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死了
樂文澤帶著吃的又上了山,站在洞口看著還在原地的午飯皺了皺眉,看了看洞裡的紅姐,跟走之前一模一樣,把手裡帶的吃的放在了洞口,歎了口氣回去了。
“怎麼樣?”李辭問。
“中午的也沒吃。”樂文澤喪著氣說。
“會不會是失戀了?”李辭把筷子遞給樂文澤,“邊吃先說。”
“哦,”樂文澤接過攪了攪飯。
“那個……我猜的啊。”李辭忙解釋,他那是問句,怎麼就‘哦’!
“哦。”樂文澤還在攪。
“哪怕不餓也別亂折騰飯啊,趕緊吃吧,”李辭歎了口氣說。
樂文澤吃飯,洗碗時看著還正常,一閑下來就有點不對勁了,坐在椅子上腿抖得椅子都吱吱呀呀地響,還時不時坐起來跺跺腳。
李辭在屋裡趕教案,聽著這聲也跟著躁起來,“我把手機給你,聽歌吧。”
“好,”樂文澤接過手機,想想問:“是不是吵到你了?”
“怎麼最近沒見你畫畫?”李辭也沒好意思直說,轉移了話題。
“好煩,沒心情畫。”樂文澤開了歌說。
“說不準畫著畫著就不煩了,”李辭說。
“會嗎?我試試。”樂文澤考慮了下,進屋拿本和筆。
建議很隨意,效果卻很好。
李辭一直到寫完明天要用的教案,也沒聽見除了歌之外的聲音,沒想到還真有用。
樂文澤在紙中間畫不知從哪跳進屋裡的一隻綠螞蚱,那麼大一張紙卻占了很小的地方,畫得艱難,旁邊的門邊一角,還有什麼投下來的影子,都畫的很仔細。
李辭乍一看上去也不知道重點在哪,見他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也沒去打擾,也許就是打發時間的。
樂文澤還在一個勁的在跟那只螞蚱較勁,怕它跑還揪了很多草葉子繞在它旁邊,它還真的挺自在地待在這個溫柔鄉里,一直也沒跳出去這個圈。
但他給它在紙上留的地方太小,每次下筆都要再三思量還老是畫的不如意,畫了又擦來來回回幾遍,等完成也終於熬到了睡覺時間。
李辭洗完澡出來倒水,“畫好了?”
“嗯。”樂文澤伸了個懶腰,對李辭笑了笑,“真管用。”
“是嗎?”李辭笑笑,“早點睡吧。”
“你明天還要上課嗎?”樂文澤進了屋。
“要上啊,這周最後一天課,”李辭倒完水進屋拉上門,“怎麼了?”
“沒事,”樂文澤換了衣服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你說明天紅姐要是還不理我怎麼辦?”
“那就只有明天才知道了,她要是不理你最起碼讓她吃點東西吧。”李辭鑽進被窩打了個哈欠,耷拉著眼皮,“現在想再多也沒用,先睡吧。”
“哦。”樂文澤翻了身對著李辭閉上了眼。
早上,樂文澤沒急著去找紅姐,也沒再問東問西的請教,先跟李辭吃了飯,吃了飯又拿著碗去洗碗。
太正常了,正常的有點不正常。
李辭疑惑,難道是睡了一覺把紅姐給忘了?
“你不去找紅姐麼?”李辭已經拿了書準備去學校。
“等我洗完就去,回來可能就中午了。”樂文澤說。
“那我走了啊。”李辭點頭明白了,這是準備去打場惡戰啊。
“再見。”樂文澤從廚房探出頭盯著李辭的背回了句。
樂文澤提著李辭準備好的饅頭,菜上了山。
紅姐看起來還是絲毫未動,他之前提上來的也看不出來有什麼挪動。
樂文澤拾起吃的,皺了皺眉進洞,坐在紅姐的石床邊上叫了一聲,“紅姐?”
卻不見紅姐動彈,他猶豫了一會兒,又輕輕晃了晃紅姐的背。
紅姐猛地彈起來化出人身掐上樂文澤脖子。
樂文澤嚇得一愣,反應過來已經感覺到脖子被抓破了,看著紅姐瞪著通紅的眼,也說不出什麼重話,抓住她的胳膊調整了調整,小心地叫了一聲,“紅姐?”
紅姐猛地驚醒,鬆了手,皺著眉看了看樂文澤脖子上的傷,“沒事吧。”
“沒事。”樂文澤搖了搖頭,扶她坐下。
紅姐坐下把掉在前面的頭髮攬在後面,舒了口氣問:“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樂文澤把吃的放紅姐腿上,“總不能老不吃東西啊。”
紅姐看著饅頭愣了好一會兒,等得樂文澤要不是見眼還睜著,都要懷疑她又睡著了,才抹了把臉問,“李辭蒸的?”
