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利器絕情

　　晴步飛需要手抄一份給鳳朝夕的時候，讓龍驤和彌宏先離開，讓他把關於寶寶的情況先和鳳朝夕說一說。

　　龍驤雖然也十分擔心寶寶們，不過在鳳朝夕冰冷的眼神下，和晴步飛保證寶寶們並無不妥之後，還是乖乖的離開了。

　　晴步飛並沒有真的手抄一份，而是隨手一揮，一份完整的功法就放在了鳳朝夕眼前。

　　“這是我放在自己居室的，這本千年之前就是給你準備的。”

　　“千年之前我們就認識？為什麼我的記憶中絲毫沒有你的存在？”鳳朝夕不解的看著晴步飛。

　　“可能是你恨我，所以不想記起我，不過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只是想問問你，你知不知道你腹中兩個寶寶並不是一個父親的？”晴步飛沉穩的臉上微微有些不悅。

　　“……知道。”鳳朝夕眼看這個時候否認也不會有什麼用，乾脆大方的承認了。

　　晴步飛眉頭一皺，嘴中微微喝斥：“胡鬧，你可知兩族子嗣在腹中時間不一，這樣會對孩子有害？照現在這樣下去，要麼龍族之子早產，要麼羽族之子無法出世憋死在腹中。”

　　鳳朝夕聞言臉一白，沒想到他一直在心中擔心的問題，今天竟然被人一語道破。他就怕他千辛萬苦所要保存的皓的寶寶會有事。

　　“那怎麼辦？”驚懼之色一覽無遺。

　　“你以前雖然也不太正經，可是也沒有如此胡鬧，雙子雙父這種事情你怎麼搞的出來？”

　　被一個陌生人如同長輩一般教訓，對鳳朝夕來說是一件非常新鮮的事情，不過情緒上卻不太能接受。什麼叫以前不太正經，什麼叫他搞出雙子雙父，這些是他想搞出來的嗎？

　　“多謝前輩教訓，還望告知寶寶們如何安全的方法。”

　　“兩個都留的話，只能讓龍子的出生早一點，以他現在的生長趨勢，倒是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不過在出生後精元的供給一定要充足，不然還是會有危險。”

　　“多謝前輩。那要怎麼才能讓寶寶五個月就出生，而不是拖到八個月？”既然只是對龍子有所損害，鳳朝夕也就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對他來說這個龍子不要也罷。

　　“你似乎不在乎這個龍子？”晴步飛一眼就看穿了鳳朝夕的不在乎。

　　“是又什麼樣？”

　　“我以為你是想要這個力量強大的龍子才會和龍驤在一起，難道不是嘛？”

　　“當然不是，我是……我是……”對著一個幾乎還是陌生人的晴步飛。鳳朝夕一時之間還真說不出口自己是被強 暴的事情。這種發生在女人身上猶難啟齒，更何況他一屆鳳主堂堂一個男人。

　　“對不起，可能是我誤會了，我得到你嫁給龍驤的消息，一直以為你是為了得到一個強大的兒子才這麼做的，畢竟只要有了這個傳說中會一統四族的存在，羽族勢必將淩駕於四族之上。”

　　晴步飛垂下了眼，他會這麼想的理由是，曾經和鳳朝夕相處的很好的他，曾經被鳳朝夕求歡過，而求歡的理由正是他想要一個強大到，可以控制四族的子嗣。而他水麒麟當時就是那個最強大的存在，所以才向他求歡。

　　他當時自然是沒有肯，就算那時他也對鳳朝夕有些好感，可是為了那樣莫名其妙的理由，他就不願意了。

　　而且就算他肯了，當時的鳳朝夕也不見得就真的能懷上他的子嗣。

　　“我以前是那麼勢利的人嗎？”鳳朝夕有些憤憤不平。

　　“對不起，其實……你以前只是有點任性，只是有一段時間……給過我這樣的錯覺。”晴步飛從懷中拿出藥，“這個是催生的藥，滿五個月的時候你服下此藥就可以了。”

　　“謝謝。”被眼前這個人誤會鳳朝夕說不出的不滿，可是自己只是對他有一種熟悉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任何有關這個人的事。不過可以肯定這個人和他的關係應該還不錯，不然不會願意幫他隱瞞有關寶寶的事情的。

