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準備回京
馬三爺這次是孤身前來,想想也是,他怎麼會讓下屬看到他被人狠揍的樣子呢。
不過楚君逸覺得馬三爺這幅小媳婦的樣子略傷眼,實在是不忍心看。
一個高壯漢子耷拉著腦袋求痛扁,這幅德行能看嗎?!
顧誠之可是一點手下留情的意思也沒有,楚君逸不會武功他又不是不知道,竟然能把人看到暗道里去。
這也就是楚君逸沒事,不然顧誠之絕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楚君逸捂著臉,院子裡拳拳到肉的聲音一下一下的傳來,聽得他眼皮直跳,嘴角直抽。
馬三爺還真沒有反抗,只是期期艾艾丟下一句:「別打臉……」然後就閉著眼睛讓顧誠之揍。
顧誠之殺人很有一套,揍人同樣是一把好手,想來馬三爺也是被揍習慣了,兩個人默契十足,避開了要害,放過了臉,專往身上看不到的地方下黑手。
最後還是楚君逸看不下去了,連忙阻止,這才讓兩個人……好吧,是讓顧誠之停下了手。
等到顧誠之收回了拳頭,馬三爺晃了幾晃,搖了搖頭,略微鬆了口氣,也不嫌地上都是塵土,直接倒了下去。
「他沒事吧?!」楚君逸嚇了一跳,實在是顧誠之方才的樣子太過嚇人,他也怕馬三爺被打出個好歹來。
顧誠之用眼角瞥了地上的馬三爺一眼,冷笑道:「沒事,都是皮肉傷。」
他們做了那麼多年的兄弟,自然不會下死手,再加上楚君逸沒出事,也就是教訓一下。
當年他們學武的時候可沒少互毆,不過是馬三爺現在不敢還手而已。
雖然得了顧誠之的話,但楚君逸還是不太放心,這人還在地上躺著呢。
見楚君逸起身想要過來,顧誠之冷下了臉,冷聲道:「誰讓你起來的,坐下!」
楚君逸條件反射般的坐下,而且坐得筆桿條直,真是比訓狗還要標準。
顧誠之的神情緩和了幾分,用腳尖踢了踢還在地上躺著的馬三爺,不耐煩道:「起來,懶成這樣你是豬嗎?」
懶豬馬三爺睜開了眼,動作利落的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抬起頭露出一個討好的笑。
楚君逸:「……」怎麼辦?他還是覺得好傷眼……
顧誠之活動了一下手腕,轉身走進正房,在馬三爺抬腳將要跨進房門之前,顧誠之蹙眉回首,淡淡的道:「去客房換衣服,髒死了。」
馬三爺:「……」
馬三爺自知理虧,跟著下人灰溜溜的去了客房。
楚君逸偷眼打量顧誠之片刻,見他神色如常,這才讓人將傷藥送到馬三爺的房間,順便還讓薛湖幫著他上藥。
等到馬三爺出來時,正巧趕上飯菜上桌,他也沒客氣,坐下之後就連著扒了幾碗飯才撂下筷子。
楚君逸見他吃得快又多,也看出他傷的不重,這才放下了心。
飯畢,顧誠之端杯喝茶,而後問道:「什麼時候走?」
「明天吧。」馬三爺吃飽喝足,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顧誠之冷哼道:「看來還是我下手不夠狠。」
「沒有的事!」馬三爺神色一變,連忙說道:「那是你沒往臉上打,要是把身上的傷都移到臉上,那就真不能見人了!」
「很嚴重?」楚君逸語帶關切道。
「不嚴重,不嚴重……」馬三爺接收到顧誠之的眼中深意,苦著臉道。
顧誠之瞥了他一眼,道:「行,我們晚上在『切磋』。」
馬三爺:「……」
在晚間切磋開始前,馬三爺特別誠懇的說:「老三,給兄弟留條活路成不?回京之後我爹肯定會狠抽我一頓,等你們回京,怎麼揍我都行,我爹打人真的特別狠,你看……」
顧誠之沉吟片刻,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揍人的時候下手輕了不少。
馬三爺特別感動,連聲道:「老三,你真是好兄弟!」
楚君逸:「……」
次日,馬三爺帶著一身的傷啟程回京,不過他還要先和隊伍會合。
顧誠之對此不置可否,反正回京之後有的是機會揍人,這口氣算是暫時出了,下面就該處理公務,再過幾個月就要回京述職了。
祺哥兒被扔進了安慶府的書院,楚君逸要養傷,目前還顧不上他。
倒是賀華抽了個時間登門一趟,他回來了幾個月,手裡要務都以收攏妥當,知道楚君逸在家養傷便過來探探病。
楚君逸在家都快要發霉了,果然傷哪裡也不要傷腿腳,下地走兩步比孕婦遛彎還要困難。
賀華饒有興趣的看著楚君逸,臉上的幸災樂禍一點也沒有掩飾。
楚君逸被他看得咬牙切齒,歧視殘疾人嗎?!
