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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一隻小啞巴》第86章
☆、番外86.撿到一隻小啞巴(八十六)

 安家大公子生性風流,溫柔倜儻,家世與人品都名聲在外,在遠近聞名的風流公子。

 這一日,他隨幾名友人來江南遊玩,都是年輕的富貴公子,出來玩一趟,難免不想嘗個新鮮,尋花覓柳之事自是不必多訴,那是在京城就熟了的事,幾個人都覺得有些興味索然。

 白家的小少爺向來壞點子多,他略一思索,有了主意,向幾個人提議道:「我知道這兒有個好玩的地方,又隱秘,又清淨,是我們家在這邊的一處秘密產業,幾位有沒有興趣,去賞個光呢?」

 「就知道你有好處藏著,」安揚一收扇子,拿扇子輕輕砸了白瀟楠的肩,看向其餘幾人道:「諸位意下如何?」

 那幾個都是平日裡跟著他們混的,見這兩人一人願意招待,一人有興前去,當然也是願意跟著一塊兒見識見識的,連聲附和道:「自然是想去看看,之前一直愁沒個機會,這下安公子來了,他可算把這好東西都拿出來了。」

 安揚一把抖開扇子,笑道:「既然得此殊榮,自然是要去一看了。」

 白瀟楠自幼與他相識,也不跟他客氣,上去一摟他肩膀,哈哈大笑道:「保管讓你們大開眼界。」

 幾個人這就各自動身,騎馬的騎馬,坐轎的坐轎,白瀟楠騎著一匹通體漆黑的馬在前面領路,一行人瀟瀟灑灑,招搖過市,卻只是在鬧市中經過,轉而進了一個小巷子,往前越走越不像是有商家的地方。

 最後,白瀟楠在一個不掛牌匾的府邸門口停了下來,他下馬,在門上敲了幾下,像是個什麼暗號一般,不一會兒就有人過來開門,先打開小門看了一眼,驚呼道:「是少爺來啦。」

 隨即,大門打開,白瀟楠帶著他們牽馬大步走了進去,很快就有人迎了出來,對白瀟楠作了作揖,白瀟楠大手一揮:「行啦,我帶了幾個朋友過來,你看著給安排幾個好的吧。」

 「是是是,這就去安排,保管讓各位滿意。」

 他們穿過前堂,再往裡走,發現這座宅院雖然門面看著不大,裡面卻幽深的很,前堂後是一排長長的走廊,走廊內外都是蘇式的園林景色,佈置的錯落有致,十分精巧,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專門用來作樂的地方。

 走過這條長廊,後面是個小花園,花園中心居然還挖了個小池子出來,上面隱隱冒著熱氣,想來是引了溫泉水進來,隨時供人享用,到這裡,這庭院才有了幾分曖昧的意味。

 一般人家裡,誰會在露天的花園裡挖溫泉池子呢?

 安揚點頭笑了笑,見那幾人走的慢了,落在後面,他正要挑個地方坐下等著,剛一坐下,就聽到了一聲隱隱約約的琴聲。

 安揚四處張望,發現就在溫泉後面,有一道高些的小樹,想是用來做遮擋用的,琴聲就是從那片小林子後面傳來的。

 他見那幾個人不慌不忙的,自己便往那林子後面走了過去,繞了記繞,穿過林子,後面是一片連著的小房子,看這樣式和結構,就知道不是給客人們住的。

 他尋著琴聲找過去,看到一片屋子裡,有一扇門虛掩著,那琴聲就是從裡面傳來的。

 門沒有全關著,站的角度合適了正好可以看見裡面的事,而裡面又不容易看見外頭,想來是故意讓屋子裡的人更加緊張的。

 安揚探頭一看,一個赤著上身的少年背對著他跪坐著,面前是那張古箏,他現在沒有在彈,掩著面好像在哭,安揚正納悶他為何要哭,就見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一個人過來,用手裡的一把散鞭抽了他一下,口中訓斥道:「還哭!這麼簡單的一首曲子都練不好!看你能討誰的歡心?」

 「對不起。」少年嗚咽道,聲音很清亮,此時帶了些哭聲,委委屈屈的,聽著格外讓人心疼,「那個詞改的太過難堪了些,我實在唱不出來……」

 「難堪什麼!你是個什麼東西,生下來不就是讓人幹這個的!到時候要你躺就躺,你跟我裝什麼貞潔?!」那個管教他的男子大約是沒了耐心,見少年不回答,手裡的鞭子又揚了起來,作勢要好好抽他一頓。

 少年捂著臉不敢躲,卻也咬著嘴唇不出聲,那鞭子挨在皮肉上的聲音顯得特別疼。

 安揚本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今兒個也不知是怎麼了,心中一動,推門就進去了,清了清嗓子,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打人的那個下意識的停下了手,回頭一看,是個自己不認識的,但看他衣冠整齊,氣宇軒昂,想來不是個一般人,下意識的換了一副尊敬的語氣:「這位爺,您怎麼走到這兒來了?這兒可不是您來的地方,我還是先送您到前頭去,您喜歡什麼,一會兒就給您送過去。」

