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別勝新婚
終於把麻袋搬回了西寧,黑衣人齊齊鬆了一口氣。唉,沒見過這麼能鬧騰的老頭!
麻袋裡的人還在不死心地蠕來蠕去,季灼無語,蹲下去小心翼翼把麻袋口鬆開。
老頭氣呼呼地從麻袋裡鑽出來,一看到面前的乖徒弟就明白了□□分,二話不說就指著人鼻子大罵,「孽徒!」
季灼淡定地把對著自己的食指彎回去,「師父,好巧。」
巧個屁!南無極被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
「又有什麼事!?」南無極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看就極有修養。
季灼挨著人坐下,拿出根草在人眼前晃晃,「喏,西寧宮的賠罪禮——」
南無極眼睛一亮,雙手顫顫乎乎接過草,恨不得把草供起來。季灼嘴一撇,至於嗎,一根小破草而已~
南無極一個爆栗敲在季灼腦袋上,「撇什麼嘴!有種把我的那些藥丸還回來 !」
「沒撇嘴,師父您最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季灼孝順道,「師娘怎麼樣了?」
「很好。」南無極很滿意地摸了摸鬍子。
還裝!一看就知道又被趕出來了。
摸完鬍子的老頭又凶道,「你這臭小子問這幹什麼!?」
「關心師父而已。」季灼真誠道,不要再讓師娘亂寫了。
南無極不相信地哼了一聲,問道,「對為師送你的生日禮物可還滿意?」
「……滿意。」
「可有認真看?」
「……嗯。」季灼覺得還是轉移話題比較好,「姬九潁中了蠱毒,都說沒得救了——」
「哪有什麼解不了的蠱?」老頭果然鬍子一翹。
「五彩蛛。」季灼輕描淡寫。
老頭聞言一驚,問道,「多長時間了?」
「一個月左右。」
南無極臉色一變,「怕是已經被控制了。」
季灼笑笑,「師父您儘管研究解藥,其餘事不用擔心。」
「唉,天下蒼生的命運都在我手中了。」南無極緩緩站起來,深情地看著前方。
季灼忍住笑,一看就是看多了師母寫的話本子。
「對了,你那心上人——」應該也馬上就到西寧了,南無極說了一半突然停下。
「怎麼?」季灼果然很感興趣。
「沒什麼,西寧宮裡頭熱鬧嗎?」讓你戳我痛處,讓你不尊師重道,我就不告訴你!
「……嗯。」就是女的太多,嗆鼻子。
那邊的碧綠重重打了個噴嚏,一定是季相在念叨我,為什麼總想帶我回雲羿,人家捨不得西寧宮呀~
又到了午膳時間,季相那麼廢寢忘食,嘔心瀝血,一定又沒吃飯,唉,真心疼!
想到這,碧綠毅然決然地跑去季相住處。
季灼那裡很是尷尬,每天一到這個點,就會有很多羞澀的宮女送來各種吃的,還有手帕,沒等他說話,又低著頭跑走。
南無極幸災樂禍地拿起一個綠豆糕放進嘴裡,「味道不錯。」
小皇帝看到這些就有意思了,南無極臉上帶著誇張的笑,又往嘴裡塞了個綠豆糕。
季灼正對著這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哭笑不得,敲門聲傳來。
南無極熱情地跑去開門,一定又有什麼好吃的。
門口的碧綠看到老頭先是一愣,沒走錯呀。
「這位公公,季相在嗎?」碧綠問道。
……公公,南無極黑臉,有沒有搞錯,本神醫這麼有男人味!
見「公公」沒說話,碧綠自顧自地推開人,往屋裡看。
「奴婢參見季相。」看到走過來的季灼,碧綠低頭行了個禮。
「可有事?」季灼堵住門口,並沒有請人進去。
「這是奴婢給丞相送來的。」碧綠頭低得更低了,把手裡的籃子往前推。
南無極在一旁興致勃勃地看著熱鬧,看你怎麼解決。
「是王上讓你送來的?」季灼問道。
碧綠連忙搖頭,「不是,是奴婢自己——」
季灼正想說吃過了,謝姑娘的好意。碧綠接著道,「奴婢會記得丞相的好,丞相不用總掛念奴婢,奴婢會照顧好自己的。」
說完放下籃子一溜淹就跑了。
南無極別有深意地看向徒弟。
季灼輕咳一聲,「我和那女子真的不熟——」
南無極慈祥地拍拍徒弟的肩,「沒關係,皇上又不會知道。」
這麼多年,終於揚眉吐氣一回了,南無極滿意地看了眼滿桌的五彩帕子,哎,小皇帝到底什麼時候到?
姬淺一行三人次日晌午就到達了西寧宮,小狐狸鑽在包袱裡睡得呼呼。看到空蕩蕩的宮門,姬淺握緊拳頭,「連個歡迎的人都沒有!」
夙墨摸摸鼻子,點頭應和,「小妹真不是個東西。」當初娶小淺時可沒少刁難我!
「七哥!」一個雄渾的聲音傳來。
姬淺聞聲就想往夙墨身後躲,可還是慢了一步——
姬荊激動地撲到人懷裡,鼻涕眼淚往人身上抹,「七哥,你總算回來了!你不知道你走後我有多想你——」
你不知道你嫁了以後我有多忙!
夙墨黑臉把人從他家小淺身上拉下來,總往人身上撲是什麼壞習慣!摟這麼緊是要幹什麼?
