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十年之約

　　賈家是四大家族之首，賈寶玉更是老太太的心頭肉，宮裡面娘娘的親弟弟，湘雲能和寶玉定親是難得的好事，像是湘雲這樣的小孤女，能被賈家看中，史家怎麼可能反對。

　　湘雲不敢相信她的耳朵，雖然丫鬟已經重複了幾遍，但她還是不敢相信幸福會來的這麼突然，這麼迅速。對於選秀落選，湘雲並不失落，相反卻有些慶幸。因為志不在此，湘雲在選秀眾人中並不出挑，落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誰想到剛剛回來，就看到丫鬟匆匆跑進來，告訴她賈家來提親這個好事，賈家來提親，她終於是要嫁給寶玉了，她等了盼了這麼多年，終於要她等到了這一天。突然間湘雲覺得之前的磨難都是為了今日，為了今日幸運做了鋪墊。一想到要嫁給寶玉，湘雲的臉上露出了羞紅的喜悅。

　　史家的爽快答應沒有出乎賈母和賈赦的預料，既然史家已經答應了這件事情，賈母就決定快打斬亂麻，趁著賈政夫妻忙著探春事情的時候，先把湘雲所有的事情定下來，她倒是要看看那個女人敢不敢在訂婚之後，敢於冒著得罪史家，得罪兩個侯爺的代價，來強行解除這門婚事。

　　如果那個女人真的這麼做了，賈母倒是要高看她幾眼。訂婚是意見相當繁瑣的事情，還好賈家是大戶人家，又是賈母親自做主，史家也沒有想到王夫人和賈政夫妻竟然會對這門婚事有意見，一切事情就在賈政夫妻不知情的情況下，開始一一進行起來。

　　賈家這次時間倉促，史家也能夠理解，賈母的身體不好，沒有多少時日的情況，他們也都聽說了，賈母想要在臨終之前看到寶玉完婚這個願望，史家也願意配合，要知道時間匆忙了，湘雲的嫁妝自然也找到借口怠慢，孝道自古以來就是最好的借口，史家兩位侯爺是湘雲的叔叔，對於湘雲這個寄養在他們家中的兄長遺孤，雖然說不上虐待，但和親生女兒相比，也有了親疏遠近。

　　湘雲要出嫁了，出嫁的又是同樣四大家族的賈家，這嫁妝自然不能少。雖然湘雲的父母也留下不少的東西，但這麼多年他們撫養湘雲長大，這些東西也是對他們辛苦的一點點回報，如今要給湘雲準備豐厚的嫁妝，它們自然捨不得東西。

　　本來正在發愁如何在不丟面子，又省下東西的情況下給湘雲置辦好嫁妝，但如今賈家的請求，卻給了他們最好的借口。對於叔叔嬸娘的打算，湘雲並不知曉，自從和寶玉訂婚之後，湘雲就和所有的待嫁的姑娘一樣每日忙著去縫製她的嫁衣。

　　賈政和王夫人這些日子也在忙著他們的事情，選秀一結束，孫家的人就上門提親，王夫人順理成章的答應了這門婚事，開始和孫家商議起探春出嫁的事情。對於探春這門婚事，真正為探春趕到不值和惋惜的只有趙姨娘，看著孤零零被鎖在房間裡面的探春，趙姨娘默默的流著眼淚。

　　她曾經苦苦的哀求過賈政，但家政完全不為所動，甚至為了這個責罰了她和賈環，讓她在所有人面前丟了體面。要知道趙姨娘之所以不像是周姨娘一樣成了隱形人，就是平日裡面有賈政的寵愛，才能讓她可以在賈家眾人面前稍微有一些體面。

