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梁峰翻看完千飛科技公司的策劃案,明白老闆為什麼不跟這家合作了。但從利潤的角度來說,這份策劃案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某些賺錢手段有些不太好看。若是其他只看中利益的老闆可能不會在意這點,但是他們家老闆這個人面上雖然冷冷淡淡,但是對於一些坑害顧客的手段,卻是比較排斥的。
「瞧不上人家手段就瞧不上,還扯什麼名字不好,」梁峰把策劃案扔到一邊,安排人跟千飛那邊的負責人接洽,讓他找個理由拒絕千飛那邊的合作邀請。
「梁助理,」一位部門經理敲門進來,把手中的文件放到他面前,「這是部門新整理的報告,你看一下。」
「辛苦了,」梁峰對部門經理笑了笑,忽然道,「對了,分公司的新項目做得怎麼樣了?」
「這個……」部門經理面帶為難,對新項目的進程不太看好,「那邊的交通非常不便利,所以之前項目進行得比較緩慢。加上前段時間又鬧洪災,工程也跟著被擱置了很久,上個月才全部恢復進度。」
「天災**這種事情誰也預料不到,」梁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去忙,那邊的進度還要辛苦你繼續盯著。」
部門經理笑著道:「應該的。」
部門經理出去以後,梁峰皺著眉頭點開了一封郵件,裡面是分公司經理與某個女藝人共進晚餐的照片,對方滿是笑意的臉上,可看不出半點項目被拖延的焦慮。
難怪老闆說,要多注意這個人,這個人確實很有問題。
「不是跟你說,出發前就給我電話嗎?」祁晏睡眼惺忪的趴在沙發上,頂著一頭亂糟糟頭髮看著岑柏鶴,「怎麼沒有給我電話?」
「我猜你可能還在睡,就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岑柏鶴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兩瓶飲料,「時間還早,你慢慢收拾。」
祁晏接過飲料喝了一口,冰涼涼地觸感讓他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那你先坐一會兒,我去換衣服。」
「嗯。」岑柏鶴起身走到陽台上,看著祁晏養的花花草草,摸了摸一盆多肉植物的葉子,錢錢整個人看起來懶懶散散的,不過這些花草養得卻還不錯。
沒一會兒祁晏換好衣服出來,見岑柏鶴正在看他陽台上的花花草草,就順手挑了一盆拳頭大小的觀音蓮送給他:「來,送你一盆,這個名字吉利。」
岑柏鶴伸手接過,低聲道謝。
「別客氣,下次喜歡什麼花直接跟我說就好,」祁晏大方地擺手,「不是要吃飯,我肚子剛好餓了,走。」
岑柏鶴捧著手裡的觀音蓮,轉頭看到祁晏眼瞼上捲翹的睫毛,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也被這些睫毛刷過,酥酥麻麻的有些難受,但又捨不得少看一眼。
兩人坐著車來到了一家口碑非常好的火鍋店裡,岑柏鶴在兩個保鏢擔憂的眼神下坐在了桌子旁。
「放心,不會有事的,」祁晏把一瓶養胃藥放在桌上,對兩個看起來明顯有些擔憂的保鏢道,「你們家五爺身體沒問題,不用太慣著他。」
這種學校老師教育無知家長的語氣,逗得岑柏鶴忍不住笑出聲,他伸手輕輕拉了一下祁晏頭頂的呆毛:「誰慣著我,嗯?」
「你們全家上下都慣著你,」祁晏倒出兩粒養胃丸放在他手裡,「長這麼大,你是我遇見的第一個沒吃過火鍋的人。」他覺得被岑家上下當做易碎珍寶嬌養著的岑柏鶴居然沒有長歪,簡直就是奇蹟。
岑柏鶴把養胃丸吞下,這個養胃藥的味道有些奇怪,他連喝了好幾口水,才壓下這麼奇葩的味道。
「你剛吃這些味道有些辛辣的東西,吃點養胃藥能夠提高胃部適應能力,」祁晏把一整瓶藥都送給了岑柏鶴,「這可是我按照師門秘方特意給你配置的,有沒有很感動?」