姬淺默默藏在夙墨身後,決定暫時讓他弟弟冷靜一會,太可怕。
「七嫂——」姬荊正想和夙墨套近乎,眼睛一撇看到旁邊的夜璟華,頓時喜笑顏開,「這位是——」
「古登堡的人。」夙墨看了眼夜璟華。
夜璟華點頭。
「原來是親戚!」姬荊親熱地拉過夜璟華胳膊,「公子怎麼稱呼?」
「在下姓夜。」夜璟華不自然地動了動胳膊。
「夜兄!如果夜兄不嫌棄我們以後就是兄弟了!」姬荊把胸膛拍得響噹噹。
夜璟華看向姬淺,你們西寧人真好客。
姬淺抬頭看天,邊粗暴地把前面的夙墨推過去。
夙墨只得把人從姬荊爪子下解救出來,信誓旦旦道,「並不是所有西寧人都是這樣。」
說完看了眼姬淺,是他讓我說的,我是被迫說謊的。
皇宮裡,姬荊在前面屁顛屁顛地領路,三人默默地跟在後面,不知為什麼,總感覺皇宮裡洋溢著一股歡樂的氣氛。
看到一群宮女紛紛往一個方向快速走去,夜璟華不禁好奇,「那是女王寢宮方向?」
「想必是季兄此時在那裡,」姬荊神神秘秘道,「我看相府的門檻就要被說媒的給踩破了。」
夜璟華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夙墨在心裡給他師侄點了根蠟。
剛轉過一個彎,眾人就看到戲劇性的一幕。一個濃妝豔抹的宮女走到紫衣人身邊,突然身子一軟,紫衣人見狀,下意識扶住人的胳膊。
姬荊嘖嘖,這宮女演技真爛。
被扶住的宮女臉漲得通紅,把手裡的帕子塞給季灼,聲音細如蚊吶,「多謝季相。」
說完就低著頭跑了。
季灼扶額,這宮裡的女人怎麼各個都跑得這麼快,剛抬頭就看到一群人中的那個白衣人。
季灼呆呆地和人對視,然後特別自然地扔掉手裡的帕子。
白衣人把頭扭向別處。
季灼:「……」
姬荊走過去笑道,「季兄豔福不淺!」
季灼想把他打暈。
姬荊又笑眯眯地挨個介紹,「這是我七哥,這是古登堡堡主,這位是古登堡的夜公子——」
季灼獨獨看著夜璟華,滿眼笑意,「夜公子。」
夙墨咳咳一聲,還有人在,收斂點。
季灼這才把視線收回來,別有深意地看著咳嗽的人,「小師叔,師叔母。」
姬荊瞪大眼睛,「你們認識?」
夙墨撇開關係,「不熟,不熟。」
「我和這位夜公子熟。」季灼道,「不知八王爺要把客人安置在何處?」
沒等姬荊回答,季灼就友好提議,「我那院子大得很——」
「好,季兄也好和故人敘敘舊!」姬荊豪爽答應。
這位八王爺做事怎麼這麼敷衍!夜璟華撇撇嘴。
「我帶公子去住處看看?」季灼看向夜璟華。
「多謝丞相。」夜璟華癱著臉。
季灼失笑,走了段路後放慢腳步,轉頭問道,「陪夜公子在宮裡轉轉?」
「不用了,在下不想被人撞。」夜璟華一本正經。
「我對那些宮女並不感興趣——」季灼低聲解釋。
夜璟華加快腳步,「我跟丞相好像剛認識吧。」
季灼無奈追上,不認識路怎麼就亂跑。
到了住處,季灼推開門,夜璟華理所當然地走進屋裡,然後就看到一桌子五顏六色的手帕。
季灼想吐血,命怎麼這麼不好?
迅速把那些手帕全部扔出屋外,季灼若無其事地走向裡屋,「公子先坐,在下給公子沏茶。」
夜璟華心裡悶悶的,朕又不是特別喜歡那位季相!餘光撇到了擺在桌子上糕點,糕點上寫著一個季字,還剩下半碟——
夜璟華更鬱悶了,你在雲羿餓著了?沒人教過你不要隨便吃別人給的東西!?
季灼換了身衣服出來,看到臉色很奇怪的夜璟華有點想笑。
夜璟華眯眼,「季相一會有約?」
「嗯,在下心上人來了——」季灼笑著把人拉到懷裡,親親人頭髮,「怎麼一個人不動聲響就來了?」
夜璟華眯著眼睛嗅了嗅,有香味朕就斬了你!
季灼把人抱得更緊,「有沒有想我?」
懷裡的人沒說話,季灼把臉貼在人臉上蹭來蹭去,滿意地閉著眼睛,「我可是真想你了~」
「所以滿桌都是帕子?」某人終於悶悶地來了一句。
季灼饒有興趣地看著人眼睛。
被看得不自然的人瞪過去,看什麼看?
季灼被瞪得心癢癢,摟著人便親過去,多日的思念湧了上來,季灼瘋狂地頡取著人的氣息,夜璟華閉緊眼睛,睫毛顫動。
摸摸人發紅的臉,季灼笑道,「吃醋了?
「朕沒有吃醋。」某皇語氣堅定,只是有種淡淡的不爽。
「小湯呢?」
夜璟華看著人。
季灼改口,「小狐狸呢?」
夜璟華指指地上的包袱,「在那裡頭藏著。」
季灼打開包袱,裡頭一隻金色的小狐狸正呼呼大睡。季灼戳戳狐狸臉,小狐狸不情願地半睜開眼,看到父相,不可思議地眨眨眼睛,得到確認後瞪大眼睛就想翻身撲過來。季灼蹲下輕輕按住小狐狸的肚子,小狐狸四腳朝天亂蹬,怎麼也翻不過來,著急地使勁蹬,還是翻不過來……
夜璟華被一人一狐弄得又好氣又好笑,拍下季灼按住小狐狸的手,什麼惡趣味!
不被按肚子的小狐狸終於翻過身來,一下子就蹦到季灼親暱地懷裡蹭呀蹭,終於見到父相了,一家團聚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