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那老者看了一眼教室裡的

這些貴族子弟們，眼底閃過一絲失望。藥劑系現在已經淪落成了那些不學無術的人用來鍍金的存在了，即使已經接受這個事實，可是內心的難過依舊不可言表，他搖了搖頭：「坐井觀天，就以為世界只有井口這樣的大小。我知道你們很多人並不想要學藥劑系，我也很清楚，藥劑系在你們心裡代表的是什麼！但是，既然來了這個學校，就要維護自己的尊嚴，維護藥劑系的尊嚴。藥劑系……絕不是廢柴集聚地。我是雷‧穆爾，你們的教授。」

　　　這些貴族子弟即使天賦不佳，不代表他們沒有眼力見，能夠一手就把機甲系的學生扔出教室之外，那麼這個老者的天賦絕不會低。

　　　這些人互相對視了幾眼，眼底都是激動。這樣的老者都留在植物藥劑系，是不是代表著，植物藥劑系真的大有可為？

　　　尼爾卻捧著受傷的臉嘀咕了一聲：「即使想的再美好，可是在所有人的心裡，植物藥劑系就是一個廢柴集中地啊。」

　　　老者看著尼爾，臉色沒有半點變化，他早就知道了這些人選擇這個專業不是真心，因此也不見得多失望。大概是失望久了，所以，就習慣了。

　　　而那些原本燃起了些許希望的貴族子弟，臉上也顯出失望來。是啊，想的再美好又怎麼樣呢？在這個班級，天賦C隨處可見，天賦B已經是頂尖的存在，這個天賦決定一切的世界，即使他們出生高貴，也阻攔不住那些暗地裡嘲諷的眼神，因為在那些人的眼裡，他們就是廢物，有著良好出生的廢物而已。

　　　「不是的。」易驍守突然說道，「植物藥劑不會是廢物！」

　　　尼爾最看不慣有人比他出風頭，尤其是這個害的自己滿臉是血丟了大臉的易驍守。因此，他冷冷一笑，嘲諷道：「是麼，雙C的廢物。」

　　　尼爾的精神力是B，在整個聯邦算不上什麼，可是在這個班級，竟然也算得上不錯了。嘲諷一個雙C的易驍守，是綽綽有餘。

　　　易驍守看了一眼尼爾笑道：「精神力不代表智商，比如我精神力是C，卻比你這個精神力B的天才聰明多了。」

　　　說完，也不管尼爾氣得直抽抽的臉，易驍守看向了那些明顯消沉的同學，繼續說道：「激發天賦的藥水是合成的，可是那些合成的原料，原本是應該從植物中提取的。很早以前就有人承認，如果這些藥水所需的植物失去了毒性，那麼，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廢柴這個定義。因為只要有足夠的植物，就有足夠的藥水，而那些藥水的效力，是你們無法想像的高。」

　　　「世界上沒有無用的專業，只會有無用的人。植物有毒性，就是我們放棄的藉口了麼？如果連自己都放棄自己，那麼，也不能怪其他專業的把我們當成廢柴，肆意的碾壓踐踏！」易驍守看了眾人，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作為藥劑師的易驍守，上輩子不知道以身試藥了多少次，不過是區區毒性，卻成了這個世界最大的難題，這是他怎麼也無法想像的。有毒，那就解，總有辦法解決的。

　　　易驍守的話顯然給這些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們只知道這些東西是合成的，哪裡知道原來都是從現在這些植物的祖先那裡提取出的成分呢？眾所周知的是，合成的比起天然的質量總是要差一點的，比如合成的異獸肉便宜廉價，但是味道和營養成分都是大打折扣。那麼，如果真的讓他們培育出一株無毒的植物來……

　　　這些人都是上流階級出來的，因為天賦飽受折磨，有了這麼一條通天路，即使狹窄了些，他們也是願意拼了命的去擠。一時間，植物藥劑系一掃灰暗沉悶，竟然有種欣欣向上的氣氛了。

　　　老者暗地裡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尼爾，就移開了目光。尼爾心底一沉，心知自己是失態了，他捂著自己已經不再流血的臉，心底就把易驍守給恨上了，如果不是他一開始勾引了比利替他出頭，自己也不會因為這傷大失水準，現在好了，易驍守出了大風頭，自己恐怕要成了這班級裡的透明人了。

　　　不過轉念一想，尼爾心底又鬆了口氣。他來這個學校，想要找的可不是這些廢柴貴族，他的目標，可是那些戰鬥系，機甲系的優秀的貴族。在這個班級裡透明了，也完全不影響什麼。至於易驍守說的那些大道理，也就騙騙這幫傻子，要是植物能夠變得無毒，植物藥劑系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了，一時的熱血過頭下去之後，他們面對著慘烈的現狀，會更加的憤恨這個不公平的世界，而那時，點亮了他們希望的易驍守，恐怕就是他們發洩怒火的最佳對象了。