　　但今日賈政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了趙姨娘的體面，賈政這一頓訓斥，讓趙姨娘在賈政府上的日子瞬間艱難了很多。「姑娘，這是夫人送來的，姑娘這新婚的嫁衣是要新娘子親手來做的，姑娘，這……」從知道婚期之後，就沉默不語的探春讓侍書越發的擔憂恐懼，姑娘千萬不要想不開，事情已經到了今日，即使姑娘不願意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姑娘，孫家也是不錯的人家，孫老爺未來前途極好，姑娘嫁過去就是當家奶奶，這種人家，也是少見難找的。」對於丫鬟的話，探春並不心動，王夫人打的是什麼主意，如果孫家真的像她們說條件那麼好的戶，王夫人怎麼可能便宜了她，從宮裡面出來之後，探春就明白一切的夢都碎了，她的未來就掌握在王夫人手上，王夫人對她這個庶出的女兒一直看不順眼，雖然出嫁就能呢個擺脫王夫人，但一想到未來要面對的生活，探春怎麼可能甘心。

　　「誰？來人，救命呀！」探春剛剛準備就寢，卻看到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探春剛剛想要交換，卻被一個石子打中，說不出話來。

　　「姑娘，得罪了。今日我來找姑娘是有一件好事要和姑娘商議。姑娘馬上就要和孫家成親，姑娘可是甘願就這麼一輩子成為一個武夫的妻子，就這命放棄了你的野心，你的夢想，要知道如果你成為孫家的媳婦，那你原本受過的苦，受過的折磨就再也不可能讓他們償還，這樣你真的甘心麼，甘心麼？」

　　探春怎麼可能甘心，如果甘心，她就不會是這樣，但不甘心又能做什麼，又能做什麼，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怎麼能和王夫人抗衡，還有宮裡面的元春，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妃，她又能做些什麼。探春雖然不能說話，但心中的不甘都反應在她的臉上，看到探春臉上的表情，眼前的人笑了笑，說出了她的來意。

　　「三姑娘，眼前就有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只要一點頭，你就是高貴的郡主，不再是賈家的庶出，就是那高高在上的郡主，到那個時候你想要做些什麼，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高高在上的郡主，探春心上一動，但她也清楚世上那裡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如果不是一個陰謀的話，就是要付出一些代價。就是這個代價到底是什麼，她賈探春到底那裡能讓人看中，用一個郡主的位置來交換。

　　「賈姑娘，其實你要做的也很簡單，成為郡主之後就要去西面的和親，當然那個時候你的身份就已經不是賈探春，而是一個全新的郡主。三姑娘，你可以好好想想，三日之後我在這裡，等著三姑娘的答案。」

　　女人說完這些話，用一件東西扔到了探春的身上，轉身消失在探春的視線中。探春撿起掉在地上的的印章，那個印章上面的字表明了女人的身份，這也是女人怕探春懷疑，才故意留給探春。對於探春的答案，女人已經可以確定，探春一定會答應下來。

　　秦浩軒聽到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告，已經開始期待三天之後的盛宴，要知道恩侯一向在那些事情上處於被動，他那本私藏在後宮的春宮極品，只是和恩侯試探著兩三種之後，就再也沒有嘗試的機會，如今想到他們的賭注，三天之後，就是好好和呢後研究一下接下來的招式，一想到恩侯陶醉的模樣，秦浩軒已經控制不住的感覺到血氣上湧，他和賈赦的感情越好，賈赦的一言一行對秦浩軒的影響越大，很難想像他會如此的鍾情於一人，等到一切都平靜下來，有些事情也是要提上章程。

　　越是喜歡在乎賈赦，秦浩軒越是感覺到賈赦的委屈，賈赦永遠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邊，明明有著美好前途的一個人，卻為了甘願背負男寵的罵名，甘願走上這條不歸路。之前在沒有和賈赦真心相許的時候，秦浩軒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但如今，想到賈赦無意中提到不知道要如何面對賈璉的時候，秦浩軒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心痛和難過。

　　他和賈赦走到這一步，秦浩軒並不後悔，即使給他一千次，一萬次的選擇，他也會選擇和賈赦走上這條不歸路，即使萬夫所指，也不算什麼。只是到底委屈了賈赦，身為把賈赦拐到不歸路上面的他，必須要為賈赦做點什麼，這是秦浩軒的責任，也是他身為一個男人，一個帝王必須要做的事情。秦浩軒在心中默默的給了他和賈赦一個期限，他和賈赦真正走到一起是他們相識的第一個十年，等到它們在一起之後的那個十年，他會帶著賈赦離開這裡，去一個沒有人知道彼此身份的地方，去過真正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日子，可以真正的朝夕相對，不用在乎世人的眼睛。

