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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商女》第56章
055:要麼還東西要麼給銀子!

 沁慧的話剛落下,整個大廳短暫的沉默,而外面很多關注此事的奴婢已經都悄悄的聚集在了長房大廳的窗子跟前聽壁角,人的八卦心理特別強大,尤其是這樣的大事,不管翠麗她們怎麼趕都不走。

 最後一看主子們都沒出聲,翠麗春麗她們這些長房伺候的人就都不管了,也跟著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而且有的還在悄悄的議論道:「哎,你們說葉表姑娘今個能拿走東西嗎?」

 「這個不好說啊,本來就是葉表姑娘的東西,就看葉表姑娘要不要了唄。」

 「對啊對啊,葉表姑娘以前什麼事情都不理會,更不在意這些俗事俗務的,也許這次就是出口氣不要東西呢也說不一定的。」

 「我猜著葉表姑娘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沒準是吸引我們大少爺的,誰不知道葉表姑娘的心思啊,哈哈哈!」

 「也有種可能就是葉表姑娘今個想給盧家添堵,誰讓今個是四姑娘的好事呢?」

 種種議論都傳到了屋子裡面,大夫人范氏臉色鐵青,大舅舅盧志諫眼神犀利沒出聲,二夫人想躍躍欲試一看沒人出聲,好像還不是撒潑的時候,這股勁哽在喉間十分的難受。

 盧代蓉拚命的握住拳頭,告訴自己不能衝動,而盧俊輝則是看著慧姐眼前一亮,曾經他也記得慧姐小時候十分乖巧可愛,深的祖父祖母的喜愛,二姑姑有時間也會帶著慧姐回來。

 可是自從二姑姑去之後,慧姐一天天的不修邊幅,哭哭唧唧的紅眼睛紅鼻子,幾條帕子不離手,讓盧俊輝到足胃口。

 所以當今個看見慧姐,有種驚艷的脫胎換骨的感覺,一襲淺水藍素色無花的披風,搭配月牙色的裌襖和同色系的羅裙,腰間是淺黃色的腰帶,芊芊細腰不盈一握,如藍天白雲一般的清麗脫俗之感。

 尤其是慧姐傷好之後,如白瓷一般細膩的肌膚,漆黑深邃的雙眸,纖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像是小刷子撓著心一般,嬌俏的鼻子和玫瑰色的紅唇,雖然一看不是傾國傾城的美麗。

 但是獨有一番嬌俏美麗的精緻感,而且往那裡一站甚是乖巧貼心,讓人有呵護起來不忍傷害的感覺,盧俊輝暗歎自己怎麼以前沒有發現慧姐還有這樣的風姿?

 心坎裡有了一些後悔,如果能迎娶正二品大員的千金,不是對自己的前途更有利嗎?但是他一想起來慧姐無能打理內宅,更是無法經營人際關係和家產,盧俊輝就立刻清醒放棄了打算。

 他尋便全城,才找到素有能幹的賢名的朱家五姑娘,將來娶了朱家五姑娘進來,絕對是上上之策,對,絕對是,慧姐不過是他登天的墊腳石罷了!

 慧姐根本不理會盧俊輝奇怪的表情,這個人從始至終慧姐都沒當回事過,是這個賤男自己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如果慧姐知道了虛偽男的打算和想法,估計是得罵他:瞎了你的鋁合金的狗頭蛤蟆眼!誰稀罕你這虛偽的賤男,誰給你當墊腳石,就不怕一腳踩空了給自己摔個半殘?本姑娘如何還不需要你來評判!

 此時的沁慧見無人出聲,就獨自坐在了主位下首的第一把椅子上,看的盧代蓉只想一腳給慧姐踢出去,大夫人幾次抓著手裡的茶杯,忍著沒扔出去,二夫人則是忘了撒潑耍混的初衷,看起戲來!

 沁慧坐下之後,淡淡的道:「大舅舅和大舅母既然讓凌嬤嬤請了慧姐過來,不知道是如何打算,不妨說來聽聽!」

 慧姐觀察一下今個盧家主子的穿著打扮,還真真是為了這喜事做了不少的準備,全家上下穿戴如此喜慶。

 不過沁慧還真的沒看出來這盧代蓉的婚事哪裡好了?不過是個肅親王府庶出四房的庶長子,也沒有記到了嫡母的名下,將來就是王府分了家了,這四房能做什麼?

