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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腳下,儘是流氓》第35章
第35章 狼狽與猥瑣齊飛

 把藏寶閣洗劫一空的罪魁禍首終於遭到了報應,正有氣無力地躺在花府的雕花大床上。

 頭號靠山花老夫人忙上忙下操碎了心,又是作法又是熬湯;一向浮誇的花老將軍恨不得去皇宮請御醫,甚至還想張貼告示廣求天下神醫;被親爹親媽活活瞪到病床前的花容月一個勁的翻白眼,感個冒而已,至於嗎?

 想歸想,但花容月還是表現的兢兢業業,憂心忡忡。

 夙白狠狠地抽了抽鼻子。

 花容月善解人意地給人掖緊了被子,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

 「花花,你人真好。」大概是感冒的原因,夙白的聲音弱弱的。

 花容月贊同地點了點頭,內心惆悵無比,為了照顧你,我已經好幾天沒去過春風樓了。

 「我最喜歡的那個繡金竹扇就送給你了——」夙白閉上眼睛,虛弱地說。

 花容月心裡笑得放蕩不羈,卻連連擺手,特別虛偽,「這……這使不得。」

 「那個火龍珠給老夫人,貂皮大袍就歸了老將軍,」夙白臉色蒼白繼續道,「這樣以後冬天就不難熬了。」

 花容月莫名其妙,怎麼這麼像交代後事?

 夙白抽了抽鼻子,「代我向哥哥道歉,其實他最喜歡的玲瓏玉骰被我不小心喂猴子了,他的天龍劍被我賣了三兩銀子,他的淮南繡是我慫恿陳大剪的……,還有雖然他因為《清溪微晨圖》被我燒了個窟窿打了我屁股,但我現在已經原諒他了,讓他別再耿耿於懷。」

 花容月眼角直跳,……敗家子!玲瓏骰子、天龍劍、淮南繡哪個不是價值連城?毀了堂堂《清溪微晨圖》居然只被打了屁股,夙大當家果然財大氣粗,寬宏大量,這要是擱我家,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我就是個惹禍精,經常不聽話,不好好唸書,還老是偷偷溜出去玩,一出門就丟東西,經常惹事生非……,」夙白垂著的睫毛顫了顫,聲音哽咽,「但哥哥嫂嫂他們是我最親的人,還有陳大王二他們,讓他們好好活下去,長命百歲……」

 「沒事,」花容月哭笑不得,用手輕摸了下人的額頭,「會好起來的。」

 真的只是感冒而已啊!

 「你不用安慰我,這幾天我也想通了。」夙白用手揉揉眼睛,認真道,「等我死後,就把我葬在古登堡後山的那棵老樹下,那裡埋著我小時候養的大黃——」

 夙白眼眶微紅,睫毛還有點濕。花容月看著人一本正經的模樣,心裡的某個地方被觸動了一下,雖然這人有時候,不對,是一向任□□鬧,破懷力驚人,但總歸是小孩子心性,花容月糾結了一會兒,……算了,還是不可饒恕。

 「我頭特別暈。」夙白緊張地拉著人的手,「是不是就要死了?」

 「不會,只要乖乖聽話就能很快好起來。」花容月摸摸人微紅的臉,拿起桌邊的藥,「這可是老夫人親自熬的,喝完好好睡一覺。」

 看著人把藥喝的一滴不剩,花容月心想,還真是好哄。

 「等你病好了以後,我帶你出去玩。」花容月繼續和聲和氣哄著人。

 夙白眼睛亮晶晶,連連點頭,完全忘了幾分鐘前自己正在懺悔人生、交代後事。

 「還有一件事。」夙白拉了拉人的衣角。

 花容月笑容和善,憨態可掬。

 「上次皇上拿了我的話本子,你能不能幫我要回來?」夙白眼裡充滿期待。

 花容月的笑容和憨態凝固在臉上。

 誰敢在那位爺手裡搶東西?發配邊疆守城門什麼的想想就悲慘!

