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形勢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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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喜歡青璿？寧玉衡聽言，頓時一愣。眼前的小姑娘低著頭，兩側的青絲披散著，讓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不過這聲音聽起來，不大妙啊。

　　寧玉衡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臉，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雖然沒哭，但是眼睛都紅了，像只可愛的小兔子。

　　「和玥，我……」

　　「甯大哥，都這麼久了，我不信你一點兒都不知道，我……我喜歡你。」她喜歡他。寧玉衡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很早很早的時候，她就喜歡他了。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寧玉衡有些招架不住，平素戰場上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如今面對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卻是一臉的無措。看著這樣的和玥，他半點法子都沒有，可是……她快哭了。

　　他寧玉衡只是一介莽夫，整個定安城比他好的男子比比皆是，怎麼會喜歡他呢？就如綰綰，都是喜歡文質彬彬的男子，皇上溫文爾雅，又是一片癡情，才是良配，而自己……她一個公主，要喜歡什麼樣的男子都行，可是……她偏偏喜歡他。

　　雖然他早就知道了，可是這話從她的口中說出來，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驚訝，欣喜，和無措……

　　他的手捧著她的臉，掌心的薄繭蹭著她一直蹭著她，讓和玥覺得，臉都開始發燙了。和玥咬了咬唇，剛想說什麼，便感覺到身前的寧玉衡雙臂一收，她的身子朝著前面一傾，直接被他攬進了懷裡。

　　他的動作又直接又霸道，讓她措手不及，就如他的性子。

　　「甯大哥……」

　　「等你滿十六，我就娶你。」

　　誒？顯然和玥沒法這麼快消化這句話，可是……半晌她才愣愣回過神，只不過耳根子一下子燙的厲害。她的兩隻小手靜靜的抵在他的胸前，鼻翼間滿是他身上的氣息，好聞極了。

　　娶她？

　　和玥畢竟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被這話一帶，方才腦子裡想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都沒了，只顧著暗暗竊喜，然後故意嬌嗔道：「誰要嫁你。」

　　寧玉衡笑了，擁著她的雙臂緊了緊，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力氣太大，時常不知輕重，怕弄疼了她，便小心翼翼，這動作看上去愈發是僵硬。

　　懷裡的小姑娘小小的一個，可是他此刻抱起來卻覺得整顆心都是慢慢的，好想是裝了什麼東西，已經滿到溢出來了。

　　「青璿的事情，想來你知道的差不多了。方才你說我喜歡她……」寧玉衡頓了頓，繼續道，「從小到大，我沒有很近的接觸過除綰綰以外的姑娘，算起來這青璿算是頭一個，所以印象深了一些，可是和玥……這樣的情形之下，我怎麼可能喜歡她？」

　　她頂著綰綰的容貌，覬覦他的妹婿，他怎麼可能心動呢？

　　「我……」見他這麼說，和玥心裡頭自然是開心了許多，原來是這樣……可是，這傢伙怎麼便得這麼會說話了？

　　她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再一次道：「那你……你真的不喜歡嗎？」

　　寧玉衡沒有回答，只是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小姑娘，低低的笑了，「上次綰綰就和我說，你喜歡我……」

　　哪有人這樣的？和玥羞赧的捶了他一拳。

　　寧玉衡握住她的小拳頭，緊緊的，不讓她掙脫，一雙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看著她，直白熱烈。和玥也不是真的想將手抽出來，可是他握的的確很緊，好想生怕她會逃走似的。

　　和玥激動的想哭了。

　　——這樣耍流氓的甯玉衡簡直太對她的胃口了。

　　寧玉衡只覺得逗逗懷裡的小姑娘有趣極了，見她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臉頰更是紅紅的，像是塗了胭脂一樣，還有這張小嘴，粉嫩水潤。他從小寵著綰綰，總覺得女孩子就是水做的，需要細心呵護，照顧一個妹妹已經夠累了，自然不想再多別的女人，可是……現在他有一種衝動。

