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生而為狐,對不起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銀發人愛的有多轟轟烈烈,小狐狸恨的就有多咬牙切齒。
「每次遇見你就沒好事發生!」小狐狸張牙舞爪,雖然身板小,但火氣大。
「狼心狗肺,」銀發人很輕易地制住小東西,滿意地看著小狐狸動彈不得,「哪一次不是本尊幫了你?」
「上一次是鬼拆散了我和初戀!?」小狐狸怒不可熾,胸膛劇烈起伏。
「初戀?」銀發人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還有這次!」小狐狸咬著牙,怒道,「我好不容易放下過去,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好不容易愛上大胖——」
「閉嘴!」銀發人冷冷道。
小狐狸惡狠狠瞪著銀發人,數秒後,張大嘴巴。
銀發人:「……」
僵持數秒後,銀發人訕訕地摸鼻子,很大氣地揮手,「本尊原諒你了。」
小湯翻了個白眼,繼續賭氣。
「看在你這麼可愛的份上,本尊原諒你了。」銀發人好心提醒。
小狐狸無動於衷。
「這樣不累?」銀發人湊近,且越湊越近,「小心舌頭。」
小狐狸半信半疑地動了動舌頭。
銀發人壞笑著湊上前,快速觸了下那粉紅色的舌尖。
「臥槽!」小狐狸打了個冷顫,一身金毛瞬間變紅,二話不說就上爪子。
但無奈敵我力量懸殊,只見白翼像玩兒一樣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小狐狸的爪子,嫌棄道,「臭狐狸,剛才吃了什麼?」一股雞腿味。
「你個變態!」小狐狸大吼,「連狐狸都不放過!」
白翼拍拍狐狸屁股,眯著眼道,「你要快點變回人,本尊對動物可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你三天兩頭騷擾我?」小狐狸瞪眼。
「騷擾?」白翼湊近忘恩負義的狐狸,挑眉,「我幫你算算,在皇陵地道時,是誰把你送回皇上身邊的?」
「但那次,你毀了我美好的初戀!」小狐狸也學著人的樣子挑眉。
銀發人忽略掉最後那兩個刺耳的字,質問道,「你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會說話?」
「親、了、多、少、口?」小狐狸忍了怒氣,一字一句。
銀發人不以為然,「誰救了你父相?」
「摸、了、多、少、下?」不提還好,一提小狐狸怒氣更甚。
銀發人不自然地摸摸鼻子。
接下來便是小狐狸一連串的痛斥。
「佔了我多少便宜!」
「玷污了我多少次!」
「趕走了我多少心上人!」
「傷害了我多少遍!」
……
等小狐狸控訴完,銀發人很貼心地給它順了順氣。
「所以,」銀發人好笑地摸摸狐狸毛,試圖引導小狐狸重新看待他們之間的感情,「親也親了,摸也摸了,便宜也佔了,心上人也丟了,玷污也玷污了,所以你看?」
「親也親了,摸也摸了,便宜也佔了,心上人也丟了,玷污也玷污了,」小狐狸沒好氣地甩開人的手,吼道,「所以你不自責?」
「本尊自會負責。」銀發人執著的把手放上去,壞笑著捏捏狐狸屁股。
「喪心病狂!」小湯被氣的直跺爪子。
「這有什麼?」銀發人一臉理所應當,「當年我們更過分的事都做過。」
「別,」小狐狸嫌棄地揮手,「當年我可沒那福氣認識您。」
「可不是?」銀發人幽幽道,「都不認識我,還逼著我做那種事。」
「哪種事?」小狐狸好奇地眨眨眼睛。
「你父皇跟父相做的那種事。」銀發人輕描淡寫。
小狐狸聞言凶巴巴地揮了揮爪子,威脅道,「別侮辱我父皇和父相!」
「唉,」銀發人嘆了口氣,捏了捏小狐狸的臉,「我就不指望你怎麼樣了,以身相許、做牛做馬、熱情主動、如膠似漆都算了……」
「哦,」想的美,小狐狸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謝謝!」
「幫了你這麼多,你也別過意不去,」銀發人說得雲淡風輕,「於我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不要臉!小狐狸盼著人趕緊說完謝幕詞趕緊滾。
「畢竟這麼多年的感情,」白翼遞過去一個黑色丹藥,「喏。」
「□□?」小狐狸眨眼。
白翼垂下眼,嘴角劃過一絲苦笑。
「喂,你別這副樣子,」小狐狸拿爪子碰碰人,小聲嘟囔,「我可沒欺負你。」
白翼散發的氣場愈發悲傷哀怨。
「喂,這麼受傷?」小湯捉住人垂下來的頭髮,拽了拽,「在演戲?」
「臭狐狸,你說一句軟話會死?」也不知道我這麼難過拜誰所賜?