“不是,他買的。”樂文澤也不知道紅姐為什麼問這個,但還是回答了,肯說話也是好的,總比昨天直接趕他走強。
紅姐沉默著撕了幾口塞嘴裡,一口嚼了幾十下才勉強咽了下去。
樂文澤在旁邊看得眉頭直抽搐,卻不敢說什麼,怕一不小心踩了雷,惹得紅姐一點都不肯吃了。
紅姐用了估計半個小時的時間才吃了半個饅頭,轉著看了兩眼停下遞給樂文澤。
“不再吃點麼?”樂文澤不怎麼願意的接住,“你昨天什麼都沒吃,還受著傷。”
紅姐聽見‘受著傷’,身子猛地一顫,抬頭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又低下不知在想什麼。
“那先放你這兒吧,反正是給你拿的。”樂文澤放在旁邊的石桌上。
紅姐看了一眼也沒再拒絕,默認了。
“那個……”樂文澤猶豫了又猶豫,還是問出來口,“你能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了麼?”
紅姐盯著樂文澤,看了好一會兒,才張開了嘴,沒回答卻問了一句話,“……你說,人……死了,是不是……就……再也找不回來了?”頓了幾次才說完,尾音剛斷淚就冒出來了。
樂文澤有點慌亂不知道該怎麼辦,伸手要給紅姐擦。
紅姐低頭遮住臉,一手擋住樂文澤的手,哽咽地呢喃著,“沒事,你不用答了,別答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樂文澤坐在那兒看著,不敢再問,不知道說什麼,不知道做什麼,全身僵硬著。
紅姐靠在牆上,臉埋在腿上說:“子忱……死了……”
樂文澤吃了一驚,明明聽清了,又覺得沒聽清,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說什麼都沒用,說什麼有用呢?
說,別哭了嗎?怎麼能不哭?
說,他還在你心裡活著嗎?可心還活著嗎?
說,以後還會有嗎?現在都過不去了哪來的以後?
……
偏偏這時候腦子罷工了,所有能想起來的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
所以,樂文澤什麼都沒說,只是陪著紅姐在哭,想著如果萬一紅姐想說些什麼,有他聽著也好。
紅姐在那兒哭著,一直到哭累了現了原形趴在石床上沒了聲兒,看著像是睡著了。
樂文澤一直在旁邊坐著,確認紅姐睡著了才站起來活動活動,看了看外面,已經中午了,李辭應該已經回去了。
想著,要不帶紅姐去李辭那兒,順便吃個飯。
正在躊躇要不要叫紅姐,這才剛睡著。
聽見洞口有動靜。
皮球扒著洞口往裡看,看見樂文澤在才跳了進來。
樂文澤看了眼紅姐,拎著皮球出了門才小聲問:“昨天你有來看紅姐麼?”
“除了飯點我都在這兒。”皮球跳回地上,指了指旁邊的樹,“今早是起晚了。”
“昨天一天都沒動麼?”樂文澤問。
“嗯,”皮球點頭,“那吃的是你帶的麼?”
“嗯,對了,你現在能吃這些東西是吧,”樂文澤想了想說。
皮球忙點頭附和。
樂文澤進去拿了一袋給皮球,“你就在這兒吃,順便看著紅姐,一有動靜就去找我。”
皮球接過跳回了樹上。
樂文澤又看了看洞裡才回去。
“回來了,”李辭從廚房湊出頭看了眼又繼續做飯,“還不理你麼?中午麵條有她的,待會你拿個袋子,拿個碗過去,老吃饅頭涮得慌。”
“嗯。”樂文澤看見李辭,才鬆了一直皺起的眉,心情輕鬆了點,進廚房看有什麼能幫忙的。
菜也洗了,水也開了,沒什麼事兒可以幹,把缸裡水添滿就回了客廳。
拿出本子坐在椅子上,隨手畫了兩筆廚房忙碌著的李辭。
這個方向只能偶爾看見李辭的背影,所以大部分都是景,一眼瞟過去根本看不見李辭。
“吃飯了。”李辭在廚房喊。
“來了。”樂文澤進廚房,見飯都盛完了,疑惑。
“待會再給紅姐做,我怕等到你去送飯就涼了。”李辭看了他一眼,笑笑說。
“哦,那你來得及麼?”樂文澤端著飯跟著李辭往外走。
“來得及,我下午第二節的課。”李辭嫌碗燙,換了只手吹了吹飯說,“你有知道是出了什麼事麼?”
“那個,子忱……就紅姐的老公……”樂文澤頓了頓,張著嘴幾次沒發出聲。
“嗯,這個我知道,你說過,”李辭疑惑,回了句示意繼續。
“就……”樂文澤不知道搗爛了多少麵條才說出了口,“死了……”
李辭挑了一筷子的麵條吃了一半頓住了,斷了的麵條滑進了碗裡,慢動作似得嚼了兩下嚥下去抬起頭,“那她現在怎麼樣?”
“早上哭睡著了,我讓皮球看著先回來了。”樂文澤終於下嘴吸了口麵條。
“那個……子忱,是人麼?”李辭問。
“嗯。”樂文澤點了點頭,一口麵條吸了一半猛地抬起頭,胡亂嚼了幾口咽下去說:“你說,會不會是那群人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