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爆發

　「呵呵，你也有這麼防備我的一天？」凌西城失笑，可惜冰冷的眼底寫著十足十的冷厲，沒有一點笑意。

　「哪裡就是防備呢？難得看你這副嚴肅的表情，都快忘記你溫柔時候的樣子了。」黎子瑜迅速收起了剛才的失態，看著凌西城的眼神很是深情，靠在床頭歪著腦袋的模樣顯得格外柔順。

　「只可惜，都是過去式了，就像你這副單純美好的面具一樣。」凌西城的話很不客氣，黎子瑜現在眼裡的深情不論真假他都不稀罕，反倒覺得反胃。做了那樣的事，又何必在自己面前裝純良。

　「其實，也未必是面具，人有很多重面貌，就像你，以前是不會用這樣的態度對我的。」黎子瑜的眼神有些迷離，像是透過此刻的他在懷念什麼。 「可我不是來和你敘舊的。」

　「是嗎？」黎子瑜很喜歡凌西城這樣有魄力的樣子，這會讓他覺得征服這個男人很有成就感，但是眼下按兵不動才是最好的選擇。黎子瑜吃不準凌西城到底知道什麼又知道多少。

　凌西城沒有理會一言不發的黎子瑜，逕自坐在探視的椅子上「黎子瑜，咱們談談。」

　「你想談什麼？」

　「別拐彎抹角了，我和你認識的時間不短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的行事風格，我既然坐在這裡問到你，必然是有證據。」

　「是嗎？」黎子瑜不禁想到帖子裡的錄像，難道不是黎墨而是凌西城準備的？

　「錄像是我吩咐人放上去的。」看出黎子瑜的疑惑，凌西城慢條斯理的說。

　「原來你一直都對我有防備，我還以為你對我是真的......」黎子瑜半低著頭，聲音顯得很低落，但是腦子裡卻轉的飛快。

　「不用在我面前裝可憐，你我都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何必弄得這麼累呢？你裝著辛苦，我看著也煩。」

　「可你以前卻不是這麼說的，那會你不是就喜歡我這副單純痴情的樣子嗎？」黎子瑜微笑的看著他，大大的貓眼，眼神很是清澈。

　「可惜，都是假的。」凌西城的語氣很不耐煩，黎子瑜一定要這樣轉彎抹角的才能說話嗎。「收起你那一套，咱們說正事。」凌西城背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文件夾扔到黎子瑜的床上「打開看看。」

　黎子瑜伸手拿過，略略一翻嚇了一跳。裡面是自己買通辰時高層時打款的銀行記錄，還有凌西城司機留下的關於自己收買他為了瞭解凌西城日常位置的口供，最後是黎父的藥單，和自己聯繫水軍，發帖污衊黎墨的通話記錄，黎子瑜心裡一驚「你調查我？」

　「是，所以黎子瑜，你大可不必在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這樣很假。」凌西城上下打量了黎子瑜一圈「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且不說你賄賂辰時高層這件事，就單給黎叔下藥，陷害誹謗黎墨這兩件事你就逃不過去。你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你想要做什麼？」黎子瑜看著凌西城的眼神閃過幾分懼怕。

　「很簡單，交出你背後的人。」

　「我背後沒有人......」

　「呵，黎子瑜你以為我是三歲孩子嗎？不算你耍的那些小手段，就光你賄賂辰時高層的錢就不止7000萬。黎叔是待你不薄，但我不覺得他會給你這麼多錢。」

　「......」黎子瑜沒有接話，或者說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凌西城看著沉默不語的黎子瑜皺著眉站起身「還有那些記者，我不認為你有那麼大的能力可以發動半個b市的記者為你所用。所以你背後必然有個人幫你。話說到這份上了，你還想自己扛下去嗎？」

　「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黎子瑜握著被子的手攥的很緊，他背後卻是有人，但是他卻不能說出來，那是他最後的倚仗。如果他想報復黎家，那麼就必須有那個人的幫助，所以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鬆口。

　「怎麼？不想說嗎？」凌西城的語氣充滿了上位者的強勢，聲音很輕，但卻帶給黎子瑜巨大的精神壓力。

　「凌西城你別逼我。」黎子瑜的臉色發白，眼神顯得愈發陰狠。

　「我可沒有，現在這病房裡可就我們倆人，我怎麼敢對你怎麼樣？這要是你有了個萬一，明天報紙的頭條就該是辰時總裁蓄意謀殺了！」凌西城諷刺的說「別以為我在開玩笑，我凌西城想要對付一個連名分都沒有私生子，就是沒有證據我都一樣辦了你！你大可賭一賭你的靠山會不會保你！」

　「你到底想怎麼樣？」黎子瑜這才真的感覺到了害怕，凌西城是真的想要對付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凌西城已經變成他無法掌握的存在。面對這凌西城帶來的巨大的壓力，黎子瑜終於扛不住說道「對！我就是陷害黎墨了，我就是惡意改了黎建國的藥方了，但那都是他們活該！」

　「我記得黎叔帶你不薄。」凌西城放在口袋裡的手微微動了一下。

　「他們黎家欠我的！他們都該死。憑什麼黎家可以像現在這樣風光，憑什麼黎墨就可以是銜著金湯匙千尊萬貴的大少爺，明明這一切都是我的，他們不配！」黎子瑜的語氣不穩，眼神陰狠帶著說不出的惡毒。