　　　彷彿想到了易驍守以後的慘狀一樣，尼爾笑的乖巧得意，乍一看，竟然也添了幾分可愛。

　　　尼爾看著那些貴族子弟被易驍守迷惑之後竊竊私語的樣子，垂著眼。

　　　比起那些人，他的腦子可是清楚多了，他很清楚自己比起其他人要好看不少，不然也不會有這麼的追求者，可是他想要的遠遠不止這些，他想要擠入上層階級，真正的上流社會，他的家族現在充其量不過是暴發戶而已，想要憑著家族嫁入上流社會，那堪比登天。而聖路德學院給了他機會，學校裡的愛情，是「純潔」而「美好」的，不是麼？

　　　尤其是……艾德里安少將。想起了同期入學的艾德里安少將，尼爾的眼底閃過一絲野心來——如果能夠得到艾德里安少將的愛，那麼自己將會成為整個聯邦嫉妒的對象，這才是真正的幸福。艾德里安少將……

　　　尼爾略有些嫉妒的想到，不知道是哪個幸運兒才有這樣的機會和艾德里安少將共處一室，為什麼偏偏不是自己呢……不過沒關係，還有四年的時間，自己有著大把的時間可以來吸引艾德里安少將的注意，有著大把的時間可以好好的謀劃自己的未來。他的未來不會被綁死在這個廢柴專業上，他的未來，注定要發光。

　　　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尼爾看著眾人的目光恢復了平靜，甚至帶著幾分友好。一開始的失誤不算什麼，只要他想，他就能讓這些人對自己刮目相看——即使這些人對於尼爾來說毫無價值。

　　　靜靜的看著人群之中的易驍守，尼爾臉上的笑意已然沒有了半分的勉強。

　　　絆腳石，而已。

　　　對於植物藥劑系的大多數人來說，這節課上的沒滋沒味的，不少人都想著易驍守的話，心中意動，可是聽著老師的課，他們才感覺到了現實和理想的差距，培育無毒植株，太遙遠了……植物藥劑系發展了那麼多年依舊是個廢柴專業，僅僅靠著他們，怎麼可能成功？不少人剛剛起來的那麼丁點的士氣，就像是個小火星，風一吹，嗤的滅了，無聲無息的。

　　　唯一算得上認真的也只有易驍守了，他對於這個世界的瞭解始終太少，對於許多人來說是常識的東西，對於易驍守來說卻是一個完全全新的世界，一節課下來，易驍守也不得不佩服這個教授深入淺出的教學方式，粗淺幾句話就把整個世界的植物體系給介紹的清清楚楚，易驍守很清楚，有著這樣的教授，對於易驍守這樣一個堅定要在植物藥劑系做出成績的人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幸運。

　　　而教授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他這一節課比往年的任何時候說的都要細緻認真，以往的那些學生早就讓他寒了心了，即使盡責，卻也分不出更多的熱情了。可易驍守不一樣……

　　　教授掃視全場，默默的記下了幾個認真聽課的人的名字，心底難得的升起了幾分希冀:或許，這批學生能有不一樣的改變。尤其是——教授靜靜的看著認真做著筆記的易驍守，眼底閃過了一絲笑意。

　　　教授沒有說的是，植物藥劑系早就不是廢物專業了，實際上聯邦早就暗地裡培養了一幫人才在研究無毒植株，甚至有幾個天才已經在這一方面得到了些許的突破，他堅信，十年，二十年，不管是多久，一旦無毒植株面世，植物藥劑將會重放光彩，而現在的積累，就是為了將來的光芒萬丈。

　　　而這些人……

　　　教授掃視著教室裡的人，目光裡流露出的是不滿和疲憊。沒有堅定的目標，沒有堅定的信念，這些人連植物藥劑的門都不得其入。

　　　剛一下課，教室裡的人就迫不及待的起身，很有一哄而散的趨勢，教授搖了搖頭也不理睬，這是他們的選擇，他不會幹預。

　　　尼爾倒是注意到了教授的搖頭，心底一個咯噔，可是想起自己所在的專業，眼底就是冷冷的嘲諷，一個廢柴專業，一個鍍金的專業，自己還怕得罪了教授不成？來這個學校他為的就是金龜婿，可不是真的就是為了這麼一張薄薄的文憑。

　　　想著，他的心瞬間就落回了肚子裡，看著坐在座位上看著光腦的易驍守，尼爾嘴角勾起，冷嗤了一聲：「蠢貨。」

　　　易驍守倒是沒有注意尼爾，或者說，尼爾根本不值得易驍守施捨目光。他只是皺著眉，有些煩惱這外頭的喧囂——每次放學都這麼吵麼……還真是有點腦瓜子疼。

　　　「天啊！」

　　　「我沒有看錯吧！」

　　　「這是！我要暈過去了！誰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