 盧家長房憑什麼就認為巴結上了王府四房,對盧家就有益了?如果之前沒遇見過肅親王府四房的楚思陽世子還好點,這個問題沁慧自己也不好界定。

 尤其是遇見那個斯文多變男之後,沁慧感覺王府將來是斯文男當家,這些兄弟老實一些還可以,若是不老實的可想而知得給收拾的多慘,所以沁慧真的感覺這不是特別好的親事。

 之前盧俊輝在看慧姐的時候,其實大老爺盧志諫也在觀察慧姐,不知道為何短短時間不見,慧姐竟有這樣脫胎換骨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盧志諫感覺有些不好。

 甚至比慧姐剛醒來的時候感覺還不好,有一種現在拿捏沁慧更難的感覺,最近的幾次事情讓慧姐辦的手段很高,就如這次的張貼佈告,如果慧姐是用嘴說出來討要,可能盧家不予理會。

 但是用這樣的方法,盧家不想理會都不行,而且今個還是他嫡次女說親的大日子,對方還是肅親王府的四房,慢怠不得,慧姐還真會挑日子。

 如果真的不理會,盧大老爺就有這樣的感覺,慧姐這孩子一定會將單子給貼出去的了,他是將來要問鼎高官的人,怎能成為全城的笑柄?

 而且葉大人也是聖上的伴讀,一直關係要好,這不是自己舔著臉讓聖上罵嗎?如果真是這樣,皇上都厭棄自己了,在鑽營有何用處?不奪了自己的官位就不錯了!

 但是這樣縝密的心思慧姐怎麼能有?難道是慧姐的身邊有什麼人指點?她在這裡虛張聲勢?心思陰險的盧大老爺不得不想的多一些。

 所以大老爺盧志諫看葉嬤嬤的眼神十分的危險,開口道:「慧姐,你且說今個的主意是不是有人在你的耳邊挑唆了什麼?讓你和大舅舅一家關係不好生了嫌隙,你且說清楚,若是有人不知上下尊卑,教壞主子,大舅舅一定幫你將惡奴給趕走。」

 葉嬤嬤毫不畏懼的站在姑娘的身後,目不斜視,對於大老爺盧志諫的話就當沒聽到,沁慧聽了不舒服起來,合著你們以前怎麼欺負都行,現在本姑娘不願意了,你們就說是惡奴挑唆。

 合著好賴話都被你們說了,本姑娘就沒有發言權不成?

 故此沁慧道:「大舅舅說笑了,我們葉家的奴才自然是忠心耿耿的,對慧姐是一心一意,倒是之前大舅母給的好些已經被慧姐給退回去了,想必這件事情大舅舅已經知道了。」

 大老爺盧志諫因為此時被揭出了此事有些尷尬,瞪了大夫人范氏一眼,讓大夫人很沒有臉面,大夫人調整聲音威嚴的道:「那些奴婢本夫人已經收拾了,倒是慧姐身邊還有偷盜主子東西的奴婢存在,慧姐日後要小心了才是。」

 慧姐等著就是這句話,今個一來是要東西,二來就是給葉嬤嬤正名的,老是背著偷盜主子東西的名聲,對葉家的內院一等嬤嬤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讓葉嬤嬤在奴婢這個圈子中抬不起頭來。

 今個正好外面有那麼多的奴婢都在聽著,所以必須將這件事情說清楚,那些八卦的人也會通過她們奴婢圈子的途徑,將這件事情說清楚,葉嬤嬤的名聲就自然正過來了。

 所以沁慧連忙大聲的道:「今個還要和大家說這個事情,也要給葉嬤嬤澄清一下,最開始葉嬤嬤在盧家被趕走,是被冤枉偷了本姑娘的壓箱底的金子之事,現在已經抓到了罪魁禍首,」

 「因為前幾日王媽媽對不本姑娘不敬,還不知廉恥的要了本姑娘的東西,念著大舅母給的王媽媽,本姑娘就沒多說賞了幾樣,差人送去,結果才發現王媽媽私藏本姑娘很多東西,所以一氣之下,挑了王媽媽的宅子,結果在王媽媽家裡的大樹下挖出了這個刁奴私藏的三百兩金子,這個破鐵盒子就是當初裝金子的,請大家看看,」

 「所以今個本姑娘要為葉嬤嬤正名,葉嬤嬤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葉家的事情,也沒有做過對不起本姑娘的事情,葉嬤嬤才是難得的忠僕一個,倒是王媽媽刁滑的很,本姑娘抄撿了她的家,暫時給她打發到了葉家的莊子上做苦力去了,王媽媽是我自己處理了,還請大舅母不要怪慧姐沒通知您就處置了。」

