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兵王
那老者一聽那個代理喊價五百萬,目光朝著蘇晉原這邊看過來。
蘇晉原微不可見地頷首點頭,那老者眼中帶笑,道:「君子成人之美,這塊龍涎香我讓給小友了。」
拍賣師一錘定音,最終那塊龍涎香以五百萬的價格成交。
那個代理吃了個啞巴虧,雖然購得了那塊龍涎香,臉色卻是臭烘烘的。
旁邊的另外兩個代理也是一臉的不甘心,又是懊惱又是氣憤。
那老頭中間橫插一槓子,抬高了拍賣價格又不競爭到底,傻子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霍思寧起先還沒想明白,坐在座位上細想了一會兒才覺得不對勁兒。
她驚訝地看了蘇晉原一眼,低下頭悄聲問道:「剛剛那個老人家是你找的托?」
蘇晉原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霍思寧的眼睛瞬間瞪大,不贊同地看著對方:「那豈不是挖坑騙人?」
蘇晉原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那三人壓價在先,如果他們不這麼做,老老實實喊價,我安排的人就派不上用場。商場爾虞我詐,不過是比誰更棋高一籌,無所謂騙人不騙人。」
霍思寧愣了愣,轉念一想好像還挺有道理,如果沒有蘇晉原請的那個托,只怕她就要吃虧了。
她不由得暗暗衝著蘇晉原豎了個大拇指。
拍賣會一結束,那塊龍涎香就被購買者帶走了,主辦方抽取了百分之十的中間費用,霍思寧一下又賺回來四百五十萬。
買鋪子幾乎掏空了所有腰包的霍思寧瞬間覺得自己又變成了大款,連說話的底氣都足了,對於這次因為陪蘇晉原參加拍賣會而被人誤會所受的怨氣,她也決心既往不咎。
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嘴碎的人隨便他們說去吧。
這段時間霍思寧註冊了一個新的企鵝賬號,又和高中的那些同學聯繫上了。
雖然時隔七年,那些同學也多半和她不是很熟,但是偶爾在企鵝群裡看一堆同學聊天,霍思寧也會時不時插一兩句,倒是真找回了高中畢業時的親切感覺。
高中畢業了,同學們也變得自由解放了,考上大學的同學當然是憧憬著進入大學後的美麗日子,沒考上大學的同學各奔東西開始忙著找工作。
霍思寧想起上輩子自己高考落榜後那段昏暗的歲月,心裡說不出的悵惘,再過半個月就進入開學季了,上輩子這輩子她的大學夢終於可以圓滿了。
想到這兒她就不由得想起了吳靜宜,群裡的同學提到說她拿到了帝都醫藥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霍思寧的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果然沒有了那個玉墜子,梁家人沒有出現,吳靜宜也沒有被接回梁家成為豪門大小姐。
聽說吳靜宜從孤兒所搬出來後就孤身一人上京城了,霍思寧心下有些好奇,兩個月的時間,吳靜宜要怎樣才能籌夠近萬元的大學學費?
吳靜宜不過是過去,雖然是造成上輩子霍思寧身死的罪魁禍首,但是這輩子畢竟還沒有發生,霍思寧也只是想想就放開了。
這輩子想來吳靜宜是不可能再那麼幸運了,沒有了唾手可得的豪門生活,只要她別不知死活不再來招惹自己,霍思寧就可以放過她一馬。
快要開學了,接下來的一個月需要進行新生軍訓,仙魚坊卻不能關一個月店門。
霍思寧想了想,決定招個人來幫自己看店,這樣她也能輕鬆點,不然等大學開課,她根本忙活不開,總是關門這生意也別想做了。
不過招人看店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霍思寧在店門口和網上各貼了一張招聘啟事,但是連續幾天都無人問津,就在她決定放棄的時候,一份簡歷出現在了她的郵箱裡。
看過簡歷後,霍思寧不由得對這個叫吳均的男人引起了興趣。
這人的簡歷上有一個住址,看到那個地址,霍思寧想了想,反正她晚上有時間,索性就晚上過去瞧瞧。
霍思寧挑人要求高,她想選個既能幫她看店又能開車的人,而且這人還要忠誠度高要信得過的,一般人還真不符合她的要求。
但是這份簡歷卻是十分符合霍思寧的要求,簡歷裡的求職者名叫吳均,是部隊出身,而且還曾經是特種部隊的中尉軍官。
這樣的人,可以說只要他不出什麼差錯,就能前途無量。
但是誰也料不到,就在兩年前一次執行邊境任務時,因為親眼看到隊友被毒梟虐殺,吳均一時衝動下出手將那個販毒團夥給斃了。
因為這事吳均被送上了軍事法庭,雖然最後他被當庭釋放,但是還是被革除了軍職並強制退伍。
霍思寧喜歡有血性的軍人,而且軍人將服從命令這個詞刻入骨髓,紀律性強,忠誠度高,不過從這份簡歷裡霍思寧感覺到這個吳均性子火爆,不太好掌控,所以她要去親眼看看。
簡歷裡顯示這個人退伍後沒有分配轉業,在一家公司當保安也沒做多久,最後被迫在碼頭當裝卸搬運工。
霍思寧心下暗道,一個中尉軍官願意屈就自己去做這種苦力,證明這個人也算是被逼入絕境了,只要不是個暴力分子,她就是幫這個人一把又如何?
到了碼頭,霍思寧大老遠就看到好幾個搬運工在卸貨,霍思寧的眼力還算行,沒一會兒就分辨出那個穿著一件藍色破舊背心的男人就是簡歷裡的吳均。
雖然照片看起來似乎比本人要年輕許多,但是那副倔強模樣還是一點也沒變。
吳均扛著一大箱貨物往車上搬,霍思寧一眼就看到了那男人一側肩膀上遺留的疤痕。
槍傷和刀痕無數,足以證明這個男人在部隊吃過多少苦,再看那男人脖子肩膀上被貨物擠壓出來的老繭和血痕,霍思寧心裡竟然隱隱為這個男人感到不值。
這樣的人,如果放在戰爭年代就是兵王,說不定還能撈個元帥將軍噹噹,可是在和平年代,他卻被送上了軍事法庭。
在戰場上他是老鷹,如今卻被剪掉了翅膀,只能委屈地蝸居在碼頭做苦力。
霍思寧看了幾眼,就往碼頭後的民工板房走去,沒多久就看到了一個五十來歲的女人正蹲在一個水龍頭前洗衣服。
霍思寧湊了上去,笑問道:「阿姨,向您打聽一個人,請問您認識吳均這個人嗎?一米八的樣子,年紀大概二十六七歲上下。」
那大嬸抬頭警惕地看了霍思寧一眼,大概是看霍思寧年紀不大,不像是壞人的樣子,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你說的是吳家那憨子吧?他就在前面碼頭貨場卸貨,那小夥子就住在我隔壁,平時只知道埋頭幹活也不愛說話,不過這小夥子心地善良,平時干活最是賣力,咱們這兒住了四五十個裝卸工人,大家都叫他憨子。」
霍思寧聞言笑了笑:「他一個人住在這兒嗎?」
那大嬸搖搖頭:「他跟他妹妹住呢,那小丫頭也就十來歲,剛上初中,這會兒估計也放學了,你要是想找人,就直接往裡走,最後頭那間屋子就是他們的房間。」
說著那大嬸伸直了腰,往身後那一排長長的板房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