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祭祀
樂文澤沒讓皮球在廚房多呆,把他拎了出來,“最近有沒有好好修練?”
皮球蹭著腳低頭沉默。
樂文澤盯著他,看他怎麼扯皮。
“瓶頸期,應該好好休息,出來散散心。”皮球好不容易扯出個理由。
樂文澤瞥了他一眼,從樹上拽了兩片葉子放在他手上空,“控制住,吃飯前掉下來你就不用吃飯了。”
“那是……還有多久?”皮球盯著那兩片抖得跟帕金森似得葉子,聲音都有點發抖。
“穩住。”樂文澤坐在凳子上看著他,沒搭理他的問題。
“吃飯了。”李辭端著飯出了廚房,就見皮球跟著兩片葉子在院子裡到處轉,聽他說完立馬丟了葉子跑過來。
“我來我來,”皮球伸手要接。
“你去坐著就行。”李辭看了眼只能在腿邊蹦躂的小人兒沒給,給他示意了下客廳。
樂文澤進了廚房把剩下的端上。
有孩子在餐桌上吃飯就是鬧騰,挑食還不肯好好坐,凳子上跟安了針似得,爪子還沒法用筷子,李辭又給他翻出了個勺子。
李辭一晚上淨顧著照顧皮球了,都沒功夫給樂文澤找話說,樂文澤只能坐在一邊默默地夾菜啃饅頭喝粥……
吃完飯已經天黑了,樂文澤把皮球打發走,自己去洗碗。
“皮球是之前你說的那只鬆鼠妖麼?”李辭問。
“嗯。”樂文澤在廚房應了一聲。
“他為什麼一半人一半妖的?半妖?”這兩天天氣太幹,李辭進屋倒了兩杯水,放在了樂文澤旁邊一杯,“熱的,洗完估計就能喝了。”
“不是,是他貪玩不好好修煉沒法完全化形。”樂文澤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我待會兒就要走了。”
“哦。”李辭有點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他以為他明天才要走,“要給你拿點吃的麼?”
“不用,我今晚就要進入入定,一直到後天晚上,你到時候隨便找個方向上山,皮球會去接你。”樂文澤洗完碗喝了口水過來。
“上山幹嘛?”李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讓你聽祈禱啊,我答應過你的。”樂文澤把剩下的水喝完了說:“明天一天都能聽到。”
“哦……。”李辭回想了下,笑笑說:“哦,當初我問你要山神的證據,其實我已經相信了。”
“沒關係,你要是有空讓皮球帶你認認路也行。”樂文澤說。
“好,那我有空去。”李辭喝了口水說。
“嗯……”樂文澤在原地猶豫了幾下,“那……我走了。”
李辭點了點頭。
樂文澤又猶豫了幾下才往前走,走到樹林又扭頭往回看了一眼。
“怎麼了?”李辭還在原地坐著。
“你……不會走吧?”樂文澤猶豫了一會兒問。
“不會。”李辭笑了笑朝他擺了擺手。
樂文澤走了後院子徹底安靜下來,太安靜了,李辭甚至感覺有點不適應。
算起來,他從來到這兒就一直有樂文澤陪著,雖說有時候怕尷尬要沒話找話,但有了開心,不開心的事說出來有人聽,吃飯有人陪還是很不錯的,沒什麼寂寞的感覺,說起來自己也沒在這兒長期住過,卻幾乎沒經歷什麼適應期就已經習慣了這兒的生活,樂文澤還是功勞很大的。
李辭想了想,把手機掏出來放歌,有了點動靜才覺得好點,突然想起來,明天要一個人跑步了。
他歎了口氣,警告自己,這算什麼大事?不要老這麼想,得習慣一個人做事,到了最後都不總是一個人麼?還是早點睡吧,老是想東想西幹嘛?
早上,李辭起床跑步,把耳機翻出來戴上了,霧氣還很大還沒散清,之前冷冷清清的路他竟然也時不時的碰到了人。
“小辭,跑步呢?”王嬸兒跟幾個人迎面走過來。
“嗯。”李辭把耳機摘了,拿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臉,跟王嬸兒打招呼。
“還沒吃飯吧,待會別做了,跑完直接去祭台那兒,現在估計已經開始做飯了,等你過去直接吃就行。”王嬸兒停下說。
“是您做的麼?”李辭笑笑湊過去問。
“怎麼?看上我做的飯了?”王嬸兒笑眯眯地拍了下他肩膀問。
“這小辭眼光不錯嘛。”旁邊一嬸兒調笑了一句,李辭瞧了瞧不認識,估計是從外地剛趕回來的。
“那是,王嬸兒做飯最好吃了。”李辭笑著誇道。
“那待會你可必須得去啊,我正要去幫忙呢。”王嬸兒又拍了拍他,“走了啊。”
“誒。”李辭應了聲繼續跑。
早上跑跑步,擦擦身子,洗洗頭。
爽爆了!