 那是個寒冷的冬天,北風和雪比往年來得更猛一些。年老色衰的自己拄著燒火棍守城門,邊疆的厲風吹起自己蓬亂的頭髮,露出滿是胡茬的臉。雖已是面黃肌瘦,衣衫襤褸,駝背貓腰,歷經滄桑,雖迫不得已穿著草裙蔽體,臉上也佈滿了喪心病狂的皺紋,眼珠灰黃混濁,一看就很猥瑣,徹底失去當年王城花小將軍的風采,但自己還是滿懷熱忱地哼著塞外豪放的調子,仍然倔強地望著雲羿的方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然而王城那兩貨肯定會比皺紋更喪心病狂,只顧顛龍倒鳳,忘了昔日兄弟。曾經風靡王城的人如今每日吃著冷饅頭,為了能就上鹹菜,天天盼著過年!哦,那不是自己,自己應該是喝著露珠吟著詩,坐等溫潤送懷來,而不是狼狽與猥瑣齊飛,落魄共潦倒一色!

 為了避免悲劇發生,花小將軍果斷改口,「你家大黃埋在什麼地方來著?」

 夙白揉揉兔子眼,執著道,「我的話本子。」

 「話本子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花容月頓了頓,摸摸下巴,「再說以後隨時可以看真人。」

 夙白聽得半信半疑,終於在聽到「小皇子」時眼睛一亮,決定跟病魔鬥爭到底,好好活下去,至於討要話本子的事,早就不知道忘了哪去了。

 夜璟華一進城就自覺跟人保持了距離,畢竟自家王城盛產話本子。小狐狸終於如願以償吃到了雞腿,此時正趴在父皇肩上啃得不亦樂乎,時不時向磨磨蹭蹭的季相揮揮油爪子。

 兩人淡定地翻牆而入,剛著地,就碰見了目瞪口呆的公主。

 夜璟華拍拍手上的土,考慮是打暈目擊者,還是打暈出餿主意的人?

 「我什麼都沒看到。」幸好夜璟妍理智,轉身就走。

 「站住——」他皇兄的聲音傳來。

 ……就知道沒這麼順利!我只是遛遛食而已。

 夜璟妍只好硬著頭皮轉過來,裝作剛看到人,喜出望外道,「皇兄,你回來了?」

 季灼忍住笑。

 小狐狸快速啃完骨縫裡最後一絲肉,亮起油油的小爪子朝人撲過去。

 夜璟華冷靜地把小狐狸捏住,順手往後一拋,小狐狸便穩穩落在季灼懷裡。

 夜璟妍看得目瞪口呆,……好一條食物鏈。

 「宮裡這段時間怎麼樣?」夜璟華問。

 「總體來說還是很好的。」夜璟妍斟酌用詞。

 那群國家棟樑娶妻的娶妻,修房的修房,請假遊山玩水的也不在少數;母后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吃飯口味越來越奇怪,也越來越嗜睡;花容月貌似在府裡藏了個罕見的美人,終日和人膩在府裡,兩人如膠似漆;太傅大人完全康復了,又開始幾十年如一日的上摺子,風雨無阻……

 夜璟妍絞盡腦汁,最後背了《岳陽樓記》的最後一段作為總結,可憐兮兮地問,「皇兄,我……可以走了嗎?」

 「最後背的文章不錯。」季灼敏銳地捕捉到重點。

 夜璟妍嘴都要咧到眉毛上了,笑話,當年的高考必背古詩文可不是白背的!信不信本公主再炫首鵝鵝鵝嚇死你們!

