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唐伯虎的畫
霍思寧隨著歐陽軍下了車,歐陽軍在前面領路,見霍思寧四周環顧,索性將步子放緩了些,一邊走一邊介紹道:
「這是私家莊園,是我跟敘子輝子還有秦天四個前幾年買下來的,莊園裡有專門的有機蔬菜種植基地,還有水果園、魚塘和家禽場,算是一個小生態循環。」
「這要是在革命時期,你們這就是地主階級,打土豪分田地,先斗的就是你們這些階級分子啊!」
霍思寧聽了歐陽軍的這番介紹忍不住咋舌,按照歐陽軍的說法,一個生態循環系統,起碼得要上百畝的地,這不是地主土豪是什麼?
歐陽軍聽出霍思寧是在開玩笑,忍不住攤了攤手,笑道:「要真打土豪的話,敘子這傢伙的資產可比我還要多,你這個地主婆恐怕也脫不了關係。」
一面開著玩笑,一面往莊園內走,在石子路上走了足有六七分鐘,才穿過莊園濃郁的樹林來到了一處四合院面前。
霍思寧還來不及驚嘆,四合院的門就從裡面拉開了,看到歐陽軍和霍思寧,秦天愣了愣:「你們倆怎麼一塊兒過來了?敘子呢?」
霍思寧似笑非笑地看了歐陽軍一眼,歐陽軍倒是臉不紅心不跳:「我順路,正好就帶她過來了,敘子在後面呢,應該也快了吧。」
秦天點點頭:「反正才四點多,還早著呢,不用著急。」
三人走進院子之後,穿過一個廊子,就聽到不遠處的屋子裡似乎有人在爭吵,歐陽軍側頭詢問秦天:「那邊是誰來了?」
秦天笑道:「老爺子約的幾個人,好像是得了一幅古畫,老爺子找了幾個人正在研究那東西是真的還是假的。」
老爺子?霍思寧詫異地看了秦天一眼,不明白他指的是誰。
倒是旁邊的歐陽軍點了點頭,似乎對此並不奇怪,只是側頭詢問秦天:「是幅什麼畫?」
秦天搖搖頭:「我又不懂,聽說是唐伯虎的真跡,但是我看懸。」
歐陽軍聽到唐伯虎三個字,眼中頓時露出了驚訝之色,腳步一頓,硬生生拐了個彎往那間吵鬧聲傳出來的屋子裡走去。
歐陽軍不解釋,霍思寧也不好多問,只得隨著他走了進去。
一進屋,就看到好幾個人圍在一張桌子邊上,霍思寧朝著那幾個人一一看去,一個白鬚白髮的老者最為顯眼,大約七十來歲年紀,一身深青色唐裝穿在身上顯得仙風道骨,格外地有精神。
在老者的旁邊站著另外一個老頭,同樣的銀絲白髮,卻是眼神黯淡,眉頭緊鎖,眉宇間帶著的憂色一眼就能看出來,這老頭近段時間過得不太順利。
再下來的其他四人,應該都是四五十來歲年紀,若是論玩古玩的話,這樣的年紀應該算是非常年輕了。
有一個人戴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一身筆挺的西裝,看起來倒像是個斯文學者的模樣。
不過霍思寧對這種學者並無半分好感,大約是國內很多打扮得斯文的所謂專家,肚裡其實並無多少貨,徒有其表而已。
顧不上打量那幾個人,霍思寧的視線就被那桌子上的古畫給吸引過去了。
在中間的那張大圓桌上,壓著一塊玻璃,玻璃上擺放著一副長長的畫卷。
那畫卷的畫紙為棕色,雖然保存得並不算太好,有些受潮還有些磨損,但是看起來應該是一副古畫。
屋子裡的這些人就是在圍著這幅古畫議論著,霍思寧把腦袋湊了過去,也沒有人在意。
這麼近的距離看,霍思寧才發現,這桌子上擺著的,居然真是唐伯虎的畫。
這段時間她經過師父的高強度訓練,對古畫也有所涉獵,尤其是那些大畫家的作品風格和特點,她幾乎可以如數家珍,倒背如流。
所以她這一眼看過去,瞬間就捕捉到了畫上的內容和落款,並判斷出這畫是唐伯虎的作品--《李端端落籍圖》。
說起李端端可能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提到秋香,恐怕就是無人不知了。
唐伯虎點秋香,這個浪漫而經典的愛情故事,在無數導演用多個電影電視劇版本表現出來後,秋香這個名字也成為了家喻戶曉的一個古代人物。
但是沒有人知道,其實秋香不過是杜撰的一個名字,她的真正原型人物正是李端端。
唐伯虎愛畫美女圖,又以風流才子著稱,在他筆下的李端端,就是一個十足的唐代美人仕女。
據傳《李端端落籍圖》這幅畫在清朝滅亡之前,一直都珍藏在紫禁城裡,後來被末代皇帝溥儀帶到了滿洲,之後據說又被人從滿洲帶了出來流亡到了國外,最後銷聲匿跡。
也有說《李端端落籍圖》其實是被某個宮人偷偷換走了溥儀帶到滿洲去的並非真跡。
這些謠言均無法考證,只知道後來國內冒出過很多《李端端》,就連南京博物館也珍藏了一幅,結果最後也被證實是贋品。
所以霍思寧感到很意外,她沒有想到,這些老頭在看的,居然就是這幅充滿了傳奇和爭議的《李端端落籍圖》。
「吳老,你這幅畫有問題!」
在這當口,那個斯文學者模樣的中年男人就突兀地開口說道。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朝著中年男人看去。
那個面帶憂色的老頭聽了這話之後更是臉色大變,赫然抬起頭來朝著那中年男人怒目而視:
「不對?哪裡不對?我這畫還是二十多年前從鬼市上淘來的,二十多年了我都沒有看出哪裡有問題,怎麼你倒是看出問題來了?你倒是說說看,我這畫哪裡不對了?」
其他眾人也都點頭,至少他們都沒有看出來這幅畫哪裡有問題,無論是這畫的畫工還是年份,都不像是仿品。
「我既然敢這麼說,自然就有我的憑證!這畫雖然工筆力道厚重,紙張的年份看起來也足,但是做舊的東西哪個不是這樣的特徵?」
看起來餘下的眾人都沒有瞧出這幅畫裡面的弊端,中年男人的嘴角微微勾了勾,金絲邊框眼鏡下閃過幾分不屑之色,伸出手指指那古畫右下角的那處紅色印章,道:
「但是你們看,這裡的印章,難道看不出不對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