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鳳主原精

　　“殿下元神未聚，紅翎你知道了吧？”朱皓眼睛看著幕朝夕，卻是對紅翎說過著話。

　　“是。”紅翎依舊低著頭。

　　“我也知道取出原精對你功體傷害頗大，不過那原本就是殿下之物，想來你也不回吝嗇。”

　　“……那是殿下送給我的。”紅翎猛然抬起了頭，目光中有著不願妥協的堅定。

　　“你說明天獸族的人會來嗎？”朱皓沒有多說什麼，反而說了句不著邊際的話。

　　可是紅翎的臉色卻再度變得難看起來。

　　“其實要是你不反對，讓殿下替獸族生下繼承人後再回來也未嘗不可。”

　　朱皓狀似無所謂的說著。只有和他近在咫尺的幕朝夕知道，朱皓的呼吸分明沉重了些許。

　　他們說的這些事情幕朝夕是聽不明白，所以也就無法插上話，即使他明白他們說的那些事情，和他現在成為的這只鳥有很大關係。

　　紅翎的手緩緩的伸向衣襟。

　　系帶輕易的被拉開了，紅衣裡面是一身凝脂似的肌膚，胸前粉色的突起在空氣中輕輕顫動。

　　幕朝夕頓時臉色有些羞紅，他也不明白一個和他一樣的男人裸 露身體有什麼好害羞的，可是一種想看又不敢看的情緒還是不由自主的升騰起來，好在隱藏在羽毛裡的鳥臉表情估計也看不清楚，不然幕朝夕更要窘迫一點。他的目光斜斜的看向朱皓，想要從朱皓那裡找到紅翎會這樣做的原因。

　　朱皓卻依舊擺著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不予回應，看向紅翎的目光疏離而冰冷。

　　衣服自紅翎的身上垂落到地面，紅色的一灘像是血一樣落在紅翎腳邊。

　　紅翎這時輕輕抬起了頭，深深的看了幕朝夕一眼，然後伸出了手……

　　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伸長，一會兒便尖銳修長如鷹爪。還沒等幕朝夕對這種奇異現象反應過來，紅翎那已經變得如同利鉤一般的手指，已經快如閃電一般探進了自己的胸口。

　　“噗……”的一聲血湧現出來，瞬間邊染紅了半個白皙的胸膛，紅翎清俊的臉頓時扭曲起來。鮮豔血色從胸口如涓涓溪流，連綿不絕緩緩而出，看得幕朝夕這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目瞪口呆之餘，對身旁的朱皓膽戰心驚起來。

　　朱皓對幕朝夕眼中的懼意淡淡一笑，沒有多加解釋反而把頭轉向紅翎。

　　紅翎探入胸口的手並沒有多做停留，緊緊握住了什麼東西後就飛快的退了出來。

　　紅翎雙手托著一團沾染著血色的東西平舉在胸前，傷口的血還在流。

　　幕朝夕正想看看清楚那個傷口怎麼樣時。紅翎“噗”的一下團縮在地上變成了一隻紅棕色杜鵑。尾羽修長、鳳頭耷拉著伏於地上。這鳥頂冠及鳳頭是黑色的，背及尾棕紅色而帶藍色光澤，翼栗色，喉及胸橙褐色，頸圈白色、腹部也近白。上體具棕色鱗狀紋，整體修長優美而豔麗。

　　朱皓在紅翎取出之物落於地上之前就淩空接了過來。這時他把那紅翎取出之物，放入桌子上的一個放著清水的玉制小盆內。

　　幕朝夕被這一切完全弄傻了，這是什麼情況？是在高級魔術師在表演挖心的魔術嗎？而且還把自己變成了一隻鳥？

　　朱皓將東西安置好才往紅翎那邊走去。

　　怕朱皓再對紅翎不利的幕朝夕也連忙跟上一步。

　　朱皓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他伸出手將之蓋到紅翎受傷流血部位。

　　剛剛還在流血不已的傷口頓時止住了流血，傷口用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幕朝夕有些不好意思的瞄了一眼朱皓，對自己對他表現出懷疑態度表示抱歉。

　　朱皓將紅翎的傷口全部收攏之後住了手。也沒去理會幕朝夕的道歉之意，而是去撥弄盆中那個物體。嫩白的手伸入盆內，輕輕晃去表面的血跡。那物體逐漸呈現出通體的雪白晶瑩，那是一個像鵝蛋一樣橢圓形的東西，軟軟的富有彈性。

　　朱皓將漂洗乾淨的東西撈起雙手捧起，舉至幕朝夕胸前。

　　“請殿下收回原精。”

　　紅翎依舊是鳥身，並且全身無力的伏在地上。聽聞此言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耷拉著的鳥頭竟然費力的抬起來看了幕朝夕一眼。

　　幕朝夕看著這個東西說不出話來，從外形看這個應該不是他一開始以為的心臟。最起碼不像是人的心臟。不過這個被稱為原精的東西怎麼收回呢？

　　那東西由散發著血腥氣，白白軟軟的的一團，如果包上堅硬的外殼的話，幕朝夕大約會以為這是一枚蛋。

　　朱皓與躺在血泊裡的紅翎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這讓幕朝夕非常具有壓迫感。

　　“怎麼收回？”幕朝夕用著“唧唧”的聲音問道。

　　“把它吞下去，一口。”

　　朱皓面不改色說出的話卻讓幕朝夕差點把隔世的宿量都倒出來。

　　“……吞……吞下去？……一口……”幕朝夕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看朱皓又看看那個東西。

　　“是的。這是殿下在千年之前賞給從侍紅翎精氣，這裡面包含了鳳主部分能量與記憶。只要殿下把它吞下去，估計可以恢復三層法力，應付明天的化身應該足夠了。”