 「那要是……我就喜歡他呢?」安揚抽空打量了一眼那個少年,少年傻傻的坐在地上,看到他看自己才慌忙的扯過衣服來遮蓋,面上還有一絲羞恥的紅色。

 「這……」管教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少年,又看了一眼安揚,吞吞吐吐的說道:「他才剛送到這兒來沒多久,我們還沒完全教好,怕盡不了您的興,要不……您看,是不是換一個?」

 「沒事,我就看他好,你們白少爺說讓我隨便挑,我挑中了這一個,你還不許嗎?」安揚打開扇子給自己扇了扇,故做一副不滿的樣子。

 那人一聽是白少爺帶來的客人,立馬笑得更苦了,為難道:「正因為是少爺帶來的客人,我們才不敢怠慢啊,這孩子……怕真是讓您不滿意了,我們可擔當不起啊。」

 「沒事,你放心吧,就算有什麼事也跟你沒關係。」安揚拿扇子點點他,用警告的口吻說道:「別為難了他,給他把衣服穿好,一會兒送到我房間去。」

 管教見他主意已定,自是不敢再勸,只好應了下來。

 安揚往前院走去,遇到了終於逛到小花園裡的白瀟楠一行人,幾個人找他不見,紛紛問他往哪裡去了,安揚撫扇笑道:「自然是有奇遇。」

 他見白瀟楠朝著他咧嘴壞笑,又加了一句:「一會兒不必再給我安排人了,我已經找到了好的。」

 「我就知道。」白瀟楠哈哈大笑了兩聲,「這次倒給我省心。」

 安揚呵呵笑了兩聲,搖了搖頭,想起剛才那少年,總覺得哪裡眼熟,說不出有一種疼惜的感覺,竟也顧不上再問別的,見到那人打他就只想護著他,雖然他知道這地方大多是有自己的規矩的,可他也管不了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了。

 幾個人說先回房裡換身衣服休息一下,幾天來趕路確實有些累了,安揚回了屋,剛坐下沒一會兒,就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

 他對外喊了一聲:「進來吧。」

 房門打開了,另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先進來了,向安揚微微一作禮,殷切的笑道:「爺,您要的人給您帶來了。」

 他回頭朝身後的人一招手,口中輕叱道:「還不過來給爺行禮。」

 那少年已經換上了一身齊整的衣服,只是這衣服比起剛才的那一身來還不如不穿,全是極薄的絲綢料子,穿在身上近乎透明,又在重點的地方加重了一層,半遮半掩的,更加誘的人心癢。

 少年在他面前跪了下來,小聲的對著地板說道:「奴家寧兒,給爺請安。」

 安揚合起扇子,用扇柄抬起他的下巴,打量著他略有些驚懼的神情,溫聲說道:「別害怕,看著我,告訴我,你叫什麼?」

 寧兒抬起頭,眼睛忽閃忽閃的,睫毛很長,眸子漆黑,澄淨的彷彿初生的小動物,怯怯的抬起眼睛看了安揚一眼,又迅速的垂下眼睛,小聲說道:「奴家叫寧兒。」

 「好好的一個男孩兒,怎麼自稱奴家?」安揚皺眉,看著男孩,問的卻是他身後那個管教。

 「這個嘛……這是為了讓他養成習慣,自覺自己是什麼,早些明白自己的身份。」管教賠著笑說道。

 「這樣,我明白了,你下去吧。」安揚吩咐道,那個人應了是,退出去後將房門關嚴了,安揚又轉頭對少年說道:「起來吧,在我這兒不用受那些規矩,我聽不慣。」

 「真的嗎?」少年起身,對他露出了一個天真而羞澀的笑容,眼睛笑起來彎彎的,能看出還透著稚嫩,他滿懷期待的問道:「真的可以嗎?」

 「我都說了,自然可以。」安揚笑了,伸手攬他。

 少年還有些青澀,顯然是還沒有適應自己的這個身份,不像那些已經慣於迎來送往的伶人色妓,見安揚笑的和煦,卻只是慢慢的挨著他身邊坐了,不敢或是不好意思直接坐到他大腿上。

 安揚也不介意,轉而摟住了他的肩,少年的肩膀還很窄,也不知是沒長開,還是想了什麼方法故意讓他如此。

 「寧兒方才是在練什麼曲子?為何一直挨打?」安揚撩起他一綹頭髮,放在面前聞了聞。

 寧兒想起剛才,瑟縮了一下,老實的回答道:「方才……方才在學一首曲子,總是記不住詞,故而惹的管教師傅生氣了,才會罰我的。多謝,多謝這位爺出言相救,不然還不知道要挨多少下才能挨過。」

 「啊,是這樣,那寧兒以後要學的聰明些,以後才能少挨點打。」

 寧兒聽了,微微一怔,眼睛紅著問道:「那你以後……爺,以後你還會再來嗎?」

 安揚搖著扇子,拿扇子蹭了蹭他的臉,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曲子彈的好了,我以後再來聽你彈曲子。」

