人站在樓上看了半個小時，最終是抿著唇帶著傘下去了，再回來，是兩個人一起。

　青年渾身冰的嚇人，臉色慘白，眼睛卻是佈滿了血絲，死死牽著男人的手不放，聲音沙啞的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做讓男人不喜歡的事情了。

　保證的姿態尤其端正，男人到底是對青年有感情，他看著青年從調皮搗蛋的小不點兒長成現在這副俊美逼人的成年人，丟了塊兒毛巾在青年的頭上就開始擦水，青年嘴角揚起淺淺的微笑，然後一把將男人拉到懷裡，得到男人的默許後再翻身欺了上去……

　後來一整夜，男人都沒有再回來陪著他睡覺並給他將大灰狼和三隻小豬的故事，虛掩著的臥室的門也擋不住外面激烈的碰撞聲和急促的喘息聲，最後，是青年一遍又一遍著魔般的低語：

　【阿靈，我好愛你，別離開我……】

　【別和我生氣，我受不了。】

　【我愛你，好愛你好愛你……】

　窗外還在下雨，從淅淅瀝瀝到傾盆大雨，嘩啦啦的雨聲砸在玻璃和露天的陽台上，與屋內的聲音奏出一首奇妙的樂曲來，讓很久以後的萬歐只要一聽到雨聲，便下意識的看向男人。

　就在萬歐以為生活又要回到以前那種模式的時候，男人終於還是在生日那天徹底和青年斷了，換個好聽的說法，他們分手了。

　具體原因他不知道，但是似乎沒有餘地了，在青年強迫男人就在他面前做了一次那種事情後，男人帶著他搬家了，再後來，來了個新的小爸，日子恢復了平淡，譚狼也似乎恢復了正常，每個人都日復一日的過著自己的生活。

　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哪怕是發生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萬歐只要想想自己和那些人不一樣，會永遠陪著他最喜歡的爸爸，不會被輕易換掉就安心了。

　萬歐現在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看著天花板上貼著的夜光星星眯了眯眼，小小的手將被子扯了扯，大半張白皙的可愛臉蛋藏進了被子裡，身邊放著一大堆絨毛娃娃，安安靜靜的陪著他。

　男孩呼吸很淺很輕，他發誓自己並不是故意想要偷聽隔壁的聲音的，只是……只是那聲音太不聽話了，自己傳到了他的耳裡。

　『那是爸爸媽媽都會做的事情，他們大人總是這樣喜歡抱在一起，說是那樣暖和。』

　——在幼稚園和他一樣不喜歡吃豌豆的班花這麼說。

　『那是他們在打架，每次媽媽都哭的很慘，所以我長大決定要把爸爸打哭。』

　——在幼稚園總是一臉不高興的缺了兩顆門牙的寸頭小男孩這麼說。

　『那是他們在迎接小弟弟或者妹妹來到身邊，哼，弟弟妹妹什麼的，那種弱小的東西我才不需要。』

　——一副小大人模樣的帶著矯正視力眼鏡的中二同桌這麼說。

　但是萬歐知道，兩個男人是不能生出什麼的，所以自己才會被領養在男人身邊，他什麼都知道，自然也知道如果不出意外，他會是男人唯一的孩子。

　他還知道，男人與男人之間的關係，叫做同性戀，男人與男人之間做愛，用的是屁股，用的是他兩腿間尿尿的地方。

　現已五歲的男孩足夠聰明，他瞭解著的世界是其他小孩子可能十年二十年後才會知曉的世界，並且接受的很好。

　隔壁窸窸窣窣的聲音大了點兒，萬歐聽到他最喜歡的爸爸聲音輕顫著，說：

　「慢些進來……唔……」

　聲音原本朦朦朧朧，被一層牆壁隔的異常模糊，但是男孩卻又莫名能想像出那畫面，好像自己一閉眼就能看見躺在床上，雙腿被另一個人架在肩上，渾身佈滿細密的汗水，迷離的張著唇一邊索吻一邊被進入的男人。

　他的小手不自覺的去碰了碰自己雙腿間還軟趴趴的小丁丁，沉默，耳邊卻彷彿傳來男人又一次溫軟的低語：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