　　恩侯你等我，很快就會有那麼一天，不過在那之前恩侯有些事情，我們也是要做好的，至少恩侯的身體就是要好好的調養調養。探春從那個女人離開之後，腦中就一直在思考著那個女人的話，對於那個人的話，探春已經相信了七分，她沒有任何地方值得那個女人欺瞞哄騙，那個女人說的應該是真的，探春的潛意識已經相信。

　　只是她要如何是好，西邊一直不太平，雖然探春是弱質女流也是知道的，身為和親的郡主，說的好聽是郡主，說的不好聽也可以說是人質，如果兩國真的開戰，第一個倒霉的就是探春，和親的危險，熟讀史書的探春是知道的，西邊是蠻夷之地，和他們這些風俗習慣全都不同，在適應那裡的生活之前的那段時日一定是倍加的煎熬。

　　但即使探春心中已經想出了種種理由來證明成為郡主的不妥，但這些理由卻還是勸阻不了探春蠢蠢欲動的心。要知道和親是探春如今唯一的希望，這也是她能改變一切的最後的機會，如果真的放棄，以後的生活會會是如何探春已經可以想像。

　　迎春成為三公主的伴讀在迎春回來的第二天宮中派人宣讀了皇后娘娘的口諭，口諭中迎春並不需要陪同三公主住在宮中，只要三天進宮一次陪三公主讀書就好，其餘的時間還是呆在賈府。賈家眾人在接到皇后娘娘口諭之後，自然是欣喜不已，就是忙著寶玉婚事的賈母也是滿臉的笑容，好好的誇獎了迎春一次。寶玉躺在床上，看著多日不見的二姐姐，開口抱怨道：「二姐姐，你和三妹妹，雲妹妹去選秀後，我們府上就剩下我和林妹妹，林妹妹又呆在房中，我一個人在府上好無聊，二姐姐，你去看過林妹妹了麼，林妹妹可還好，我前兩天聽晴雯說，林妹妹這些日子精神不是很好，我這裡又是動彈不得，二姐姐，你去幫我看看林妹妹。」

　　迎春回到府中，聽到寶玉的被打之後，就來探望寶玉，又一聽到寶玉滿口的胡話，臉色陰沉了下來。寶玉已經是訂婚的人了，怎麼還總是把林妹妹掛在嘴上，之前寶玉沒有訂婚之前，迎春雖然不滿，但想到祖母有意的撮合，也就沒有多說些什麼。但今日不同於往日，迎春已經聽說祖母已經向史家提親，寶玉也和雲妹妹訂婚。雲妹妹從小就和寶玉交好，他們兩個在一起倒也是天作之合，迎春也是替兩個人高興。

　　只是寶玉既然已經訂婚，就和過去不一樣了，這樣總是把林妹妹的名字掛到口上，如果讓雲妹妹聽到，也是要惹出隔閡的。畢竟之前寶玉做的太過於明顯，任何人都知道他對林妹妹的心思，既然已經不能和林妹妹在一起，又何必在去惹得雲妹妹不高興。迎春想要說些什麼，卻看到站在寶玉身邊的襲人向她使了使眼色。

　　「二姑娘，寶二爺並不知道訂婚的事情，老太太已經下了命令，讓我們全都嚴守這個秘密，不允許透露給二爺。」迎春告辭離開的時候，襲人主動提出要送迎春一程。「寶玉不知道，祖母吩咐的？」迎春倒是沒有想到其中還有這麼一個秘密在裡面，只是為什麼要瞞著寶玉，這些事情又怎麼是能隱瞞的住，遲早寶玉是會知情的，到時候不是又要鬧出波折來。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老太太吩咐的，奴婢們自然要按照吩咐行事，剛才奴婢就是看出二姑娘好像不知道這些，還特意示意二姑娘不要和寶二爺提起，還好二爺現在養病，每日進出的人都是我們這幾個，這個秘密也才能隱瞞出去。姑娘千萬不要說破了，否則二爺要是鬧起來，我們這些奴婢就要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