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8章 三不做
酒井一郎將整塊毛料切出了四個面,最後才切到最有可能出綠的蟒紋那一片,結果切完了之後依然是白花花的一片。
酒井一郎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一片,整個人都魔怔了一般,看著手中的那塊毛料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
「不可能,松花蟒帶都有,這塊毛料怎麼可能會切垮?」
隨即他二話不說,將手中的那塊毛料朝著砂輪推了過去,從中央將毛料攔腰斬斷。
可是即便是這樣,那塊毛料也並沒有像他所想的那樣出綠。
酒井一郎對這塊毛料徹底死心,瞪著那塊毛料半晌,忽然朝著李峻怒道:
「肯定是你做了手腳,不然為什麼同樣的毛料表現,都是松花蟒紋,你的就能切出高翠,我的連綠都沒有?」
酒井一郎這擺明了是想耍賴了,李峻的眉毛一皺,也顧不得解手中的那塊毛料了,放下手中的毛料就要和酒井一郎爭論。
酒井一郎的這番話,別說是蘇青青了,就連霍思寧都聽不下去了,她笑道:
「就算是同樣的表現,在不同品種的毛料上都會有所不同,更何況你們兩位選的毛料場口不同,蟒紋松花的種類也各不相同。」
「酒井先生,並不是所有的蟒紋松花都能切漲的,就像黴松花裡面會有蘚吃綠,癲點鬆花裡面會有傻眼,這些松花都是賭垮的徵兆,松花這個東西最難把握,必須要靠眼力和經驗才能夠識別的。」
霍思寧這番解釋本是好心,可是酒井一郎並不領情,瞪視了霍思寧一眼,那眼神裡閃過嗜血一般的紅色。
看到酒井一郎神色不對,一旁的顧敘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一雙鷹眼中陰戾之光。
「哼,賭得起輸不起,真是丟日本人的臉!」蘇青青更是不客氣地直言不諱。
那塊翡翠最終被李峻小心翼翼地擦了出來,經過清水洗淨之後的冰種黃陽綠在燈光下透著綠幽幽的光,分外喜人。
渡邊岡本四人的臉色都不好看,蘇青青剛剛那句「賭得起輸不起」,如同巴掌一般狠狠扇在了他們的臉上,讓四個東洋人的臉色都漲得通紅。
本來就是他們邀賭在先,願賭服輸才能彰顯他們的風度,但是酒井一郎非說李峻做手腳,分明就是耍賴的意思。
這賭石是他酒井一郎自己挑的,既沒有作假也沒有擦石,連毛料都是他自己解的,現在耍賴,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麼?
「李先生,我們輸了,希望下次還有機會能到您的莊子上來購買毛料。」
渡邊岡本雖然是服部集團的董事,但是和李氏集團相比也不過是小嘍嘍,現在是在紐約,眼前又是李峻的地盤,就算是渡邊岡本不敢太過放肆,這個賭局已經進展到了這個地步,再強撐著也沒意思了,所以渡邊岡本決定低一低頭服個軟就過去了。
只可惜他的想法不錯,但是李峻卻是不打算給渡邊家族面子。
李峻將手中的那塊翡翠遞給了他身旁的黃先生,在清水中洗乾淨手,慢悠悠地道:
「渡邊先生,我想我那位妹妹可能沒有告訴你,我們李家在米國紮根這麼多年,有三不做。」
三不做?渡邊岡本納悶地看著李峻,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做違法生意,不做違背良心的生意。」
李峻說到這,頓了頓,這才淡淡地看著渡邊岡本,笑道:「還有最重要的一條,不做東洋人的生意。」
渡邊岡本臉色陰沉一片:「李少董是在說笑嗎?我可是聽令妹說貴集團有大生意要與我們集團合作才來的,你們這是耍我們好玩?我可告訴你,我們渡邊集團不是這麼好欺負的,這事我們可以通過法律途徑起訴你們!」
李峻搖了搖頭,嗤笑一聲:「起訴?您確定這事有用?另外我需要申明一點,現在李氏集團是由我說了算,與你談生意的是我妹妹,與我並沒有多大關係。我差點忘記告訴你了,我妹妹很快就要與澳城的向家二公子完婚,您要是想與她談生意,最好是問過她的丈夫之後再說。」
李峻這話很明顯是在告訴他,李羽一旦和向家少爺成婚,就將成為向家的二太太,與李家的確沒有多少關係了。
到那個時候,李氏集團的生意就根本輪不到李羽插手,所以就算李羽答應了渡邊集團任何條件,沒有經過李峻這位當家少主的同意,那也是白搭。
渡邊岡本不是傻子,乍聽這話愣了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臉色大變。
他之前的確是與李羽口頭達成了一項協議,而且他覺得李羽作為李氏集團的千金,應該不可能忽悠他才對,所以他很信任李羽說的合作一事,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出這樣的變故。
渡邊岡本朝著一旁的渡邊尹康使了個眼色,見渡邊尹康搖頭,緊繃的臉色這才放鬆下來。
霍思寧雖然不清楚李家的具體情況,但是從李峻和李羽的關係可以看出來,這兩兄妹的相處應該不是很融洽。
這讓霍思寧感到非常疑惑,按理來說,兄妹是沒有隔夜仇的,除非他們之間有什麼解不開的恩怨。
不過霍思寧原本就因為邢嬌嬌的關係,對李羽的印象並不算好,不過因為今天霍思寧見到了這位李家少董,對李峻的印象倒是挺好。
尤其是李峻之前一直在東洋人的面前維護她,而且還能夠固守原則,讓霍思寧對米國的這個李家徹底改觀。
能夠謹遵祖訓,不違背道義與良心,李峻這個人雖然奸商氣質濃厚,但是看樣子並不是那種奸邪之人。
這個賭局算是告一段落,李峻也不去計較了,那邊黃先生和李家莊的管家二話不說就將渡邊岡本幾人挑出來的那三塊毛料又重新收回了倉庫。
眼睜睜看著毛料又被李峻收回去了,酒井一郎眼底閃過濃濃的不甘,但是礙於李家的地位,他就是再不滿也不敢囂張。
四個東洋人並沒有因為輸掉賭局而離開,反而是站在一旁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