 外面立刻響起了議論聲道:「你看我就說葉嬤嬤是冤枉的吧,葉嬤嬤對葉表姑娘那麼好,怎麼可能監守自盜,就算是偷了,以前葉表姑娘什麼都不管,什麼不能偷?」

 「對啊,我看葉嬤嬤也不像啊,如果真是這樣,葉大人早就處置葉嬤嬤了,怎麼可能讓心術不正之人照顧葉表姑娘。」

 「你看吧,你們都不信我說的,我就說葉嬤嬤不是這樣的人,倒是王媽媽那刁滑的老貨,真的是什麼都干做,一點不怕死。」

 「對,就是王媽媽那個老貨,天天從清花閣往家裡弄東西,我都遇見好多回了,這不是她幹的事情,還讓葉嬤嬤背黑鍋,老東西真不要臉!」

 一聲聲的議論讓在正廳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大夫人因為不需要再給葉嬤嬤趕走了,所以也就沒攔著,她還想看看這小蹄子還能做什麼?

 葉嬤嬤一時間老淚縱橫,往日因為這事情受了很多委屈,遭了不少的白眼,今個總算是將這事情給說清楚了,她又可以清清白白的做人了,這種感覺真好!

 姑娘現在是徹底的變了,知道給自己的人保駕護航了,真是好樣的!

 此時慧姐示意秀雁走到跟前,將托盤上面那個銹跡斑斑的鐵盒子打開給大家看一下,這就是王媽媽偷盜的罪證,沒給她送官府都便宜她了。

 所以秀雁揭開了上面的碎花布,然後將鐵盒子打開,裡面還有一層葉家徽記的盒子,都打開之後瞬間金子的光芒閃耀在大廳裡面,盧家的人都露出了貪婪的神色。

 尤其是盧代蓉更是一下子從座位上起來,走到秀雁跟前想要奪走這盒金子,還大言不慚的道:「慧姐,本姑娘自從定了親事,其他姐妹都有送過禮物,就只有你這邊還沒有,今個這些金子就算你送我的定親之禮了。」

 說完就要拿走,慧姐一揮手,秀雁就扣上了這個盒子,然後蓋上碎花布,端著托盤退到了慧姐的後面,盧代蓉手裡抓了一個空,沁慧暗笑,讓你拿去那本姑娘今個過來是做什麼來了?

 盧代蓉沒有得到想要的,就立刻轉身去磨著大夫人范氏道:「娘,慧姐往日是最不看重這些身外之物了,要不娘和慧姐說說,這都是內務府打造的金錠子,顏色和樣式最好不過了,將來要是給女兒壓箱底得多好看!」

 大夫人范氏對於這個提議的確是有些心動,內務府打造的這些沒有花色的金錠子,很多人家都是給女兒作為陪嫁的,像個樣子也是個不錯的物件,很多人花高價都買不到呢。

 還有內務府製造的一些打賞的金錁子也很不錯,上面都是什麼筆錠如意,富貴滿堂、吉慶有餘之類的,誰家願意準備一些,好討個吉慶,只是很多人遇不到而已。

 故此范氏都忘了今個的大事,還張口道:「慧姐要不你看今個是你表姐大喜的日子,這些金錠子就給了你表姐好嗎?」

 「好啊,既然大舅母都這樣說了,慧姐自當願意給蓉表姐添個喜慶。」慧姐笑的可開心了,絲毫沒有看出來哪裡不對。

 這話說完了之後,范氏都愣了,就連二夫人還以為慧姐會發火或者是罵人的,結果這麼就同意了,正好她喝了一口茶,差點給自己嗆到了,連忙拍著自己順氣。

 倒是一旁的盧代芹臉色不豫,好像沁慧送出去的是她家的東西似的,讓葉嬤嬤瞧著好生奇怪,六姑娘那是什麼表情?又不是你家的東西。

 因為盧代芹發飆的那天晚上,葉嬤嬤正在莊子上呢,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樣事情,後來這兩天一直忙也沒顧得上問問。

 大老爺盧志諫都有些不可思議,慣性的拍打肚子,看來慧姐還是沒變,這樣好這樣好啊,如此一來今個就不用損失了。

 然後盧代蓉更高興的幾步跑到秀雁跟前,就要準備拿走,秀雁不給,盧代蓉的臉色就不好凶巴巴的對著沁慧道:「慧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剛才屋子裡面的人可是都聽見了,說是你要將金子給我的,難道你要反悔?這可不成!」

