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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我凌風》第25章
☆、25.秘密

 外頭的守衛一聽到,立刻朝醫藥閣拔足狂奔。棲霞山莊的守衛個個都是武功高手,轉眼間已經不見人影。

 蘇琅琛雖不懂醫術,但試探慕君頡的脈搏,卻能感覺脈搏虛弱,若有若無,情況顯然不妙,並不是普通的發燒。蘇琅琛死死皺著眉頭,惶恐擔憂的額頭都滲出了冷汗。

 越子軒說過,小孩過去曾受過嚴重的內傷和外傷,因為當時沒有調養,病根就做大了,如今再也沒法子根治,只能平日裡好好養著,儘量避免發作。因為這傷病發起來極凶險,發一次就重一次,所以蘇琅琛對慕君頡向來縱著,時刻耳提面命的要他吃飯喝藥,怕他凍著累著,怕他不開心不舒服,寧可後院著火也不希望他生病。

 可這一回,把小孩弄成這樣的竟然還是自己,蘇琅琛心裡又悔又痛,死死咬著牙,連呼吸都在顫抖。

 一聽到慕君頡病了,琅閣幾乎鬧翻了天。蘇婉蘇燕幾個在門口擔心的團團轉;蘇良指派著人送熱水和毛巾進去;醫藥閣的大夫以最快的速度趕了來。閣裡所有僕人走路一概輕手輕腳的,大氣都不出。

 大氣不出的原因倒不是怕驚擾了慕君頡,而是怕惹上了蘇琅琛。蘇琅琛此刻守在慕君頡身邊,面沉如水,眉頭緊皺,周身凝結的氣氛極為恐怖,駭的週遭的人全都小心翼翼,唯恐觸了蘇琅琛的霉頭。

 大夫全都看過了,除了說慕君頡燒了一整天又引發了舊疾所以情況不太好之外,也沒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幾個大夫認認真真把了半天脈,又湊在一起凝神研究了一陣子,結合越子軒以前開的方子新開了一串長長的藥方,急匆匆的煎藥去了。

 正午的陽光從窗口照進來,讓慕君頡原本就白的有些透明的臉龐,越發看起來如同一張薄紙,顯得尤為脆弱無依。蘇琅琛接過蘇婉遞來的擰乾的新帕子,輕輕把慕君頡額上的帕子換掉,然後溫柔的拂過他鬢間的發絲,又將小孩散亂的長發也小心的理好,蓋進最上面一層被子裡,像是擔心他連頭髮都會著涼似的。不過那髮絲漆黑順滑,映著如玉般的肌膚更顯得黑白分明,委婉纏綿的當真彷彿是有靈魂一樣。

 大夫終於煎好藥送了上來,蘇琅琛一手端著,一手將慕君頡摟在懷裡,低頭把藥渡給他。慕君頡昏迷的毫無意識,根本沒有吞嚥的能力,蘇琅琛一邊按著他的下顎,一邊將舌頭抵向他的舌根,強迫他一點點喝下去。好容易喂完了藥,蘇琅琛才注意到慕君頡一直握著的左手依稀滲著血絲。

 蘇琅琛急急地把小孩左手掰開,竟看到小孩手心處被簪子狠狠扎出了半寸多深的傷口,滿手掌都暈出了一片血紅,傷口處已經凝結了暗紅的血塊。蘇琅琛抖著手,瞪著眼看著那個傷口,咬著牙半天一動不動,還是一旁伺候的蘇婉連忙將大夫又叫來,給傷口處理包紮。

 慕君頡已經將近一年沒生過大病了,這一場病來勢洶洶,竟有越演越烈的趨勢。一直到了深夜,慕君頡還是昏昏沉沉的睡著,燒一直沒退,渾身發燒燒的滾燙,手腳卻又是冰冷,冷的像一塊怎麼也捂不化的冰。

 再這麼燒下去遲早會出事,大夫們再次聚齊,憂心忡忡的討論退燒的方法。蘇琅琛沒有再說什麼治不好就要那些大夫的命之類的話,事實上,從早上蘇琅琛發現慕君頡昏迷在床上的那一刻開始,蘇琅琛就沒說過一句話。

 蘇琅琛只感覺心像被刀絞似的悶痛,除了心疼還是心疼,還有後悔擔心和不甘湧上來,讓他根本說不出來話來。

 慕君頡已經昏沉沉睡了一整天,蘇琅琛一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守在他身邊,哺藥喂水,擦汗抹身,寸步不離,目光始終深深望著慕君頡的臉,眼睛裡只有他一個人。小孩睡著的樣子也的確十分好看,面部輪廓精緻秀美,安詳靜謐,帶有醒時決計見不到的柔順乖巧。眼睛被纖長的睫毛密密護著,在雪白肌膚上投下一輪新月般動人的陰影,整個人靜靜躺著,美麗脆弱的有點不真實,彷彿是虛幻的。

 蘇琅琛忽然感覺慕君頡好像離他很遠。慕君頡會什麼不會什麼,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蘇琅琛似乎並不完全瞭解,小孩從來都半真半假的讓人摸不透,似乎也不想讓別人摸透。

 屋外更深露重,屋內卻很暖,四周靜靜的,只除了暖爐裡傳來偶爾一兩下火燒的噼啪聲響。

 到快要黎明的時候,慕君頡在昏睡中忽然開始不安穩,輾轉反側無法安眠,但意識仍舊沒有清醒。時而喃喃囈語出聲,聲音微小又含糊,聽起來像是小獸破碎的嗚咽,燭影映照之下,長睫毛微微顫抖,就像雨後的蝴蝶瑟縮著躲避露水。精緻的眉頭緊緊蹙著,纖細修長的身體像個小蝦米蜷縮成一小團,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好受些。