「祁大師,您這個藥……是自己做的?」保鏢臉上的擔憂更明顯了。
「放心吧,」祁晏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這藥是好東西,我輕易不送人的。」
「我相信你。」岑柏鶴把藥品放進西裝外套裡,對祁晏笑道:「謝謝。」
保鏢見五爺都開了口,也不好說什麼,就是覺得今天這頓火鍋,吃得他們有些心驚膽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家店生意格外好的緣故,即使他們坐在小包間裡面,也能聽到外面的喧鬧聲。不過服務員的手腳很快,沒多久就把他們點的鴛鴦鍋底以及各種菜端了上來。
考慮到這是岑柏鶴第一次吃火鍋,祁晏點的紅鍋只是微辣。
所以岑柏鶴適應得很好,在吃了幾筷子後,還覺得這火鍋確實挺有意思,可以叫家裡的廚師常做來吃。
「對了,你之前在電話裡說有事找我,」祁晏把燙好的鴨腸放進碗裡,「是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三哥三嫂最近現在好得蜜裡調油,簡直就像是在熱戀期間。他們想單獨請你吃個飯,可又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所以讓我來問問你。」岑柏鶴失笑,「他們以為你平時肯定很忙,都不敢輕易來打擾你。」
「我咋覺得你這句話裡好像帶著點嘲諷呢?」祁晏翻個白眼,「我平時也是很忙的,看書,誦經,睡覺,打遊戲。」
「噗,」保鏢忍不住笑道,「祁大師,您這個可不叫忙,您又不是和尚,誦什麼經?」
「咱們道家也是有經書的,不要聽到經書就想起佛教,」祁晏搖了搖頭,端起飲料朝保鏢敬了一下,「我看兩位大哥經常陪著柏鶴,還不知道兩位兄弟的名字。」
「勞祁大師問,我叫黃河,他叫趙力,你叫我們大河大力就好。」兩個保鏢把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雖然這位祁大師平時有些行為在他們看來有些匪夷所思,但是老闆身體狀況越來越好,整個人也越來越有鮮活氣,他們是看在眼裡的。
「最近我比較走美食運嗎,怎麼這麼多人請我吃飯?」祁晏笑眯眯道,「三哥三嫂請客,我肯定要去,你們訂好時間就告訴我,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也不會失約。」
「好。」岑柏鶴沉沉一笑,指了指鍋裡,「你的肥牛片快老了。」天上下刀子,那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我去!」祁晏下箸如飛,立刻把幾片肥牛夾了出來。
一個多小時後,祁晏放下筷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每次來吃火鍋,我總覺得自己能吃一大鍋。」
「只要我跟你吃飯,也都跟著吃撐,」岑柏鶴把紙巾遞給祁晏,「大概是因為你的臉很下飯。」
祁晏一把奪過他手裡的紙巾,站起身道:「我知道你在誇我秀色可餐,不過這種事咱們要低調,別炫耀。」
大河拉開房門,走到走廊外等著祁大師與五少出來後,就神情嚴肅地看著外面大廳來來往往的人群。火鍋店裡的人很多,他們不得不提高警惕,如果出了什麼事,他們就對不起自己拿的高工資了。
不過顯然大河想得有些多,大堂裡面幾乎所有人都在忙著搶吃的,就算岑柏鶴帥破蒼穹,也沒有幾個人去注意。對於吃貨來講,再好看的人,也比不上一片即將熟透的肉有吸引力。
「祁晏。」
就在四人走出火鍋店大門時,祁晏聽到身後有人叫住他。他回過頭一看,楊和書正從裡面跑出來,臉上還帶著巧遇朋友的驚喜,「我剛才就覺得背影有些像你,沒有想到真的是你。」
「是啊,挺巧。」祁晏視線落到楊和書身後,「這位也是你的朋友?」
