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喵嗚喵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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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缺聽見喵喵喵的聲音，便睜開了眼睛，看見自己的小貓兒正睜著濕漉漉的眼睛看著自己，一時心都軟了，便伸手揉了揉它的毛茸茸的腦袋，聲音柔柔道：「怎麼了？」

　　「喵……」怎麼又變成貓了？寧綰苦惱的叫了一聲，才三天而已。

　　裴缺見它叫得這般的可憐巴巴，便一個起身將它抱進了懷裡，大手輕輕揉著它的毛髮，神情柔和。還好，他的阿九沒事了，三日前見它一直不回來，便派常安去尋，結果看到的是它奄奄一息的樣子——那時他以為阿九真活不成了。

　　以前他也養過好幾隻小貓兒，但是阿九，他尤為寵愛。這小阿九雖然有時調皮了一些，但是大多是時間還是乖巧溫順的，最喜歡窩在他的懷裡亂蹭，他亦是縱容它，這麼通人性的小貓兒實在難得。

　　「喵嗚~」甯綰往裴缺的懷裡蹭了蹭，一開始還沒感覺，一回過神來便覺得渾身疼痛，嗯……疼死了。

　　小貓兒在朝他撒嬌呢。裴缺更是心軟的一塌糊塗，抱著它揉啊揉，動作可溫柔了。只見萬分享受他愛撫的小貓兒此刻抬起頭來，朝著他伸了伸舌頭，「喵……」

　　是渴了。裴缺心領神會，戳了戳它的腦袋便道：「知道了，給你去倒水。」語罷，便放下手中的小貓兒下了榻。

　　寧綰看著只穿著白色中衣的裴缺，一頭墨發都淩亂的披散在腦後，頓時覺得臉都發燙了，想起白日相見的場景，更是心裡樂呵呵的。

　　裴缺從來不喜有人守夜，如今這大半夜的，照顧著小貓兒自然是親力親為。今日回宮，見他的小貓兒終於睜開了眼睛，他心裡亦是松了一口氣，只不過……那時候小貓兒有氣無力的，一點都不喜歡和他親近，想來是害怕了。

　　不過還好，現在見它醒來，已經恢復了以前的淘氣樣。裴缺看著榻上肉呼呼的雪團兒，這嬌氣的小傢伙還真萬分習慣的享受著他的伺候。

　　有水有糕點，寧綰吃的不亦樂乎，一回到這身體便又渴又餓，真是太折磨人了。

　　吃飽喝足，寧綰便很是熟稔的蹭到裴缺的懷裡，「喵喵喵~」直叫著，這一聲聲可憐兮兮的叫聲聽得人頓時心生憐愛。裴缺將這小貓兒揉進了懷裡，「好了，乖乖睡覺吧。」

　　這會兒寧綰哪裡睡得著，雖然這樣子留在裴缺的身邊也不錯，但是畢竟是一隻貓啊，再說了，自己原來的身體呢？難不成又給那個不明來歷的人給占了？寧綰思緒萬千，煩躁極了，聞著裴缺身上淡淡的藥香，心裡稍稍有一些緩解。

　　哪有這麼嬌氣的小貓兒，裴缺哭笑不得，像哄小孩子一般撫著懷裡的小貓兒。他腦海之中便想起了白天之事，那個小丫頭，待他確實親近了不少，想到此處，唇瓣便浮現一絲笑意。

　　如果自己的身體能好起來，也許那些自己不曾奢望過的，倒可以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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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呼呼的，寧綰一夜好眠。待看見身旁的男子之時，更是心情愉悅。

　　裴缺就這樣安靜的睡在她的身邊，模樣看上起既溫和又無害，濃密的睫毛比她的還要長還要卷翹，倒像是個女子，不過看他的臉，真是好看的一塌糊塗啊。還睡著呢，她便悄悄的從他的懷中鑽了出來，像是做賊一般伸出爪子輕輕撓了撓他的臉，然後便俯下身子舔著他的臉。

　　喵~

　　反正她現在是貓，做什麼都沒關係。寧綰想著。

　　裴缺一向是淺眠，懷裡的動靜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直到那小貓兒濕軟的舌頭開始舔著他，才慢悠悠的睜開眼睛，將這淘氣的小貓兒捉住。

　　「喵~」做壞事被抓住了。寧綰撓了撓腦袋叫了一聲，將整個身子都縮成了一團。

　　她以為裴缺會將她抱在懷裡，沒想到他竟然神色異樣的起身，看也沒有看她一眼。甯綰疑惑的看著裴缺的背影，心想著：她舔他，他不開心嗎？

　　唔……被嫌棄了。寧綰耷拉著小腦袋，可憐的小模樣看起來像一隻被拋棄的小野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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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濛濛的熱氣氤氳著，裴缺將身子都浸入熱水中，腦子一片亂糟糟的。

