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白罪和蘇喏在導演趕到之前就分開了,卡片自然乖乖回到白罪手上,就算是蘇喏這樣的大牌也難免被導演呵斥幾句。
等導演一臉疲憊回到木屋卻發現所有攝像頭都關閉了:「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只關蘇喏那邊的嗎!」
「非常抱歉!」工作人員連忙慌張地開啟了全部攝像頭。
導演望了一眼天空,吩咐道:「這天氣可能要下雨了,先停止拍攝讓選手們回去房間。」
工作人員:「是。」
島嶼是無法使用手機的,但是選手們戴著的手錶擁有定位系統,工作人員根據定位前往通知。
大雨很快來臨,豆大的雨滴瘋狂敲打著窗戶,眾人都坐在客廳裡,但是每個人臉色都很沉重,氣氛彷彿凝固一般。
因為貝卿陌失蹤了。
「吱嘎——」房門從外面打開走進來一個身穿雨衣的工作人員,雨水滴落在地板上,他踩著雨鞋走進來。
秦姝望站起來,不安的問道:「找到人了嗎?」
工作人員搖搖頭:「放心,我們已經加派人手了。」
譚深水皺眉道:「你們不是有信號台嗎?她一定出事了,報警。」
白罪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印象中譚深水可不是這麼善良的人,他挑眉道:「島嶼那麼大,人迷路都不是不可能的,你倒是一副肯定出事的口氣。」 譚深水臉色微變:「我只是擔心而已,手錶有定位系統卻搜不到她的位置,這本身就不對勁了!」
蘇喏對工作人員說道:「島嶼的路線你們最清楚,找人的事多辛苦你們了,就算是失蹤也需要24小時才能報警。先看看情況再說,畢竟如果警察來了,節目也拍不了了。」
「這怎麼可以!絕對不要報警,」秦姝望算是最怕出事的人了,她當主持表現一般,所以這次參加真人秀就是為了可以轉型當藝人。公司也特意和導演打招呼,讓她和蘇喏搭配cp,如果拍不了了還攤上事,那她就沒有前途了,她發現自己語氣生硬,又多解釋一句:「我相信貝姐不會有事,辛苦你們了。」
工作人員也凝重的點點頭:「各位就早點休息,一切交給我們。」
眾人都紛紛返回房間,白罪坐在窗邊,看著大雨下風景都朦朧起來,他拿出卡片,這次的提示是『最遠的地方』。
「真可惜,」白罪眸子暗沉,手指摩挲著卡片:「去不了這個地方了……」
夜晚,大雨傾盆。
白罪身著雨衣冒雨走在樹林中,走了一會突然他被腳下的樹枝絆到,整個身子向前傾。這時身後出現一隻手環住他的腰,他站穩後二話不說直接用手肘朝後面那人撞過去。
身後的人擋住了攻擊,但也鬆開環住腰間的手後退幾步。
白罪轉過身拿手電筒照了照,在看見來人時面容詫異,他下意識看了一下手錶,凌晨零點半。
「謝哥,你怎麼都沒穿雨衣?」
謝宵扶著樹站起來,他全身濕透,劉海濕嗒嗒垂在額頭,手電筒照的他臉上顯得有些陰鬱:「暴雨你還出來做什麼?」
白罪從口袋摸出一張卡片:「我是出來找寶藏線索的,哎呀想想還是很在意線索。」
謝宵:「……」
白罪一邊將找到的新卡片準備重新放回去,一邊說道:「謝哥,大雨天出來也得穿雨衣啊……難道你是特意體驗淋雨的快感?」
「貝卿陌死了。」謝宵沉悶的聲線依舊穿透雨聲,傳進了白罪耳裡。
白罪手顫了一下,卡片掉落在地上,他沒有彎腰去撿,抬眼問道:「在哪?」
這算是白罪第二次看見死人,貝卿陌身上蓋著一件雨衣想必就是謝宵的。他掀開一看,貝卿陌髮絲垂了幾條在她慘白的臉上,閉上的雙眼永遠不會再有睜開的機會。
白罪脫下雨衣,任憑大雨瞬間淋濕衣物,冰冷的雨水帶著入骨的寒意,在謝宵疑惑的目光把雨衣同樣披在貝卿陌身上,他還特意解釋道:「腳沒有蓋上。」
謝宵淡漠的眸子染上了一絲暖意,但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嗯」了一聲。
白罪也說不上此時什麼感覺,嘆了一聲:「好好一個美女怎麼就死了?」
謝宵抬頭望了一眼陡峭的山坡:「應該是從山坡不慎滑落。」
這個理由說得過去,白罪記得手錶是有定位系統的,他看了看貝卿陌的手錶發現手錶有破損痕跡,雖然時間顯示正常,恐怕是因為摔下來時候撞擊導致定位系統失效。
