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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我凌風》第53章
☆、第53章 共度春宵

 當選花魁之後就要正式掛牌接客,含煙從進入妓院的第一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該來的遲早會來,可縱然如此還是奢望著能把第一次留給她中意的人。且不提少年俊美無雙的外貌,僅憑他舉手投足間的不凡氣度就能看出非富即貴,不是自己這種人高攀得起的。含煙心裡越來越緊張,正不安的等慕君頡回覆之時,卻忽然聽元昊的聲音傳來:「這可真是不巧了。」

 元昊這話雖是對含煙說的,眼睛卻看著慕君頡,「我和這位嚴公子一見如故,能相見即是有緣,下次再見的話也不知要等到何時,所以今晚想請嚴公子喝酒,不知可否?」

 不說元昊方才出手就是千金,單看外表含煙也知對方絕非普通人。元昊的神情和氣質第一眼就讓人覺得無比鋒利,有種涉世已深的尖銳和鋒芒,含煙知道自己根本得罪不起,哪敢說不,只能有些黯然的垂眸道:「……奴家全聽兩位爺的安排……」

 剛剛失落的咬著唇低下頭,下巴卻被一隻手輕輕抬起。含煙抬頭的瞬間對上慕君頡琉璃般漆黑漂亮的雙瞳,「為了跳好這場舞,今天一天都幾乎沒吃什麼東西吧?」

 少年勾起嘴角淺淺一笑,那一瞬間的風華簡直讓人移不開眼,溫柔的對眼前的少女道:「女孩子餓著可不行,餓壞了對身體不好,陪我吃點東西吧。」

 為了能更好的展現出優美的舞姿和身段,含煙這一整天只敢喝了些粥。呆呆的看著眼前人的笑容,含煙只覺得臉色發燙心跳飛快,除了愣愣的點頭之外根本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慕君頡繼而轉頭看了元昊一眼,淡淡道:「剛才我那桌飯菜被打翻了,所以重新叫了一桌,馬上就上來了,既然這位兄台要請客,那不如就在這一起吃好了,不介意吧?」

 方才慕君頡刻意半側著身斜對元昊,從元昊的那個角度看過去,方才少年低頭淺笑的樣子落在眼裡只覺得驚豔到動人魂魄,元昊看的愣了一下,隨即爽快答:「自然不介意,只要嚴公子願意賞臉,在哪吃都一樣。」

 樓上這時卻又下來一個人,慕君頡抬眼一看,此人竟然是安郡王趙從古。

 在汴京的這一年多時間裡,慕君頡已經暗中將手握實權的皇族人全調查了一遍,自然知道這個地位次於趙曙,權勢卻不小的第二位候選皇儲。趙從古是趙曙的堂兄,也算得上是慕君頡的堂兄,慕君頡看向趙從古,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掀起了波濤。

 一個是西夏太子,一個是大宋候選皇儲,兩個本該毫無關係的人卻出現在同一個地方,不能不另慕君頡產生諸多猜測。

 隨著元昊的落座,元昊的手下也都隨立在側。慕君頡狀似不經意的望了一眼安靜站著的吹哨人,而後將目光懶懶放回桌案上。

 慕君頡並不怕吹哨人會想起當年行刺趙曙時和他交手的事,相反,他希望吹哨人能早點找到他頭上來。慕君頡的父親去世的時間太久,所有線索都早被清理的一乾二淨,根本不知從何入手,而且對方神出鬼沒,只有靠打草驚蛇來令其主動露出馬腳。只要對方有所驚動,必然會採取措施,只要採取措施,就必然會留下痕跡。

 可惜的是,這兩年正是少年人變化最快的階段,慕君頡個子竄的很快,臉上的稚嫩也幾乎沒有了,如今不管氣質還是外貌都和當年有一定差距,何況天下之大,會那招刀法的也不止一個,吹哨人似乎並沒有對他產生懷疑。

 想必是斷定了整個汴京都不會有人知曉元昊的身份,趙從古竟也無所顧忌的坐下來,問慕君頡道:「我姓趙,是本地人,剛才見小公子雕工高超,不知你是否會雕玉器?我這有塊半人高的上好白玉,急需把做成玉雕當做中秋賀禮,可否請你按要求幫我雕出來?價錢隨你提。」

 「實在是抱歉了,」慕君頡慢慢開口:「雕刻只是我的業餘愛好,兩個月後還要準備秋闈,恐怕不能分心。」

 秋闈?其他桌的人聽了也都一愣。當朝科舉考試困難重重,可眼前還及弱冠的少年竟然已經中瞭解試,怎能不叫人驚訝和羨慕。元昊這邊又叫了幾壇上好的花彫,菜還沒上,酒先到了。

 「本人姓李,單名一個昊字,是北方商人,」元昊的語氣始終帶著天生的專橫桀驁,把自己和慕君頡的酒杯都斟滿,「頭一回來京都就遇上嚴公子這樣的少年才子,實乃幸事,我先乾為敬。」

