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封盟主,別來無恙
夜深人靜,季灼輕輕拉開門,向四處看了看,果然拐角不遠處有個窗口,心裡一喜,加快腳步朝那處走去,生怕被柳婀娜叫住。
堂堂丞相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看個心上人都這麼難。季大丞相沮喪萬分。
只是這稍微的一分神,便與剛拐過彎的人撞了個難滿懷。
那人手裡像是還端著什麼東西,季灼沒想太多,下意識攬過人閃到一邊。「啪——」那人手裡的東西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公子沒事吧。」季灼忙問道。
懷裡的人盯著季灼,搖搖頭。季灼這才看清人的樣子,那人劍眉入鬢,五官精緻的不像話,整個面容堪稱完美,任誰看都會嘆這人絕美無雙。過於白皙的皮膚襯的人有些病態,卻自有一番風流。偏偏狹長的雙眼神采飛揚,又讓人感覺一泉活水湧來。
鳳弋瞳靠在自己房門上,懶懶道,「季兄,那小璟就歸我了!」
那人貼在季灼身上低著頭,遲遲不離開。
季灼默默地掙開人。
柳婀娜也聞聲而來,見狀恨鐵不成鋼道,「快給我放開!好小子!竟然又勾搭上一個!」
柳婀娜剛想讓那位公子也注意言行,看了眼人後,又轉向季灼,怒道,「竟然見人家公子漂亮就起了歹心!不知道我柳婀娜最討厭這種人?不行,這事我一定得寫信告訴你娘!」
說罷就拿手裡的棍子指向人,「怎麼出來的?我就不信還困不住你了!」
季灼只得悻悻回到房間。
天黑後,季灼仍死心不改想著如何脫身。再不進宮皇上就該怒了,小面癱一怒,自己就得永遠呆在暗無天日的冷宮裡,活得生無可戀,想一想就覺得悲傷。
剛輕輕拉開門,就看到門口站著白天的那位翩翩公子。顯然已經等候多時了。
「我是來給公子道謝的。」那人邊說邊往裡走。
季灼站在門口,進退兩難。
「莫非公子不歡迎在下?」那人自顧自地坐在桌邊的椅子上。
季灼只好決定應付完這人再想辦法逃。
那人含情脈脈地看著季灼,「公子相信緣分麼?在下好像在哪見過公子。」
「公子說笑了,也許是季某的這種長相常見而已。」季灼不動聲色地應對,這人懂不懂什麼叫矜持?
「是麼?看來季公子是好而不自知。」那人抿嘴輕笑,「否則在下怎會一見傾心?」
……這麼明目張膽地表白,季灼不由多看了人兩眼。半響笑道,「巧了,我娘子也常這麼說。」
僵了兩秒後,那人繼續靠近季灼,「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不介意——」
邊說邊把手指輕輕搭在人手腕上,「再說,到哪去找一個知冷知熱懂情趣的人呢?」
季灼抽回手,似笑非笑,「可惜季某沒有龍陽之好。」
那人被噎的沒話說。
「公子哪裡人士?」季灼問。
「之言是西蜀人,初到王城,今日初見公子,竟與公子一見如故,十分投緣,不知季公子能否盡地主之宜,帶之言四處遊玩?」那人又覺得有了希望。
季灼勾起嘴角,「季某明日要給幼子買些小玩意兒,想來之公子也不會感興趣。」
「在下姓尚,名之言。」尚之言糾正。
「尚公子一路都到過哪些地方?」季灼給人倒了杯茶,「想必遇到過不少奇聞軼事吧。」
「說來慚愧,之言匆匆趕來王城,竟沒留意一路的美景。」尚之言一臉惋惜。
季灼忍笑,「尚公子真是個妙人。」
尚之言聞言羞答答垂下頭,「只要能和公子在一起,之言什麼都願意。」
季灼笑,「那可否願意出這個房間?」
「季季~」尚之言臉紅,「你真壞。」
季灼被這聲季季雷了一下。
「春宵一刻值千金,」尚之言遞給季灼個眼神,含羞道,「季季你溫柔點。」
「若是與公子共度春宵,我那醋意極大的媳婦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季灼摸摸人臉,笑道,「若讓公子獨守空房,豈不又委屈了公子?」
尚之言笑得僵硬。
「尚公子初來乍到,可還習慣?」季灼把茶送到人嘴邊,「喝點水。」
「還好。」尚之言撇撇嘴。
季灼好笑地看著人。
尚之言被盯得不自在,突然有點想走。
「尚公子真是個熱情的小妖精,」季灼把人攬在懷裡,手蹭蹭人的鬢角,「只是,這張皮戴著不舒服吧。嗯?華兒~」
「在下聽不懂季公子在說什麼?」尚之言在人懷裡掙了掙。
「這力度,像極了。」季灼輕笑。
「你——」尚之言正欲說些什麼,外面突然傳來不小的動靜。
季灼只好放開懷裡的人,打開門一探究竟。
「別讓那魔教妖人跑了!」為首的人邊喊邊追。
鳳弋瞳邊跑無語,這人有病吧,好好的為什麼一口咬定自己是魔教教主!?
