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於俊卿神情十分恍惚的跟在博睿和那個三哥的身後,然後走了一段坑坑窪窪的路之後,來到了一個老房子面前。
真的是老房子,於俊卿看著木頭大門上面掛著的大鎖頭,這種房子幾乎已經可以說是成為歷史遺蹟了都,於俊卿突然有點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不然他總覺得今晚發生的事情有點玄幻,現在已經有點反應不大過來了。
「先進來坐吧,都這個點數了,今晚你們要不就在我這裡休息了,我順便打個電話讓老崔不要給我留門了。」博睿一邊說話一邊打開鎖頭,推門進去。
狼老三一點不客氣,博睿家這房子他以前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陌生的感覺。
於俊卿跟在他們後面,一走進去就驚呆了,這種老房子他還是第一次現實中見到,黃土蓋成的房子裡面地方不小,一進來就是客堂,兩邊是臥室,入門中間有天井,天井過去是廚房,入門左手邊是廁所。
整個房子幾乎可以說都是屬於一種很原始的狀態,幾乎看不到什麼比較現代化的東西,甚至在門邊上,他居然還看到了煤油燈!
於俊卿好奇的轉了一圈,博睿正好打完電話,老崔那邊還在守夜,聽到博睿說不回來了,還關心了一下。
「今晚不回去了,在這邊睡,你可以嗎?」博睿掛斷電話之後,終於有時間仔細把於俊卿上上下下給看一遍了。
說實話,他剛才看到於俊卿往村子這邊過來的時候,心裡還有點不大相信,畢竟他們村子說實話,那真的就是深山裡的村子,一般人根本都不知道,也不會往這邊來,畢竟這裡的路簡直就不是車開的。
不過幸運的是,雖然於俊卿明顯是被人帶走了,不過正好是碰到了三哥,不然的話,估計今晚這事情就不大好辦了。
「三哥,欠你一個人情。」博睿收回在於俊卿身上的手,這才衝著另一頭的狼老三道了聲謝。
狼老三比於俊卿熟悉得多了,自己立馬在天井那裡泵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瓢。
「我說小睿,這是你兄弟?」狼老三熟稔的口氣裡面還帶了一絲複雜,這事兒真的是說出去都覺得丟臉,給老闆辦事情辦到自己兄弟的頭上去了,這他媽不是要鬧笑話嗎帝國!
博睿剛低頭了才發現於俊卿的腳有點不大對勁,正把人給摁在堂屋的椅子上,聽到三哥問他就轉過頭應了聲。
「是啊三哥,他叫于俊卿,是個演員,你應該知道的吧?」博睿簡單介紹了一下於俊卿,大手直接把於俊卿的鞋子給脫了,於俊卿臉都紅了,他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被人當成小孩一樣幫脫鞋,一種莫名的羞澀讓他忍不住掙紮起來。
「別亂動,你腳我看看。」博睿輕輕撓了一下這人的腳丫,於俊卿差一點就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怕博睿再撓他,於俊卿忍著羞澀,任由博睿小心翼翼的幫我把褲腳給挽了上去。
狼老三看著於俊卿這模樣,心裡門清兒!就他那個老闆,養的人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於俊卿估計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他了。那個傢伙讓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估計遲早會有報應的。真別說,他們做這一行的,多少都信點報應。比如說,他自己這下巴上面的傷疤怎麼來的?一切都是報應!
「小睿,既然他是你兄弟,那三哥幫你們一回。不過我告訴你,以後,你可不要在三哥面前露臉。」這後面話是衝著於俊卿去的,狼老三心裡有數,他今天能幫於俊卿完全是看在博睿的面子上,不然,這差事就算是他,也不好吃落。
「謝謝三哥……啊!」於俊卿話還沒說完,腳吧嗒一聲,他立馬痛得大喊了一聲。
「成了,回頭我在燉兩隻蹄子給你補回來,沒什麼大事。」博睿利落的把骨頭給正回去,看了一下已經腫了老高的腳踝。想了想,又從老房子裡面找了點藥酒,打算給人搓一搓。
於俊卿腳還在一陣一陣的痛,他眼睛裡面還含著一點淚水,水汪汪的看著博睿拿著一瓶神奇的東西走過來,心裡瞬間有點不大好的感覺。
「喲,你還藏在這麼個好東西,是四爺家要的吧?」狼老三一看那瓶藥酒就樂了,湊過來仔細盯了兩眼,準確的鑑定完畢。村裡只有四爺家做出來的藥酒藥效是最好的,當然啦,四爺家裡釀的白酒也是一流的。
「是啊,這還是我讀書時候要的了,這幾年基本沒怎麼出去跳過,很少用了。」博睿也笑了,手裡的動作一點不含糊,倒了藥酒在手心裡熱乎了,扣住於俊卿的腳踝開始給他搓。
博睿一用力,於俊卿立馬痛得攥緊了拳頭,只不過看著兩個人都蹲在自己跟前,實在不好再喊了,咬著牙生生嚥了下去,眼角的淚花倒是越來越多,睿哥、睿哥的手勁也太大了點!
