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關於送妾
相比起京城的優伶,范知府請來的這些只能算是一般。
陪坐的官員滿臉興致,顧誠之卻連一個眼神都沒丟過去,於大爺端著酒杯,同身旁的官員閒聊。
楚君逸的目光在一眾歌姬舞姬身上滑過,最後落到了范知府的身上。
這次的宴席顧誠之和於大爺都出了銀子,也是表明了一下態度,就當是大家湊錢出來聚一聚。
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范知府也是新到任上,不過比顧誠之他們要早上許多,可周圍低級的官員多是駐留的老人,明著作對是不會,但收拾起來太鬧心。
只要那些官員識趣,顧誠之自然能做到你好我好大家好,若是那些人不識趣,估計又有人要倒霉了。
楚君逸一點也不懷疑,要是今天他沒過來,那些人能直接將那些女人塞到顧誠之的床上。
拒不拒絕另說,可這事還真特麼噁心,即使他知道這是官場常態,他也接受不了。
那時范知府應該有試探的意思,而試探的結果就是顧誠之帶著他一起出席。
下面的歌姬舞姬只負責表演,除了眼神露骨了點,並沒有別的舉動,估計也是被范知府提醒過,知道今天的主角不好相處。
范知府眼觀鼻鼻觀心的夾菜喝酒,感覺到有人看他才抬眸看去,見是楚君逸便笑著點頭,當是打個招呼。
楚君逸笑了笑,頷首當是回禮。
席上氣氛頗為熱絡,杯影交錯好不熱鬧。
於大爺那邊聊得差不多了,放下的酒杯就像信號一般,歌姬舞姬湧入席上,三兩個人圍著一名官員,斟酒布菜,勢要將人服侍舒服。
顧誠之將貼過來的女人打發走,又將圍在楚君逸身邊的女人揮退,一張臉冷得直掉冰渣子。
那些女人服侍男人也是為了混口飯吃,但這個男人卻擺出了「敢靠過來就要你命」的架勢,能活到這個歲數,有眼色是必須的,聽話比自作主張要強。
於大爺笑著婉拒了那些女人的服侍,見宴席已到尾聲,當下宣佈散場。
在座官員見頂頭領導都沒有女人服侍,心裡難免有些不自在。
可顧誠之卻沒管那麼多,同身旁的人說了一聲便拉著楚君逸離開。
於大爺緊隨其後,至於後面那些官員是要接著吃喝還是拉著女人玩樂,這些都不管他的事。
馬車就停在酒樓外,楚君逸在上車前看到范知府從酒樓裡出來,身邊沒有跟著女人。
剛才也是一樣,他們三個拒絕了那些女人的服侍,這位范知府也同樣拒絕了。
范知府對他們拱了拱手,而後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
楚君逸挑了挑眉,順著顧誠之拉著他的力道上了車。
「這位范知府是個什麼情況?」楚君逸靠在顧誠之的懷裡,打著哈欠問道。
「總之不是那邊的人。」顧誠之伸手撥了撥他的頭髮,道:「具體情況還要再看看。」
楚君逸點了點頭,范知府能熬過之前那段,至少皇上對他是放心的,下頭的官員變動得不多,皇上也就管管高等級官員的任命,地方上五品以下的官員若是要皇上一一過目,那也就不用幹別的事了。
知人善用是上位者的必修課,顧誠之要做的不是將下面官員都換成自己人,而是能讓他們為他所用,只要做得好,也能起到大作用。
「你這次外放是幾年?」楚君逸問道。
「三年。」顧誠之回答:「算來應該是兩年半。」
楚君逸點了點頭,又道:「那於大爺呢?他也是兩年半?」
「你問他做什麼?」顧誠之伸手去捏他的鼻子,被楚君逸一爪子將手拍開,這才笑著說道:「他應該也是兩年半。」
楚君逸得了答案,也不再發問,打了個哈欠就閉上了眼。
晃晃悠悠的回了府邸,楚君逸將醒未醒的被顧誠之抱下了車,這一路抱回到正房,睏意也被折騰沒了。
梳洗完畢,楚君逸躺在床上等著顧誠之,見他從淨房出來,眼睛就黏在了他的身上。
顧誠之熄了燈,掀了被子上了床,見楚君逸看他看得連眼睛都不眨,不由問道:「看什麼?」
「看你呀。」楚君逸隨口回答。
「好看嗎?」顧誠之笑問。
楚君逸挑了挑眉,用手臂撐起身子,伸手捏住顧誠之的下巴,前前後後看了幾圈,煞有其事的點頭道:「不錯,還算有點姿色。」
「只是有點姿色?」顧誠之任他施為,狀似不經意道。
楚君逸瞥了他一眼,鬆開了捏著他下巴的手,眼睛往下看了看,卻是沒有說話。
顧誠之長臂一攬,楚君逸直接摔進了他的懷裡,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楚君逸的臉不自覺的紅了一瞬。
「別鬧!」楚君逸按住他作亂的手,板著臉道:「盯著你後院的人不會少,你還沒說要怎麼辦呢?!」
「這還用問嗎?」顧誠之似是驚異道:「我肯定不會接受呀,而且還有於大哥在,現在他屋裡可是一個人也沒有。」
雖然顧誠之成了親,但很多人並不看好他和楚君逸的事,唐家、杜家也是一樣,只是他們不會明晃晃的說出來而已。
早在離京之前,唐老太爺和唐老爺就為他打過預防針,別看唐家的後院很乾淨,外放這些年可沒少碰到送人的事。
像那些苦寒之地,很多女子都不介意去富貴人家做妾,能進官家那便更好了,唐家外放的地方不算太過艱苦,但也算不上富裕。
還有一種就是高官,像顧誠之和於大爺這種年紀輕輕就身居高官之位,要是下頭的人沒有點子想法那才叫奇怪。
相對於楚君逸跟著顧誠之外放,於大爺那頭不止沒帶妻子,就連姨娘也沒帶一個,肯定是炮火集攻的對象。
想到這裡,楚君逸不免有點幸災樂禍。
楚君逸偷笑完又板起了臉,嚴肅道:「我可跟你說清楚,要是有誰將女人送到我面前來,真跟你翻臉呀!」
「放心吧,明兒個第一件事就是讓他們歇了這念頭,保證不鬧到你跟前來。」顧誠之乾咳一聲。
得了顧誠之的保證,楚君逸很是心滿意足,睡意襲來便打算睡覺。
可顧誠之卻不打算放過他,雙手就跟泥鰍似的鑽進了楚君逸的衣服裡。
楚君逸瞬間睜開了眼,惡狠狠的瞪向顧誠之,還沒等他抓住那雙亂動的爪子,身子就被揉軟了。
「夠了!你都不累嗎?!」楚君逸惱火道。
「不累。」顧誠之笑道。
「你不累我累!」楚君逸咬牙道。
「你累就歇著。」顧誠之滿眼笑意。
歇個屁!楚君逸都快要爆粗口了,特麼的哪來的功夫讓他歇著?!
