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質
林牧掙脫了幻境,在幻境碎裂的那一瞬間,許逸軒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臉上閃過痛苦,伸出右手擦過嘴角,再看了一下拇指上的血色,居然勾起了嘴角,低沉的笑聲慢慢的響亮起來,他捂著自己的眼睛,看不出是個什麼表情,但那架勢著實不像是正常人。
顧山看見他的模樣有些擔心,伸手想要去攙他,但是啪的一聲,許逸軒一把拍開他的手,獰笑著說道:「真是,太有趣了,好多年了,我都要忘了受傷的感覺。」
顧山見他這幅模樣更加的不放心,但卻有些無可奈何,從他們認識的那一天開始,許逸軒就是如此,絲毫不願意露出自己怯弱的那一面。
許逸軒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對面的林牧,再看林牧,衝破了幻境的他似乎變的更加恐怖了,周身的藤蔓群魔亂舞,凡是敢靠近他的都成了林葉的養料。
不得不說,這一刻的林牧帶著一種妖異的美麗,在這一片林中顯得不似常人。
只見原本一直是嫩綠色的藤蔓,這一刻都成為漆黑的顏色,或者是墨綠到了最深的程度,所以看起來幾乎是黑色的,藤蔓最細的依舊只有麥桿子一般,在森林之中出入無蹤。而最粗的缺已經有手臂般,纏住異能者的時候,無論他怎麼攻擊都是無用功。
這樣子的藤蔓帶來的殺傷力是巨大的,只靠著林牧一個人,戰局居然有了轉變,如果不是雷神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僅剩下還能喘氣的還不知道中了什麼藥,不但沒辦法使用異能,整個人還顯得癱軟無力,隨著時間越長越是明顯,不然的話說不定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而在這一片黑色之中,林牧的膚色似乎也變了,那是一種不尋常的雪白,凡是人類,即使是白種人估計也不會有這種膚色,看不見一絲的血色。
黑色映襯著雪白顯得分外的耀眼,尤其是那一抹紅唇,帶著不詳的氣息,看見的人來不及欣賞,就被那一絲危險的氣息所震懾,對戰之前先輸了一陣。
場上唯二不受影響的只有許逸軒和顧山,看著手底下人不成器的樣子,顧山也冷了臉,要知道這些人都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這會兒一個個卻像是軟蛋子。
顧山伸手凝結出一把匕首,雖然是石頭打造的,但那銀色的反光足以證明它的鋒利程度。
林牧冷笑一聲,這會兒也絲毫沒有留後手的打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十分明白這一點。手臂粗細的黑藤朝著顧山抽打過去,另一段細小的藤蔓在暗處潛伏著,就等著顧山露出破綻,一旦抓住機會,顧山的下場可想而知。
顧山到底是顧山,如果沒點本事的話,恐怕也坐不住諾亞基地二把手的位置,他一刀下去,那看似堅硬無比的藤蔓居然第一次斷裂開來,是的,方才其他人怎麼都破壞不了的藤蔓,居然在顧山的一擊之下碎裂成了兩端。
林牧的臉色也微微一變,冷聲問道:「你是雙系異能者!」
僅僅是土系異能的話,應該破壞不了林牧的藤蔓才是,方才碎裂的一瞬間,他分明感受到一股金系的力量穿透而過,顧山的異能恐怕不簡單。
顧山沒有回答,只是一刀刀的下去可沒有絲毫的留情,林葉到底不是無窮無盡的,在斷裂了好多根藤蔓之後,隱隱傳來疼痛的哀叫。
林牧心疼不已,幸好他的陷阱已經快要完成了。
被懸吊起來的一瞬間,顧山都沒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踏入了對方的陷阱,林葉的兩種形態實在是配合的太好了,以至於在重型藤蔓的攻擊下,他根本無暇兼顧草叢中幾乎跟野草融為一體的那些細小藤蔓。
顧山飛快的削斷了兩根細藤,如果不是他反應的迅速,這兩根就快要從他的鼻孔裡頭鑽進去,一旦被進入體內,前面那些死去的手下就是他的下場。
林葉似乎也被激怒了,這個人不但欺負自己的主人,還敢弄斷它珍貴的分支,頓時,十數根藤蔓朝著顧山一齊攻過去,顧山畢竟是人,一時之間頗有些招架不住。
眼看著顧山就要步那些屬下的後塵,一個聲音穿透了藤蔓傳到了林牧的耳中,或者說,是直接傳到了他的腦中。
許逸軒依舊站在不遠處,手中拿著一把匕首,就是顧山被吊起來之前丟下的那一把,而他的身前正是嚴媽媽和胖子兩人,他們的眼神渙散著,麻木不仁的站在那兒。
許逸軒把匕首架在胖子的肩頭,胖子就像是完全察覺不到危險似的無動於衷,即使因為靠的太近,他的脖子已經滲出一絲絲的血跡。
許逸軒笑了兩下,開口說道:「雖然我不喜歡用這種辦法,但不得不承認,這樣子的做法,永遠是最有效的,林牧,你想他們死還是活?」