　　“不用謝，或許這是我欠你的。來——，拿著這個，以後有什麼困難就吹響這個，我會聽到的。”晴步飛拿出由他獨角幻化而成笛子遞給鳳朝夕。笑容溫和親切，他盡力表現出一股作為前輩的風範。可是面對眼前這個眼中有著防備的朝夕，他的心竟然隱隱作痛。

　　“我走了，再見。”

　　話落晴步飛的身影緩緩消失在鳳朝夕的眼前，只是晴步飛消失前的那一眼，鳳朝夕從裡面看到了淡淡的憂傷，還有著淡淡的後悔。

　　鳳朝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照理說這樣一個幾乎活了萬年之久的人，連蟲族之王的位子都可以輕易捨棄的人，怎麼可能對他流露出那樣的眼神呢？

　　“晴步飛人呢？”龍驤轉目一圈沒有看到那個原本應該在的人。

　　鳳朝夕依舊呆呆的看著晴步飛消失的地方，竟然連在外面等急了不耐煩的龍驤進來都沒有察覺到，聽到龍驤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走了。”

　　“那寶寶們呢？”

　　“不會有事的，前輩留下了一顆藥。”鳳朝夕攤開掌心把藥給龍驤看了一下，然後又收回自己懷中。

　　龍驤頓時放下了心來，不過對晴步飛的不告而別還是十分不滿。

　　鳳朝夕還陷在晴步飛剛剛的那番言論之下，其實如果讓龍子只聽他的話，讓他成為羽族的一支生力軍也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畢竟他才是生養他的人，為什麼要白白便宜龍驤？

　　羽族的藏寶閣中有一物名——絕情。

　　絕情是一種境界也是一種功法，同時也是一把劍的名字。

　　羽族修煉絕情的人不多但也不少。不過他們修習的都不過是在外界流傳的前五重絕情，後五重一直被保留在鳳宇宮，包括那把絕情劍。

　　這把絕情劍是那個曾經被天神強娶的焰炙的兵器。這絕情的功法也是他在一度被神拋棄時自創的。

　　後來神廢去焰炙的靈力後，將不願跟隨他而去的焰炙強行帶走。而這種功法卻被留了下來。

　　羽族多為一夫一妻，並一生只有一個伴侶。練這種功法的人如果不是已失配偶，一般是不會修習的。而且前五重的修煉簡單易上手，修習後靈力會日益攀升。

　　所以絕情功一開始純屬讓一些痛失愛人的羽人們修習，並且為了讓他們有再度愛上某人的一天，當初的羽族長老們只將五重功法公佈給世人。

　　而後五重功法除了修習後會徹底斬情段愛，還需要有絕情劍在修煉過程中鎮住心魔，不然心中無法磨滅的情愛欲火容易使人走火入魔。

　　當然最後想要拋棄所修煉的絕情，也只能用此劍來斷經脈絕靈氣。不然想要重新回復到有情有心是不可能的。

　　想要強大就必需斬斷一切紅塵紛擾，專心致志一心修煉。絕情十重，每一重都會斬斷修煉者心中對情人的無限愛戀。

　　朱皓並沒有想要忘記朝夕，即使千年來一直在痛苦中掙扎，他也沒有想過要不愛朝夕。如果不愛了會怎麼樣？這樣的念頭朱皓從來沒有過，更何況是在看到自己的愛戀可能有所回報的如今。

　　朱皓之前就是想修煉此功而去請求長老和族長們的同意。並要求在打敗龍驤接回朝夕之後，再用絕情斬脈斷經。

　　做出這次的這個決定，朱皓自己也知道有些草率，可是現實逼得他不能不這樣拼搏一下。他的朝夕，他的孩子，此刻正牢牢掌握在別人的手中。

　　得到赤炎的保證和承諾後的朱皓，在養好傷之後就開始了閉關修煉。對他來說時間十分緊迫，所以一點也不能浪費。

　　朱皓安心的進入冥想的世界，外界的一切這時都已經與他無關。強大起來是他目前唯一的念想，即使可能只是強大很短的一段時間。

　　他這次修煉的是絕情神功，一種內外兼修的功法。修煉這種功法會讓人摒除情愛的紛擾，絕情絕心來強化自身。即使原本有願奉獻生命去愛的愛人，也會隨著功法的高深漸漸淡忘，最後面對自己的愛人就如同面對一個談得來的朋友。