 沁慧淡笑道:「本姑娘說給了,自然是給的,但是本姑娘是想讓代蓉表姐將以前從我這裡借走的6700先拿回來再說,這個金子可以給你,但是你要給我3500兩兌換,代蓉表姐你要知道,這是內務府造的金子,多花五百兩兌換,本姑娘已經便宜了,所以一共是10200兩拿來吧代蓉表姐。」

 沁慧此話一出,大夫人范氏的臉上頓時是烏雲密佈的,恨不得下一秒就可以霹靂閃電了,盧代蓉更是撒潑的道:「葉沁慧給你臉你不要,你敢耍我,看打!」

 沁慧猛地站起來,抓著盧代蓉打來手,使勁的捏著,眼神裡面好像要將盧代蓉給滅了似的,盧代蓉疼的夠嗆,蠻橫的甩開道:「哼,你敢耍我,娘你看葉沁慧,她敢耍我!」

 沁慧用帕子擦擦手,暗歎沒種的東西,有事就找你娘,有本事和本姑娘過兩招,保準打得你爹娘都不認識!

 雖然她的身子還什麼都不行,但是對於這樣的小招小試的還不在話下,就此機會慧姐站起來道:「大舅舅今個事情您要評評理,你是這個家的大家長,每日都教導我們小輩不能不勞而獲,不能貪圖享受,盧家的家規也不是如此嗎,」

 「既然這樣,那麼慧姐父親即將回來,當初搬到隔壁的葉宅,慧姐可是帶著幾十個大箱子,和幾車的傢俱來的,現在可憐兮兮的只有十個裝不滿的箱子,如果我爹爹看了,肯定會生慧姐的氣,說慧姐敗家的,所以慧姐不想當不孝的子孫,請大舅舅和整個盧家成全。莫要鬧得日後連親戚都沒的做!」

 還不等大老爺盧志諫說什麼,沁慧繼續道:「現在長房一共欠了慧姐27750兩銀子,還不算剛才的3500兩,若是算了就是31250兩,金銀珠玉首飾928件,布匹251匹,傢俱擺設448件,文房四寶20套和絕版書籍3000冊,這裡是物品的詳單,還請大舅舅今個做主,將這些東西都還給慧姐吧,慧姐拜謝大舅舅!」

 慧姐說完之後給大舅舅盧志諫鞠了一躬,將物品的詳單親自呈給大老爺盧志諫,弄得盧志諫是措手不及,一旦沒躲開,肯定是要給個說法的,禮節都是如此,所以大老爺暗自懊惱。

 雖然這些東西在長房也不是必須要留著不行,他的小庫房隨便一個御賜的珍品都被這些值錢,但是慧姐這樣的方式讓他十分反感,非常反感!

 要說這盧大老爺就是自私還沒有自覺性,你欠著人家東西怎麼就不還,你們一家每日用的心安理得的,人家慧姐就不反感嗎?

 隨後慧姐對著二夫人徐氏道:「二舅母今個也在,左右二房也是二舅母當家,今個且就這件事情一塊了結了大家都踏實,二房一共欠了慧姐是銀子24000兩,金銀珠玉的首飾411件,布匹141匹,家居擺件101件,還請二舅母速速拿來,今個是長房的喜事,莫要被我們給耽擱了。」

 沁慧的話都說完了,讓大夫人范氏和二夫人徐氏,還有整個盧家屋子裡面還是外面的都瞠目結舌的,沒想到葉表姑娘這樣不管不顧的臉遮羞布都不要了,直接呱呱的算的老清楚了!

 范氏當即拍了桌子道:「慧姐,你是何居心,今個是來鬧場子的嗎?別忘了今個是你代蓉表姐大喜的日子,你這是幹什麼,一家人有必要算的這麼清楚嗎?」

 沁慧絲毫不懼的迎上道:「大舅母說笑了,本姑娘不過是討要自己的東西,給爹爹一個交代而已,怎麼就如此居心不良了,既然大舅母都說了一家人不需要算這麼清楚,那麼請大舅母將您的私庫打開,讓我看上什麼拿什麼,一家人不需要算的如此清楚不是嗎!」

