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0章 不善
帝都這地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張家儘管努力想辦法息事寧人,試圖掩蓋家醜不讓這段時間的事兒外揚,但宋家並未有要替其遮掩的意思,所以基本上稍微上點檯面的家族,都知道張家的事兒了。
這些人一方面在心裡暗諷張家有眼無珠,丟了西瓜撿芝麻,把個金疙瘩給作踐得跟家族離了心,明明有更上一步台階的機會,就這麼被他們給折騰沒了。
另一方面,這些人來宋家賀喜,也有要審視一下這位跟張家決裂的宋家新媳『婦』兒,在宋家到底是個什麼地位。
如果真如傳言所說,是使了手段母憑子貴靠子宮上位的,那隻怕這位以後在宋家的日子也不會好過,那他們這些人可能又會有其他的心思。
不過,讓眾人感到意外的是,原本他們以為,這位宋家新媳『婦』兒連娘家撐腰的人都沒有,又是個年幼失去雙親的孤女,宋家人就算是看在未來孫子的份上,對她高看幾分,那也只不過是維持表面的平和而已。
但婚宴這天,當眾人來到婚禮現場,卻發現宋家全體上下臉上都洋溢著喜悅,那種笑容絕對不是演出來的,尤其是宋輝這個新郎官,笑得見牙不見眼,對新娘更是呵護備至,完全是二十四孝老公的典範,讓眾人差點跌破了眼鏡。
也難怪,從小宋輝這傢伙在京都上流圈子裡就是個野蠻霸道的二世祖,哪怕是後來跟著顧敘進了部隊,也沒能改變這些人對宋輝的印象和看法,基本上,只要是帝都世家圈子裡的,都會警告自己的孩子,惹誰都好,千萬別去招惹宋家那個混世魔王。
但讓眾人怎麼都想不到的是,那個無法無天的大魔王,如今竟然被個毫無根基背景的張家小丫頭給收服了,而且看樣子這小子還一副心甘情願,極為受用的架勢。
這下,眾人的表情就有些複雜了。
原本起了心想要做點什麼的人,這會兒也不得不掂量掂量,光是看這個宋家新媳『婦』兒在宋家的地位,這些人就不敢輕舉妄動。
張家那邊倒是想趁著今天闖進會場來渾水『摸』魚攪和一通,奈何張老爺子下了死命令,並且將張悠和張博兩個惹事精給直接關了起來,再加上一大早宋輝就已經安排人在外面守著,非邀請不得入內,張家的人想要矇混進來,完全是妄想了。
張爽雖然『性』子直,但卻也並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她當然知道這些賓客之中有不少人都是抱著看她笑話的心態來的,也自然知道,宋家人今日集體出席,就是為了給她撐腰的意思。
她這近三十年的時間,一直備受人情冷落,如今在宋家倒是感受到了真正的家人的關懷,這讓張爽感到分外窩心。
同樣的,對搞定了宋家一大家子,並且給予了她足夠尊重和愛的宋輝,她只覺得內心充滿了酸酸澀澀的甜蜜,這世上,再沒有比嫁給一個彼此深愛的人更美好的事兒了。
顧敘結婚那會兒,宋輝沒少給顧敘灌酒,這回輪到宋輝了,顧敘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再加上歐陽軍秦天這些傢伙起鬨,宋輝這一劫是別想逃了。
霍思寧倒是沒有加入到這群人的行列,這一次她帶著圓圓來了,正好又碰到了陸首長,自然就被宋家給安排到了陸首長一桌。
陸首長很喜歡小孩,對著圓圓逗弄個不停,又跟霍思寧聊到了關於她的學業還有她那個剛剛完工的私人收藏館的事兒,霍思寧將自己的一些計畫和想法給說了出來。
“你有想法和成算就行。”陸首長笑了笑,對霍思寧的想法,他只提建議,但絕對不會左右她的想法。
正聊著,那邊又走來了兩個年紀在六十歲上下的男女,相互挽著手走了過來,一看到來人,霍思寧忙不跌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魏首長,魏太太。”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僅次於陸首長地位的第二首長,霍思寧跟這位打交道不多,但因著這些年她嫁入顧家的緣故,跟這位還是打過幾次照面的。
那人看了霍思寧一眼,點了點頭,這才衝著陸首長打招呼:“老陸,你這比我來得還早啊。”
陸首長跟這人關係看起來還算不錯,笑眯眯地道:
“你也沒晚多少啊,看樣子,果然是要有酒吃才能把你給引出來,這要是旁的事兒,你小子鐵定推三阻四不肯來呢。”
這開玩笑的口吻,惹得旁邊幾桌的人都跟著笑,魏首長也笑,似是根本不以為意一般。
一旁的魏夫人倒是沒好氣地瞪了魏首長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可別聽陸首長的,來的時候咱們可說好了,不喝酒!”
魏首長表情微僵,尷尬地看了陸首長和旁邊的眾人一眼,微微咳嗽了一聲,伸出一個手指頭,做著小動作,訕笑道:
“就一杯,一杯而已,絕不多喝。”
那又慫又尬的樣子,惹得霍思寧簡直忍俊不禁。
之後魏首長夫『婦』也被安排在了陸首長這一桌,霍思寧一面照顧圓圓,一面給幾位長輩敬酒,倒是半點也沒閒著。
吃著飯,那邊宋輝張爽就攜著伴郎伴娘開始各桌敬酒,最先到的就是陸首長他們這一桌。
霍思寧跟著站起來喝了一小杯酒,放下酒杯回過頭的時候,卻是跟那邊魏夫人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這一看,霍思寧不由得怔了怔。
就剛剛那一瞬間,霍思寧分明看到,那位魏夫人,在她站起來喝酒的空檔,竟然在盯著她還有她旁邊的圓圓猛瞧,那眼神裡面,滿滿的都是懷疑和探究,憑霍思寧的直覺判斷,這目光絕對稱不上善意。
被霍思寧抓到了,那魏夫人卻是半點也不慌『亂』,衝著霍思寧優雅地微笑,然後淡定地側過頭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霍思寧心下納悶,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
她在腦子裡頭腦風暴了一番,怎麼也想不出來,她跟這位魏夫人有過什麼不愉快的地方,甚至她們從未有過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