　　朱皓自然並不想忘卻朝夕，所以那次開會就請求了眾長老在接回朝夕之後，幫他廢除種族功法。只要散去這身靈力，他那顆只為朝夕跳動的心就又會回來。

　　當然只是他自身的強大只能在對抗龍驤的時候有用，要是發動兩族戰爭還是必須整個羽族共同努力。

　　羽族的缺點顯而易見，天生的身體羸弱，心中沒有爭霸之心。而且多數都是散居而不是群居，很容易被群居的獸族各個擊破。這些年被獸族偷襲捕捉的那些美麗的羽族人不在少數。

　　羽族人有著獸族沒有的優美容顏和纖細柔韌的身體，這些讓獸人垂涎的先天的條件都是讓獸人屢屢捕捉羽人的原因之一。

　　這次閉關之前朱皓寫下了兩點需要強行執行的條列。

　　強勢的要求十二族長執行，八大長老監督。以期十年後，萬一大動干戈也能夠和羽族一拼。

　　第一條：原本四處散居的集中在一個地方居住，喜歡遷徙的選出領頭統一定向遷徙。

　　第二條：除了每日的靈力修煉外，必需增加體能的修煉。並每年舉行大規模的不依靠靈力的搏鬥，選出優勝者給予榮譽稱號，並可成為鳳宇宮的侍衛。

　　除了這兩點需要一定執行外，朱皓還從龍岩那裡學到了很多可團結族群而後強大族群的辦法。

　　雖然那些辦法看上去有些嚴苛和不近人情，也不符合羽族一向散漫自由的生活方式。但是朱皓不得不不讓羽族從現在開始改變，他知道如果羽族再不改變，在不久的將來可能真的只能依附於獸族而存活。

　　那樣的生活同樣也是崇尚自由的羽族人無法接受的，既然這樣那麼何不就從現在慢慢的改變呢！脫變總是痛苦的，但羽族必需成長和強大起來。

　　這些事情朱皓只是大致的安排了一下，具體實行都交給了最具有威信的赤炎和白墨。他們這對夫妻檔，一文一武一向搭配的很好，事情交給他們，他很放心。

　　絕情神功是一層層深入的，每精進一層都必需拋棄心中對愛人的一個執念。

　　在冥想中修煉的朱皓，隨著功法一層層的深入，鳳朝夕在他心中的模樣越來越淡，而他的心也越來越痛……

　　在冥想的虛空裡，絕情劍堅固的豎立在那裡，將每一份淡化的情意融入劍中。隨著情意層層疊疊的融入劍身，絕情劍周身的光芒越發耀眼華麗。

　　一身淡然溫雅的氣質也隨著功法的深厚，慢慢轉變為冷淡和漠然……直到成為一個新生的人。

　　新生的朱皓將成為一個只有對羽族的大愛而無私情私愛的冷酷之人。

　　這樣的轉變既不是羽族想見到的，也不是朱皓本人樂意見到的，更不是還不知情的鳳朝夕樂意見到的。可是形勢逼得朱皓不得不走最差的一步棋。

　　其實關於這個功法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朱皓沒有告訴眾人，此功法固然可以在修成之後廢除，而且也確實能夠回復本性，但是原本可達三千年壽命的他，在廢除此功後只有十年的壽命。

　　十年，對等待千年才等候一個回眸的朱皓來說實在是太短，可是如果真的能有十年於朝夕日夜相親相愛，對朱皓來說已經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了。為此付出再大的犧牲都是值得的，就怕他付出了怎麼多，朝夕卻對此不屑一顧。尤其是在獸族知道了他曾經被……

　　每每想到這裡，朱皓的心就是一陣翻騰，冥想中走岔的思緒硬生生逼得他吐出了一口血。

　　朱皓不得不暫時停了下來。

　　四周是浩瀚的星海，身在其中只覺得宇宙廣無邊際，什麼情情愛愛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朱皓掩住胸口撕裂般的疼痛，不由在想，這是不是就是想要剝除那份愛戀最真切的感覺？

　　朱皓仔細回想，朝夕的容顏已經不是很清晰，可是只要想到這個名字，胸口就隱隱發痛。他不由看向豎立在他前面的絕情劍，劍身正流轉著七彩的霞光，隱隱可見那些霞光是從他身上吸收而去。

　　原來愛情是七彩的？

　　朱皓淡淡的一笑，怪不得愛情是那樣的甜美炫目……

　　休息片刻之後，感覺情緒漸漸穩定下來的朱皓再一次進入修煉的階段，也許下一次清醒，想起朝夕時就不會這般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