 「你……」大夫人瞬間被氣得倒仰,她的私庫全是寶貝,怎麼能讓她隨便拿?范氏罵道:「如此伶牙俐齒,將來如何找到好婆家,如此市儈惡俗,貪得無厭,如何相夫教子?真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大舅母又說笑了,曾經的沁慧什麼都不在意,可曾受到過一天好的待遇,是否得到一份真正的關心和關愛?沒有!而且失了東西之後連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了,被整盧家放棄了,我葉沁慧成了名滿京城的無能女,現在慧姐不明白,我拿回我自己的東西,怎麼就貪得無厭了?怎麼就市儈惡俗了?」

 「如果大舅母能說出來一二,不如大舅母不市儈,不在意任何金銀財富,那大舅母可以將你所有的東西給我啊,你放心我全要了,再者兒女家的親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姑娘將來如何相夫教子的大舅母管的寬了一些吧?」

 范氏被沁慧氣的是頭暈眼花,只感覺頭是嗡嗡的直響,倒是盧俊輝看出了不對,趕緊給范氏遞了一杯茶,然後眼神十分心痛的看著沁慧道:「表妹是我對不起你,請你衝著我來好嗎?不要在挑起事端引起我的注意,不要在為難我的家人行嗎?」

 「如果你是想用此來讓我對你用婚事表個態,那肯定是不行的,我已經要娶朱家五姑娘過門,不能毀了婚約娶你的,我們就不是一路的人,走不到後面的。」

 「表妹你收手吧不要鬧了,鬧出這些是是非非的,只會讓大家都沒有臉面,對你將來也有不好的影響,你知道我最不喜歡市儈算計的姑娘,除非你願意做貴妾,否則我們之間是沒有可能的。」

 沁慧此時再也忍不住了,怒火熊熊的拿起手裡的茶杯,直接砸向了盧俊輝,『鐺的』一聲砸了個正著,盧俊輝額頭都青紫了,瞬間茶水從頭頂下來,弄得一身都是茶葉和茶水,十分的狼狽。

 沁慧呵斥道:「盧俊輝,看來本姑娘上次沒有將你打清醒了,還敢滿嘴的自作多情臭不要臉,本姑娘已經三番五次的告訴你,我見你偽善的面孔就噁心,見到你自以為是的嘴臉更噁心,你以後要是在弄這樣的做派,別怪我見一次打一次,打得你不敢胡言亂語為止,」

 「再者你是個什麼東西?本姑娘是正二品大員的千金,一等靖安侯府葉家唯一的子嗣,你又是哪根蔥哪根蒜?若是沒有我娘親保護全城百姓犧牲,盧家到了這一代已經沒有了爵位,你是在依靠我娘親的關係,才能當個末流三等伯府的長子,每年國家還給你這個敗類六百兩銀子,可是你文不成只考個秀才,武不就花架子一個,在本姑娘面前你何德何能,讓本姑娘對你花心思?」

 「都說高門嫁女,低門娶婦,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這種人可千萬別在不要臉了,就你這樣的白給本姑娘做奴才,都嫌棄你假仙敗類,收起你深情不要臉的面孔,將來給你的什麼朱五姑娘、還是牛五姑娘、羊五姑娘的去吧,本姑娘根本不稀罕,只是日後你若是再敢胡說,別怪我不客氣,什麼都別說,立刻還銀子,既然你這樣清高,不食人間煙火,你肯定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的,趕緊還了本姑娘的東西,本姑娘立刻走人,省著幾天都吃不下飯,因為噁心!」

 慧姐一番言論讓整個盧家都聽的傻了眼,外面那些聽壁角的奴才嘴巴都是喔字形,從來沒有想到原來所謂愛的大少爺死去活來的,不過是大少爺自己異想天開罷了。

 這樣驚天的言論,立刻在盧家的上空掀起了風暴,也讓熟悉的人掀起了一陣討論的熱潮,最後大傢伙都是異口同聲的感覺,沁慧說的是對的,而盧俊輝是真的異想天開。

 葉大人那般護犢子的人,怎麼可能讓女兒下嫁這樣的敗類,簡直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將來招贅上門,也不會低頭看一眼盧俊輝的。

 而盧俊輝聽了這番言論,也氣的都岔氣了,沒有想到慧姐如此不在意顏面的問題,本以為她是女子,拋出了這些問題,她不好意思回答,就不在追究東西的事情了。

 結果鬧出了這一串話,這可是將他精心維護的形象給打撒了,大老爺盧志諫和大夫人范氏被這番話給噎的差點吐血,即使事實真的如此,為什麼非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所以這兩口子的臉色不是普通的黑,是漆黑!

