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各方反應
陸芷欣安排的兩個採訪相繼出來,情況就有些混亂了。
連之前做過報道的媒體都不吭聲,因為他們也沒把握了。他們之前也不過是聽到「有心人」給的信息,拿了好處,想著反正是做正面報道,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就上了。
有時候,看著辦得挺好的一件事,未必就不包含險惡用心。
至誠是最穩定的,有人糾集了幾十人到工地上惹了點事,想探探虛實,看看黑馬會是不是真的如傳說中那樣已成一盤散沙,什麼都顧不上了。
結果當場就被吳昆埋伏的幾十名精壯安保人員幹了一半進醫院。
背後是誰不難猜到,第二天,胡盛名帶了幾個妹子,妹子穿比基尼,他光著膀子,甩著胸前兩坨大肉,就這麼把對方工地的沙堆當沙灘,在上面撐上陽傘,放音樂,喝酒,躺了整整一天。
然後在微博上圖片直播,主題:心中有海,哪裡都是馬爾代夫。
整個意思就一句話:比無賴?呵呵。
同一天,方余慶的一位伯伯去醫院探望了受傷人員,稱這事是惡性事件,必須徹底調查。
對方背後的人沒露頭,幾個小頭目自己說:「感謝領導關心,這個,其實不是那麼回事,就是我們自己人喝醉了沒壓住火氣,分兩撥幹上了。」
誰都不傻,方家的人出面要查,還能查到至誠頭上去?方家方余慶,在那坐著呢。
這來的意思就是等於大馬金刀的說一遍,這事,我們方家管了,要玩咱們就繼續。
不過是求財的事,誰會去惹最近突然發瘋的方家。
方老爺子開口問過兩次許庭生的情況,他自己的身體已經越來越糟了,第三次惦記這件事,叫去的人不是方余慶,是方橙。
老爺子把早年部下送的一顆三百年野山參取了出來,交給方橙,讓她轉送給許庭生。
三百年的野山參,這玩意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那樣能續命,不知道,但是本身有多金貴?那在古時候都是能當貢品的。
方橙說:「爺爺,你自己身體都不好,這你自己留著用吧,便宜那小子幹嘛?」
老爺子說:「我是天命,到時候了,吃什麼都不管用。那小子還長著呢。怎麼樣,要不拿這個當嫁妝,爺爺做主把你嫁過去……」
方橙說:「我呸,爺爺我不是呸你。我是說,我對他沒興趣。他對我也沒興趣,他那你是不知道,大大小小四個,日夜守著呢。」
「那有什麼」,老爺子說,「東西送過去,請他父母來家裡吃頓飯,我說得娶,那他們家就得娶。不行就拿槍頂著,你光看電視劇裡打仗,人一撥撥的往上沖,沒見後面就是槍口吧。」
老人離命數之限越近,越是像年輕時候的他,遇事喜歡擼袖子蠻幹。老小孩,老小孩,或許就是這麼說的。
方橙窘了一臉,說:「可我真不喜歡他。」
「那你抓一個,別在官場,從商要有名,不然在國外的也好,你跟著走。爺爺走之前,想看見你嫁出去。其實許家小子挺好……算了,不說他。
總之我當年做事太狠,給方家埋下太多禍根,我一走,方家這房頂就要漏,冰雹還是火球都會往裡下。你爸爸他們這一輩,已經捲進來太深,躲不過了。你們幾個小的,護住自己,安分過日子,別回頭。」
老人家說的很坦白。
方橙說:「爺爺。」
老人深深喘了口氣,說:「走吧。我累了。」
等方橙手捧參盒走到門口,老人又說了一句:「孤陰不長,成雙估計也不行,終歸還是陰陽相濟的好。」
方橙一個趔趄,差點直接磕門檻上。
方橙要找男人嫁了,她不想爺爺最後的願望變成遺願,可是按這標準,他媽的找誰?
數來數去,就一個好玩點的,扯不上官場和各種圈子的,標準差一點但也遲早能到的,關鍵看起來沒牽沒絆的……譚耀。
他跟青姐應該沒結果吧?
就結個婚,各玩各的也行啊。
……
……
那位飯館的學徒工叫趙四山。
本來這段遭遇挺慘的,家裡條件不好,年輕輕的,好不容易找了份廚師學徒的工作,不是廚師說永不失業嗎?出師了工資也不低,他是真的打算好好珍惜這個機會。
結果上班沒幾天,就因為太珍惜,把自己燒傷了,把飯館也燒了。
其實真要說燒傷,他是最嚴重的,兩條手臂、胸口,都是一片觸目驚心。他也在醫院住著,但是已經沒錢交住院費,醫療費了,之前項家幫忙墊了一些,馬上就續不上了。
醫院催著交錢。
老闆不管他,他不告他就不錯了。之所以不告,還是因為……反正告了他也沒錢賠。老闆說,我自認倒黴了,你也自認倒黴吧。
倒著的黴突然就扭轉了。
錢有了,莫名其妙來了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女人,替他預付了一大筆醫療費,還給了他兩萬塊錢。趙四山都快懷疑自己突然變帥了,結果對方提了個條件。
讓他趙四山,去當英雄。
這都不幹的話,傻啊?
趙四山指著自己滿身的燒傷,對記者說:「不是我救的誰救的?不是我救的我能傷成這樣?」
報道出來,趙四山上報紙了。
各門各路,來慰問英雄的人一撥一撥的來,捐錢捐物的,一樣不少。趙四山床頭的水果都快堆成山了,還有花……
趙四山很想說一句:「都折成錢吧。」
好不容易送走了又一撥人,趙四山打算睡一覺。
又來人了,又一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女人,只是年紀比原先那個要大一些。
「那個,你好,我想問一下,那天救人的真的不是那個許庭生,是你?」女人問。
趙四山立即警惕起來。
「你誰?記者?當然是我救的啊,你看我這一身傷。還有,我不知道什麼許庭生。」
李婉兒找不到許庭生,她就一個人,岩州又不熟,連他的病房在哪都找不到。
「我不會亂說什麼的,我就是想知道,許庭生怎麼樣了。」
趙四山剛想駡街。
桌上一摞紅鈔。
一萬,兩萬……
「你不會往外說?」
「我保證。」
「我估計你問的應該是那天那個人吧,他……」
趙四山把那天他看到情景大致說了一遍,包括許庭生被燃著火的半截大木梁子砸中,包括他被拖出來後,躺在地上怎麼拍打都不會動。
為了表現自己的英勇,那天的驚險,趙四山不知不覺說得誇張了很多……簡直就是屍橫遍地,踏血而行。
「應該是死了,我估計當場就死了」,趙四山說,「不然這便宜輪不著我,當然,我也是救了人的。他那邊瞞著不吱聲,好像是因為家裡很有錢,好幾家公司……估計得先安排好吧……」
李婉兒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趙四山趕緊叫來護士。
稍稍清醒,李婉兒拒絕了醫生、護士留院觀察的建議。
踉蹌著,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