想也沒想就撞進一間客房,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誰?」裡屋一道冷清的聲音響起。
外面的人聲綿延不絕,到處是魔教教主之類的字眼。
鳳弋瞳忙趕到內室,解釋道,「你聽我說,其實我不是什麼魔教教主——」
話音剛落,就被內室的香豔畫面閃瞎了眼。
好一副美男出浴圖!這帥哥的身材真……
「魔教教主鳳弋瞳?」美男清冷的聲音打斷了鳳弋瞳的思路。
「不是不是,」鳳弋瞳連連擺手,「他們認錯人了,公子你可一定要相信我!」
鳳弋瞳聲情並茂,說得跟真的一樣。
那人冷哼,「你的眼睛怎麼回事?」
鳳弋瞳拿出隨身的小鏡子一看,果然,本來偽裝的很好的黑色眼珠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異色,難怪剛才下去拿酒時,那些人的反應那麼大。
「我、我、」鳳弋瞳欲泫欲泣,「實不相瞞,我被人下了藥……」
那人皺眉,拉著鳳弋瞳的胳膊把人拽近,盯著人的眼睛看得仔細。
「這樣不好吧,我已經有了心上人。」鳳弋瞳心臟漏了半拍。
那人只盯著看,並未理睬。
「但我會對公子負責的,」鳳弋瞳流口水,「不知公子芳名?」
那人瞪了他一眼。
鳳弋瞳只好改口,「公子貴姓?」
「鄙姓封。」那人邊看邊自語,「太像了。」
「封什麼?」鳳弋瞳繼續花痴。
「封卿燁。」那人不耐道。
「什麼?」鳳弋瞳猛地往後一退,臉色一變,「就是你這個神經病命人滿世界的抓我!?老子招你惹你了?」
封卿燁冷笑,「果然是你。」
「你有病吧,我鳳弋瞳和你一沒仇二沒怨的!」鳳弋瞳捏了捏袖中淬了毒的銀針。
「魔教妖徒,人人得而誅之。」封卿燁說得雲淡風輕。
鳳弋瞳甩手,數枚銀針刷刷而來。
封卿燁毫不費力地避過,皺眉不屑地冷哼,「魔教果然是魔教。」
鳳弋瞳拿起邊上的椅子就朝人砸去。
「別動,你已經被我下了毒。」封卿燁救下椅子,好心提醒人。
「把本教主當小孩子哄呢——」鳳弋瞳突然覺得胸口一痛,豆大的汗從腦門上滴下來,「卑鄙!」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封卿燁走向人,「如果你悔過自新,我自會給你解藥,之後廢了你的武功,讓你清淨一生。」
「你倒是說說我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別用那種救世主的姿態對著本教主,」鳳弋瞳摀住胸口,「既然落到你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若真冥頑不靈,不用我動手,兩時辰沒就會毒發身亡——」
「是麼?」鳳弋瞳冷笑,眸子裡泛著妖冶的光。
等封卿燁回過神,自己右手上已多了副手銬,和鳳弋瞳的左手拷在一起。
鳳弋瞳動動拷鏈,「封盟主,別來無恙。」
封卿燁咬牙。
「封盟主可以把我左手砍了一了百了,」懶懶地閉上眼睛,「對了,忘了提醒盟主,這手銬我淬過毒的。」
「唉,真是可惜了。沒和我心上人死一塊,倒是便宜了你。」鳳弋瞳浮誇地嘆了口氣。
封卿燁冷聲道,「我們互換解藥,之後你把手銬打開。」
「想的美。」鳳弋瞳低頭玩著手銬,「沒想到盟主這麼怕死?」
「給。」封卿燁攤開手,掌心裡躺著一顆黑色藥丸,「我可沒與大魔頭同歸於盡的覺悟,就這麼犧牲自己太不值得。」
鳳弋瞳吞下解藥,見封卿燁還盯著自己,打趣道,「盟主這麼多情?」
「少廢話。」封卿燁伸手,「解藥。」
鳳弋瞳無辜地眨眨眼睛,「手銬沒毒。」
封卿燁被氣的一口瘀血堵在心頭。
「把手銬打開。」封卿燁費了好大勁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鳳弋瞳無辜道,「我傻呀?沒了手銬你封盟主對付我還不是易如反掌?」
「我現在對付你也是易如反掌。」封卿燁眯著眼,手鉗住人的喉嚨。
「是,您老說得對。」鳳弋瞳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如果封盟主您想永遠帶著這副東西——,玄天寒鐵可沒東西能斷開。」
「……你想要什麼?」封卿燁握拳。
「我想要什麼你不懂麼?」鳳弋瞳深情道,「自然是封盟主的心。」
封卿燁:「……大不了同歸於盡。」
「您是君子,和我這個小人同歸於盡真是委屈你了。」鳳弋瞳幽幽道。
「其實教主還是有優點的……」封卿燁咬牙。
「例如?」鳳弋瞳眨眨眼睛。
「足智多謀。」陰險狡詐。
鳳弋瞳笑容滿面。
「風華絕代。」妖冶無比。
鳳弋瞳聽得很受用,笑得愈發和善。
「……心地善良。」封卿燁搜腸刮肚,絞盡腦汁。
鳳弋瞳朝人勾勾手指,封卿燁不情不願靠過來。
「其實,我不小心把鑰匙丟了——」鳳弋瞳不好意思道。
封卿燁想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