李辭收拾妥了,帶了碗盛了油膜花去祭台。
祭台設在正應著東邊的山腳下,祭台上面擺著很多東西,下面鋪了整整齊齊的一層墊子,西邊是幾個很大的臨時搭的灶台,旁邊摞了很高的碗,人已經很多了,有些人已經吃上了,有些人還在忙著擺東西。李辭打西邊走過去。
“誒,來了,你還帶了祭品啊。”王嬸兒看見他過來朝他招了招手,“你把東西放到祭台邊上那堆東西那兒就行,待會兒有人整。”
李辭瞅了瞅過去放東西。
“找到沒?”王嬸兒不放心的喊。
“找到了。”李辭放完走過來,“您這麼忙就別管我了。”
“我有啥忙的,就做做飯,趕快吃。”王嬸兒把飯盛好了遞給他,邊洗碗邊跟他說:“現在還不算忙,吃完飯八點後才算要忙起來,一直到晚上才能閑下來嘞。”
李辭吃著飯看他們在那兒又是分東西,又是擺東西忙的轉的跟陀螺似得,加快了吃飯速度。
吃完飯把袖子一卷便開始刷碗,對王嬸兒說:“我也來幫忙。”
“行。”王嬸兒笑了笑給他空出個地方,“就這點兒碗了,待會兒洗完了你就坐一邊看著,或者找那些孩子們玩就行。”
“誒。”李辭應了一聲。
大概八點多時,所有東西看起來都擺的整整齊齊了,陽光透過山上的樹射在了祭臺上,王叔晃了晃桌子上的鈴,人群開始安靜下來端端正正地坐在墊子上,孩子們也不再亂跑,安安生生地坐在家裡人旁邊。
王叔開始念祭文,手上拿著一遝紙,看這架勢估計很長。
李辭站在後面一棵樹下,聽了會兒不怎麼能聽清,覺得自己一人站在這兒實在有些無聊,想起昨晚樂文澤說的,便找了個隱蔽的方嚮往山上走去。
“嘿!”
李辭肩膀被拍了下,嚇了一跳,猛地往後一扭,撞上了皮球的頭。
“誒。”皮球倒掛在樹上捂著頭,抱怨,“你怎麼這麼不經嚇。”
李辭揉了揉頭,把皮球抱下來,“那你幹嘛嚇人?”
“開玩笑嘛。”皮球掛在李辭肩膀上說。
李辭拍了拍他算作安慰,問他,“往哪走?”
“那兒,”皮球指了個方向,跳下來自己引路。
李辭跟在後面,可以看出來路上很少有人走,皮球在樹上跳著雖然已經儘量挑好的路走了,可他還是走的艱難,灌木叢很高,中間還混有荊棘,皮球時不時就要停下等他會兒。
“誒,歇會兒唄,還有多久啊。”一路走過來,李辭已經有點喘了,靠在一根樹幹上看看自己被劃得一道道黑印的白鞋,心疼地懊悔自己是哪根筋駕崩了,非得穿這雙。
“快到了,馬上。”皮球跳回他靠著的樹上,蹲著看他。
“等我一分鐘,一分鐘就行。”李辭覺得有點慚愧,抓緊時間喘會兒。
又靠著山壁挪著走過一段峭壁,終於看見了山洞。
“就是這兒麼?”李辭抹了抹嚇出來的汗問,有點後悔要來這兒的決定。
“嗯,到了。”皮球先跳了進去。
李辭沿著石梯走了進去,裡面很暗陽光還沒有照進去,所以裡面點的有蠟燭在燈罩下,但並沒有緩和多少,只是夠看清路而已,旁邊擺著一個木架,上面擺的有方方正正的各種盒子,還有些瓶瓶罐罐。
再往裡走點就看見樂文澤在那兒老僧入定般盤在鋪著毯子的石板上,紋絲不動。
李辭小心翼翼的往裡走,連個聲響都不敢發出,有些納悶兒,他都入定了,怎麼給自己看證據。
皮球倒是直接跳到了毯子上,指了指樂文澤的胳膊,“你摸一下。”
“什麼?”李辭小聲問,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你摸下。”皮球重複了一遍。
“你確定可以?”李辭不確定的問。
“我確定,趕快。”皮球催促。
李辭坐在毯子上試探著摸上了樂文澤的一角,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像是後腦勺被磚重敲了一下,第一反應是丫不會是皮球害我吧,緊接著便沒工夫在想這些,他想試著收回手,卻失去了控制權全身僵硬動彈不得,只能任一堆場景一陣聲音跟電鑽似得鑽進了自己腦海裡。
頭嗡嗡的疼了好長一段時間,一直到他覺得汗都快把外套浸透了才慢慢好了點,能看清是什麼畫面了。
王叔站在祭臺上在念祭文,聲音也越來越清楚,但他沒功夫去管王叔再念什麼,只覺得聲音空靈如……天籟之聲,他用僅剩的腦細胞找到了這個詞,一點都不像王叔的聲音,就像站在山腳聽山上的和尚念經撞鐘……也……不對,比這個要好聽的多。
李辭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能想東想西,頭……不疼了,他試著挪回手,手有些抖但還是扯了回來,他忙抹了抹汗坐起來後撤一步。
皮球在毯子旁自顧自的磕鬆子吃,見他動彈,問,“怎麼樣?”
“……再也不想看第二次了。”李辭說,又回想了下覺得有些氣憤,“你剛沒摸,是不是知道會這樣?”
“嗯,我有次偷偷碰過。”皮球笑了笑說,“頭都要炸了。”
“……”李辭在心裡爆了個粗口,鎮定下繼續說:“你怎麼不早說。”
“……”皮球撓了撓頭,“你要回去麼?”
“回去。”李辭瞥了他一眼,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