 蘇琅琛急的不知怎麼辦好,只能小心的摟著慕君頡一聲聲低喊他的名字。慕君頡根本聽不到蘇琅琛的聲音,像是被夢魘住了,神智不清,反而在蘇琅琛懷裡掙紮起來。

 大夫再次被蘇琅琛火急火燎的叫了來,醫藥閣琅閣均徹夜燈火長明,一路走廊上的簷燈也掛的滿滿的,腳步聲來來回回,大半個棲霞山莊的人都沒睡。大夫又開了藥,藥爐在門外廊上排了一排。

 不知鬧騰了多久,慕君頡還是不能安眠,始終不安穩的掙扎碾轉,發出小貓一樣的低低嗚咽,讓蘇琅琛聽著心口一陣陣緊縮著抽疼。蘇琅琛又哺進了一碗藥,然後幫小孩汗濕的身體擦乾,動作輕柔的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

 一直到天徹底放亮,慕君頡的碾轉不安才終於漸止,恍惚間竟慢慢張開了眼。蘇琅琛心頭一喜,忙輕聲喚慕君頡的名字,可只見小孩的神情一片茫然,神智依舊不清醒。

 那雙眼睛無意識而毫無焦距的半睜著,因為發燒和病痛而泛著水光,在燭光下折射出迷離而驚心動魄的美。蘇琅琛就那樣眼睜睜看著那雙眼睛中的水汽一點一點的盈滿,直到一顆顆圓潤的淚滴順著眼角滾落下來。

 無聲無息且毫無意識的哭泣比清醒時的出聲大哭更讓人心驚。那樣無聲,卻更加致命。蘇琅琛只能無能為力的望著那一顆顆眼淚靜靜的落下來,每滴淚珠簡直能像硫酸一樣把他的心腐蝕融穿,燒出一個個洞,讓他疼的不能呼吸。

 慕君頡彷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斷斷續續,時虛時實。夢的片斷都是些凌亂瑣碎的回憶,就像剪接的鏡頭,完全沒有聯繫,又分不清是真是假。

 一會兒是四歲時父母帶他踏春,那年慕家繁華如初,一大隊僕從跟前跟後,百花盛放,遊人如織。一會兒是七歲時母親生了重病,最終不治而亡,臨死前死死抓著他的手,抓得他生疼。一會兒是九歲時住在林府裡,林獻可對他略帶討好的笑著說,慕慕,你想要什麼就跟林叔叔講。一會兒是和林獻可的養子林默一起在花樹下讀書寫字。一會兒是林府驚心的慘叫和衝天的大火。一會兒是隻身一人走洛陽。

 那些刻意放在記憶深處不願想起的過往也全部一一再現,對父親把他一個人拋下來的怨恨,父親所說的林家祖傳寶物中的秘密…………

 簡直一片混亂毫無頭緒。

 然後,蘇琅琛的樣子慢慢出現,越來越清晰。那年他一人回到洛陽,馬車裡的陌生男子慢慢向他走來,對他伸出手說:「跟我走,好不好?」他不記得男子的臉,卻認得男子脖子上掛的玉,於是什麼也不問,點頭說好。

 最後,他的世界裡便只有蘇琅琛,蘇琅琛笑了,蘇琅琛皺眉了,蘇琅琛沉默了,蘇琅琛生氣了……

 最後的最後,慕君頡似乎猛然間醒了,恍惚的睜開眼,便看到蘇琅琛的臉,和夢中的一樣,皺著眉頭。慕君頡不知道此刻是夢還是現實,只覺得疲累不已,大腦一片空白,看不到前面的路,慕君頡緊接著又閉上眼,昏沉睡去。

 慕君頡醒了這一回,燒總算開始慢慢退下去,脈象也在一眾大夫的醫治下平穩下來。蘇琅琛卻始終不能放心,依舊寸步不離的在慕君頡身邊守著,衣不解帶的喂藥擦汗,容不得別人近身。小孩的嘴唇因發燒而乾裂粗糙,蘇琅琛便用棉條粘了水,輕輕擦拭他的嘴唇。

 沾了水滴的唇看起來鮮豔而濕潤,蘇琅琛的手指忍不住順著唇縫,一點點探進小孩嘴裡去,輕輕抵開牙齒,觸及到溫軟的口腔和細滑的舌頭。

 指尖的觸感太美好,蘇琅琛的手指無法自控的輕輕逗弄起來,慕君頡在昏睡中動了動,無意識的去咬入侵的手指。

 慕君頡的神智模模糊糊的,咬上了也只是用牙齒軟軟磨了磨,像還沒長牙的小奶貓。蘇琅琛卻覺得手指被小孩牙齒摩過的感覺尤為明顯,彷彿有股電流從指尖傳到心裡,引起一陣酥麻顫慄。蘇琅琛的眸色逐漸加深,想及時把手指抽出來,可微微一動,便又被咬住了。

 蘇琅琛輕舒一口氣,嘴角露出疼愛的淺笑,這連幾日來的擔憂緊張和疲憊總算稍稍緩下來一些。這就是他的慕慕,永遠都這麼古靈精怪又驕傲倔強,像只怎麼也馴服不了的小獸。

 慕君頡的燒已經退了,一直到第三日傍晚,蘇琅琛終於等到他徹底清醒過來。

 小孩剛睜開眼的樣子顯得很迷茫,神情呆呆的,蘇琅琛看的又愛又憐,忍不住低頭親親他的臉,啞聲喊:「慕慕。」

 慕君頡看向蘇琅琛的眼神逐漸恢復焦距,隨後像想起來什麼似的,起身便推開蘇琅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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