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4章 死馬當活馬醫
霍思寧的這話,如平地驚雷,直把岳星河給炸懵了。
他一臉驚疑不定地看著霍思寧,似乎有些不明白這姑娘到底是哪裡來的膽子,居然敢說這樣的大話。
別說是他了,就是他的老師從棺材板裡面復活,站在這會館之中,遇到今天這樣的場面,都不可能做到面不改色,說一句這花我還能救。
這已經是一株折斷了主根莖的蘭花了,折斷主根莖,意味著上面就無法及時傳輸水分和營養物質,哪怕這會兒扶正了之後,花看著還很精神,但過不了明天,這花就會蔫了,再也不復曾經的風華絕代。
岳星河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來,但其實他的內心早就已經荒蕪一片,心痛欲絕。
他一輩子沒什麼別的追求,不求金錢不求權勢,唯一愛的就是蘭花,這一盆蘭花,耗費了他多少年才精心培育出了這麼小小一盆,他所有的精神寄託都在這盆花上面,如今卻連看著它壽終正寢都不能夠,這讓岳星河如何不憤怒如何不怨恨?
但他已然明白,方泉強做出這一局,早就已經算計好了,他就算要追究,也查不到多少把柄,更不可能找到他的頭上去。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覺得意興闌珊,甚至根本不想再繼續參加這種蘭展交流會了,只想盡快回去,離開這個紛亂煩擾的世俗世界。
但現在,這個年紀不過二十出頭的小丫頭,卻告訴他,她能夠救,這盆已經被他直接判了死刑的花,她說她能夠救!
“你確定?”
看到霍思寧那斬釘截鐵的語氣和認真的眼神,岳星河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瞬間,他那紛雜紊亂的情緒,竟然平靜了下來,他莫名地居然生出了幾分希冀和信任,僥倖地希望這個姑娘所說的都是真的。
霍思寧點頭:“我知道不是錢的事兒,但我還是給您把話撂在這裡,您就信我一次,若是救不成,這盆花市場作價本來是多少錢,我原價買下來!”
岳星河這個時候心裡已經無法思考了,他知道他拿這盆花沒有辦法了,若是……若是這個小姑娘,真的有辦法呢?
哪怕希望渺茫,哪怕他心裡明明也知道不可能,但他還是想死馬當活馬醫,信這個姑娘一次。
“好!”
岳星河鄭重地點了點頭,同意了霍思寧的要求。
這時候,那邊的幾個會展的工作人員,踟躕了一番後,還是向岳星河再三確認道:
“岳先生,您真的打算退賽嗎?雖然您的這盆素冠荷鼎已經出了問題,但我們參賽的截止期還有五天,您再找一盆其他的花來參賽也還來得及,您不要急著給我們答案,完全可以回去冷靜一下再考慮考慮。”
那邊方泉強就等著岳星河退賽了,忍不住笑道:
“這你們就太小看岳先生了,這盆素冠荷鼎可是傾注了岳先生的全部精力,他哪裡還能找得到替補的作品?我看今年這場比賽,他是參加不成咯。”
岳星河抬起頭來,淡淡道:“退不退賽,好像是由我自己決定的吧,怎麼,方副會長打算越俎代庖,替我做主?蘭協的副會長,好像還沒有這麼大的權力吧?”
方泉強被岳星河這一番搶白噎住,頓時就有些掛不住笑了。
岳星河接著又道:
“剛剛方副會長不是說可以允許我調取監控嗎?很好,那我們就去調取監控吧,就像方副會長說的,總要讓今天這事兒真相大白,才能落幕不是?”
方泉強一愣,他倒是沒有想到,岳星河這麼快就冷靜下來了,還有精力來跟他虛與委蛇,這實在是和平日岳星河那孤高冷傲的行事作風大相逕庭,這讓方泉強有些搞不懂,這岳星河到底是聽了什麼,怎麼前後情緒變化這麼快。
他想到就在剛剛,岳星河分明已經決定退賽了,但是就是那個女人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這岳星河就瞬間態度大變。
想到自己的計畫就這麼功虧一簣,方泉強便心中大恨,忍不住衝著霍思寧那邊瞪了一眼,似乎在責怪霍思寧多管閒事一般。
霍思寧卻是根本就不以為意,對於方泉強那似警告一般的眼神直接視而不見。
方泉強恨得牙根癢癢,偏偏又沒有任何辦法,這畢竟是國際賽事,他不能替別人拿主意,也無權決定一個參賽選手的去留,所以只能暗自忍耐下來。
但轉念一想,他就又冷靜下來了。
岳星河的素冠荷鼎,已經被他毀了,如今整個場館裡面,唯一一個能夠威脅得到他作品的對手,都已經被他幹掉了,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至於岳星河退不退賽,那都改變不了今年賽事的結局了,他相信,這短短幾天的時間裡面,岳星河再有本事,也找不到任何能夠超過素冠荷鼎的替代品來壓他一頭了。
這時候,方泉強已經可以預見到,今年蘭展他拿到冠軍的場景了。
他的眼神不由得變得灼熱起來,看向岳星河的眼神也是說不出的嘲諷和得意。
五年了,他終於將岳星河拉下神壇了!
想到接下來他將要實施的計畫,方泉強就控制不住的熱血沸騰,至於岳星河所說的調取監控一事,他倒是不怎麼在意了。
“既然岳先生要看監控,那就去調!總要給岳先生,還有大眾一個交代!”
方泉強漫不經心地道。
很快,監控錄像就被調取了出來,並且在會館入口的大屏幕上面放了出來。
但,就像霍思寧所預料的那樣,位於B排和C排的多個監控攝像頭,偏偏都沒能拍到岳星河的展位口的畫面。
幾個機位的錄像,都只能隱約看到蘇安凝跌到甩掉了手中的紙杯,同時整個身體前傾,直接撲在了莊怡身上,然後撞倒了花卉的畫面,但那個小個子男人,甚至根本就沒有出現在監控視頻之中。
看到這一段監控視頻,方泉強的眼底眉梢都是掩蓋不住的嘲笑神情,他挑了挑眉望向岳星河:
“岳先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