「顧大人下次出巡你不會跟著了吧?」賀華問道。
楚君逸悶聲道:「嗯,不跟了,他不讓。」
「也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傷怎麼也要養上兩個月。」賀華點了點頭,隨即轉移了話題:「既然你不去,那就來幫我吧。」
「我們快要回京了。」楚君逸瞥了他一眼。
皇上那頭已經和顧誠之通了氣兒,年末就將他和於大爺調回京城,這就幾個月的功夫,沒必要再參與賀華那頭的事情吧。
「跟顧大人現在忙的事情有關,幫我嗎?」賀華只說了這一句。
楚君逸回答得也乾脆:「幫!」
賀華早就猜到了他的回答,所以並不顯得意外,又同他說了兩句便起身告辭。
那些東西不可能拿到這裡來辦,是以楚君逸總算有理由出去遛彎了,即使顧誠之不太高興,但還是沒有阻止,真是可喜可賀。
楚君逸一邊養傷一邊處理事務,順便還算著日子,他讓陸勤盯著點馬家,馬三老爺揍人比較狠,下手比較黑……也不知道馬三爺能不能扛過去,他身上還有傷呢。
說到底,楚君逸就是覺得不自在,明明是他不小心,結果所有人都在怪罪馬三爺,就連馬三爺自己也在怪自己。
京城的來信很快就到了,楚君逸打開一看,得,馬三爺還真被揍了,而且傷的不輕。
馬三爺先是進宮覆命,然後才回的馬家,他也怕自己先回家就進不了宮,見不了皇上。
能進宮面聖的就那麼幾個人,其他人都是該回哪去就回哪去,馬三爺身邊的小廝留在宮外等著他們家主子,另外又派了一個小廝回馬家說一聲。
可巧那天馬三老爺沐休,知道兒子回來很是高興,這一高興就將小廝拎到跟前問問這一路的情況。
楚君逸幫過馬三老爺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太多,除了這事比較丟人,再就是為了隱瞞楚君逸手裡的情報網。
馬家的其他幾位主子只知道有這麼一件事,具體情況不太清楚,那就更不要說家裡的下人了。
小廝十分盡職盡責的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複述一遍,聽得馬三老爺雙目冒火,額上青筋直蹦,手裡的茶杯都被捏得粉碎。
特麼的這小兔崽子還有臉回來,要是沒有楚君逸送來的消息,他那一隊人馬能被那叛徒連鍋端了,出生入死的兄弟差點因為他而命喪黃泉,馬三老爺愧疚不已,同時又感激楚君逸感激得不行。
結果他家蠢兒子把不會武功的恩人帶進了深山,不止帶進了深山還讓人掉進了暗道,那可是賊窩呀!這要是出點什麼事,他幾輩子的老臉都被這個逆子給丟乾淨了。
是以,馬三老爺黑著一張臉,手裡提著根棍子,搬了個小馬扎,就坐在儀門後面等著自家逆子回來。
現任威寧侯是馬大老爺,但老威寧侯馬老太爺尚還健在,所以馬家並未分家。
馬三爺回家之後應該先去拜見祖父,但馬老太爺在房中等了許久也沒見孫子過來,不免有些奇怪,直到下人急急跑來通稟,說是馬三老爺將馬三爺給打了。
馬三爺剛回家就看到了坐在儀門後的自家親爹,心知這頓打是逃不過了,苦著臉走了過去。
馬三老爺還算給兒子面子,拎著馬三爺進了院子才掄棍招呼。
楚君逸看著信上的內容,上面說馬三爺在床上躺了三天,硬是沒能下床,要是沒有馬老太爺帶人分開這對父子,馬三爺指不定還要在床上躺個幾天。
這也讓楚君逸想到了馬三爺的話,他家老爹打人特別狠……好吧,是挺狠的。
楚君逸回信讓陸勤通知白嬤嬤,給馬三爺送些傷藥,順便幫著說些好話。
而馬三老爺的信也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楚君逸的手裡,大致意思就是替馬三爺賠罪,然後又說楚君逸幫過他的事情他一直記得,若有差遣只管開口,絕對義不容辭云云。
顧誠之看過之後幫著分析了一下,馬三老爺是屬於比較講義氣的那種人,有恩必報有罪必罰是他做事的一個準則。
他就是覺得馬三爺做的那些事有忘恩負義之嫌,也是怕兒子長歪了長殘了,畢竟馬三爺是馬家三房的嫡長子,要是他品行不端,下頭的孩子容易跟著有樣學樣。
楚君逸笑著搖頭,提筆回了一封,他沒怪過馬三爺,賠罪一說太嚴重了,順便問候一下馬家的長輩,並且讓馬三爺安心養傷。
到了九月中旬,顧誠之啟程巡道,這次他會在十二月之前回來,三年外放期將滿,他們該收拾行李準備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