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賈家的私密

　　「綠柳，秋菊如果老爺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是我們大房的丫鬟，是伺候二爺的丫鬟。」瞪了很久後，賈赦才開口道。

　　「老爺，我們知錯了。我們不是有意的，老爺你原諒我們一次。我們再也不敢了！」秋菊是府中的家生子，在聽到賈赦意有所指的話後，立刻開口表明了態度。

　　「老爺，我們知錯了，我們生是大房的人，死是大房的鬼。老爺您看在我們家中都為大房效力的份上，就原諒我們這次！」看到秋菊表態，綠柳也不是笨人，急忙學著秋菊表明了立場和誠意。

　　「有些事情，我想你們要清楚，很多事情在你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選擇。沒有人能真正信賴那些牆頭草，你們都是賈府的老人，賈府的未來在哪裡，我想你們都是清楚的。們自己去外面領罰，就免了你們三個月的月錢，如果以後我在聽到我不想聽到的事情發生，受罰的就不僅僅是你們。不要忘了你們都是賈府的家生子！」賈赦揮了揮手，讓兩個丫鬟退了出去。

　　「秋菊，我感覺老爺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面對大老爺動怒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緊張，現在大老爺只是那麼坐在那裡，我就感覺到恐懼。這次還好你計上心來，要不我都不敢相信，以後會怎麼辦。」綠柳走出了賈赦的院子，拍了拍胸脯，長出了口氣。

　　「這次事情哪有這麼容易就解決了，我們還是要想想如何和家裡人說今天的事情吧！」秋菊看的比綠柳要透，想到之前和賈赦的對話，秋菊長嘆了口氣。

　　「秋菊，如果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大老爺這是要我們家裡投靠到大房，如果我們做不到，估計大老爺那裡還不會就這麼讓我們有好日子過。」她們一想到要和家裡人說這些事，煩惱的互視了兩眼。

　　「赦兒來了，母親知道你為了媳婦去世的事情，還沉浸在悲痛之中，但人不能永遠活在過去，明天你妹妹敏兒和姑爺要來府上做。你這個兄長也要振作一點。」賈母看了眼賈赦開口道。

　　「兒子，知道了。說起來，兒子也很久沒有看到妹妹了。我和母親相同都很掛念妹妹，這次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妹妹能多在府上住上幾日。」賈赦聽到賈母提到賈敏和林如海，開口道。

　　對賈敏這個唯一的妹妹，賈赦並沒有太多的感情，賈敏是母親最後的女兒，從小嬌生慣養長大，是母親的掌上明珠。他和賈敏之間沒有太多的交際，賈敏也和賈政的關係更好一些。真正讓賈赦對賈敏心生怨恨的事情，就是發生在一個月前。

　　那個時候賈赦的夫人過世，賈敏和林如海還住在京城，按照常理來說，賈敏這個姑奶奶自然要回府拜祭，但賈敏那個時候正好傳出了懷有身孕。賈母怕紅白事衝撞了賈敏，僅僅是讓林如海代替賈敏來了賈府拜祭。

　　這件事情，賈赦雖然嘴上沒有說出什麼，但心中卻對賈敏有了意見，也導致後來林黛玉進京的時候，沒有見到賈赦這個舅父的身影。

　　「赦兒，我聽說昨日你院子出了一些亂子。現在府上的人心有些亂了，老二媳婦剛剛開始管理府上的大小事情。赦兒你也要多擔待一些。」說完正事，賈母意有所指的開口道。

　　「母親，昨日是兩個丫鬟沒有看好璉兒，我才做主責罰了她們。母親，你我都是知道璉兒是我們賈府的長房長孫，當初綜兒早夭，璉兒是夫人和我唯一的嫡子，也是賈家為了襲爵之人，我曾經答應過璉兒的母親，會好好照顧她唯一的孩子。本來我是不想在聲張這些小事，沒想到還是沒有瞞過母親！讓母親掛心了！」

　　賈赦在長子長孫，未來的襲爵人上面加重了口氣，賈母在聽到賈赦的話，臉色變了變，

　　「竟然是這麼回事，當初我也只是聽人無意中說了幾句，沒有弄清楚來龍去脈，這件事情，我會通知老二媳婦，內院的事情還是交給老二媳婦來處理。」

　　「兒子知道，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兒子就不打擾母親休息，兒子告退了！」得到賈母的首肯，賈赦離開了賈母的院子。

　　「老太太，大老爺的話您不要放在心上，他也是關心璉二爺才會說出那些上了老太太心的話。老太太您不要介意。」賴大家的是賈母的陪嫁丫鬟，後來嫁給賈府的總管賴大。

　　「賴大家的，我這個大兒子從小就被老太太給慣壞了，你是看著他長大的，這個孩子為什麼就不能讓我省省心！如果他有政兒一半懂事，我也就安心了！」

　　賈母對賈赦這個長子卻是沒有太多的感情，賈赦這個兒子才剛出生，就被當時看他不順眼的老夫人給養在身邊。

　　也是因為有了賈赦，賈母才從老夫人手中拿到了管家的權利，如果是普通人，應該感謝賈赦這個福星，但賈母只要看到賈赦，就想些之前做媳婦的時候，在老夫人面前受到的委屈。賈母是史家嫡出的長女，一向嬌生慣養，卻在嫁到賈家之後，在老夫人沒有過世之前，一直在老夫人面前小心謹慎的立著各種規矩。