 盧俊輝呵斥道:「葉沁慧,你不要欺人太甚!」

 大夫人范氏已經都要暈過去了,滿手哆嗦的罵道:「葉沁慧你敢侮辱我兒,我跟你沒完!」

 盧代蓉嚷嚷道:「葉沁慧你不要臉,東西給了還要回去。」

 盧代芹和二夫人徐氏倒是挺安靜的,而且剛才徐氏聽了沁慧罵人的話,那個舒坦,只要長房不高興,她就高興,話說慧姐罵盧俊輝罵的太好了,簡直是罵到了她心坎裡面去了。

 憑什麼長房的盧俊輝就要比她兒子盧俊耀哪裡都好,長得好,學問好,人品好,你們看看,這也不是不行嗎?還真有膽子說,要慧姐做貴妾,這是什麼心思,腦子被驢踢了吧?

 也不怕葉大人回來弄死他,慧姐罵的好,罵的太好了,徐氏激動的都要鼓掌了,徐氏琢磨琢磨有了主意。

 面對長房這幾個人,尤其是盧俊輝還在那裡嚷嚷什麼,沁慧根本不理他,要不是形式不對,一定要讓周媽媽打得他滿地找牙,賤男一個,見到就噁心。

 完全沒有耐心的沁慧對著盧大老爺道:「大舅舅已經鬧到了如此,什麼都不用說了,趕緊還錢還物就是了,否則我們都會更難看的,左右我有無能女的名聲,我什麼都不怕,但是盧家可是要臉面的世家,大舅舅還是掂量掂量的好。」

 盧大老爺也感覺這事情有些不好收場,所以問道:「慧姐以為如何?」

 沁慧道:「將單子上面的東西還了,一了百了。」

 盧代蓉立刻嚷道:「不行,東西沒了,銀子也沒了。」

 沁慧冰冷的道:「本姑娘只申令一條,要麼給東西,要麼給銀子!有東西還東西,有銀子還銀子,如果東西沒了或者壞了,按照現價賠銀子,就這樣,若是誰在聽不懂,那就是智商有問題。」

 這會子盧大老爺臉色難看的道:「慧姐都是親人,何必如此?」

 沁慧擺擺手道:「大舅舅無需多言,如果你們真的當慧姐是親人,不會鬧到今天了,都早早的幹什麼去了?本姑娘和你們現在不算什麼親戚了,沒有親戚見死不救,也沒有親戚強搶豪奪,然後死皮賴臉不給的,大舅舅你拿個章程吧!」

 盧大老爺還在沉思,倒是二夫人語出驚人的道:「是啊慧姐,都是親戚,但是親戚之間還要明算賬呢,這樣你給單子給二舅母,二舅母回去就按照單子給你準備東西,半個時辰之後到二房來清點,日後我們還能做親戚是吧。」

 沁慧對於徐氏的言論有些奇怪,但是看著她譏笑的表情,大概也明白了,徐氏就喜歡看大夫人范氏吃癟,她就很高興,要說她是范氏的剋星也不為過。

 而且徐氏為了她的兒女打算,她見自己對長房如此嚴厲,好賴話都說的透透的,即使她不給自己也有本事弄得滿京城都知道,她還打算她的女兒嫁的好點,她的兒子娶得好點,所以放下一點油水也值得。

 尤其是這些事情,待外祖母王氏回來之後,二夫人徐氏定然會原原本本的哭訴的,最後沒準都能拿了仁安伯府的中饋之權,在不濟也是協理大夫人范氏的,所以徐氏做出了聰明的選擇!

 同時沁慧也明白這徐氏不知道在哪裡等著自己呢,先賣個好罷了,這樣拎不清的人只在乎利益,如果能捨了手裡的,那麼就要貪圖最大的,比如自己的鋪子!

 正在此時大夫人范氏對於徐氏牆頭草的行為,更是氣的腦仁疼,所以立刻利誘道:「徐氏你的一成五不要了?」

 二夫人徐氏道:「不要了,還是大嫂享用吧,過去我徐氏是傻乎乎的讓人利用,衝鋒陷陣,某些人最擅長的就是承諾不兌現,何必呢,本夫人也是有兒有女的人,也不是傻子不是嗎?」

 「徐氏……」大夫人范氏被氣的說不出話來,聽了她們的對話,沁慧更明白怎麼回事了,果然是所猜測的不錯,所以沁慧笑道:「有勞二舅母了,我一會就去二房。」

 徐氏笑瞇瞇的道:「哎呦大嫂,別有了忙找我就弟妹弟妹的,利用完了就徐氏徐氏的,好歹我也是盧家二夫人不是嗎,這樣慧姐一會你直接來二房就好了,代芹我們走。」

 沁慧點點頭,二夫人徐氏高興的走了,慧姐差點笑死了,真是極品的徐氏,所以她一個主意形成了,其實用徐氏對范氏簡直就是旗鼓相當,嗯,這個事情可行啊!