楊和書回頭看了看,笑著道:「孟先生算是我的恩人了。前幾天我騎車不小心刮花孟先生的跑車,他見我的經濟條件不好,也沒有讓我賠償,我心裡過意不去,就請他來這裡吃飯,向他賠罪。」
祁晏看著這位祁先生,朝他笑著點了點頭。
孟瑄與祁晏握了握手:「你好。」他抬頭看清祁晏身後的人後,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岑五爺?!」
岑柏鶴朝他微微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與孟瑄熱情的態度相比,顯得有些冷淡。但是孟瑄也不在意這點,他看了看祁晏與楊和書,「沒有想到竟然會這樣巧。」
祁晏笑而不語的望著楊和書與這位孟先生,半晌才道:「孟先生真是好心人。」
「是啊,孟先生為人特別好,」楊和書笑得一臉的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才好。」
楊和書謙虛地笑道:「沒有,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呵呵。」祁晏抬起手腕,打斷楊和書想要繼續誇孟先生的話,「和書,我還有點事要與岑先生去處理,恐怕不能跟你久聊。」說完,他一臉歉然的看著楊和書,「你也知道,岑五爺平時很忙,能陪我出來吃火鍋,已經很講朋友義氣,我不能再耽擱他時間了。」
楊和書勉強笑了笑:「應該的,應該的。」這個傻逼不炫耀會死嗎?不就是岑五爺跟他一起來吃了頓火鍋,那嘴臉簡直……
噁心誰呢?
炫耀完自己了不起的好友,祁晏笑眯眯地與楊和書告別,「那就這樣,我們下次再聊。」
「再見。」楊和書覺得自己臉上的笑要繃不住了。
「在我這個可以拿奧斯卡金獎的演技帝面前演戲,他簡直就是自取其辱,」祁晏坐進車裡,扣上安全帶,「那個孟先生是不是跟你有生意上的合作?」
「他有這個想法,」岑柏鶴笑了笑,「不過有這種想法的人很多。」
「這個人,」祁晏皺了皺眉,「從面相上來看,他會有一段時間的財運,但是人品不太好,也沒有子嗣運,晚年的日子不太好過,你最好是不要跟他合作。」
「有關哪方面的人品?」
「哪方面都不行,長著一張娃娃臉,做事的手段可不像小孩那麼沒有攻擊力,」祁晏搖了搖頭,「他可能還是個潛在的暴力狂」
「這人看著年輕有為還挺斯文,不像是暴力狂啊,」大力好奇的扭頭,「祁大師,您從哪裡看出他有這些毛病的?」
「這人看起來很年輕,淡實際上年紀應該比柏鶴大一點。別人看人的時候喜歡看臉,我看人看氣場。」
岑柏鶴眉頭顫了顫,年紀比他還要大一點……
錢錢這是誇他年輕,還是在說他年紀大?
把祁晏送回家以後,岑柏鶴才轉頭回去,剛進大門就遇到在花園裡散步的大哥與大嫂。
岑大哥聞到岑柏鶴一身火鍋味,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跑去吃火鍋了?火鍋的鍋底多髒啊,你怎麼能去吃那個?」
「我覺得火鍋味道挺好的」岑柏鶴對大嫂笑了笑,「大嫂。」
「柏鶴回來啦?」岑大嫂溫和地對他笑道,「快到屋裡坐,別站在外面,晚上風涼。」她知道這個小叔子身體有多差,擔心他吹了風身體出問題,所以忙讓他進屋坐著。
岑大哥瞪著自己老婆:「老婆,柏鶴都這麼大了,你怎麼還慣著他?」
「我怎麼慣著了?」岑大嫂瞪老公,「不就是吃個火鍋,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看柏鶴最近身體好了很多,吃點自己喜歡吃的,怎麼就不行了?」
「我……」岑大哥被老婆噎得說不出話來,見弟弟進了客廳,忙跟了進去,「柏鶴……」
