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處

　　就這樣，夏忱成了江璧寧家中的常客。儘管用了威脅的手段，夏忱卻沒再做過出格的事情，而是真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耐心照顧著江璧寧的衣食起居。

　　夏忱有時候會一整天在外面為官司的事情奔波，不過每次他都會幫江璧寧提前準備好食物，只要放在微波爐裡熱一下即可，比江璧寧平日裡吃的麵食要營養豐盛多了。

　　“你為什麼不找個保姆呢？”這個問題夏忱問過好幾次，但對於他的疑問，江璧寧一概不予理會。“你再不理我，我可要把那張照片設置成手機屏保了。”

　　江璧寧忍無可忍：“……原先的走了，不想再找。”

　　“我和你開玩笑呢，照片老早刪除了。”見江璧寧臉色一變，夏忱忙補充道。

　　“你不喜歡接觸陌生人？”

　　“你不該整天悶在家裡，多出去散散心，複健治療也該繼續做下去。”

　　“你不喜歡去醫院的話，可以請保健師上門。”

　　江璧寧不怎麼說話，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沉默中度過，對忙進忙出的夏忱視而不見，只有被夏忱煩到不行的時候，才會回一兩句話。

　　在他看來，夏忱簡直是個怪胎。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人？對方到底圖什麼？起初他以為夏忱只是想要捉弄自己，但事實上對方卻像個保姆般伺候自己。給他錢，他也不要，難道夏忱是真的喜歡上了自己？可他們只不過是睡了一次，能有多少喜歡，又能喜歡多久？

　　起初，江璧寧對夏忱還是充滿了戒備和敵意，但在久而久之相處之後，漸漸鬆下了心防，起碼不再冷眼相待。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有些習慣了夏忱的存在，這個無恥的，強勢的，在某些地方卻又十分細心的人。

　　“要來點嗎？”夏忱帶著手套，從廚房裡拿出一盤剛出烤箱的餅乾，“稍微有點燙，拿的時候注意點。”

　　“真是不可思議。”看了他一會，江璧寧才說道。

　　“怎麼了？”

　　“你居然會烤餅乾……”看著大塊頭的夏忱穿著碎花圍裙，手裡拿著精緻的小餅乾，江璧寧有些難以置信，這一切充滿了違和感。

　　“我原先在一個西點店裡打過工，”夏忱笑了笑，“這不算什麼。”他很小的時候就靠打工養活自己，在所有的工作中，他最喜歡的還是廚師相關，每次下廚的時候總能夠放鬆身心，仿佛所有的麻煩都可以暫時忘卻。

　　放在桌上的餅乾還在微微冒著熱氣，江璧寧拿了一塊放進嘴裡輕輕一咬，味道有點苦，苦過之後卻是一陣淡淡的甘甜，回味無窮。

　　“洗澡水已經放好了，”夏忱從廁所探出腦袋來，“要我抱你過去嗎？”

　　江璧寧沒有拒絕，有夏忱抱他進浴缸的確可以節省不少時間。江璧寧家裡的浴缸是特製的，兩邊都有抓握的把手，浴缸裡的人不小心滑下去後，可以借力迅速坐起。

　　夏忱發現這間屋子的很多地方都精心設計過，像是為江璧寧這樣的殘疾人量身打造，難怪他一個人也能搞定大部分事物。屋子裡該有的日常用具也一應俱全，甚至還配有平常人不太用到的烤箱、咖啡機等等。

　　江璧寧泡了個舒舒服服的澡，渾身冒著熱氣，出浴室時見夏忱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他推著輪椅拐向自己房間，不小心碰到了途中的圓桌，桌上的咖啡壺裡裝著夏忱剛煮好的咖啡，滾燙的液體全灑了出來。

　　“小心！”一旁的夏忱見狀，急忙張開手臂幫江璧寧擋了一下。“你沒事吧？有沒有燙到？”

　　江璧寧搖了搖頭，他身上並沒有濺到多少咖啡，因為全被夏忱擋住了。

　　“抱歉，我不該把剛煮出來的咖啡放在這裡，”夏忱根本不在意自己手臂上的燙傷，上下摸了摸江璧寧的身體，確定他沒被燙到後才放下心來。

　　江璧寧指了指客廳：“第三個抽屜有藥膏。”

　　“哪個抽屜？”夏忱反問。

　　江璧寧咬咬牙：“……在你上次找避孕套的抽屜下面。”

　　夏忱樂了，拿來藥膏遞到江璧寧面前：“我不方便抹，你幫我抹吧。”

　　江璧寧沒應聲，卻接過藥膏擰開蓋子，將冰涼的膏體仔細塗抹在夏忱發紅的的皮膚上。

　　夏忱根本沒必要替他阻擋，反正他的雙腿毫無知覺。

　　這麼想著，他的目光卻緊盯著夏忱結實粗壯的手臂，雙眼閃著異樣的光彩，指尖輕輕劃過上面的皮膚，來回塗抹著藥膏，久久不願離去。

　　這對於夏忱來說，簡直就是在公然挑逗，江璧寧本就挺合他胃口，他實在經不起這樣的撩撥，察覺到下面有點發硬後，他忙拉開話茬：“對了，我一直不知道，你到底為什麼要偷拍？”

　　江璧寧一頓，停下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