　　方才他不是故意不理睬那小貓兒，只是，一想到昨夜那個荒誕的夢，他便無法靜下心來，好像是最醜惡的一面被赤裸裸的撕開……

　　那懷裡香香軟軟的小丫頭一口一個「阿缺」甜甜的叫著他，水潤潤的眼睛，嬌羞的臉蛋，還有……粉嫩的唇瓣，讓他完全呆住了。後來呢，他做了什麼？

　　裴缺閉上眼睛，睫毛之上都沾著些許水滴，看上去頗有一些人畜無害之感。

　　……他居然對她做了那種事。

　　別說是皇室，饒是一般的貴族子弟，都會早早的收房，而他弱冠之年尚未碰過任何女子，大抵是罕見的很。以前他從不想過這些，清心寡欲的生活過得倒也清靜，雖然心系一人，卻從未有過淫邪之念，但是如今……

　　不知是抱著那小貓兒入睡的緣故，還是昨日見了綰綰，他頭一回做這樣的夢。早晨醒來，見那小貓兒舔著他的臉，讓他想起昨夜夢中，他將綰綰壓在身下……

　　緋紅的臉，炙熱的體溫，紊亂的氣息……

　　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他以後，該怎麼面對綰綰？

　　……

　　沐浴完之後，裴缺見那小雪團兒一動不動趴在了榻上，他神色一頓，便急忙走了過去。碰觸到它軟軟的身體，便聽見它弱弱的一聲「喵~」，他松了一口氣，才將它抱起，可是這小貓兒不像平日那樣熱情，而是耷拉著小腦袋，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樣。

　　想來是方才冷落它了，這小貓兒不開心了。裴缺哭笑不得，這小貓兒，怎麼像女子一樣難哄，可是偏偏他……還真狠不下心不理它。

　　「好了，餓了吧，乖乖起來吃東西。」

　　「喵嗚~」寧綰蹭了蹭他的手背，肚子的確是餓了，方才他的冷落她也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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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安見一人一貓吃著早膳萬分和諧的樣子，心裡頭卻是奇怪極了。怎麼越看這小阿九越覺得這性子像人，一想到這裡就覺得背脊涼颼颼的。他真是想多了吧，這小阿九只不過比別的小貓兒聰明了一些罷了。

　　「喵嗚……」寧綰吃著肉粥，貓須上都沾上了，常安一見，忙欲給它擦拭，可是她哪裡會讓別人碰啊，身形一閃，便讓他撲了一個空。

　　「喵喵喵~」甯綰開心的笑了起來，小模樣樂呵呵的。

　　這傷一好就這般淘氣，裴缺簡直是哭笑不得，從前他用膳都是安安靜靜的，哪裡會想到有現在這樣熱鬧的畫面。不過……裴缺的神情柔和，他不排斥。

　　裴缺接過常安手中的帕子給它擦拭，這小貓兒一見是他，便仰著頭「喵喵喵」朝著他叫，任由他擦拭，頓時乖巧極了。

　　常安暗暗表示鄙夷，真是鬼靈精。

　　「太子殿下，奴才已經私下去打探過，有宮女看見是二皇子殿下……」常安看著裴缺的臉，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裴缺面容淡然，情緒沒有絲毫的波瀾，有條不紊的替小貓兒擦著臉。

　　常安在自家主子身邊待了這麼多年，自然是瞭解他的性子，便退下了。

　　裴缺看著正在吃東西的小貓兒，一時神色複雜。誰傷了它，他自然是知道的，裴詔心裡在盤算什麼，他也是一清二楚。有時候他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

　　他伸出手戳了戳小貓兒的腦袋，難得語重心長聲音低低道：「以後乖一點，不許亂跑了。」這一次僥倖沒什麼大礙，若是再一次……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喵嗚~」寧綰乖乖的點頭。誠然，整日待在這殿內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會見著那裴詔定然是會小心的，雖說或許可能回到自己的身體，但是萬一……她真的死了怎麼辦？她還想好好陪著裴缺呢。

　　陪著他。那要不要……把事情告訴他？寧綰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甯綰靜靜看著裴缺，然後伸出爪子拽了拽他的衣袖。

　　裴缺低頭，「怎麼？還餓？」

　　「喵嗚~」寧綰搖了搖頭。

　　裴缺笑了，繼續問道：「想出去玩？」

　　「喵……」繼續搖頭。

　　這下裴缺真猜不到了，為難的皺了皺眉頭，看著小貓兒縮成一團在桌子上打了幾個滾。

　　雖說變貓之事匪夷所思，但是她相信，裴缺不會把她當成妖怪的，她想回到自己的身體，她想以甯綰的名義留在他的身邊，及笄之後，嫁給他。

　　可是她現在又不能說人話，裴缺再怎麼聰明，都不可能猜得到她是寧綰啊。

　　甯綰急了，接連打了幾個滾，讓裴缺看的一時懵住了。少頃，她想到了一個法子，忙停了下來，朝著裴缺喵喵直叫。

　　裴缺：「？」

　　寧綰伸出爪子指了指身邊的瓷碗。

　　裴缺：「你還要肉粥？」

　　「喵~」甯綰連連搖頭，用爪尖碰了碰瓷碗邊沿。

　　裴缺甚是奇怪，看著她的動作，緩緩開口道：「……碗？」

　　「喵喵喵！」寧綰興奮的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