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8章 傲嬌師父
回到酒店之後,周世濤就對這一次他們在安民巷走訪調查到的一些新發現進行了具體的分析。
根據那些老頭們的描述,他們找到了福城早年未進行城市改造之前的地圖和相關資料,將安民巷那一帶幾十年前的地貌給繪製了出來。
「這裡是山,我查過了,以前這兒叫做烏山,說是山,其實就是一個小土坡,不到百米高。」
周世濤指著那地貌恢復後的圖紙,說道。
「烏,這個字有點意思,可以追溯到這個名字的起源嗎?」
周世濤一愣,看向霍思寧的眼神就帶著一絲好奇:「怎麼,你覺得這個字有文章?」
霍思寧點了點頭:「我查閱過不少資料,之前給您寫的那篇論文裡面,有一段話,您可以看看。我的結論,這個漢墓的主人,是一位被派遣至南境和親的皇室公主,所以她的墓葬,才能有這樣的規模。」
「昨天我讓蘇青青回了一趟S大,在圖書館找了一天,還真讓她翻出了一點名堂,在《漢紀》上,查到了一點端倪。」
「書裡面的確記載了一位曾經被派往南境和親的公主,只是這個公主命薄,到南境之後,因為水土不服,不到一年就香消玉殞了,所以史書上對這位公主的文字記載,可以說非常少。」
「不過,我卻有一個有趣的發現。」
霍思寧說到這兒故意停頓了下來,賣了個關子。
果然,聽到霍思寧這話,不光周世濤,就連季坤和顧敘這幾人都抬起頭朝著她看了過來。
霍思寧笑了笑,轉身將她的平板電腦給拿了出來,很快就翻到了一個郵箱,將裡面的一封郵件給點開了。
「這是昨天晚上蘇青青給我發的郵件,裡面就有她拍的那份《漢紀》的資料,您看看這一段。」
周世濤見狀,戴著老花鏡就湊了過來,略看了幾眼後,他的面色頓時大變,一旁的季坤也是神情莫名。
越姝雯和吳均兩人也看了那些照片,但是蘇青青發給霍思寧的照片都是一段段的文獻的截圖,加上那些文獻記載都是古文,他們看得雲裡霧裡,一點頭緒都沒有,見到周世濤和季坤的反應後,兩人頓時更想好奇:
「周教授,這段文字有什麼問題嗎?」
周世濤搖頭:「文字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這個名目。這個《漢紀》的名目。這一段有關南境公主和親的文字記載,來自《巫君本紀》。」
「這個名目有問題嗎?為什麼我看不出來?」越姝雯一頭霧水。
霍思寧笑道:「你不是我們這個行業的人,所以對這些東西就沒那麼敏感。只有從事考古研究的人,才會吹毛求疵,任何的蛛絲馬跡都不會放過。」
「如果沒有剛剛我查到的東西,在看到這個名目之後,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但是你可能忘記了,剛剛我師父說的,安民巷那一帶,原來有一座山,就叫做烏山。」
「所以,我猜測,那個被送到南境和親的公主,極有可能名諱或者是封號就叫做巫,所以這一篇文獻的名目,就叫做巫君本紀。」
「那個公主死後被厚葬,埋在了安民巷那一帶,很有可能,當時的南境國主,為了表示對這位公主的尊敬,將公主墓旁邊的那座山,改名為巫。」
經過霍思寧這麼一番解釋後,越姝雯總算是七拐八繞地將這其中的環節給理清了,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霍思寧:
「你是說,那個烏山,就是隨那個公主來的?可是這個巫跟那個烏不是同一個字啊,這根本不能混為一談吧?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霍思寧挑了挑眉:「為什麼不可能?很多地名你聽起來可能好像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真的尋本溯源,可能可以追溯到商朝甚至更早的時候。只是有些地名在經過時代變遷之後,也隨之演變了,可能在發音,或者是字型等以訛傳訛,最後就變成了另外的樣子。」
越姝雯皺眉:「你的意思是,安民巷那裡原來的那座山,其實是叫巫山,是在上千年的口口相傳之中,被人無意識地給篡改了,最後被叫成烏山了?」
霍思寧點點頭:「是的,這是唯一也是最合理的解釋。」
越姝雯總覺得這個解釋很牽強,忍不住回過頭看向周世濤:「周教授,您也這麼認為?」
周世濤笑道:「不是我這麼認為,而是霍丫頭的這個解釋,很符合發展的邏輯。另外,我找到了一些東西,可能對於霍丫頭你的這個論據有所佐證。」
周世濤將電腦裡面的一份資料點開:「這是幾十年前的一份福城報紙,上面就有關於烏山的報導,事實上,烏山在古時候的確是被稱之為巫山,只是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那座山後來漫山遍野地都長滿了烏草,烏草可以入藥,所以這座山也慢慢地出了名,很多村民都來此採藥,久而久之,巫山就被以訛傳訛,改叫成烏山了。」
霍思寧聽了這個原因之後,也是有些哭笑不得:「這可真是一個不小的烏龍啊。」
周世濤在得到了佐證之後,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他先前還有些懷疑霍思寧的推斷是不是準確,但是現在先是有了那幾隻漢代陶罐作為物證,又有「巫山」這個文字為輔證,周世濤心裡已經有了底,知道這事兒是跑不了了,看樣子,事情的確如霍思寧推論的那樣,安民巷那一帶,應該就是漢墓的所在。
只是,那一帶到處都是林立的樓房和水泥馬路,根本看不到完整的地貌,想要將整個古墓給探查個分明,根本不可能。
弄不清漢墓的具體位置和所在範圍,就無法動工,總不可能將整個安民巷那一帶的房子全部都推到吧?
周世濤頓時感覺有些棘手,下意識地就看向霍思寧:「霍丫頭,這一回你那尋龍點穴手,還能無往而不利嗎?」
霍思寧有些想笑,她這個師父,真的是太死要面子了,自己解決不了,讓她來幫忙,也不能好好說話,非要這麼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