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三羽裹珠

　　三人無語一路東行。千里之行縮地成寸。

　　“殿下，你要去哪裡？”夜隼跟著離開獸族之後，對所行進的方向產生了疑惑。因為此時三人幾乎將要穿越羽族進入水族領域。

　　神欲大陸共生四族，水族居極西之地，寬廣水域皆是他的領地，從西向東而來則為羽族，兩族比鄰而居，再往東就是獸族。獸族與羽族分界模糊，時常為此發生糾紛。

　　還有一族則由數量最為稀少的兩栖族和蟲族組成，稱為昆族，實際上有甚為稀少但強大的兩栖族統領。此族名義上屈于東南，但實際上除了兩栖族久居那處外，蟲族並不居住而是四處散亂行走，因體型幼小多為侏儒。

　　“水族。”鳳朝夕頭也不回的說道。

　　“水族？”雷霆也對這個目的地產生了疑問。

　　“朱皓是中毒，我要去水族找解藥。”

　　“什麼毒？”雷霆皺皺眉。眾所周知水族一向不與其他族相交，他們生活的領域別人也對他沒有興趣，他們也對陸地沒有興趣，所以沒有利益衝突也就無所謂交好還是交惡。

　　“我不太清楚。”

　　“那怎麼找？”雷霆提出了夜隼也想問的問題。水族有毒之種類不下千種，又都族群龐大，不知道種類想要找出來無疑天方夜譚。

　　“我想先找水母問問。”鳳朝夕自己也沒有底。

　　水族與鳥族明面上雖然沒有什麼利益糾紛，可是喜食魚類的鳥族實在不在少數，雖然吃的那些都是低等魚類。可是水族與羽族的關係明顯要比獸族差上幾分，獸族喜魚者甚少。

　　水母——水族之族長，水族是女性為尊的族群。

　　羽族是最為團結的一個族群，一般都是食用小魚小蝦還有蟲鼠之類，很少有同類相殘的事情。

　　可獸族從來都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而水族同樣如此。

　　“殿下，我們怎麼進去？”三人停於海邊。萬里水面波濤起伏，天然的屏障替水族擋住所有不受歡迎的客人。

　　“投貼求見。”鳳朝夕皺著眉看著水面，分水之術他自然是會的，但既然是來求藥，自然不能一來就弄僵了臉面。

　　這時鳳朝夕想起自己的容貌，水母最是記恨容貌勝於她的人。前世水母就曾經因外貌一事與他攀比過，最後忌恨而歸。如今……可是水中任何易容法術都會失效，看來想要和平求取解藥是難上加難。

　　想到這裡鳳朝夕的眉越皺越緊……

　　“朝夕——，你的眉心……”緊盯著鳳朝夕眉心看了良久的雷霆突然發話。他雖尊鳳朝夕為主卻直呼其名，這是雷霆願簽訂契約的唯一要求。

　　“眉心？怎麼了？”鳳朝夕莫名其妙的抹了一把自己的眉心，可什麼也沒有。

　　“似乎有些紅，只是紅的有些詭異。並且越來越大的樣子！”

　　“眉間殷紅？”鳳朝夕斂眉，然後猛然看向夜隼。

　　這時夜隼的臉色也不對勁起來。而他的不對勁似乎證實了鳳朝夕剛剛的猜測。

　　鳳朝夕雙目圓睜，用法術幻化了一面鏡子。

　　眉間果然有一個紅點，並且朝三個方面緩慢的伸展出去。已經可以粗略看出樹葉似的形狀。

　　“三羽裹珠！”鳳朝夕伸手摸上，面部頓時不知道應該展現什麼表情才好。是喜、是驚、是羞還是慌……

　　“三羽裹珠？那是什麼？”

　　鳳朝夕與夜隼對視一眼，彼此都已經明白了，只有獸族的雷霆還沒有弄懂。不過鳳朝夕也並不想和他說這是什麼，不是因為不信任，純屬他不好意思開口。

　　“殿下——，屬下請求返回羽族。求藥之事請交給屬下們做。”夜隼一膝跪地，神色嚴肅的請求。

　　鳳朝夕猶豫著，這是羽族盼了整整千年的喜事。可是偏偏在這個多事之秋來歷，以往盼了多次未能獲得。照理說他應該即刻放下一切返回族裡，十年內好好修養生息不理俗物。可是眼下人都已經來到了水族界邊，就這樣無功而返，多少有些不甘。