　　賈母也曾想過要和賈赦親近，但長久的隔閡也讓賈母不知道如何和賈赦拉近關係，再到後來賈政賈敏接連出生，賈母也就放淡了對賈赦的心思，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賈政和賈敏這對兄妹身上。真正和賈赦鬧崩的事情，是老夫人去世之前的舉動。

　　老夫人經營賈家多年，攢下的私房珍寶不計其數。賈母對老夫人的私房，也一直垂涎不已。但老夫人去世時，給眾人分配的私房，和賈母心中估計的數額差距了整整十倍。

　　賈母絕對不會相信這些就是老太太全部的私房，賈母也一直默默尋找剩下私房財物的所在，最後賈母的懷疑目光，放到了一直被老太太養在身邊的賈赦。

　　賈母曾經暗示過賈赦幾次，明著暗著也不止一次提到了私房的問題，但每次賈赦都是一無所知的無辜表情。

　　對於賈赦的這種態度，賈母自然不會滿意和甘心，對賈赦也從原來的疏離到現在的厭惡。等到老公爺去世，賈母和老公爺的正房榮禧堂，本來是要賈赦這個襲爵人來住，但賈母卻讓賈政夫婦搬到了正房，以示對賈赦的不滿。

　　對於賈赦這個原配夫人，賈母同樣有著怨念和不滿。賈赦的夫人張氏是當年老夫人健在的時候，親自做主為賈赦挑選的高門大戶之女，當年的老夫人可以說是皇親國戚，雖然是王爺庶出的女兒，但其生母深受王爺的寵愛，最後也是以郡主的身份嫁到了賈家。

　　這樣郡主身份的老夫人，為賈赦挑選的張氏門庭自然比四大家族出身的賈母要高貴幾分。張氏一進門，老夫人就把掌家的權利從賈母手中挪到了張氏手中，她這個婆婆還要和張氏一起在老夫人面前立規矩，只要一想起這些羞辱的往事，即使老太太在張氏進門後一年就過世，即使之後她百般刁娜了張氏，賈母對於這些事情還是不能忘懷。

　　和張氏的百般不滿相比，對於賈政的夫人王氏，賈母卻相當滿意。賈政的夫人，是賈母親自為賈政挑選的，出身和賈母相同的四大家族，又是個溫柔賢淑的個性，進門開始就恭敬的給她立規矩，還是最疼愛的小兒子的媳婦，愛屋及烏，賈母對王夫人自然偏疼了許多。

　　這次張氏剛身體不適，賈母就把掌家的權利轉移到了王氏手中，賈母知道王氏的手腳並不是很乾淨，但賈母卻不在乎反而很欣賞王氏的小手段，賈母這些入了公帳的家業最後都會是又賈赦繼承，如果王氏沒有這些小算盤，等到她去世，賈赦分家的時候，她疼愛的小兒子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只要一想到老夫人那麼多的私房都茹來人賈赦的腰包，賈母的心就如滴血般的疼痛。「夫人，明天姑奶奶要來，夫人您還是早點休息！」王夫人陪嫁丫鬟秋蘭開口道。

　　「懷了身孕，不在府上好好安穩的帶著，還來娘家做什麼，秋蘭，讓你給姑奶奶的院子可整理好了，明日老太太一定要留著她在府上住上一陣子。大嫂這個擋箭牌一走，這日子也開始難熬了起來。」王夫人一想到明天賈敏要來，眉頭皺了起來。對於老太太唯一的女兒，她的小姑子，王夫人沒有一點好印象。

　　王家教女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賈敏又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才女，賈敏和賈政這對兄妹的感情又是很好，她這個新婚燕爾的嫂子夾在她們兩個兄妹之間，每次聽著她們談些王夫人根本聽不懂的問題，王夫人都感到特別的尷尬，也是有了賈敏的對比，賈政對王夫人的態度也從慢慢發生了改變。

　　對於這些剛剛進入賈家，還沒有站穩腳步的王夫人什麼都不能做，還要對著賈敏笑臉相迎，伺候著賈敏偶爾出現的小姐脾氣。

　　好不容易等到了賈敏出嫁的那天，王夫人又被賈敏豐厚的嫁妝給刺激的眼紅，老太太也太偏向了，恨不得把整個賈家搬空來給賈敏做嫁妝。王夫人還記得當時大嫂只是露出一絲猶豫，就被老夫人狠狠的責罵了一頓，那個時候她只能笑著附和老夫人的話，即使她的心同樣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