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9章 黃大仙

　“皮狐子是什麼？”

　吳均聽到岩恩提到皮狐子，不禁愣了愣，下意識地問道。

　岩恩頓時有些尷尬，下意識地就撓了撓後腦勺，解釋道：

　“啊，這個，是我們這兒的方言，皮狐子就是黃鼠狼。”

　黃鼠狼這玩意兒速度是非常快的，來無影去無蹤，也因此被古人神話了，甚至將其奉為大仙。

　事實上，很多奇怪邪門的有關黃鼠狼的傳說，都是因為黃鼠狼神龍見首不見尾，被古人腦補出來的。

　但土狗能抓到黃鼠狼，這就確實是很厲害了。

　黃鼠狼也叫黃鼬，行動敏捷同時還喜歡放臭屁，一般的猛獸遇到了它都會沒轍。

　這玩意兒最喜歡偷雞摸鴨，有時候連羊圈裡剛生的小羊羔都能咬死。

　當然，有一樣家禽，卻是黃鼠狼極為忌憚的，那就是鵝。

　鵝不像雞或者鴨，它沒有夜盲症，晚上黃鼠狼靠近過來，鵝對著就是一陣猛啄，所以黃鼠狼對鵝是頗為忌憚的。

　但一般的狗，黃鼠狼卻是不怎麼怕的，因為它比狗跑得快，根本不需要等狗有所反應，它就已經一溜煙地跑了。

　所以能夠抓到黃鼠狼的土狗，還是頂稀罕的。

　不過，提到了黃鼠狼，兩人的話題就開始歪樓了，吳均想起了他小時在下坎村聽到的關於黃大仙的故事，就忍不住說了起來。

　說是下坎村有一個叫老癩頭的光棍，也不知道姓什麼，只知道打了一輩子光棍，快四十歲了也沒找到媳婦兒。

　這人沒什麼別的愛好，就是喜歡放羊，養了一群山羊每天都領著去山裡面放，到了晚上才回來。

　每年他那羊群都會丟幾隻羊或者小羊羔，別人都說是被黃鼠狼給偷了，要老癩頭弄點什麼藥或者夾子把那黃鼠狼給抓住，但老癩頭也不聽，甚至根本不在意被偷了羊。

　後來有一天，老癩頭又去山裡放羊，結果天下起了大雨，狂風閃電像是發了瘋一般降到了迎風嶺上，一個雷電打下來，頓時樹直接被劈裂，地上草叢也黑焦一片。

　山上狼群嘶吼，老癩頭的羊群四散奔逃，老癩頭自己也嚇得只敢躲在山窩裡，穿著蓑衣在雨中不敢動。

　而在這個時候，他卻看到有一隻瑟瑟發抖的黃鼠狼在草叢之中，看起來像是奄奄一息了一般。

　老癩頭當時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居然冒著雷雨閃電的風險，將那隻黃鼠狼給抱起來塞在了懷裡，用蓑衣替那小傢伙遮擋住了這場瓢潑大雨。

　熬了一個晚上，才雨過天晴，等到老癩頭醒來的時候，藏在他懷裡的黃鼠狼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因為被雷電嚇得四散奔逃，老癩頭最後也沒能找到他的羊，只能悻悻然地下了山回家。

　村裡人都覺得老癩頭可憐，結果沒過幾天，村裡忽然就來了一個年輕的姑娘，賴到了老癩頭的家裡不肯走了，非要嫁給老癩頭。

　那姑娘不但長得漂亮，還很會做家務，做的菜又漂亮又好吃不說，種的菜和地也比別人家的好。

　不止如此，姑娘還替老癩頭到迎風嶺找回了他丟失的羊群。

　自從老癩頭娶了那姑娘之後，家裡就開始變得越來越好了，羊群發展壯大不說，村裡誰家有個災啊難的，只要去求老癩頭家那媳婦兒幫忙，基本上就能消災。

　不久之後，關於這個媳婦兒的神奇一事，就被傳揚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傳到了哪個大官的耳朵裡，那大官就起了邪念，想要把這媳婦兒給搶了去。

　那大官心思歹毒，擔心搶了人那個老癩頭會從中作梗，所以就想要先對老癩頭下手，找了一群混混去，要將那老癩頭給打死。

　結果那些混混還沒對老癩頭下手，就瞎眼的瞎眼斷腿的斷腿，全部都出了事兒。

　這讓那個大官很是憤怒，直接帶著弓弩就到了村裡，要一箭射殺了老癩頭。

　卻不想在那個關鍵時刻，那個小媳婦兒挺身而出，將那支箭給擋住了。

　箭射進了那小媳婦兒的身體裡，小媳婦兒自然是活不成了，村裡人見狀非常憤怒，追著那大官就要打，那大官嚇得落荒而逃，慌不擇路闖進了山澗中，直接摔到崖底摔死了。

　而讓老癩頭沒有想到的是，被箭射中後身體越來越虛弱的小媳婦兒，在他懷裡慢慢化出了原型，卻原來不是人，而是一隻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黃鼠狼！

　這黃鼠狼，正是當初偷老癩頭家的羊吃，卻還被老癩頭給救了的那隻。

　當日在山裡面，這黃鼠狼因為得道化仙引發了雷劫，所以迎風嶺才會突然出現閃電雷鳴狂風暴雨。

　被雷電擊中的黃鼠狼奄一息之跡，因著老癩頭的那點惻隱之心而護在了懷中，從而順利完成了渡劫。

　感念老癩頭的恩情，黃鼠狼就幻化成一個姑娘來找老癩頭報恩了。

　這是一個民間故事傳說，吳均對著岩恩娓娓道來，雖然故事並不算曲折離奇，甚至還帶著幾分老套豔俗，和聊齋裡面的劇情頗為相似，但岩恩卻聽得十分認真。

　他甚至在腦子裡想像著，這個故事裡面的皮狐仙媳婦兒，是不是也跟聊齋連的辛十四娘一樣美麗而清雅。

　但故事說到這兒也就戛然而止了，吳均沒有再說下去。

　岩恩忍不住追問道：

　“那後來呢？那皮狐仙死了？”

　吳均聳了聳肩：“不知道，這故事是我奶奶當年在世的時候講給我聽的，但我奶奶沒說過結局，也許死了，也許還活著但是離開了村子。”

　岩恩有些鬱悶，好奇問道：“這故事真的假的？”

　吳均笑道：“建國以後不許成精，我反正沒聽說過我們村有過叫什麼老癩頭的人，不過村子裡的確有一個自建的小土廟，裡面供奉著黃大仙，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村裡的某些神婆子，為了招攬生意，故意往自己臉上貼金，編纂出來這樣一個離奇的故事，來騙村裡的人上鉤，以此來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