　　回還是不回？

　　“殿下，即使是鳳侍大人在此也不會同意殿下為他冒險。更何況帶著我們羽族後世萬載的希望去冒險。殿下——”夜隼感覺自己十年間都沒有具體說的話多，可是眼見三羽裹珠之印已經出現在鳳主額頭，可殿下竟然還想拿自己去冒險。這怎麼可以？

　　“此時珠胎還未成形，靈力還未收斂成其爐鼎。不妨事，我們只是詢問一下又不強奪。”鳳朝夕仔細審視了自己眉心額上的紅印，細長羽行微微有型，還十分模糊不可辨，只眉心紅色略顯而已，所以還是決定一探水族。

　　手指撚起一個法訣書寫了一個問候帖後向水中投去，入水即化為一尾鳳尾魚深潛不見。

　　夜隼見勸阻無效，偷偷向自己的部下發了隼族密語。告之鳳主已經現“三羽裹珠”之狀，現停駐水族之疆企圖進入水域。專門負責傳遞資訊的隼鳥立刻將資訊傳遞回去。

　　約一炷香之後，水面突然更加波瀾起伏水騰魚躍起來。然後水從中間徐徐分開，一列妖嬈美女款步輕搖著走出來。居中一位更是豔奪群芳，風情無限的妖魅婦人。粗看還似少女般春花爛漫，細品成熟豔婦之媚盡露。這就是水族之長水母。而她的原身似乎是一尾太陽魚，是產子最多的一種魚。

　　“水母聖安。”

　　“朝夕小子最近可好，千年不見你的容顏倒是越加清奇起來，到底是羽族風水好呢，還是朝夕你長得好呢？不過千年未見奴家可怪想念你的。”

　　“水母謬贊了，水族肌膚之美可是享譽四族之首喲，哪是區區羽族粗糙可比。”

　　“呵呵，小子嘴巴還是那麼甜。走吧，上奴家水晶宮去玩玩。”

　　“恭敬不如從命。”

　　水母率先開道，風朝夕緊隨其上。幽深水道分立兩旁，眾人走過又重新合在一起。

　　通道越來越往下，頭頂也已是水幕環繞，如同前世時在海底玻璃通道中行走的感覺。只是那時伸手摸到的是冰冷堅硬的玻璃，而這裡能夠直接摸到鹹濕的海水，這感覺比之玻璃通道添了一層新意，但也多了一層危機。誰知道這水什麼時候會突然傾瀉而下。

　　夜隼走在水幕之中的時候就是可警惕著，可能是怕水的原因，他總覺得那水隨時會壓下來。正想著前面水母一眾突然加快腳步。

　　風朝夕心中一緊，正想招呼身後兩人快速跟上時，潑天大水已經敷面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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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朝夕會水是不錯，但不表示可以在海裡面自由自在，來去自如。雖然以他的法術撐起一個護住三人的結界不是不可以，但是長時間是無法堅持的，而且這個結界裡還沒有氧氣，時間一久呼吸也是一個問題。

　　三人呆在一個圓形的結界中面面相覷，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水母，不問他們的來意，招呼也不打一聲對他們突下此手。如果沒有後手真的想要離開當然也不是很困難，但是既然對他們下手怎麼會沒有後手呢？

　　“我並不怕水，要不我出結界去探探路。”雷霆猶豫著說出建議，依他的意願自然是不願意離開鳳朝夕身邊，不過眼下這種情況讓夜隼出去探路已經是不可能的。

　　鳳朝夕略一思忖，緩緩點頭同意。

　　“你自己小心，萬一有事不要硬拼，及早回來。你我有主僕契約在，你不會找不到我的。”

　　“是。”

　　說罷雷霆在鳳朝夕打開結界的瞬間竄了出去。

　　外面水幕重重，但見深藍一片。雷霆出去後做了一個很好沒事的手勢後向前方遊去。衣服被水浸濕，緊緊貼在身上，優美緊實強健的線條展露無疑。這讓體型與之相比單薄上幾分的夜隼有些羡慕。

　　“殿下，我們現在怎麼辦？難道就等在這裡嗎？”

　　“我剛剛想辦法往上浮，不過失敗了。水族的戰鬥力雖然不強，不過結界之術冠於四族。如果……”

　　“殿下不要以屬下為念，孤身能走就立刻走吧。”夜隼連忙跪於地上，請求道。

　　“你誤會了，我不是因為你，是……”鳳朝夕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因為他……我怕調動的精氣國巨，會讓此刻正急速抽取我的精元的寶寶會因此夭折。”

