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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腳下,儘是流氓》第15章
第15章 尋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太上皇和太后自從回宮後經常大半夜沒事就來清和殿轉一趟,然後又嘆著氣失望離開,怎麼就一個人?灼兒為什麼不在?

 大半夜被吵醒的夜璟華很頭疼。

 這日,夜璟華剛一散朝就被梅樂宮的宮女告知太后正躺在床上腹痛難止,於是急忙趕去梅樂宮。

 梅樂宮果然站滿了太醫,各個坐立不安面色凝重。

 「母后怎麼樣?」夜璟華問道。

 「這……這……」剛給太后診完脈的太醫支支吾吾,滿頭大汗。

 「姑母——」蘇珞得知此事後匆匆趕來,一過來就把手搭在太后的手腕上,許久,蘇珞表情複雜地抬起頭,「太后是喜脈。」

 聽蘇珞這麼說,邊上的太醫連連點頭。

 夜赭聽見立即高興地在他家皇后臉上親了一下。

 夜璟華當作沒看見,「恭喜父皇母后。」

 以後終於可以不會再半夜來訪清和殿了。

 宮裡出了這麼一件大喜事,自然到處都洋溢著歡樂的氣氛。花老將軍賊心不死,趁著皇上這幾日心情不錯,一次次地在奏摺上要求秋冬兩季廢朝,各種老淚縱橫,各種通之以情曉之以理,夜璟華煩得不行,便准人不用上朝,好好照顧身體。

 閒下來的花老將軍立即辦了場茶會,下帖邀請雲羿的文人騷客來吟詩作對。受花老將軍的熱情的感染,花府門前塵土飛揚,府裡熱鬧到沸騰,實在不適合居住。被排擠出府的小將軍揉揉額角,這季節辦什麼茶會?他爹真能折騰……,皇上心情是有多好,竟然批假?

 百無聊賴的花容月準備去醉香樓坐坐,剛好看著小攤上擺著胭脂水粉,想著正可以買些去討討姑娘的歡心。

 一不小心把手上的盒子掉在地上,花容月急忙去撿,剛蹲下,一陣風就刮過來,花容月只覺得眼一疼,怎麼都睜不開。

 草草把那些粉末處理乾淨,眼睛還是迎風流淚。花容月只得閉著眼睛倚在人少的地方,心裡直想今天真是不宜出行,也不知眼裡的勁什麼時候能過去。

 感覺到有人走近,花容月提高警覺。

 「世上不容易事十之八九,這位公子別太難過了。」耳邊傳來清稚的少年聲音。

 花容月解釋,「不是,我……」

 那人拍了拍花容月的肩,「公子放心,我不會到處亂說的。」

 「……」

 「唉,大哭一場發洩發洩也好。」那人自顧自的說著,「公子千萬不要想不開。」

 花容月忍無可忍,哪冒出來的人?費力地剛睜開眼睛,眼淚就成線流了下來。

 怎麼哭成這樣子?那人估計被嚇著了,急忙拿出乾淨的帕子在花容月臉上亂擦一通。

 「公子你長得真好看。」那人這才看見梨花帶雨之人的樣子,不由驚嘆道。

 「……謝謝。」花容月從牙縫擠出幾個字。

 「公子有什麼想不開的不妨給我說說。」少年不容非說拉著花容月坐在台階上,很是熱心。

 「……」這人是賴上自己了?

 少年看花容月表情隱忍,更覺得有什麼苦衷,不由的同情起來。

 「公子是不是被逼良為娼了?」少年大膽猜測。「還是被惡霸調戲了?」

 不等花容月回答,少年就義非填膺,「真是世風日下!沒想到王城竟然有這種人?」

 原來不是王城的,難怪不認識本將軍,也許這人真不是季灼找來整自己的,花容月決定不理會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

 見花容月不說話,少年按住他的肩,大義凜然地說道,「公子不要害怕,我哥和嫂子很厲害的。你要相信世間自有公道在。」

 少年喋喋不休,「我看公子你是不擅言辭之人,平時定什麼話都藏在心裡,這樣容易心氣鬱結,所以公子還是開朗點好。」

 「你眼光真準。」花容月幽幽道,本將軍哄姑娘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收到誇獎的人明顯很高興,「公子尊姓大名?」

 「鄙姓花。」這是要交朋友的節奏?