　「所以你做這些事情是為了報復？」

　「沒錯！」

　「很好。」凌西城笑著起身打開病房的門「辛苦各位了，可以進來了。」

　「什麼？」黎子瑜有些跟不上凌西城的思路。轉眼看見走進來的警務人員，他徹底愣住了「你居然報警？」

　凌西城沒有理會他，從口袋裡拿出來一隻錄音筆遞給第一個進來的警察「馬隊，麻煩了，這個是我跟他剛才的對話錄音，黎子瑜已經承認蓄意謀害黎叔還有污衊黎墨的事情了。」

　「好的好的，我們一定會盡快處理。」

　「我相信您的辦事效率。」凌西城在馬隊的耳邊悄聲說道「還有關於辰時高層受賄的案子還麻煩您壓一壓，畢竟是家醜。」

　「是的，凌總您放心，我們一定處理好。」

　「呵呵，那我就先走了。」凌西城整理了一下西服外套，又看了一眼呆坐在床頭的黎子瑜「多謝你這段日子對黎墨的照顧，咱們後會有期了！」說完，凌西城轉身走出了病房。

　走出醫院大門，凌西城點燃了一支菸。走到這一步，事情的發展已經與上一世截然不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黎子瑜背後的那個人來頭不小。能動得了黎家的人不多，算算也就那麼幾家，但凌西城怎麼琢磨都覺得他們沒有動黎家的理由。「真麻煩！」凌西城煩躁的把手上的菸頭掐滅，卻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什麼真麻煩？」

　「墨墨，你怎麼在這？」凌西城驚訝的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黎墨，他不是應該在家休息嘛？怎麼會出現在醫院？

　「怎麼？你很詫異？」黎墨的語氣很冷淡，臉色也不是很好。

　黎墨是特意來找凌西城的。黎墨剛起床就接到黎玄的電話，他打開電腦看到了凌西城讓人發出去的帖子。

　看完帖子以後，黎墨的第一反應是幸好凌西城有準備，這段錄像坐實了黎子瑜陷害自己的事實，不需要多說一個字就可以把事情的真相解釋清楚。可過了一會他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出事的時候凌西城人在日本，他是從哪裡得到這麼清晰的錄像的？黎墨想著給凌西城的辦公室打了個電話，人不在，是文理接的。黎墨問了文理才知道凌西城居然在自己辦公室按了攝像頭。

　掛掉文理的電話，黎墨的心情很是複雜。雖然心裡一個勁的勸自己不要多想，但是那種鬱結的情緒卻在胸口來回翻滾，怎麼也壓不下去。黎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做的不夠好，才會讓凌西城對他如此防備，就連離開都不忘了監視自己。再回憶倆人平時的相處的細節，只要自己稍微離開一會，他就會追問自己的去向。就連上班時間也總到自己辦公室看看自己在做什麼。原本黎墨以為這是凌西城在乎自己的表現，可現在他覺得這只是凌西城監視自己的手段。

　「其實我到了有一陣了，正好看見你從黎子瑜的病房走出來。」黎墨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和平時一樣，感覺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但是凌西城卻能感覺到他話裡的壓抑和憤懣。

　「墨墨，你別誤會，我可以解釋......」面對這樣的黎墨，凌西城有些緊張，他來找黎子瑜的時候並沒有知會黎墨，不曉得黎墨會不會誤解。

　「我並沒有誤會，我大致猜得出來你來找黎子瑜是做什麼的。西城，我不會因為你私下見黎子瑜就生氣，如果因為這點事情就值得我懷疑自己的丈夫，那咱們倆也走不到今天了。」黎墨看著凌西城的樣子很認真，眼神也很專注，但是話裡隱含著的決絕的意味然凌西城有些心驚。

　凌西城上前拉住黎墨問道「墨墨，這是怎麼了？」

　黎墨推了一步，離凌西城遠了一些「西城，你是不是在我辦公室裡裝了攝像頭？」

　「是.....」.

　看著凌西城，黎墨的表情很嚴肅「你監視我？」

　「我是按了攝像頭，但是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樣，也不是用來監視你的。」凌西城急忙解釋，有些話他不好意思當著黎墨的面說，攝像頭的事只是一時興起，他想看看自己不在的時候黎墨工作的樣子，因為喜歡黎墨，所以他想看見全部的他。但是這樣的做法似乎讓黎墨誤會了。

　「那是為什麼？」黎墨反問。

　「因為.......」凌西城不知道從何說起，難道他要告訴黎墨按這個玩意的目的是為了方便自己隨時偷窺他工作時的樣子？那黎墨就不是覺得自己不信任他而是直接認為自己是神經病了吧！

　「不能說嗎？」黎墨的眼神漸漸暗淡，表情也變得失望。

　凌西城和他之間有一直有一道檻沒解決，日常中看似平靜的表面下也隱藏了太多的暗潮洶湧。

　這些日子，凌西城態度的驟變，黎子瑜突然對黎家的發難，一件又一件爆發出來的事讓過慣了平靜生活的黎墨有些措手不及。黎墨對凌西城之前的出軌並不是真的就毫無怨恨。但是從少年時就開始的憧憬讓他嚮往著這個人的親近。所以當凌西城用悲傷的神情問他以後願不願意一起好好過日子的時候，黎墨壓下了心裡的難受、憤懣和恨意去接受他的懊悔和歉意。他以為時間可以平息兩人之間的創傷，但事實上並沒有。

　凌西城一次又一次的欲言又止讓黎墨對這段本就不牢固的感情愈加徬徨。而按在他辦公室裡的攝像頭讓黎墨徹底爆發了。之前的事情他都可以忍，但是他不能原諒凌西城監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