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鋒？

回去路上周憲章在車上看文件，時不時捏捏鼻樑揉揉太陽穴。

昨兒晚上一直和唐可較勁來著，一直到今早上才睡，六點多鐘就又起床去了公司，今兒又是忙了一天，睡眠嚴重不足，連黑眼圈都出來了。

周憲章情緒不太好，翻了翻手裡的文件，皺著眉隨手給捏成紙團了，拿過手機打給設計部總監，電話一接通他就開始說，聲音特冷靜，卻句句戳中要害。

設計部總監是剛上任的，可是對周憲章的作風也是有所耳聞，知道他在商場上一貫狠戾的作風，也知道他平日裡對下屬非常嚴格。

涉及到工作上的事兒周憲章可是絕對算不上溫和，他的教養在那兒擺著呢，遇到犯錯誤的下屬雖然不會破口大駡可是冷靜銳利地指出人的錯誤的時候卻是比任何人殺傷力都大。

設計部總監能在那麼多人中脫穎而出肯定還是有一定水準的，擱別的員工被周憲章這麼說肯定都嚇得不行了，這設計部總監雖然心裡忐忑不安，可是面兒上還是挺冷靜的，握著手機聽周憲章說，一手快速掏出紙筆記下來。

周憲章說完之後沒等那邊兒反應就直接撂了電話，側頭看了看車窗外又揉了揉太陽穴把剩下的文件看完。

看完的時候離周家宅子還有一段距離，周憲章正在翻看最近的幾天的日程表，放在座位上的手機突然嗡嗡震動，他側頭一看，是秦科打來的。

今兒下午雖然他答應了秦科說是忙完之後聯繫他，可是周憲章壓根兒沒想過真的打電話給他。

秦科必須要走，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不能給秦科留一絲一毫的念想。

手機一直在震動，周憲章沒有任何要接起來的意思，依舊翻看手裡琳達排滿的日程。

手機一直響到自動掛斷的時候，剛安靜了不到一分鐘就有資訊提示。

周憲章還是沒有去管，一直到把日程表看完了才拿起手機。

秦科發來短信說，‘我到你家了。’

***

今兒白天唐可在臥室裡憋了一整天，煩躁的連午飯也沒吃，下午管家送來點心，他心裡更是氣。

這不是把人當動物養了麼！

可是氣歸氣，中午就賭氣沒吃飯現在可是餓得不行，他匆匆給自己又換了藥又換了T恤長褲才坐在小客廳裡開吃。

吃完之後管家來收拾東西，唐可在屋裡憋了一整天現在整個人都要爆炸了，焦躁的不行。

管家當然知道周憲章特稀罕唐可，說把他關在屋裡也只是想教訓他一下，並沒有真的動氣。他要是真的動氣了，那唐可哥不就是被關著那麼簡單了。

管家稍一尋思，要是真的把唐可關一整天到時候再關出點兒毛病，或者是等周憲章回來唐可再跟他鬧，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唐可轉了一圈，擰著眉說，“管家我就出去溜達一會兒就不行麼？反正我又出不去宅子。”

管家打開門，“您請。”

唐可一愣，隨即撒歡奔了出去。

在花園裡轉悠了半天，憋了一整天可真是把他憋壞了，這一出來看到什麼可都喜歡的不得了，一直到吃晚飯時間了唐可才心滿意足的回屋。

在飯廳吃了晚餐他就待在客廳裡拿著手機打遊戲。

管家在邊兒上站著，說，“要是您喜歡打遊戲，可以讓人整一套機器過來給您裝一個遊戲房。”

唐可玩神廟狂奔玩兒的正起勁兒，壓根兒沒聽著他說啥。

管家也沒再說啥，正老老實實在邊兒上繼續站著就有女僕來通報，說是秦科開車來了。

管家知道周憲章和秦科關係好，以前偶爾秦科也會去老宅看看，周憲章搬出來之後，秦科也還是偶爾會來這裡坐坐。

管家看了唐可一眼，隨即匆匆出門迎接。

秦科下了車把車交給保安就繞過花園往主屋去了，在半道兒上遇上管家，兩人一起進了屋，秦科一抬眼就看到了唐可。

唐可正玩兒的熱火朝天過樹洞的時候手一抖就華麗麗的死了。

他啊了一聲，調整了下坐姿正準備重開一局，就聽見管家咳了一聲，說，“唐少爺，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少爺的朋友秦先生。”

唐可一抬眼就看到秦科涼涼地看著他。

他以前沒見過秦科，也沒聽說過，這下看到他還以為是周憲章生意上的夥伴，就急忙起身，伸出手，“您好。”

秦科也伸出手虛握了一下，說，“久仰。”

唐可一愣，咋還就久仰了呢，我也不出名兒啊。

秦科坐下之後唐可就覺著挺局促的，畢竟他在這裡的身份確實是挺尷尬的，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和周憲章的客人坐著，那氣氛還真不是一般的僵硬。

可是讓客人就這麼坐著確實不是什麼好禮貌，但是唐可也不能以一個主人的身份來招待他不是，他正猶豫著到底是要上樓去還是要跟秦科扯點兒犢子，就聽秦科說，“我是來找憲章談點兒事情，你不用刻意來招待我，這裡我比你還熟悉。”

唐可覺著他話裡這味兒明顯有點兒異樣，這人要是周憲章的朋友這個時候應該挺客氣的跟他說話不是，可這話明顯一點兒也不客氣。

況且他還說什麼我比你還熟悉，明顯是知曉唐可的底細啊這是。

唐可笑了笑，說，“即使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了。”