　　他想把懷裡這個小姑娘，養在身邊，寵著她。

　　「你是知道的，我一向不太喜歡和姑娘家相處，可是和玥，這些日子下來，我覺得你和綰綰一樣，很可愛，當綰綰告訴我你喜歡我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可愛的小姑娘，眼光怎麼這麼差？」

　　怎麼會喜歡他呢？

　　和玥不滿的撅了撅嘴，抬頭迎著他的目光，極為不滿的袒護道：「才不呢。本公主的眼光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甯大哥，你一直都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不許你這麼說自己。」

　　她說完，便見她的大英雄沖著她寵溺一笑，和玥這才覺得害羞了：敢情是變著法兒讓自己誇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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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黃昏，絳桃閣四周都鍍上了一層濛濛的暮色。

　　青璿坐在妝奩前，滿意的看著自己鏡中的自己。

　　雖然不習慣這副身子，可是誰叫裴缺喜歡的是寧綰呢，而她……自第一眼看到裴缺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他。這般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才是她青璿的良配。

　　外頭有動靜，青璿心中一喜，忙站了起來，她一回頭，便看見一身玄色龍袍的裴缺。青璿的眼中是滿滿的愛慕，今日還是頭一回看到他穿龍袍，她青璿看上的男子，仍是一貫的好看。

　　青璿眼中的癡迷，裴缺看在眼裡，他面色如常，見她面帶喜悅的朝著自己走來，可是他的腦子裡，滿是此刻還安睡在軟榻上的小貓兒——無緣無故被奪了身子，如今只能以阿九的身旁陪在自己的身邊，若不是後來他猜到了，只怕是要受更多的委屈。

　　「裴、裴缺，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自然不能告訴他，這一次她是故意的，專程找了高人求助，讓她到了這寧綰的體內。

　　眼前的少女目光閃爍，哪有昔日一貫的清澈如水，裴缺一向善於掩藏自己的情緒，此刻卻還是有些動怒，連眉頭都鎖了起來，語氣亦是清冷了許多，「你放心，朕會讓國師想辦法馬上換回來，你早些休息吧。」

　　笑話，沒有甯綰，饒是那國師再如何的神通廣大，也是斷斷換不回來的。

　　青璿心中暗想著，又小聲的對著裴缺道：「我不習慣這裡，你能陪陪我嗎？」說著這話，見裴缺的臉色沒什麼變化，便將自己的手臂伸了過去，原是白皙如玉的藕臂，上頭有著一圈紅紅的印子。

　　「……方才寧玉衡抓的，現在還疼著呢。」

　　這是綰綰的身體，裴缺自然是心疼的。可是眼下這青璿的舉止，實在讓他頗為不喜。若是從前，他的小姑娘傷著了，也會這樣委屈的望著自己，而後嬌氣的對他說：「阿缺，我好疼。」

　　她就是仗著自己喜歡她，然後愛戲弄自己，可是沒辦法，他就是願意，心甘情願被她調戲。

　　「房裡有膏藥，待會兒讓胭脂給你塗，朕先走了。」

　　好不容易見到了他，青璿哪裡肯讓他走，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便跟上前去，從身後抱住了他——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歡他，為了他，她拋棄了尊貴的身份，甘願做別人的替身。

　　「別走，陪陪我……」一邊說著，一邊低聲抽泣，可是如今心頭的委屈，卻不是假裝的。

　　「青璿，你比綰綰聰明多了，有些事情，你是明白的。」

　　青璿看著自己被掙脫開來的雙手，一時淚水直流，她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可是這中間的過程太漫長，明知道裴缺會因為自己的容貌對她的態度會有所好轉，但是太久了……她怕自己受不住。

