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劉偉傑這話裡話外都是一副他吃了大虧的意思,坐在一旁的徐德清忍不住無聲冷笑。
廖淞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發出一聲嘆息。
劉偉傑以為廖淞點頭是已經決定要買下那尊瓷雕,頓時心中大喜,急切地伸出手就要將那張五十萬的支票拿回來。
可是他的手還沒碰到拿支票,廖淞後退幾步迅速閃避開來。
劉偉傑臉色一僵,納悶地看著廖淞:「廖兄,你這是--」
「你說的對,混咱們這個圈子裡的,信譽和名聲比什麼都重要。」
廖淞已經演不下去了,他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乾脆直接打斷了劉偉傑的話,將支票往口袋裡一塞,臉色帶著幾分諷刺的笑容對著劉偉傑道:
「既然你已經答應了對方,違約總是不好。我若是真買了你那尊瓷雕,豈不是奪人所好強人所難嗎?既然這樣,我不欲為難你,還是把那個觀音瓷雕讓給你朋友好了!」
「啊?」廖淞前後變化太快,劉偉傑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廖淞,完全沒聽明白廖淞話裡的意思。
廖淞也不多解釋,直接轉身進了臥室,沒多大功夫就從屋子裡取了一個檀木盒子出來。
盒子打開來一看,裡面躺著一隻雪白完整的瓷雕,不是當日劉偉傑送到廖淞家裡來的那尊滴水觀音是什麼?
這些劉偉傑頓時傻眼了,他驚訝地瞪著眼前的這尊觀音瓷雕,不敢置信地道:「怎麼可能,這滴水觀音你不是已經……」
砸碎了嗎?
話還未說完,劉偉傑已經自知失言,急切地閉上了嘴巴,將到嘴的話嚥了回去。
廖淞哪裡不知道劉偉傑話裡的潛台詞,他笑眯眯地看著劉偉傑道:
「這可不就是你幾個月前交給我的滴水觀音嗎?這麼珍貴的古董我可不敢隨便拿出來,你交給我,我就幫你保管得好好的,一點瓷都沒有碰掉,你若不信大可以親自檢查看看!」
這下情況瞬間反轉了,劉偉傑臉色黑青,死死地盯著廖淞。
廖淞早已不復之前那副忐忑猶豫神情不安的模樣,反倒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劉偉傑,臉色的神色輕鬆自在。
劉偉傑不是笨蛋,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意識到自己被廖淞耍了。
這就是一個局,專門為他設計的局。
如果他能夠在騙了廖淞五十萬之後收手,這一個局就對他毫無用處。
可惜設局的人太瞭解他了,知道他根本無法填補自己的貪婪欲。望,在知道廖淞砸掉觀音瓷雕後一定會再來廖家。
知道自己中計了,劉偉傑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看著廖淞冷聲道:「廖兄,你這是很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沒什麼意思啊。」
廖淞一臉無辜坦然,看了劉偉傑一眼,他忽然像是恍悟到了什麼,解釋道:
「哦,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前陣子在古玩街那兒收到了一件跟你這個滴水觀音幾乎一模一樣的瓷雕。」
「我當時特別高興,於是就找了一大幫圈子裡的人來聚會欣賞,結果你猜怎麼著?」
「那瓷雕竟然被人看出來是剛剛贋品,當時可把我給氣慘了,這不,我一時衝動就當場把那個滴水觀音瓷雕給砸了。」
「現在這收藏界可真是良莠不齊,什麼阿貓阿狗都有,以後再要是遇到什麼人啊,可真得長點心眼,不能隨便什麼人的話都信,要不是啊,指不定又收到什麼假貨呢!」
廖淞最後這番話可是指桑罵槐直接戳到了劉偉傑的臉上,明著是說古玩街的販子騙人,其實根本就是在罵劉偉傑。
劉偉傑當聽得出廖淞話裡的意思,可是如今他身在甕中,只能束手就擒,就算聽到廖淞這番罵人的話,他也反駁不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鐵青著一張臉帶著那尊假菩薩灰溜溜地離開了廖家。
看著劉偉傑匆匆離去的背影,廖淞冷哼一聲,徐德清也對著劉偉傑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
收藏圈裡這種騙子還真不少,不過這些人是不可能一網打盡的,實在是這個圈子裡的暴利太過誘人,總有一些人被利益誘惑,專走旁門左道幹一些缺德事兒。
廖淞順利拿回了五十萬,心情還是很不錯的,當即他就打電話給霍思寧詳細地道明了事情的經過。
真如霍思寧之前所猜測的那樣,劉偉傑乖乖地將吞下去的錢吐出來了,這件事到這裡也算是終於告一段落。
被騙的錢失而復得,廖淞對霍思寧是由衷感激,直道一定要請霍思寧吃飯並當面酬謝。
接到廖淞的電話,霍思寧自然也是開心的,不過她高興的不是廖淞可以給自己多少酬勞,而是這是她頭一次為別人出謀劃策,把並且事情得到圓滿解決,這足可以證明她有足夠的城府和耐心可以去算計別人,而不是充當任人宰割的卒子。
關於廖淞被騙一事算是落幕了,可是騙子的結局並未終結。
像劉偉傑這樣的人鑽的就是法律的空子,他們懂得收藏者的心理並且深諳詐騙之道。
就像誘騙廖淞一樣,在這個過程中劉偉傑從未開口說過那尊觀音瓷雕是真物件,卻能誘使廖淞自願借錢給他。
而在得知廖淞砸掉了瓷雕之後,他有能假模假樣拿錢回來贖東西,如果不是廖淞早有準備,只怕這個啞巴虧就吃定了。
甚至如果廖淞直接去警局報案,對方也完全可以狡辯稱他也是被人騙了,說他根本並不知道那瓷雕是假物,直接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當然,廖淞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錢要回來了,他未必就會這般輕易繞過劉偉傑,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給這個人一個大教訓。
而且劉偉傑的騙術已經被識破,在S市這一個收藏圈子裡用不了多久就會臭名昭著,再沒辦法混下去。
不過這些都不是霍思寧該關心的事了。
「你是不知道,偷雞不成蝕把米,當時那個劉偉傑的臉綠得啊,嘖嘖,被廖淞那小子幾句話媽的狗血淋頭都不敢反駁,真是太好笑了!」
徐德清一邊下棋一邊回憶當日的情緒,說到精彩處忍不住眉飛色舞,手裡拿著棋子遲遲沒有落下,就差沒有手舞足蹈了:
「有勇有謀,懂得放長線釣大魚,臨危不亂而且極能沉得住氣,那個霍家小丫頭還真不錯,就是可惜,怎麼這麼有意思的丫頭不我孫女呢?要是我孫女的話……」
看這對面喋喋不休的徐老頭,陸懷如捏著棋子的手微微一頓,瞥了徐德清一眼,冷哼一聲,嗤笑道:「你孫女兒?你有這方面的基因?」
那不屑的語氣和嫌惡的神情瞬間就激怒了徐德清,如同炸毛了的貓一般,兩個老頭子在典當行內堂就開始對罵了起來,剛剛進入店舖的殷澤言不自覺地停住了腳步,摸了摸鼻子明智地轉身遠離那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