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黑霧
賭石就是這樣,哪家店的石頭出了翡翠,一堆人就會蜂擁而上,那家店的石頭也都能跟著水漲船高。
如今好毛料越采越少,有好毛料的商家自然會把毛料的價錢拉高,相對於平洲的毛料,瑞麗的賭石價錢並不算貴。
當然並不是說價錢高的毛料就一定出高翠,賭石這一行,雖然有很多理論,但是很多時候理論與實踐之間有很大的差距。
理論不不過是一般規律,但是毛料卻是多變的,很多料子表面看起來表現很好,最後卻切出白花花的石頭或****地,有些料子毫無表現根本不起眼,但是往往這些料子裡卻出了高翠。
在賭石界,有一句話用的非常多:盡信書不如無書。
賭石有很多理論,但是理論是不能照搬的,如果你只是看了幾本專業書瞭解了幾句賭石專業術語就認為自己學會了賭石的話,那就等著傾家蕩產吧。
霍思寧饒有興趣地走向那堆毛料,無論是全賭毛料還是半賭毛料她都摸一摸,如今有了天眼,這些毛料在她面前根本無處遁形,只要用手摸過去,石頭內部是什麼情況她都能一覽無餘。
半賭毛料對霍思寧來說並沒有多少可賭性,但是誰也不能保證半賭奧利奧裡面就沒有漏可以撿,如果有好毛料而且價位又不高的話,半賭毛料她也不介意賭上一把。
不過在看完半賭毛料之後,霍思寧就發現了問題。
這堆毛料表面看起來都很不錯,但是真正好的料子卻只有兩三塊,而且看那切出來的窗口就知道是解石高手切出來的作品,不用想也知道價格肯定不低。
剩下的那些料子則多數是且過之後留下來的偏綠,也就是俗稱的廢料。只是因為解石師傅的手段高明,再加上又做了一些簡單的處理,使得這些毛料看起來就好像是剛剛從場口裡開採出來的一般。
不過如今將廢料當做半賭毛料賣已經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一件事了,在一般的賭石店舖或多或少都會有,這樣的情況本身就是在考校賭石者的眼力,並不算多麼稀奇的現象。
在看完這些料子後,霍思寧就默默地搖了搖頭,轉身朝著全賭毛料區走去。
那邊的老闆看了一會兒就在心中暗暗搖頭,一看霍思寧選毛料的樣子就知道這姑娘不是多懂行的人,真正會挑毛料的人哪裡會像她這樣走馬觀花胡亂瞎看啊。
看到這兒那老闆也不再盯著了,他的飯還沒有吃完呢,看著幾個人選毛料就知道肯定一時半會兒完不了,他還是先填飽肚子要緊。
吳均對那些灰不溜秋的石頭是半點興趣也無,若不是為了保護霍思寧的安全,他寧願在酒店呆著。
白亦珊跟霍思寧去過平洲玉器街賭石,自然知道霍思寧賭石的時候是什麼情況,所以她就在旁邊安靜地看著,也不多話。
自從平洲公盤之後,白亦珊就憑藉霍思寧提供的翡翠明料開起了工作室,這些蘇青青自然也看在眼裡,也知道霍思寧在賭石方面肯定有什麼特殊的本事。
不過在看到那些半賭毛料的時候,蘇青青還是忍不住有些手癢,想再試試手氣。
霍思寧也不管她,專心地挑起了自己的毛料,在選了一圈之後,她才挑到一塊不大的毛料。
那是一塊楊梅沙皮的料子,約莫七八斤重,這塊毛料的表現非常普通,但是在毛料的一個側面,隱隱露出了黑色的霧層。
見霧未必就有綠,白霧或者綠霧的出現證明裡面會有小無色或者是綠高翠,但是黑霧在賭石中卻是一種不好的預兆,一般出現黑霧的石頭裡面都容易跑皮。
但是黑霧又並非絕對的不好,那是因為黑霧也有死霧和活黑之分。
死霧就是黑一片,石頭內部一黑到底,這種情況下是肯定不能賭的,因為這樣的料子切出來一文不值。
活黑指的則是在黑霧後面帶綠,由死變活,這種情況下出來的綠絕對是高綠,出玻璃種的概率非常高。
但是黑霧的判定非常考究賭石者的能力,尋常的賭石者未必能看透這一點,即便是看到了黑霧,也未必敢賭,因為黑霧的賭性太大了,沒有十足的把我一般沒有人敢出手。
「喂!這石頭是我先看上了選到一邊的,你這人到底懂不懂規矩!」
霍思寧才選好第一塊石頭,就聽到了蘇青青的怒斥聲。
她回過頭朝著蘇青青所在的半賭毛料區看去,就發現店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進來了幾個客人,而此刻,蘇青青正橫眉怒視著其中的一個中年男人,在那個男人的手中,正抱著一塊不小的料子。
其實一般懂點賭石規矩的人都知道,在別人選毛料的時候不要湊上前,也不要拿別人挑選好的毛料,除非這個人明確地表示不要了,那麼其他人貿然插手都是犯忌諱的。
但是那個中年男人明顯不吃蘇青青這一套,對於蘇青青所說的規矩根本毫不在意,拿著那塊石頭挑釁地看了蘇青青一眼,陰陽怪氣地問道:
「小姑娘,你這話說得不對吧,什麼叫你先看上的,這毛料你付錢了嗎?做生意講究的就是銀貨兩訖,你沒有付錢,那這毛料誰都可以買吧?」
見蘇青青臉色氣得通紅,一旁的吳均則臉色鐵青儼然有要發作的跡象,霍思寧忍不住皺緊了眉,三兩步走到蘇青青的身邊拉住了她,低聲勸道:
「不用和他逞強鬥氣,不過是一塊料子,你再換一個就是。」
蘇青青並不是一個願意忍氣吞聲的人,本來這事就是她有理,就算是找老闆理論,那老闆也只能站在她這邊。
可是霍思寧一個勁兒拉著她,還在不停地給她使眼色,蘇青青微微一愣,就明白了霍思寧的意思。
很顯然,蘇青青也知道霍思寧賭石的能力不俗,她這麼做,證明那塊石頭裡面有古怪,不然以霍思寧的個性,不會在她們佔理的情況下這麼輕易就放過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