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茶農教授
霍思寧聳了聳肩見怪不怪:「緬甸內戰都快五十年了,這有什麼好稀奇古怪的。他們打他們的,你們只管運毛料就好了。」
鐘子凡搖了搖頭,面色卻是比之前還要凝重:「若真是這樣就好了,不過這一次開戰比之前都要嚴峻,這一次戰火已經燒到仰光了,本來十月份要舉辦的賭石公盤,據說已經取消了。」
霍思寧聽到這話,不由得愣住。
事實上,緬甸內戰始自1960年,軍事強人尼溫奪取政權,建立軍事獨裁,否決少數民族的自決權,開始緬甸化同化政策,這個政策致使緬甸陷入50多年的內戰,截止目前仍未止歇。
所以霍思寧在聽到鐘子凡說緬甸開戰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這個消息算什麼新聞。
可是聽到鐘子凡這麼解釋,她也覺得這情況有些不對了。
「我還聽說,這次不只是緬甸政府軍和少數民族武裝克欽獨立軍在戰,地方軍閥還有各大家族武裝勢力也都參與了,好像就是為了翡翠原礦的分配問題。」
「現在有小道消息稱,如果各方勢力停火談判,估計就會對礦區進行重新劃分,到時候各大家族勢力將會重新洗牌。」
「現在緬甸局勢緊張,大家都在觀望,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們都不清楚,但是從目前的行事來看,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緬甸政府這些年對翡翠原石的出口本身就已經限制得極為嚴格了,萬一軍方和各族勢力達成了一致協議,到時候嚴格控制翡翠原料的出口,對我們這些賣毛料的生意人來說,就將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聽到鐘子凡這麼說,霍思寧也不由得皺緊了眉。
她雖然不懂時事,卻也能理得清楚這裡面的彎彎道道。
緬甸各地軍閥割據,幾大家族勢力可以說勢均力敵,大多數翡翠礦坑所有權都掌握在緬甸軍閥和各大家族手中。
在這之前,國內一些有門路的毛料商人基本上只要交得起過路費,就能從各種渠道批量走私老坑種毛料,雖然量不會太多,但是至少還能夠維持生存。
因為走私的問題,緬甸政府不止一次提出要將各個礦區的毛料集中到仰光同意出售,以此來嚴格控制毛料的出口。但是這個提議卻因為各個勢力的介入而沒能得以實施。
霍思寧懷疑,若這次內戰真的重新洗牌,讓各大家族跟政府軍方合作的話,緬甸政府的這項決議很有可能會通過,到那個時候,恐怕以後流入到國內的翡翠毛料,都要在仰光公盤上被剝削掉一層利益了。
華夏國作為翡翠的最大消費國,如果緬甸政府真能操控毛料出口,那國內的翡翠市場衝擊,無疑是相當巨大的,首當其衝的,就是像鐘子凡和廖淞這樣的毛料商人。
就算這些毛料商人能夠找到門路進貨,可是怎麼從緬甸將這些毛料運回國內,這是一個大難題,真要冒險去走私,緬甸軍方也不是吃白飯的,槍子彈上膛就頂在腦袋上,等於是提著腦袋在賺錢,就看誰膽子大能為了錢不要命了。
想到這情況,霍思寧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真要到了那時候,著急的也不止你這一家,別人也一樣沒轍。船到橋頭自然直吧,到時候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這消息對霍思寧來說卻也算不上壞消息,她早有計畫,本來打算著趁仰光公盤的時候,利用儲物戒指,到緬甸去弄一批毛料回來的。
可惜突然讓她去東洋當交流生,她根本就措手不及,還以為這一次的仰光賭石公盤她要錯過了,現在緬甸內戰,倒是給了她一個緩和的時機。
等到這場戰爭結束,緬甸肯定會重新調整時間舉辦仰光公盤,估計到那個時候,她的東洋交流生涯也結束了,到時候她正好能抽出時間來。
霍思寧有倚仗,所以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壞消息,相反的,她反而覺得這件事是一個機遇,只是這個想法她暫時只能藏在心裡,不可能對鐘子凡和廖淞解釋。
聽了霍思寧這寬慰的話,鐘子凡和廖淞兩人也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一時無話。
這邊霍思寧三人在談論緬甸內戰,那邊琉璃閣裡就坐的幾個人卻是各懷心思,屋子裡一片沉寂,老半晌才有人開口說話。
「嚴老頭,剛剛那女娃子,是你的學生?」
說話的這人叫陳乾坤,年紀跟嚴雪松差不多,也是研究院的老教授了。
之前在攬雀軒,陳乾坤一直在盯著霍思寧看,當時只是覺得那女娃子眼熟,待到霍思寧開口說話,陳乾坤才驀地想起來,嘿,這小姑娘,不就是在趕集市場上一口氣買下他那四盆老樁御茶的那個女學生嗎?
陳乾坤記得很清楚,當時那學生還當著他的面撒謊騙他,自稱是嚴雪松的徒弟。陳乾坤跟嚴雪松一起共事,嚴雪松的學生他也都見過,所以當時就一眼判定這小姑娘在撒謊。
當時那女學生纏著他要買那四盆老樁御茶,陳乾坤並不認為這小姑娘能出得起一百五十五萬,所以才開出那樣的高價想嚇退那女娃子。
沒想到他這一開口,卻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那小姑娘聽到他開價,一點也沒覺得意外和震驚,淡定地問了他的銀行卡號,然後就迅速地轉了一百五十五萬到他的賬上。
這下陳乾坤騎虎難下,被人將了一軍,只能將那四盆他最寶貝的老茶樹給賣了。
陳乾坤心中一陣不捨,卻也說不出後悔了不賣了這樣的話,最後礙於面子,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小姑娘把他的寶貝給拖走了。
陳乾坤本來以為,S市這麼大,他不可能再跟這個小姑娘碰面了,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兒遇到。
更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小姑娘竟然還真認識嚴雪松,不過情況卻和他之前所猜測的有所出入,這小姑娘,好像不是他以為的普通人。
「女娃子,你是說霍思寧?」嚴雪松從怔忪中回過神來,有些意外地看了陳乾坤一眼,似乎不明白這老夥計怎麼忽然會對霍思寧感興趣,但是他疑惑歸疑惑,嘴上還是老實答道,「她不是我的學生,是小秦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