「我跟祁大師一塊去吃的,」岑柏鶴停下腳步,無奈的看著大哥,「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原來是祁大師啊,」岑大哥乾笑兩聲,語氣頓時軟了下來,「原來是跟祁大師一塊去的,肯定沒什麼問題。不過你拿著盆丑不拉幾的多肉植物幹什麼,家裡花房裡那麼多漂亮的花草,你喜歡什麼,可以讓花匠給你移栽兩盆到房間裡擺著。」
「不醜。」
「什麼?」
「我說,」岑柏鶴舉起觀音蓮,放到自己眼前,嘴角含笑道,「我說它一點都不醜。」
岑大哥愣愣看著弟弟捧著觀音蓮上了樓,半晌才回過神來,他茫然地看向身後的老婆,「老婆,我怎麼覺得柏鶴瞧著有些不對勁呢?」
「我覺得柏鶴現在挺好的,」岑大嫂笑眯眯道,「有煙火氣了。」
岑大哥:「煙火氣是什麼東西?」
不過想到弟弟現在的身體連火鍋都能吃,他心裡還是挺開心的。
「孟先生,謝謝您了。」楊和書走下車,看著孟瑄的車越開越遠,嗤笑了一聲,轉身走進了樓梯口。
「臥槽!」樓道上沒有燈,他差點摔了一跤。拍了拍手上的灰,楊和書低罵了一聲,拿出手機藉著屏幕發出的光艱難上了樓。打開出租屋的門,他嫌棄地看了眼這個簡陋的房間,幹完這票他再也不想跟傻逼打交道了。
哪個祁晏是個傻逼,這個別有用心靠近他的孟瑄,也是個傻逼。
「滴滴。」短信提示音響起,他點開短信,看清裡面的內容。
M: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他冷笑一聲,飛快的把消息回了過去。
和:對方是個智障,你不用擔心,肯定沒問題。
「你笑世人看不穿,世人卻笑你太瘋癲,」祁晏喝了一口牛奶,走到電腦桌前,看到幫派裡在討論某個玩家失蹤的事情,好像報了警也沒有找到。
他想起上次在遊戲世界界面罵他的那個女玩家,不過看了下幫派成員列表,這個玩家已經不在幫派裡了。
退出遊戲,他收到了一封來自慈善機構的感謝信。把感謝信看完以後,他回了對方幾句,就把電腦關上了。把牛奶一飲而盡,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想,明天好像是老二請客,他一定要多吃一點……
「柏鶴,」岑三哥敲響岑柏鶴的書房,開門走進屋,「祁大師答應了嗎?」
「嗯,」岑柏鶴從電腦前抬起頭,「錢錢很好說話的。」
「那是對你好說話,我看他在別人面前,還是很高冷的,」岑三哥手一撐,坐在了書桌的桌角上,「我還真怕他不給我這個面子。」
岑柏鶴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嗯。」
岑三哥見到弟弟突然笑了,先是愣了一秒,隨後順手拿起手邊的小花盆,「這是什麼東西,你放在這裡幹什麼?」
岑柏鶴伸手把觀音蓮從三哥手裡奪過來,放在了另一邊,「好看。」
「我還以為你擺在這防輻射,科學家早已經辟過謠,說這些東西防不了輻射,」岑三哥倒也沒太在意這種小細節,「你三嫂現在對祁大師推崇得不行,我快要懷疑要不是我們倆已經結婚,她又比祁大師大十多歲,沒準她要去倒追祁大師。」
「別想太多。」岑柏鶴抬頭看了岑三哥一眼,「那不可能。」
「柏鶴,沒有想到你對三哥的魅力這麼有信心,」岑三哥跳下桌子,拍了拍岑柏鶴的肩,「我感到很欣慰。」
還是自家弟弟好。
岑柏鶴敲著電腦鍵盤沒有理他。
「行了,我也不打擾你了,」岑三哥看了眼時間,「時間不早了,你別熬夜,早點睡。」
「我知道。」岑柏鶴盯著屏幕,「馬上就睡。」
「那好,我去睡覺了。」岑三哥走出書房,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這個弟弟什麼都好,就是做事的時候太認真。
等岑三哥離開後,岑柏鶴捧起桌上的這盆觀音蓮,輕地摸了摸它肉肉地葉子,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
誰說它醜的,明明是可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