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胖了八斤

　　小項凝終於答應稍微用功一點，條件是許庭生要有一個任她安排的週末，不許說不，不許瞎想，更不許取笑她。為一件事加了這麼多鋪墊，那說明她所想的事情，總有點兒不簡單。

　　週六，吃面。

　　其實項凝提過很多次，要一起去那家海鮮麵館，但是許庭生每次都找理由推脫，寧願自己跑去打包回來，也不願和項凝一起出現在那家麵館。

　　因為……老闆知道的太多了。

　　老麵館前十年，後十年，都在那裡，它用它一如多年後的舊，低矮的老屋，跟不上時代的裝修，桌子，碗筷，帶給許庭生難得的感覺：仿佛，兩生真的可以重疊。

　　在這裡，像是可以抹去時間的距離。

　　2011年的那對人，2005的一對人，同一個位置，同一張桌子……項凝問許庭生，你吃什麼面，許庭生說，這裡你熟，你幫我選。

　　這是一如前世的對話，項凝也給許庭生點了同一種面。

　　其實能在這個地方，這張桌子，坐在她的對面，看見她的笑臉，對於許庭生來說，就已經很滿足。前世東奔西走的那三年，他也曾來過岩州，來過這裡，只是那時，他在她的城市，一個人，怕遇見。

　　其實或許，那三年時間裡孤單等候的項凝，也曾一次次一個人坐在這裡。

　　然後可能還有過一場瓢潑大雨，她走進雨裡，一個人，想問他去了哪裡。

　　「你為什麼一直看我？」

　　「因為我喜歡你。」

　　一撥接一撥客人走了，然後突如其來一場暴雨，沒有新的客人來，店裡客人變少，變得越來越空。許庭生發現老闆的目光已經開始不斷的投向兩人所在的小方桌。

　　剛剛，他是背對老闆側著身子進來的，點單的也是小項凝，就因為怕老闆看見。

　　人多擁擠的時候，老闆忙，視線被擋，他倒還不擔心，但這一下，人在一條直線上，中間一個人都沒有，一眼就能看見。話說有個二十歲小夥子曾為情傷，坐在小麵館裡，老闆送過他一杯酒，一碗面，如今……

　　「怎麼也該過來跟我打聲招呼吧？」老闆在四人桌，許庭生旁邊的位置坐下來，意味深長的跟許庭生說了一句。

　　「剛剛看你忙。」許庭生有些尷尬的說。

　　「老闆好，你認識他呀？」小項凝其實跟老闆更熟，初中時候，她幾乎每週都來這裡。

　　「我認識他，也認識你，只是沒想到，會是你們呀。」老闆笑著說，剛剛第一眼瞥見，他其實也目瞪口呆，有點兒不敢相信。

　　但是，一個能守著一間老店二十年不動其他心思的人，總是有著更溫和和寬容的生活態度。

　　難堪的場面終於來了，二十來歲大小夥為一個十五歲小女孩憔悴痛苦這種事，聽起來多少有點違和感，此刻，男女主角都在現場。

　　許庭生不吭聲，埋頭吃面。

　　厚臉皮的小項凝對著老闆笑，一點不尷尬。

　　「兩年多了吧，有段時間，有個男孩子經常來我這裡打包海鮮面……」老闆說。

　　「是給我的。」小項凝有些害羞說。

　　原來已經兩年多了哦，那時候，他們還不熟，許庭生還是突然冒出來的怪人，可是偏偏在那個最初，項凝沒有太強烈的抗拒，莫名就相信，這個人不會傷害自己。

　　其實有時她隱約會有感覺，這個人，會跟自己很熟悉。

　　老闆看著許庭生笑了笑，繼續說：「對啊，明明你們兩個我都熟，但就是想不到啊。反正斷斷續續吧，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來一陣子。直到後來，很久沒來……」

　　小項凝聽到這裡，心疼的看了許庭生一眼，那是他被項爸項媽「驅逐」，受委屈的那段時間。

　　「就是那段時間吧，有一天晚上他突然來這裡，喝了我一杯酒，帶走了一份面……」老闆說。

　　「面呢？」小項凝問許庭生。

　　「我在你學校外面轉了幾圈，沒敢送給你，後來面涼了，我一個人坐在路邊吃掉了。」許庭生終於不得不說話。

　　小項凝想像著那個畫面，他當時的心情……伸手，摸了摸許庭生的臉。

　　這下輪到老闆尷尬了，輕咳一聲，起身說：「以後常來。」

　　大雨下了許久依然不停，老闆借了把傘。門外的人行道積水能沒過腳踝，許庭生讓項凝撐著傘，把她抱起來。

　　「好像重了。」許庭生說了一句。

　　因為這一句，兩個專門開車去買了個體重秤才回家。

　　94斤。

　　「我，我……我重了八斤。」小項凝看著許庭生，一個多月，八斤。「都怪你，給我做飯，還給我買那麼多零食……」

　　「可是，你一米六四，94斤，很正常吧？原來太瘦了。」

　　「真的嗎？」

　　「嗯。」

　　「可是，這才一個多月，會不會停不下來？」

　　「這個……要不我們以後不買零食了？吃飯方面的話，甜的和炸的東西也不吃了，你看行嗎？」

　　「……」

　　「行嗎？」

　　「我覺得，還是把體重秤退掉吧。」

　　「啊？」

　　「反正不許再讓我看見它，你也不許說就好了。」

　　這一天，說好的任何事許庭生都不可以說不。他把體重秤搬到樓下車庫放起來，幾分鐘時間，回到家裡，項凝同學盤腿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抱著薯片……「哢嚓」……「哢嚓」……

　　所以，一個月八斤的危機就這麼被化解了。

　　晚飯，許庭生炸了雞腿，燒了糖醋排骨……

　　「其實，可能胖點，也會長大點，就像陸敏和蘇楠楠說的，胖點手感好。」撫著小肚子，項凝坐在沙發上自言自語的嘀咕。

　　許庭生在廚房洗碗，沒聽清，拿著一個洗到一半的盤子出來，說：「你剛說什麼？」

　　「那個，胖點，會不會長大點？」小項凝挺了挺小胸脯，說，「讓你手感好一點。」

　　「……這個，手感，不重要吧。」許庭生尷尬說，在他看來，項凝就是在找一個理由讓自己繼續肆無忌憚的吃。

　　「怎麼不重要，你都摸過，可是……你知道嗎？你根本不知道。它，它就一點點，等於沒有，你估計以為在摸我的腰……」

　　「真的？」許庭生手裡的碗差點掉地上。

　　「嗯，有一天早上，我比你先醒，你，你的手在我衣服裡，這裡，還動……」小項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位置，委屈說，「然後，我害羞了一上午……可是你好像根本不知道。」

　　「啊？不會吧？我真的沒感覺到啊……」

　　許庭生說錯話了。

　　小項凝瞪過來，「你還說？！」小臉蛋一臉的委屈。「木瓜湯也沒有用，長大也不跟著長，唉，以後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