 夜璟華邊往前走,邊吩咐得意忘形的夜璟妍道,「去趟花府把花容月給朕叫來。」

 梅樂宮裡,太后吃完滿滿一盤酸辣肘子,又意猶未盡地端起桌上的酸梅湯……,門口的兩人看到這幕不禁牙疼。

 蘇青鸞一抬頭就看到親愛的兒子,本想上演一出「母子情深」的,無奈剛才吃的太嗨了,情緒一時間轉換不過來,只得一個勁的擠眼睛,試圖擠出幾滴淚。

 夜璟華大步向前,給人請安。

 「華兒瘦了。」蘇青鸞眼圈紅紅。

 紅完後很滿意自己的演技,畢竟整日和珞兒練習,必須得有長進。

 「……孩兒多謝母后關心。」夜璟華老老實實配合。

 「兒行千里母擔憂,幾家歡喜幾家愁!」太后娘娘感情充沛。

 夜赭眼睛一亮,讚賞地看著他家皇后。

 這鬼畜的文風,夜璟華心累地看著他家丞相,這句話你接!

 季灼淡定道,「皇上又何嘗不掛念太后呢?」

 蘇青鸞壞笑著問季灼,「那皇上晚上說夢話有沒有念叨哀家?」

 季灼微微一笑,「想必是有吧。」

 旁邊的夜璟華額角跳動,無聊,這種事有什麼好試探的!

 想必?蘇青鸞撇撇嘴,還是很好奇到底有沒有同床共枕啊。

 這邊花容月收到旨意就躊躇滿志地進了宮,作為皇上回宮後第一個召見的人,毫無疑問是皇上身邊的第一紅人,想想就底氣十足。

 在聽人匯報完王城這一個月的大事小事芝麻瑣事後,夜璟華終於抬起頭,丟出一句話,「去找幾本時興的小話本給朕送過來。」

 花容月偷偷瞥了眼御案上的《帝策》、《君鑑》,心裡估摸著完成任務的可能性,畢竟他家皇上品位這麼高雅,格局這麼大,一般的低俗話本可能會看不進去。

 夜璟華一踏進寢宮門,就看到遍地都是散落的珠子,寢宮的珠簾變成一排排光禿禿的細線來回晃悠。兩個罪魁禍首蹲在地上,一個手忙腳亂地用爪子撥,一個悠悠閒閒地用手撿,看上去齊心協——,狼狽為奸。

 「咳。」夜璟華咳嗽一聲。

 小狐狸狐軀一震,搖著大尾巴躲到季灼身後,只露出一隻眼睛偷偷瞟著人。

 季灼心裡警鈴大作,緊緊抱住寢宮裡的大柱子,表示誓與柱子共存亡。

 小狐狸恍然大悟,也學著父相的樣子抱在柱子上,然後,……忍不住啃了起來。

 季灼瞬間笑場。

 夜璟華黑臉看著囂張的就差上天的一大一小。

 「就玩了下丟高高。」季灼主動坦白。

 「所以,寢宮就成這樣了?」夜璟華挑眉。

 季灼鬆開手,默默地開始收拾小包袱。

 小狐狸不明所以,也垂頭喪氣到自己小窩裡拿寶貝。

 夜璟華看著季灼把寢宮裡值錢的東西一件件裝進包裡,哭笑不得。

 季大丞相終於背好小包袱,小狐狸雄糾糾地站在包袱上,昂首挺胸。

 夜璟華眯眼,這是合夥威脅朕?

 靜靜瞥了小狐狸一眼,小季湯立刻乖乖從小包袱上滾下來,挪到父皇跟前,根本不記得什麼革命戰友,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人能走,包留下。」夜璟華淡淡道。

 季灼義憤填膺,「沒想到堂堂皇上竟然這麼摳!」

 夜璟華不甘示弱,「沒想到堂堂丞相竟然這麼窮。」

 「我窮你摳,過日子正好。」季灼轉眼間又嬉皮笑臉。

 誰要和你過日子,夜璟華嫌棄地撇撇嘴。

 季灼自覺把災難現場處理好,不求表揚,只求無過,但還是被人無情地攆出寢宮。

 季灼坐在殿外的台階上,單手撐著臉,唉,這心狠手辣的人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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