 慕君頡只得把酒喝下去,「只是一個木雕,李公子過獎了。」

 「可這木雕完全稱得上鬼斧神工,我走南闖北經商多年,還從未見過有誰能刻的這樣傳神。」元昊頓了頓,又說:「我的年歲恐怕要比你大上十載,你不必那麼見外,稱呼我李兄就好,可否?」

 元昊身為西夏太子,以勇猛好戰聞名,而且此人極具野心和城府,一直對大宋虎視眈眈。慕君頡看著元昊,緩緩勾起唇角,「好,李兄。」

 元昊隨即朗聲大笑:「嚴小兄弟,有句話叫有緣千里來相會,我再敬你一杯,今日一定要不醉不歸!」

 慕君頡剛跟元昊喝完,趙從古也端起了酒杯:「我也敬嚴公子一杯。」

 酒壺再次被推到眼前,慕君頡知道是要被這兩人聯手灌酒了。雖然慕君頡喝再多酒也輕易不會醉,但今日情況特殊,不能有絲毫鬆懈。慕君頡端起酒壺,卻把酒杯推到一邊,將酒倒入樂坊小廝剛送過來的瓷碗裡,隨後給元昊和趙從古也一人斟滿一碗,笑了笑說:「用這麼小的酒杯喝酒不夠痛快,何況這種陳年花彫,就是要在碗裡喝才過癮。」

 滿滿一大碗酒,少年竟然眼都不眨就一口氣喝光,完了還將瓷碗反轉過來以示一滴不剩,然後等著元昊和趙從古喝。兩人見了面面相覷,愣了片刻,只得有來有往的也把碗裡的酒喝光。

 一大碗酒下去慕君頡的臉色一點沒變,接著又給三人一人滿上一碗,「來,我再敬兩位。」

 慕君頡豪爽的再次一口氣喝完,元昊卻被驚住了。這回竟完全失算,沒想到這少年人不可貌相,看起來文弱,酒量卻如此厲害,按這個陣勢來看,根本不要妄想能把他灌醉。慕君頡轉眼兩碗酒下肚還跟沒事人一樣,而元昊隱藏身份來到汴京,同樣不容有失,便忙說:「今日就圖個開心隨意,大家不勸酒,各人自便好了。」

 慕君頡微皺起眉,似乎剛才的那兩碗酒對他來說只是個熱身,這才要剛剛準備開喝,「自便的話根本不盡興啊,不是說不醉不歸嗎,這怎麼行?」

 此言讓元昊不知道怎麼接,對自己一開始想要灌倒少年的想法後悔不已。一旁的趙從古更被這一大碗一大碗的喝法嚇到了,立即勸道:「這樂坊不止美女如雲,菜做的也不亞於頂級酒樓,嚴公子還是多嘗些菜吧,少喝點酒。」

 慕君頡意猶未盡的看著酒壺,有些失望的微微嘆了一聲,神情裡帶著遺憾和寂寥,大有高手尋不到酒友而高處不勝寒的風範。

 慕君頡演的太逼真,見他不再堅持,元昊和趙從古都暗暗鬆了口氣,這邊菜已經上了不少,便由勸酒變成了勸吃。

 都是八面玲瓏的聰明人,飯桌上自然不會冷場,一旁陪酒的含煙也懂得察言觀色,只會助興而絕不會添亂。幾人邊吃邊聊,隨著話題越說越多,慕君頡再一次讓元昊感覺到驚奇。

 原以為少年只會雕工,可聊著聊著才發現他竟天文地理軍情政治無所不知,甚至連各地風土人情也略懂一二,而且都有自己的獨到見解。

 接二連三的驚奇感讓元昊不僅心癢難耐,還起了招攬之意,想法設法的打探慕君頡的口風和詳細來歷。可慕君頡說話滴水不漏,一雙眸子似笑非笑的望著他,裡面一分優雅兩分從容三分透徹,剩下的全是高深莫測。

 元昊更加欲罷不能,只覺得眼前謎一樣的聰慧少年一舉一動都能勾動他的心魂。像元昊這種天生狂妄的人,就是要不斷吊著他的胃口,因為這種人最愛新奇而有挑戰性的事,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得到之後卻又會棄之敝履。一頓飯下來元昊果然上鉤:「嚴小兄弟,我是真心想和你結交,不知可否約你下次相聚?」