次日,顧誠之精神飽滿的出了門,楚君逸賴在床上死活不樂意起來。
祺哥兒休息了一晚上便恢復了精神,抱著幾本書就進了正房,對於他爹的賴床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
卻說顧誠之去了道署(道台衙門),於大爺見他神清氣爽的樣子十分的惹人眼,說話時不免帶上了幾分酸意。
顧誠之嘿嘿一笑,十分嘚瑟的調侃:「誰讓你不帶著媳婦兒來。」
於大爺被噎了一句,不是他不帶,而是他媳婦兒走不開呀。
於大奶奶是宗婦,是嫡長媳,養育孩子,伺候公婆,主持中饋,這些一樣也不能少,跟著他離京外放,那家裡該怎麼辦。
顧誠之也就是隨口一說,不過他想著要趕緊敲打敲打下頭的人,可別真送人上門,那可就不好看了。
於大爺瞥了他一眼,心裡還泛著嘀咕,但行動上予以支持,他也不想有人盯著他的後院。
范知府頗為識趣,從昨日試探方可看出這兩位爺的想法,反正他是肯定不會動手塞人,至於其他人他還真不好管。
有范知府帶頭,下面的人也算是老實了許多,棒打出頭鳥,送人也是為了拉關係,要是關係沒拉成反倒是把人給得罪了,那還真是得不償失,他們可沒有那麼大無畏的精神去試兩位上司的刀。
顧誠之身為巡道員,每年少說要巡道兩次,從二月中旬開始出巡,七月中旬回司;再則從九月中旬出巡,十二月中旬回司。
今年屬於特殊情況,守巡道員一起換人,他們到達安慶府時已經是六月,還沒摸清楚手邊的事,並不急著出巡,等過了幾個月再出巡也來得及。
顧誠之和於大爺在道署埋頭苦幹,楚君逸這邊則是下放了人手。
周圍幾個府都有他的人,楚君逸也知道完全掌握這片地區的情況不算容易,畢竟他是外來者,但他也有著優勢,此地最大的官員就是他的後台。
人手散佈下去,楚君逸並不如何著急,這些都是探子中的好手,只要給足時間,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顧誠之和楚君逸各自忙碌,也沒有忘記他們家的兒子。
祺哥兒跟在薛湖身後學習武藝,又在楚君逸身邊讀書,兩頭都沒有耽擱。
顧誠之每晚都會考教學問,順便檢查檢查兒子的學武情況。
祺哥兒的底子不錯,顧誠之也就放心的進行下一項。
楚君逸在心裡默默的給兒子點了根蠟,想他學武的時候……算了,還是不想了,心塞。
祺哥兒倒是沒喊過苦也沒喊過累,當然,也有可能是心裡想著但嘴裡不說。
顧誠之修煉的內家心法一直想要傳給祺哥兒,但小孩子的經脈太弱,這才想著等他大一點再說。
當祺哥兒得了顧誠之的肯定,說是可以學習內家心法時,一雙眸子亮的驚人。
「爹爹,我是不是會像父親一樣厲害?」祺哥兒滿懷希望的看著楚君逸。
「對。」楚君逸笑著回答。
祺哥兒在地上轉了好幾圈,末了又跑到楚君逸跟前道:「爹爹放心,兒子日後一定會保護好爹爹,不讓旁人欺負您!」
一旁的顧誠之則是拉下了臉,沒好氣道:「老子還沒死呢,管好你自己就行,你爹有老子護著,沒你什麼事。」
祺哥兒笑容滿面的湊到顧誠之身邊,道:「兒子也會保護父親,即使父親的武功比兒子高,但這是兒子的一番心意,還望父親不要嫌棄。」
這一番話讓顧誠之的臉色由陰轉晴,嘚瑟的就連楚君逸都快看不下去了。
祺哥兒偷笑一番,而後紅著臉道:「到時候我還能保護妹妹,也不知道妹妹現在還記不記得我?」
楚君逸:「……」
顧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