　　夜隼聽罷就更急了：“那我們也不能單靠那個獸族的人，要是他不顧殿下安慰走呢？殿下萬一出事，主僕契會自動化為虛無，只是減去三層靈力而已。”

　　“我知道，所以……我想讓你委屈一下……”

　　“殿下儘管吩咐。”夜隼聽聞此言，反而喜上眉梢。

　　“你化為原形，再用龜息之法進入假死狀態。我不用法術，像剛剛雷霆一樣遊出去。氣力不夠之時再使用結界，這樣交替著使用。在不使用大型術法驚動水族埋伏之人的情況下，偷偷潛泳出去。”

　　“可能不驚動嗎？”夜隼不由心下懷疑。

　　“水族視覺奇差，多數時候都是靠感覺行事的。而且我相信水母絕對不會親自出手對付我們。不過這樣一來，龜息中的你，生死等於交付我一人之手。”

　　“任憑殿下做主。”夜隼毫無懼色，轉身就將化出自己原形，片刻之後頭一歪倒在地上。一隻比麻雀大不了多少的。紅腿小隼出現在鳳朝夕的眼前。

　　鳳朝夕彎腰拾起，放入胸口貼身口袋中。然後鼓足了氣撤下了結界。誰頓時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帶著鹹濕的海水味和重重壓力。

　　鳳朝夕手腳齊動，費力的劃動著向上游去。頭頂上一片濃濃的深藍色，如同夜空一樣幽深寬廣，讓人無法覓見距離水面還有多少。

　　劃……除了堅定的向上劃去，別的想法都可以暫時拋開……

　　雷霆的消息遲遲沒有傳來，可是也沒有死亡的資訊傳來，這讓鳳朝夕多少有了欣慰。這個雷霆雖然接觸的時間還不是很長，但鳳朝夕多少還是有點對他瞭解了。這是一個認准了目標就一望向前的人，話不多但很固執。

　　鳳朝夕中途停息了好幾次，在手足俱疲的時候終於發現水不再是深藍，而是透著亮光的天藍。於是鳳朝夕頓時拿出了最後一股力氣拼命向上游去……

　　頭終於一下子沖出水面，這一路行來順利的幾乎不可思議，什麼阻礙也沒有遇上，除了離水面距離過長一項，這讓鳳朝夕有些想不通。

　　“你終於上來了，我開始等了你好久了。”

　　一個透著邪氣的聲音在鳳朝夕的頭頂響起，鳳朝夕的心頓時一緊，順著聲音看過去。

　　龍驤正悠閒的坐在岸邊礁石上，好整以暇的撥弄著地上的沙石。看到鳳朝夕看他，朝他露出一個霸氣而得意的笑。

　　“上來吧，你腳下的水開始隨時可能變深的喲！”

　　鳳朝夕警惕著，一言不發的緩緩向離龍驤較遠的岸邊遊去。

　　龍驤的眼睛一刻不放鬆的盯著鳳朝夕。

　　白色的單衣緊緊裹在鳳朝夕身上，順著他的姿態體型變成另一層肌膚。脖頸臉龐上猶掛著晶瑩的水珠，雙足赤 裸的踩在細密泛黃的沙石上，更顯得瑩潤透亮。赤紅的發淩亂的散在耳際、臉龐、肩骨、後背，形成一道薄薄的紅幕遮蓋著鳳朝夕傲人的容顏。

　　腳一脫離水面，精神就放鬆了下來身體一軟跌坐在地上。

　　鳳朝夕全時如同被車碾過一樣酸澀疼痛，長時間劃動的手足連抬都抬不起來。之前與朱皓歡愛後，未能顯示出來的疲憊，這時因為脫力全都顯示了出來。

　　“昨天，或者說是前天你和朱皓做了吧？”龍驤似笑非笑的看著鳳朝夕。

　　鳳朝夕瞳孔一縮，沒有說話。

　　“他原本就是你的鳳侍，我也不好說什麼。我這個正式的未婚夫要求擁抱一下應該也不算過分吧？”

　　說著龍驤站了起來，如蛇盯住青蛙一樣緊緊盯著鳳朝夕的薄衫緊縛下的身體。

　　他原本倒是沒想就在這水邊行此情 欲之事的，可惜鳳朝夕實在是太過誘人，他的欲 火完完全全被勾了起來。他連一刻都不願意多等，更不用說把脫力的鳳朝夕帶回獸族再去享用了。

　　他虛空布下一道結界，並向水母投貼。一方面表示感謝，一方面表示已經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