　　寧綰回不來，她就是寧綰，也是唯一一個可以光明正大陪在他身邊的女子。

　　「我只求你……只求你給我上藥，好不好？」她的聲音很輕，小心翼翼的，「……不然，我不會讓別人碰我。」

　　半晌，她以為裴缺要拒絕了，才聽得一個聲音，「好，不過……你把眼睛閉上。」

　　畢竟是綰綰的身體，他自然不希望留下一絲的傷痕，只不過……他不想看到她的眼神，這會讓他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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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完藥，青璿就是再鬧，也沒了理由。

　　裴缺擔心綰綰此刻已經醒了，若是醒來找不到自己……裴缺皺了皺眉頭。

　　剛走出絳桃閣，常安便迎了上來，朝著自己懷中一看，然後似是恍然大悟道：「也對，如今甯小姐回來了，阿九自然是該待在甯小姐身邊。」

　　這句話……

　　裴缺的眸色一頓，看著身側的常安，「阿九來了？」

　　常安笑了笑，點頭道：「對啊，皇上沒瞧見嗎？進去好一會兒了。」那小阿九素來調皮，想來此刻是和皇上玩捉迷藏呢。

　　裴缺心中暗叫不好，方才他與青璿雖然沒什麼，可是依著綰綰的性子，定然是為以為他與青璿舉止親密。可是今日綰綰又不似以前那般，看到別的女子接近自己就立刻沖出來……不然別人親近他。

　　裴缺在絳桃閣周圍仔仔細細找了一遍，也沒瞧見那小貓兒的身影，他心中輕歎一聲，撫了撫額，頓時想到了什麼。

　　「皇上！」常安忙追了上去。

　　裴缺揮了揮手，扔下乾淨俐落的一句話：「別跟著朕。」

　　常安：「……」

　　青璿從房中出來，恰好看到裴缺大步遠去的背影，她看了一眼常安，禮貌微笑道：「皇上這是怎麼了？」

　　常安聽言，正疑惑她對皇上的稱呼，可是卻也不敢怠慢，忙賠笑道：「是阿九不見了，皇上可著急了，正在親自找呢，都不讓人跟著。」

　　青璿羽睫微顫，然後緩緩垂下眼簾，輕聲呢喃：「……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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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東宮只有幾個以前的奴才，比之從前更為冷清。

　　裴缺不顧兩側行禮的奴才，直直的朝著自己昔日的寢宮走了進去。

　　若是上一次的也是綰綰，那麼此刻，她應該在這裡吧。

　　果然——

　　他看到偌大的床榻之上，那白白的小雪團兒安靜的蜷在角落裡，雖然如今長胖了，可是還是小小的一個，極為可愛。裴缺眉頭一緩，心裡的擔憂亦是紓解了幾分，不急不緩朝著床榻邊走去。

　　找到了就好。

　　甯綰沒有想到裴缺會親自來找她，她抬起頭，呆呆愣愣的瞧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心裡歡喜是真，可是一想到方才……

　　他都不要她了，孤零零的把她一個人丟在禦書房，然後跑到絳桃閣和這個假的自己親親我我。

　　他不是說不管自己變成什麼樣，都能馬上認出來嗎？

　　這個騙子！

　　寧綰低聲嗚咽了幾聲，低低的貓叫聲聽起來委屈極了。

　　「乖，跟我回去。」裴缺朝著她伸出手臂，語氣如同哄小孩子一般。他的聲音本就是好聽，如今帶著難以言喻的溫柔，更是讓人聽了就輕飄飄的，難以抗拒。

　　可是……她才不要回去！

　　裴缺笑了，聲音是愈發的溫柔，修長的手指戳了戳她毛茸茸的小腦袋，「綰綰，被鬧了，嗯？」

　　寧綰傷心的縮了縮腦袋，一副倔強的小模樣，可是……怎麼覺得剛才阿缺的那句話有些奇怪？好半晌，寧綰才終於反應過來——

　　阿缺剛才叫的，不是阿九，是……綰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