「不是,你聽我分析,」小湯撇撇嘴,「我們真不熟——」
「不熟?」沒等人說完,白翼打斷道,「不熟我會像腦殘一樣纏著你?」
小狐狸瞪大眼睛,用嘴型說道:難道你不是?
白翼快要被這小東西氣死,招呼也不打,瞬間在小狐狸面前消失,看得小狐狸一愣一愣的。
切,會法術了不起啊,說走就走,果斷決絕毫不留情,一點也不好玩。真是可憐了魔界的長老們和一群無辜的手下。
氣走白翼後,小湯開始滿世界的尋覓心愛的大胖。
空蕩蕩的院子迴響著小湯充滿愛意的呼喚,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淒涼悲寂。
難道我和大胖注定有緣無份?正當小湯四十五度角望著天空想憋回眼淚時,一個麻袋從天而降,結結實實地摀住小狐狸。
小狐狸:「……」麻痺是誰?
那人麻利地收好麻袋,靈活地躍過牆,扛著麻袋一路狂奔。
一路顛顛簸簸,磕磕絆絆,袋子裡的小狐狸被晃的頭暈目眩,覺得這一生吃的雞腿都要被顛出來。
小狐狸抽抽鼻子,父皇父相,孩兒不肖!
不甘啊,沒想到我死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竟然是老妖怪,真是一段斬不斷理還亂的孽緣!
這人跑這麼快有病吧。臥槽本狐狸的一生還有好多遺憾!
麻袋裡的小狐狸正正神色,到時候墓誌銘上就寫著「生而為狐,對不起!」
嗯,有水平。正當小狐狸為自己的墓誌銘欣慰不已時,奔跑的麻袋終於停了下來。
那人顫顫巍巍地解著麻袋,看上去特別激動。
小狐狸在麻袋裡眯著眼揮揮爪子,看上去不可褻瀆。
終於感受到了一絲來自外界的曙光,麻袋裡的小狐狸一躍而起,操著鋒利的爪子朝人揮去。
白髮蒼蒼的老頭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彎膝撲通一聲跪下,「叔父,您受苦了!」
小狐狸被噎了一下,硬生生地撤回爪子,人家老爺爺都叫叔父了,實在不好意思啊……
「叔父,我終於找到您了!」白髮老頭低著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叔父!」
小狐狸:「……」
「叔父!」老頭斗膽抬起頭,已是老淚縱橫,「您過的怎麼樣?」
小狐狸:「……老爺爺,您別這樣。」
老頭抹了一把淚,忙道,「叔父,您快別這樣說,折煞小輩了!」
「要不?……先起來。」小狐狸艱難道。
「是。」老頭邊起身邊抽泣,「您還是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小狐狸:「……您也是您也是。」
老頭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剛才是不是嗑著您了?」
小狐狸頭搖的像撥浪鼓。
「您、您還是這麼善良……」老頭邊說邊忍不住又掉起淚。
……怎麼哭成那樣?
「我不是您叔父……」小狐狸默默向人解釋。
老頭聞言瞪大眼睛,「叔父,您、您這是什麼意思?您是要把我從族譜上除名嗎?」
小狐狸:「……」我能把人從族譜上除名?
「叔父,您不能這麼對我,」老頭說著說著又是老淚縱橫,「看在我找了您這麼多年的份上……」
「您不知道您剛消失的那會兒我有多難受……」老頭顯然是想起了往事,哭得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乾巴巴的成語來表達自己的感情,「茶飯不思,萎靡不振,日漸憔悴……」
老頭說著咬咬牙,又是「撲通」一聲跪下,「您不認我我就常跪不起!」
小狐狸哭笑不得,「……我認我認。」
老頭用膝蓋一步一步挪到小狐狸面前,看得小狐狸都膝蓋疼。
「不,您不用可憐我!」老頭搖頭道,「我不想讓您為難,反正小輩還年輕,身體能經得起折騰。」
「……年輕?」小狐狸艱難地問道。
「小輩剛七百歲。」老頭謙遜道。
小狐狸:「……哦。」是挺年輕,就是腦子不好使。想了想試圖把跪著的人扶起來。
「不,您讓我跪著,是我沒保護好您,您就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白髮老頭用膝蓋往後咚咚退了幾步。
小狐狸覺得自己膝蓋真疼,清了清嗓子道,「起來。」
白髮老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小狐狸,「您終於認我了!」說完又哭得稀里嘩啦。
「……我認。」小狐狸拍拍人腦袋,「不哭了啊。」
白髮老頭聞言哭得更凶了。
半個時辰後,老頭才勉強停了哭泣。小狐狸坐在地上活動了下被老頭枕得發酸的肩膀。
「該死!」老頭揉著眼睛,突然拍了下腦袋,「我怎麼能這副樣子對著您,太大不敬了!」
「沒事沒事,」小狐狸大方地揮揮手,「誰還沒哭過——」
話還沒說完就親眼看著老頭變成一隻小白狐……
小狐狸張大嘴巴——
媽的,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