「我說你小子輕點,別忘了你那粗手粗腳的,這是要殺人呢?」狼老三明顯是個中好手,一看博睿那動作就有點忍不住說他了,這麼大的勁兒,這骨頭才剛正好別又給歪回去了。
博睿趕緊抬起頭看了一眼於俊卿,於俊卿正好忍不住了扭過頭擦眼淚呢!
博睿這下就真的不大好意思了,他放輕了動作,這回大概……跟在摸差不多了。
「說起來,你這個兄弟也是膽子夠大的,那裡的二樓說跳就跳,那高度,只扭到腳算是幸運的了。」狼老三突然想了想笑了,給於俊卿比了個大拇指。
於俊卿聽他這麼說有點不大好意思,扭過頭正打算說什麼,就被博睿射過來的視線死死釘在那裡動彈不得仙途劍修。
「可以啊,跳樓啊?」博睿臉色黑得發紫,大拇指微微一用力,於俊卿眼睛裡的淚花又湧了上來,他心虛,不敢說什麼,默默擦了擦眼淚。
狼老三這才發現,他好像捅了個簍子?咳咳……還是去天井看看今晚月亮圓不圓好了。
三個人安安靜靜的擦了個藥,期間忽視博睿不停射在於俊卿身上的飛刀的話,也還算是愉快……
於俊卿畢竟喝了不少酒,今晚又驚嚇了一場,現在還被摁在正骨擦藥,基本已經沒什麼精神了,坐在椅子上就開始頭一點一點的打瞌睡。
博睿給人擦完藥酒,抬起頭就看到於俊卿居然開始打起小呼嚕來,原本被定型得很好的頭髮不知道什麼時候垂了下來,跟著腦袋一點一點的在眼睛面前晃來晃去。看樣子,估計是真的累壞了。
老房子裡面的座鐘正好咔噠一聲擺到了兩點鐘,博睿和狼老三這才反應過來,都這麼晚了。
「有話明天再說?今晚我借你房間躺一會兒。」狼老三熟門熟路的走到這邊的房間門口,這屋裡就兩房間,他可不想和人拼床,就讓這兩個人一起睡去吧。
「成。」博睿點點頭,剛想把於俊卿給拎起來,一陣藥酒的味道飄來,到底提醒了他,這還是個病號呢。
嘆了一口氣,博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彎腰穿過於俊卿的膝下把人打橫給抱了起來。輕飄飄的,那幾斤肉也不知道到底都長在什麼地方去了。
「話說,你確定你這是兄弟,真不是小媳婦?」狼老三突然從房間裡仰出半顆頭,忍不住打趣。他跟在老闆身邊多了,這種感情看得也不少,他怎麼看博睿和這個於俊卿之間的互動都覺得有點不大對勁啊,怎麼說來著?有點,太基了?
博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是狗改不了□□,三哥真是白瞎了他身上這套西裝。
「快滾去睡吧,不然小心明天我把嬸子給叫過來。」一臉嫌棄的趕人,博睿抱著人打算回房間去了。
「別別別別別,要讓她看到了,還不得打死我啊。」狼老三趕緊擺手,瞬間縮回腦袋回去睡了,只是,臉上到底有一絲悵惘。
別說看到,他現在連電話都不敢打一個,也不知道要到哪一天,他才能真正放下來,回家好好看看。
博睿沒大注意三哥臉上的表情,天黑不說,他懷裡還有一個人呢。
老房子裡原來沒什麼窗戶,博睿硬是讓人重新整了幾個透氣,床是以前的老床了,不過木頭是上好的料子,也沒什麼事,還是很結實的。
博睿從櫃子裡扔了一床棉被打個底,就把於俊卿給放在上面,三兩下連人帶自己剝乾淨,又挖了一床棉被揚開,就準備睡了。
「睿哥……」於俊卿的聲音很小,小到如果不是周圍太過於安靜,博睿基本要聽不到他說什麼。
「怎麼了?」在他另一頭躺了下來,博睿把人腳用手圈住了,這人睡覺可沒有那麼踏實,還是悠著點的好。
這個動作讓於俊卿嘴邊的話噎了回去,他的喉嚨裡突然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什麼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