林牧臉色鐵青的看著對面的兩個人,因為對顧山的圍攻,他居然疏忽大意的讓許逸軒帶走了這兩人,說到底還是林牧對戰的經驗實在是太少了,一路走來又有嚴華在身邊。在某些方面,他恐怕永遠都比不上在進化後世界摸爬滾打成長起來的人。
「你覺得我會為了一個老女人,一個死胖子而犧牲自己?」林牧冷笑道,更加用力的折騰起顧山來,一雙眼睛故意避開了嚴媽媽和胖子,緊盯著許逸軒說道,「相比起來,諾亞基地的二把手,你的左膀右臂,更加有價值,不是嗎?」
許逸軒卻不這麼看,雖然他常常看不起感情用事的人,但不得不承認,這些白痴某些時候,確實是有一種捨己為人的勇敢承擔。
他手下的匕首靠的更近了,胖子的胖子上血液開始染紅領口,「這個死胖子可是你的好朋友,而這個老女人,是你情人的親生母親,你會看著他們死嗎?」
林牧自然是不想的,不說嚴華的關係,就單單他們一路上的交情,好歹也是曾經出生入死過,胖子雖然嘴欠了一些,但為人仗義,處處為他們著想,嚴媽媽就更別說了,她似乎對林牧十分喜歡,一路上幾乎是關懷備至的,讓早早失去母親,連唯一的姑媽也再不能相見的林牧感激異常,這兩個人,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看著他們死。
但是現在放了顧山的話,他就失去了所有的籌碼,最大的可能是跟著嚴媽媽和胖子一塊兒被俘,林牧一咬牙,冷笑著說道:「嚴華不在,他們就算是死在這裡,又有誰知道我見死不救,相比於你,他們肯定更信任我。」
如果林牧足夠狠心的話,這種做法確實是最好的,動手殺人的確實是許逸軒,嚴媽媽和胖子被精神控制,那是嚴華親眼所見的,相比起許逸軒來,他們自然更加相信林牧,只要林牧一口咬死自己拚死逃脫的話,恐怕還能得到嚴華滿滿的感激,黑鍋自然有人背。
許逸軒忽然挑了挑眉頭,勾著嘴角笑的十分邪氣,林牧看著心中暗道不妙,果然,下一刻許逸軒忽然狠狠的一揮手,胖子的左手應聲而下。居然毫無預兆的直接砍斷了胖子的左手。
胖子依舊還是面無表情,但手臂齊肩而斷,鮮血的大量流失還是讓他臉色慘白一片,這樣下去,恐怕不用人殺,光是失血過多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你找死!」林牧目髭盡裂,下一刻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許逸軒折騰胖子,那麼他就折騰顧山,要知道顧山可還在他的手中。
林牧這一次下手狠辣,顧山這麼硬的漢子,在他的折騰下也溢出一聲呻吟,可見身體受到的傷害已經超過他的承受能力,但即使如此,他也絲毫沒有跪地求饒的打算。
許逸軒眸色一沉,卻似乎看不見顧山的慘狀,忽然的,他看了一眼胖子,下一刻胖子一直渙散著的眼睛忽然聚光起來,但是隨之而來的是慘叫的聲音。恐怕不會有人能接受自己一覺醒來就少了一條手臂這件事。
胖子到底不是沒見過場面的人,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就跟著老徐頭走南闖北,要論經驗的話在場的人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在剛開始的慘叫聲過後,他很快壓制住自己的叫聲,半跪著摀住自己的傷口,雙眼看向林牧,微微的搖了搖頭,用嘴巴做了個快走的嘴形。
許逸軒並沒有去管已經醒過來的胖子,他走到嚴媽媽的身邊,匕首似有似無的路過她的手臂,胸口,脖子,似乎下一刻就會把她直接分成幾塊兒似的。
他並沒有直接動手,反倒是好聲好氣的問道:「你覺得我應該先動哪一部分?」
林牧自然不會回答,許逸軒笑了笑,繼續說道:「這女人年紀不小了,斷了手恐怕也活不久,不如就直接挖心吧,放心,她現在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你這個畜生!」暴怒發作的是胖子,他拼著命朝著許逸軒撞過去。
只可惜許逸軒早就把他計畫在內,一腳就把人踹遠了,胖子失血過多哪有多少力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似乎下一刻就會斷了氣似的。
許逸軒不屑的撇了撇嘴,淡淡說道:「你想好了嗎,是胸口還是脖子,原本我是可以放過他們的,既然你不想要他們的命,那我就順便拿走吧,畢竟,總不能空手而回,不是嗎?」
林葉已經侵入顧山的身體,林牧也冷笑著說道:「那麼你呢,是想要顧山的乾屍,還是活的人?」他心中打著交換人質的主意,卻不知道對面的變態根本沒有這個想法。
從一開始許逸軒就沒打算讓步,他看了一眼顧山,淡淡說道:「能死在你這樣的強者手中,他應該覺得榮幸。」
林牧的臉色都扭曲了,許逸軒忽然輕笑了一下,開口說道:「還是你先來選吧,脖子還是胸口,你可以選一個。」
林牧臉色鐵青,終於認識到對面的人是個變態,而他在談判一開始的時候就輸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