 擔心慕君頡不答應,元昊甚至補充說:「我知道你馬上要科考,所以不會耽誤你備考的,我正好要在汴京停留兩個月,待你高中之後再約你出來慶祝,可否?」

 停留兩個月?慕君頡心裡已經有了算計,卻仍拒絕道:「還是不必了,若有緣的話自會再聚,一切順其自然吧。」

 元昊皺起眉,「這樣吧,我們打一個賭,我若贏了,你就接受邀約,如何?」

 慕君頡不答反問:「你若輸了呢?」

 元昊顯然很自信自己不會輸,卻還是道:「如果我輸了,就反過來答應你一件事,你看行嗎?」

 「好,」慕君頡終於點點頭,「賭什麼?」

 元昊抬手勾了下食指,身後立刻有個手下走上前來,個子中等,卻很瘦,黑又長的眉毛下鑲嵌著一雙靈活而有神的眼睛。

 「不是自誇,我這個手下手上功夫了得,這世上沒有他找不到的東西,當年連神偷司徒妙手都輸給了他。」元昊又拿出一塊指甲大小的玉石來,「這塊玉是我老家那邊的『神石』,你可以靠你的聰明才智把它藏到身上或屋內的任何一個地方,就賭我這個手下在一盞茶的功夫裡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它找出來,怎樣?」

 慕君頡拿起那塊小石頭看了看,沒有要求清場,卻轉頭問含煙:「有沒有針線?」

 含煙忙點了點頭,然後取了針線來。元昊正覺得奇怪,卻見少年一抬衣袖,一把小刀從袖間滑出。

 元昊身邊的手下頓時起了戒備,卻看到慕君頡拿起小刀,竟然劃向了自己的手臂!!

 轉眼已是深深一道傷口,少年卻氣定神閒的彷彿割的並非自己的手一樣。眾人都驚呆在場,含煙更死死咬著下唇,差點驚呼出聲。接著,只見慕君頡拿起玉石,竟把它塞入傷口之中,然後用針線把傷口縫合起來。

 整個過程慕君頡都面不改色,姿態略顯慵懶,動作優雅而緩慢,可這每一針每一線都彷彿縫在元昊心口一樣。

 縫合完畢,慕君頡放下衣袖,淡淡開口:「我已經藏好了。」

 既然藏好了,該輪到元昊的手下在一盞茶內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玉石取出來了。

 可元昊的那個手下卻僵在原地一動沒動。他的技術此刻根本派不上用場,光是神不知鬼不覺這一點他就沒法做到,玉石就在少年的血肉之中,想取出除非再把他的手臂割開!

 元昊定定看著慕君頡半晌,眼底一時蘊含了種種情緒,最終閃過一絲帝王般勢在必得的凌厲,繼而朗聲一笑:「嚴小兄弟實在厲害,我甘願認輸,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要求現在還沒想好,」慕君頡抬起眼眸,「我還是那句話,有緣自會再相聚,待再見之時,希望你不要食言。」

 「好,」元昊為人雖喜怒無常,但唯一的優點便是只要承諾過就不會反悔,「屆時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會答應你。」

 慕君頡唇角勾起了淡淡的弧度,一笑便是彼岸罌粟,另人目眩神迷,繼而起身搭上含煙的肩,「那既然如此,我要享受一夜春宵了,李兄慢走不送。」

 夜色更濃,樂坊的客人也都散了,含煙扶著慕君頡步入三樓自己的房間,待走進裡臥,含煙小心翼翼的拉起慕君頡的左手衣袖,心疼的眼圈都紅了,「公子,你……」

 「我沒事,不過是個小傷口而已,一點也不疼,」慕君頡還是淡淡笑著,略顯慵懶的倚著床頭,「含煙姑娘,能不能幫我拿些紗布和傷藥來?」

 慕君頡的確不覺得疼。從他左手出現異常的那天起,整隻左手都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痛感。

 含煙忙不迭的點點頭,起身的時候碰到慕君頡的手腕,卻感覺到肌膚的溫度不對,神色頓時更加擔憂:「公子,你是不是在發燒?」

 「只是低燒,」慕君頡自然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他身體不能飲酒,肺腑一旦受寒就容易起燒,「睡一覺就會退了。」

 彷彿根本不覺得身體不適一樣,慕君頡繼而又是一笑,眉目間絕世無雙的俊美風流讓含煙心跳加速,而後語氣曖昧的輕輕說:「今夜恐怕要留宿你這裡了,不知姑娘願不願意留我?」

 「當、當然願意……」含煙頓時臉紅的厲害,卻也記得少年身上有傷,急匆匆的道:「我先去拿藥來。」

 紗布和退燒藥是有的,但是樂坊裡頂多會有些治跌打淤青的藥,上好的傷藥根本沒有。樂坊的斜對面街角處就有一家藥鋪,含煙不放心遣奴才去買,決定親自去藥鋪一趟。

 因為擔心慕君頡的身體,含煙跑的太急,在藥鋪門口撞上一個人,含煙頓時因衝勁太猛差點撲倒在地,腰間繡囊裡的東西也滾了出來。

 此物正是慕君頡為她刻的那塊木雕,因為太過喜愛而隨身帶著,含煙急忙彎腰去撿,卻被眼前的男子搶先一步。

 男子仔細看著手中的木雕,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異常駭人,一把扣住了含煙的肩:「這個木雕你是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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