 「真的嗎?」寧兒抬起眼睛,一對黑色的眼珠濕漉漉的看著他,睫毛忽閃著,充滿了認真的期待,那麼清澈,那麼天真,安揚沒有想到能在這裡見到這樣一雙眼睛,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真的。」安揚挪開了目光,口不對心的答應了他,感覺熱了似的扇了扇子,他想起他離京前父親最後的囑託:待這次遊玩回來,趙家的小姐就要到了成親的歲數。

 等他回去以後,他便要立刻啟程去迎親的。

 可是寧寧摯誠的看著他,還以為他是真的熱了,拿過了扇子賣力的幫他扇著風。

 接下來的幾日裡,安揚幾乎足不出戶,日日與寧兒纏在房裡,看他練琴,看他跳舞,帶他吃平時不讓吃的東西,享盡魚水之歡,卻又不覺得是在嫖妓,或許是因為他是寧兒的第一個男人,他沒辦法把寧兒當作一個以賣笑為生的玩物,對他更像個需要呵護的朋友。

 寧兒除了這裡的管教之外從未見過任何別的男人,本以為客人都會很嚇人,卻不想安揚對他這樣溫柔,處處照顧,他談吐風雅,舉止風流,一言一笑都讓小寧引為真理。

 他說他還會回來,他說他會再來聽自己彈琴。

 這些情場老手全都說多了聽慣了的話,寧寧一字不落的全都信了。

 臨走的時候他說他會想辦法帶他離開這裡,寧寧也信了。

 自從安揚走後,再不用任何人監督,寧寧起早貪黑的刻苦練琴,所有的功課,包括他最無法接受的床上功夫,他都比別人多下三分功夫,面對同伴們的冷嘲熱諷,他一個字都不往耳朵裡聽,更別提去信。

 安公子說了他會再來,那就是會再來。他怎麼可能會忘了自己,不是說好了要把曲子練好了再彈給他聽嗎?

 寧寧等著,盼著,直盼到了安揚娶妻的日子。

 安揚娶妻這樣的事整個京城都傳遍了,可是沒能傳進寧寧的耳朵裡,他洞房花燭的那天晚上,寧兒作為頭牌第一次出了堂。

 他蓋著紅蓋頭,像個新娘子一樣被人抬進了佈置的煥然一新的客房裡,心裡卻像死了一般沉重,重的他幾乎無法呼吸。

 那天晚上,不管他練了多久的侍奉功夫,他一絲都沒能使出來,只能咬著牙默默的被不滿的客人折騰了半死。

 寧寧渾身傷痕的被半死不活的抬了回來,又被心懷不滿的管教徹夜責罰,從那以後,雖然沒死,卻也只剩了半條命。

 只有半條命,寧寧卻捨不得死,他還撐著一口氣,等安揚來接他。

 他還是不肯信,那人對他那麼好,怎麼會騙他。

 比他早兩年出堂的前輩過來看他,語重心長的勸道:「客人說的話,他們自己說過就忘了,你何必還要記得?你記得這樣清,不過讓自己更痛苦罷了。」

 「阿蕪哥哥,謝謝你來看我,你說的話我都懂,只不過,若是連我自己都忘了,那我們之間豈不是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寧兒虛弱的靠在床頭上,眼神卻還是清澈,提起安揚的時候,眼中閃過了久違的光。

 阿蕪嘆了口氣,從小茶壺裡給他倒了碗半涼的茶水,寧兒感激的喝了,卻又咳出了大半。

 最後,阿蕪拼著差點要了他命的一頓打,衝到白少爺面前,求他問一問安公子是否還記得有這麼一個人,日日夜夜的,拖著一口氣等他來聽那一首曲子。

 安揚還是來了。

 他到江南的時候,寧寧已經連坐起來都費勁了,油盡燈枯的時候,安揚推門走了進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難過的動情道:「你怎麼這麼傻?」

 「我不傻,」寧寧咳嗽了一聲,氣息已經微弱,安揚只能把耳朵貼在他嘴唇前才能勉強聽清他說的是什麼。

 「你不是來了嗎,那我就是對的,我終於把你等來了,可惜,沒法再給你彈琴了。」寧寧每說一個字就要咳嗽一會兒,本就微弱的聲音更加不容易被聽懂,可是安揚聽懂了,他眼睛紅著,突然明白自己辜負了什麼。

 「下輩子,如果還有下次的話,一定……一定要早點來看我啊。你再遇見我的話,一定要早點……早點帶我走,好嗎?」

 寧兒的最後一句話沒能說完,他的嗓子再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有嘴唇喃喃的蠕動,讓安揚看懂了這句話。

 「好,我發誓,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帶你回家。」安揚哽嚥著,緊緊握住了他的手,他卻再也沒有力氣回握了。

 可是寧兒最後閉上眼睛的時候,臉上是笑著的,他知道,他等的,他最終等到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入下輩子。

 ——全文完——

 這一次,希望他不會等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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