 這會子大夫人范氏陰鬱的道:「慧姐,若是今個本夫人什麼都沒有如何?」

 沁慧擲地有聲的道:「沒關係,大舅母一天拿不出來,本姑娘就找一條街貼上幾張佈告兩天拿不出來就繼續,然後一直貼到大舅母什麼時候願意給的時候就不用了,大舅母一定會明白到時候這件事情的影響,慧姐就不用多說了吧。」

 「你……」大夫人范氏將慧姐在心裡已經罵了幾百遍,幾千遍,幾萬遍都不解恨,大夫人范氏恨啊,當初是誰下的黑手,沒有將這個小蹄子給弄死,今個來膈應自己來了。

 還知道秋後算賬了,真真是賤人養的賤孩子,既然如此別怪我對你的鋪子下手了,保管最後你拿的是個空殼子,哼!呸!

 這會子大老爺盧志諫呵斥道:「好了,夠了,都不要鬧了,聽我的,都回去收拾東西,半個時辰之後,慧姐過來檢驗,都回去吧。」

 「老爺,怎麼能這樣呢?」范氏不甘心的嚷道!

 即使這些金銀首飾不是最重要的,但是花了不少力氣弄來的,范氏就是不願意給。

 大老爺盧志諫不給臉面的道:「早就和你說了,善待善待,是你自己鬧出來的,如果你不給,就等著全城的唾沫星子淹死你把,你兒子不要了,你女兒不嫁了,你自己看著辦!」

 盧大老爺氣的滿屋子走,就像發洩這種悶氣!

 「爹,不要啊,女兒要攢嫁妝呢。」盧代蓉是氣的哇哇大叫,再也沒有早晨穿著新衣打扮一新的裊裊婷婷的感覺,而是像個潑婦妒婦似的。

 大老爺呵斥道:「你要是被肅親王府知道這一條,這個親事就別攀了,找個小門小戶嫁了吧。」

 盧代蓉不服氣,但是也不敢反對,能嫁進高門是她的夢想,所以眼神怨毒的看著慧姐,恨不得回去就將東西砸個稀巴爛。

 沁慧提醒道:「代蓉表姐,我那個單子上面都是有價位的,你要是哪個東西壞了,我可是要賠償的。」

 盧代蓉一甩袖子走了,氣的半死,這今個哪裡是她的好日子,簡直是她的受苦日。

 盧俊輝也喊道:「爹,兒子已經答應恩師了,將幾個文房墨寶和一百本古書給他做定禮。」

 盧大老爺盧志諫回身狠狠的罵道:「豬腦子,胡嚷嚷什麼呢,不敢進滾回收拾東西去,快滾!」

 盧志諫還踹了盧俊輝一腳,倒是沁慧眼前一亮,哎呦不錯的消息哎,翠環生了個兒子,盧俊輝自己也有情況了,對於盧俊輝的恩師,她還是有印象的,只是沒有想到那樣的人會讓自己的女兒做良家妾。

 看來朱五姑娘未來可沒有幸福可言了,這還沒進門呢,就兩個妾等著呢,還一個生了庶長子,另外一個看盧俊輝這做派應該是也有了首尾了,沒準等著兩個月之後,也大了肚子呢。

 想到這裡,沁慧感覺被渣男氣的夠嗆的那口氣順回來了,看來將來有好事了,還有大大的好事,咩哈哈哈哈,誰都看不過眼渣男了,太棒了!

 她葉沁慧,絕對會送渣男一個終身難忘的婚禮!那個什麼朱五姑娘不是善妒嗎?在婚禮上讓你嫉妒的吐血,咩哈哈哈哈,果然本姑娘有辦白兔吃大象的潛質,甚好甚好也!