白罪起身說道:「我們回去叫人。」
貝卿陌死亡的消息像一道驚雷震驚了所有人,秦姝望當場就哭了起來,譚深水安慰著秦姝望,臉色也頗為沉重。
白罪同謝宵回來就去房間洗澡,等他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就看到譚深水一副假惺惺的樣子,不過貝卿陌本來和眾人也是剛認識,如果悲痛欲絕那才奇怪。
要說真正悲痛欲絕的就數導演了,等警察一來調查,媒體們肯定聞風而來大肆報告,好好一個真人秀結果出了這種事自然是沒法繼續了。而且現在死了人,他作為負責人兼導演也難辭其職。
雖然雨稍微小了點,但是為了保護現場沒辦法把動屍體,導演只好吩咐工作人員臨時在貝卿陌身邊搭了一個簡易的棚子,也好不讓屍體繼續被雨淋濕。
導演回到房子時也是身心俱憊,他問謝宵:「蘇喏,你怎麼找到貝卿陌的?」
謝宵眉頭微皺:「我也是想一起幫忙找人,沒想到還是發生了悲劇。」
譚深水沉重得說道:「發生這種意外事故真是太令人難過了!」
白罪瞥了他一眼,忽然覺得譚深水對貝卿陌死亡的態度有點過頭:「具體還得等警方來仔細調查。」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罪錯覺,他感覺說到調查兩字時,譚深水臉上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好了別說了,」導演此時心煩意亂,他看了看手錶:「大家先去都去休息一會,已經報警,警方一來也沒得安生了。」
白罪也看了看時間,01:24。
譚深水回到房間,一關上門立刻跑到洗手間,他不停用冷水潑在臉上,抬眼陰沉的望著鏡子,他腦海裡回想著之前做的一系列事情,生怕有什麼紕漏。
當畫面突然停格在貝卿陌死去的模樣時,譚深水喉嚨湧出一陣噁心,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目前一切都按照計畫進行,譚深水並沒有打算將貝卿陌的死嫁禍給白罪,因為他心裡沒有把握不被警察查出苗頭。警察肯定會對所有人進行詢問,只要他舉報警方白罪私藏毒品,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譚深水陰陰笑了起來,白罪一旦入獄自然有人好好招待他。
「咚咚——」敲門聲響起,譚深水擦了擦臉就走出去開門,一看是蘇喏。
「蘇哥,有什麼事嗎?」
謝宵面無表情道:「我有話想和你說。」
譚深水心裡疑惑,嘴上還是十分客氣的說道:「蘇哥你看我正準備休息……」
謝宵眸子似乎有化不開的濃墨:「有些話現在不說,就得等對警察說了。」
譚深水心裡一跳,他放在身側的手下意思攥緊,側過身說道:「蘇哥能來找我聊天真是令我受寵若驚,要知道蘇哥也是我偶像,請進請進。」
謝宵走進來,譚深水望瞭望走廊外確定沒人才關門,他打量著謝宵,口氣奇怪:「蘇哥是有什麼話對我說呢?」
謝宵突然開口,語出驚人:「你為什麼把貝卿陌殺了?」
譚深水聽到這句話反而臉上放鬆不少,他聳聳肩無奈道:「是謝哥啊……我是按你說的去做,但是我沒想到貝卿陌也返回了房子,她看見我在藏毒品,沒辦法只好殺了,不過這樣一來警方趕到我也可以立刻舉報白罪藏毒了。」
「不妥,」謝宵直接駁回了他的計畫,他冷靜得說道:「你有吸毒史這點警方有記錄,如果你舉報反而容易出現變故。」
譚深水思索無果問道:「謝哥,我應該怎麼做?」
「邱老大和我是兄弟,我自然會幫,」謝宵微微一笑,只是這笑容在黑夜有種說不出的詭異,他繼續道:「我放了一包毒品在貝卿陌死亡地方不遠處,到時候你就這樣……」
譚深水聽完計畫臉色發白,他哆嗦著嘴唇,半天才說道:「謝哥……這樣做那我不就跟著完蛋嗎?」
謝宵拍了拍他肩膀:「你以為好處是怎麼容易到手?」
譚深水這才意識到邱老大讓謝宵幫自己忙根本不是為了照應,但是從他殺了貝卿陌時候就沒有回頭路了。
謝宵沒有在意譚深水萬念俱灰的表情,臨走前說道:「既然入了棋局,就好好做棋子應該有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