秦科涼涼地看著他，壓抑著心裡翻騰的醋意。

他壓抑了那麼多年，這還是頭一次，周憲章提出要他走，他雖然面兒上挺平靜，可是心裡翻騰的厲害，眼看著這些年來周憲章身邊兒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那些人到底哪裡比他好，能得到周憲章那麼多。

他到底哪裡不如那些人，這麼多年周憲章卻還是一心只想讓他走。

秦科握緊了拳頭，“要說打擾也是我打擾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待著就行。”他現在多看唐可一眼就覺得不堪忍受，費了好大力氣才忍住沒有上去揍他。

唐可正要起身上樓就聽到門口有腳步聲，秦科順著他的視線就看到邊扯領帶邊往這兒走的周憲章。

周憲章看了秦科一眼，說，“你去書房等我。”說著直接過去抱住唐可的腰，低聲說，“怎麼出來了？”

唐可覺著特尷尬，這秦科還在邊兒上坐著呢，他側頭看了秦科一眼，視線正好和秦科對上。秦科的眼神明顯壓抑著什麼，唐可心想，我也沒惹你吧？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啊。

周憲章手已經探進了唐可T恤下擺，在他腰上游走，低笑著說，“問你話呢，屁股不疼了？”

唐可擰著眉，可是秦科還沒走他也不好發作，只是掙扎著小聲說，“放開我，我要回房間了，你去談事情吧。”

秦科握緊了拳頭，起身的時候身體都在抖。

周憲章沒有去看秦科，摟著唐可轉了個身背對著秦科咬上唐可的嘴唇。

唐可不好動作太大，只是咬緊了牙不讓周憲章進來，周憲章手探進他褲子裡亂摸，唐可一個悶哼一放鬆周憲章就長驅直入，一手托著他的後腦勺，激烈地翻攪。

那邊兒秦科已經去了書房，他今兒是來和周憲章談正事兒的，再怎麼樣也不能就這樣回去。

周憲章吻得心滿意足才抵著唐可的額頭低聲說，“去房間等我，我先去談事情。”

唐可心裡有氣，這人就這麼在外人面前壓著他就咬，一點兒不把人的顏面放在眼裡。他推了周憲章一把，冷著臉瞪了他一眼扯了下衣服轉身上樓。

周憲章失笑，這小子脾氣還真是越來越大了。

秦科坐在書房沙發上，周憲章推門進來就問，“找我什麼事兒？”

秦科盯著他看了半天，“我決定提前走。”

“什麼時候？”

“......明天。”

“不在家過年了？”

“過年的時候再回來。”秦科平靜地說。

周憲章點頭，“那也行，機票訂好了麼？我安排人接你。”他沒有一點兒要挽留的意思。

秦科起身要走，周憲章過去幫他把書房門打開，門剛一打開秦科就砰的把它關上了，回身一個拳頭就要招呼到周憲章臉上，罵道，“你個混蛋！”

周憲章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手揪著他的衣領哐的一聲把他壓到門上，平靜地說，“秦科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秦科胸口上下起伏，過了半晌，泄了氣似的垂著眼，問，“我到底哪裡不如別人？”

周憲章放開他，“我只能把你當朋友，過不了那條線。”

秦科盯著他，“你會後悔的。”

秦科在別的地方都是一個頂聰明的人，可是越是這樣兒的人他在另一個地方肯定就會就著致命的缺陷，秦科在感情方面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死心眼兒。

固執到底，傷的頭破血流卻還是不知道回頭。

偏偏周憲章也是絕不肯委屈了自己，不愛就是不愛，即使你愛我十年也不行。

可是周憲章要是看上了一個人那是無論如何都要弄到手的，那人要是不願意那他就可勁兒的折騰他，直到那人服了軟為止。秦科雖然也是不放手，可他折騰的全是自個兒，到頭來愛的人沒弄到手卻把自個兒折騰的夠嗆。

“要是繼續這樣兒下去，秦科，會後悔的是你不是我。”

秦科走了之後周憲章在書房待了好大一會兒才上樓。

唐可洗了澡在陽臺上待著，尋思著剛才秦科那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按說他要是周憲章的朋友的話，那對周憲章包養小明星這事兒肯定也是知道的，那秦先生一看身份應該也是挺高的，可是那些話裡明明白白就有著股別的意味。

他不能不明不白就豎了敵不是，這秦先生明顯來者不善呐。

唐可正皺著眉尋思著，周憲章從後面兒抱住他的腰，咬著他的耳朵說，“怎麼跑這兒來了？”

唐可掙扎著，“放開我。”

“怎麼了今兒火氣這麼大。”

那可不，唐可氣著呢，這人把他關了一整天了，“你憑什麼關我一整天？我再怎麼著他媽也是個人！你這算什麼？”他雖然說不敢惹惱了周憲章，可這話還是要說的，要是以後哪天這人再發瘋把他關起來那他哭都沒處哭。

周憲章把他翻個個兒捏著他的下巴笑著說，“我還不能教訓你了？你是不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他媽清楚著呢，不就一暖床的麼，躺平了任你幹還不夠還得任你糟蹋？”

周憲章揚起手，這小子也忒會惹人生氣了。

唐可大義凜然看著他，意思是你揍啊，老子不怕。

周憲章動了動拳頭卻下不去手，只是壓著他後腦勺咬了一番，才恨恨地說，“你小子還真是糟心。”

唐可就愣了，心裡似乎有點兒明白又有點兒不明白，這人好像對他下不了手，即使是被他揍了一拳之後，好像也沒有對他下狠手。

這不對勁兒啊，周憲章這麼一個霸道目中無人的人，怎麼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