　　“我不要！”幕朝夕十分乾脆俐落的回絕了朱皓的提議，語氣剛硬的毫無轉圜餘地。

　　這麼一個東西，不要說他是親眼看著從紅翎胸口挖出來的，就是沒有看見那麼血腥的一幕，他也不會對吃下這麼一個東西感興趣。

　　“請殿下不要任性。”

　　“……”一直被朱皓的強硬弄得有些火起的幕朝夕，扭過頭不去理會會不會得罪朱皓，以沉默表示抗議。

　　地上的紅翎似乎鬆了一口氣，頭重新垂放到了地上。

　　一人二鳥人兼都不語，氣氛頓時僵硬凝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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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哚哚”門口傳來厚重的敲門聲，

　　“……什麼事？”朱皓將盯著幕朝夕不放的目光轉向門口。

　　“啟稟鳳主殿下、鳳侍大人、從侍大人。八大長老和十二族族長在議事廳求見鳳侍大人。說是接到獸族王子龍驤明日會到的拜帖。”

　　“……我知道了，你出去告訴長老及族長，我很快就出來。”

　　“是。”侍女重新退了出去。

　　“臣先出去，殿下可以和紅翎商量一下……是吞下原精呢？還是讓臣早一天開印。”說罷朱皓整理了一下雪白的衣衫，然後才從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屋內頓時只剩下了不知所措的幕朝夕和奄奄一息的紅翎。

　　兩鳥相望對於無聲。

　　紅翎身上的血早就已經不流了，可是空氣裡的血腥味依然濃厚。地上紅色的衣衫浸染了鮮血後，呈現出了紫黑的暗沉色。紅翎用翅膀費力的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失血過多的他幾番嘗試都未成功。

　　正當幕朝夕企圖走過去扶一把的時候，紅翎那具鳥身竟然有轉換成人形。這一幕不由讓來到這裡後，一直是鳥身的幕朝夕頗為羡慕。

　　不過轉為人身後，固然翅膀變成手臂好用了很多，可是那具沾染著零散鮮血的赤 裸身軀，也給幕朝夕帶來了不小的震動。那身軀纖濃合度，膚若凝脂，黑髮披散其上，黑白明滅可見，而點點殷紅的血跡點綴其上更是帶了點淫靡與暴虐。

　　站直的身體後，腿間小獸一覽無餘的清晰可見，它軟軟的服帖的雌伏在草叢之間，隨著紅翎微微搖晃搖晃的身體晃動。

　　幕朝夕再一次慶倖自己現在是鳥臉，無人能夠看懂他臉上尷尬的表情。不過他也懷疑，紅翎這是沒有把他當外人呢？還是說經常裸 露，已經不在意這樣面對別人了。這樣想著幕朝夕莫名有些不悅。

　　紅翎站起來後拎起自己原來的衣服看了看，可是那衣服明顯已經不能穿了。紅翎微微皺起了眉宇，原本衣服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只是一揮手就可以從自己宮殿淩空索取的，可是現在……

　　“殿下，可以借幾件衣服給我穿嗎？明日即還。”

　　“啊！可以。”幕朝夕害怕紅翎沒有聽見，自己隱在“啊”後面的那句很小聲的可以，還特意點了點頭。

　　“謝殿下。”紅翎欠了欠身，然後就往幕朝夕那邊走去。

　　幕朝夕僵直著身體看著紅翎向他走來。

　　紅翎走路的姿勢極美，即使現在因為受傷二微顯腳步不穩，不過那輕輕搖曳的瑩白的身軀，還是把一向正襟處事的幕朝夕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幕朝夕的目光閃爍個不停，似乎隨便看向哪一個地方都不太好。看著紅翎？那是一具即使同樣是男人的幕朝夕，都會為之心動的赤 裸身體。而不看紅翎，耳朵也能感覺到紅翎緩緩向他走來的移動聲。

　　一時間幕朝夕竟然局促的不知如何是好。

　　“殿下，得罪了。”

　　隨著紅翎的聲音，幕朝夕覺得尾上一痛。因紅翎越來越近而緊張閉上的眼睛頓時張開了。紅翎似乎是一直在等待這樣的機會，近在咫尺的兩人，一個攤著一張鳥臉，一個笑顏如花。

　　紅翎笑著用剛剛拔下的羽毛朝幕朝夕晃晃，隨著輕微的晃動，原本只是一根五彩的羽毛變成了一件五彩的霞衣，炫麗華貴，隱隱還有神光流動。

　　紅翎退開一步，將這件由幕朝夕尾羽變化而來的霞衣穿上其身。

　　之前的尷尬隨著紅翎被包裹住的身軀而消散了，之前存在的種種疑問頓時冒出了頭。

　　玉質水盆中那個原精還在期待著得到重用。

　　“殿下現在雖為鳥軀，不過畢竟是我們羽族最強大的存在。侍臣紅翎因取原精之故，法力暫時無以為繼，所以借您法力最強的尾羽一用。明日即還，不過殿下下次還是不要這樣慷慨。鳳羽之珍貴不下於龍筋麒角。”

　　幕朝夕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紅翎的目中漸漸生起淡淡憂傷，那是一種看過就能感同身受的憂傷。

　　“殿下還是把原精吞下吧！這原精跟隨侍臣千年，雖然功力早就沒有了殿下當初給侍臣時那般強盛，不過其間殘留下的力量和侍臣一起經歷的千年記憶，足以讓殿下立刻瞭解到現在所不瞭解的一切。”

　　幕朝夕看看紅翎又看看那個鵝蛋一樣的東西。還是搖了搖頭，這東西要是不知道哪裡來的，無知無絕吃掉了也就罷了，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