 果然就聽那人道,「我姓白,我們也算有緣,日後定會再見的。」

 花容月內心祈禱,千萬不要再見,本將軍的一世英明……

 眼睛已經好得差不多,起碼不迎風流淚了,花容月覺得自己真狼狽。

 睜開眼睛想瞧瞧旁邊不知還在囉囉嗦嗦什麼的少年,那人感覺到他的視線,轉過頭來欣喜道,「你終於不哭了!」

 少年咧開嘴露出兩個尖尖的小虎牙,好看的眼睛笑得彎彎,在身邊從不缺美人的花容月眼裡頂多算長得還行,但卻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也就是看起來舒服,花容月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就臉色發黑。

 「少爺——」兩個下人模樣的人氣喘吁吁跑過來,「可算找到你了!」

 少年鼓起腮幫子,「張三李四,晚點回去好不好?」

 張三李四?這名字怎麼那麼符合季相起名的風格?花容月滿頭黑線。

 張三李四拽人,「不行,大少爺有令讓小的們負責您的安全。」

 「這跟晚回去又不衝突——」少年低聲嘟囔了一句,然後轉過來沖花容月笑,「公子以後要想開點,需要幫忙可以來找我,我住在——,唔唔唔……」

 張三李四摀住少年的嘴,「公子我們走了,後會有期。」邊說邊拖走試圖掙扎的人。

 這群人真奇怪,果真不是相府的?花容月眯著眼又有些懷疑。

 被攪得沒心情去春風樓,花容月就改道去了相府。

 「季兄!」飽含感情的聲音傳來。

 花容月又穿了一身彩虹,身上香得能招蝴蝶,季灼真是難得沒去宮裡煩某人,淡定地笑笑,「將軍怎麼來了?」

 「今日早朝皇上瞟了你二十八眼,其中有意八回,無意二十回。」花容月很仗義地為好兄弟的終身大事獻出微薄之力。

 「花將軍哭過?」季灼盯著花容月有點腫的眼睛看了半響,「又是哪位美人傷了將軍的心?」

 剛剛才被人用「哭」字刺激過,此時最恨聽到這個字的花將軍很不爽,「心然姑娘至今還對相爺唸唸不忘呢,要不要我告訴皇上?」

 季相摸摸鼻子,轉移話題,「琥珀門查得怎麼樣?城裡可有異常?」

 「有好多人家的豬瘋了,」花容月略一思忖,認真道,「對了,今個城裡起了陣妖風。」把本將軍弄得這麼狼狽。

 季灼平靜道,「花將軍開什麼玩笑,將軍看上去並沒有瘋。」

 花容月:「……」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參他一本!

 「皇上這幾日正跟臣商量是要花將軍守城門呢還是把將軍打發到邊疆。花將軍意下如何?」季相笑得人畜無害。

 「……」就你和皇上關係好。花容月欲哭無淚,真的特別想和夜璟妍握握手。

 「心然姑娘是誰?」花容月眼神迷茫,表示根本不認識這人。

 季灼滿意道,「人家姑娘可一直心儀花將軍呢。」

 什麼是無聲無息顛三倒四,一本正經胡說八道?花容月幽幽地想。

 在季府呆了一會兒,花容月心力交瘁,覺得還是喧囂的將軍府容易熬下去。

 花容月一走,季灼就進宮得意洋洋地把事情講給他家皇上,並宣稱自己不惜犧牲形象也要增進花家凝聚力,為國家社稷付出了這麼多很是感人。

 「皇上,臣並不需要獎賞——」最後季灼義正言辭道。

 「朕沒打算賞你。」專心致志批奏摺的人並不想理他。

 「哦。」季灼蔫蔫道,怎麼這麼多奏摺要批,明明沒那麼多事~

 「皇上——」季灼坐到皇上邊上。

 「何事?」

 「臣日理萬機特別累。」說著小心翼翼往皇上那邊挪了挪。

 「季相今後可以不用上朝。」

 季灼目光灼灼。

 「去柳州當個小縣令如何?」夜璟華眯著眼睛。

 「不行,臣是不會離開自己心上人的!」季灼氣勢洶洶抱住皇上。

 夜璟華頭疼,「朕在幹正事。」

 季灼只得鬆手,受傷地趴在桌子上看著夜璟華勾勾劃劃。

 被盯得不自在的某人瞪過來。

 「臣就喜歡皇上一本正經的樣子。」季灼著迷地看著人。

 夜璟華淡淡一笑,挑起季相的下巴,鳳眼裡流光溢彩,「是麼?」

 季灼沒忍住抱住人親了一口,「什麼樣子都喜歡。」

 還越來越喜歡。

 夜璟華恢復面癱繼續批奏摺,心裡暗惱,自己怎麼又陪他胡鬧。

 「明日和臣一道出宮怎麼樣?」季灼問。

 「做什麼?」

 「體察民情、調查案件、還有為太上皇和太后祈福,正事特別多,就一天,明晚就回宮。」季灼信誓旦旦。

 「冠冕堂皇。」夜璟華白了他一眼。

 「冠冕堂皇也好,處理要事也罷,總不能成天都呆在御書房,會把人悶壞的。」季灼邊說邊奪下夜璟華手中的筆。

 「朕什麼時候和你這麼熟了?」夜璟華面癱。

 「親都親了,摟也摟了,皇上是想不負責?」季灼似笑非笑。

 「朕自會負責。」夜璟華想了想,「季相既然不想去柳州,那就去冷宮呆著。」

 「不行,臣要侍奉皇上。」季灼一本正經。

 夜璟華淡定地低頭繼續批奏摺,試圖掩飾自己的小情緒。

 季灼瞧著小皇帝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就知道他什麼也沒看進去。所以理所當然地又鬧了一番,直到被忍無可忍的人踢出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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