 只是沁慧還不知道,她還真是低估了盧俊輝的定力,早在恩師提出讓女兒做妾之前的幾個月,兩個人就已經有了首尾了,如今對方已經懷孕六七月了,之前是因為那個女子身材纖細,善於隱藏沒被發現。

 後來已經瞞不住了,盧俊輝的恩師才不得不妥協,不過那個恩師也倒是願意能攀上盧家,否則她女兒只能嫁給普通的書生和平民,到時候哪裡能幫襯了自家?

 所以說讀書人也不都是清高自傲的,恰恰是很多讀書人因為有了文化,這心思才會比較活躍,見慣了朝中的利益牽扯,也見識了高門大戶為官的容易,所以心思會更大一些。

 沁慧還不知道這些事情,不過很快也會知道的,這些事情就怕人打聽,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將東西拿回來。

 首先是大半個時辰之後,沁慧帶著人去了先去了二房,雖然盧代芹是一臉的不願意,但是也不知道怎麼好像也不在意了。

 很快將二房的24000兩銀子和400件首飾,還有101個擺件和106匹布料給拿了回來,清點完畢,還差35匹布料,因為都是上等的雲錦,已經被剪裁兩個人穿了,有十一件首飾壞了,所以兩個在一起按照價格賠償了5100兩銀子,給二房母女看的肝疼。

 最後一共是29100兩銀子,和其他不差的物件,二房在這次行動表現不錯,慧姐還免了一百兩的零頭,算是日後好見面吧。

 看著東西被抬走了,二夫人范氏和六姑娘盧代芹是一陣的腳軟,外加心疼肝疼肉疼,然後兩個人急火攻心就病了,壓根就沒心思參與長房的事情了。

 景華閣的盧代菡知道之後,大笑了好幾聲,代菡道:「馮媽媽翠燕,你看她們貪婪無比,一招東西都失去了,這才是活該,不該你的終究不會是你的。」

 馮媽媽道:「可不是姑娘,這丟人臊得慌的事情還真的不能幹啊,誰也沒法子估計這事情最後能不能傳到外面去,到時候丟人的地方就遠了去了。」

 代菡不理會二房那對母女,只是好好的開始花樣子,準備給外公外婆做件衣衫鞋襪之類的,帶兩日沁慧去董家村的時候給帶去,主僕幾人忙活起來。

 二房這邊完事之後,就看長房的了。

 自從大老爺盧志諫發話之後,整個長房就開始行動了,好一陣鬧得人仰馬翻,終於大夫人范氏,盧代蓉和盧俊輝將東西都收拾好了,就連秋楓院和何表姑娘都讓范氏派去的凌嬤嬤將東西給收拾了。

 這兩日何沛玲身子不大舒服,是因為上次出去見朱五姑娘朱春柔被她瘋子似的給嚇到了,所以當晚回來就燒了起來。

 之後就病倒了,已經躺了兩天了,但是她一直讓春兮去打探消息,結果打探的是這樣的消息,讓何沛玲有些暈眩,掙扎起來差點磕在床架上,翠憐趕緊道:「姑娘小心!」

 何沛玲眼神怨毒的道:「葉沁慧我們無冤無仇,為何不給我點活路,我本就無父無母了,還這樣欺負人作甚?好不容易積攢一點家底,將來好置辦點嫁妝,現在就要都被拿走嗎?怎麼就那麼容不下人,還有沒有道理啊?」

 何沛玲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在哪裡嚷嚷著,翠憐趕緊上前給她蓋上被子道:「姑娘,你都病了兩日了,可不能這樣氣著自己啊。」

 何沛玲其實也沒有多嚴重,只是喜歡這種有病了,大姨母將好東西都往自己這裡送,吃好的喝好的感覺。

 所以這會子掙扎著起來,道:「翠憐給我穿衣梳洗,我要找葉沁慧評評理去,還讓不讓人有活路了,她家大業大的怎麼就差了我這點東西了,這是明顯和我過不去,就是和我過不去!」

 這何沛玲的性子更左,人家家大業大也沒有白養了你的道理啊,又不是你爹娘,又不是你族親的,反倒是你使了計策,從慧姐那裡騙了不少的東西,也不見你有任何對人家好的。

 都說人與人相處是兩好對一好的,人對你好,你就聯合朱五姑娘給人家性命都害了,還好意思說慧姐和你過不去,這種人還真是,人家不願意給你了有錯嗎?

 翠憐勸著無效,只能乖乖的給何沛玲梳洗打扮,然後扶著她走到出了秋楓院,正好碰上了剛從二房過來的慧姐,何沛玲立刻怒氣沖沖的喊道:「葉沁慧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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