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陳執
樂文澤來到結界邊界,手貼在地上,什麼都感覺不到,沒有任何靈力殘留或是靈力碎片,不是被打破或是什麼蠻力破除。
這兒有點太乾淨了,就好像是一瞬間憑空消失了,沒留下任何痕跡……
高手?
還是……自己人?
樂文澤猶豫了一瞬,便先把這問題放下,起身直接瞬移到了紅姐的山洞。
“來了麼?”紅姐猛地從床上翻身起來,抖了抖毛。
“嗯,”樂文澤皺眉應了一聲,紅姐回來之後基本一直保持原型,以前從不這樣,她會盡可能地讓自己像個人類……無論任何時候。
樂文澤只是跑題了一瞬就立刻把所有的雜念丟掉,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如叫住急著往外沖的紅姐,“別急,他們破除結界有點太利索,其中可能還有跟我一樣的。”
“跟你一樣?……山神?”紅姐頓住回頭看樂文澤,“怎麼可能?山神不都是不能離開自己的區域麼?就像你一樣?”
“我只是說有可能,結界是上面的人直接交給我和其他的那些山神,所以,能把結界破解到這種程度,不排除這種可能,”樂文澤點頭。
“到什麼程度?”紅姐問。
“我甚至都沒發覺他們是在哪兒破的結界,結界處也沒有任何靈力殘留。”
“還不知道他們在哪麼?……從我山洞下面,我順時針,你逆時針,沿著結界找,”紅姐很清醒,僅考慮了幾秒便立刻想好了接下來要做的。
“好,你去叫上灰杞,一旦找到讓她過來通知我,我去讓皮球躲躲。”樂文澤說完便出了門。
紅姐緊跟著跳出了洞。
“皮球,”樂文澤直接拎著皮球的衣領,把他從床上拎起來晃了晃,把他懷裡的被子晃掉了。
“嗯?”皮球才迷迷糊糊醒過來,“怎麼了?”
“去隔壁山找你朋友去,”樂文澤把他扔回床上就要走。
“那群人來了麼?我也去,”皮球猛地清醒了,跳到樂文澤身上揪住他衣服。
“不行,他們能把紅姐傷成那樣,你能幫什麼忙?”樂文澤把皮球從身上扒下來扔到地上,“走!”
皮球跟樂文澤對視了一眼,有點喪氣,“哦。”
樂文澤點了點頭瞬移到結界,開始找。
“找到了,”灰杞飛過來在樂文澤上空盤了一圈,朝西邊飛去。
樂文澤沒有猶豫,立刻掉頭跟上。
“紅……姐已經跟他們對上了麼?”看來最近這幾十年對他的影響有點大,他甚至連稱呼都改不過來,但也只頓了一瞬就隨它去了。
“嗯,”灰杞應了一聲,“他們大部分手裡都有槍。”
樂文澤猛地頓住,看著半山腰的方向。
“怎麼了?那兒也有人麼?”灰杞落在樂文澤肩上問。
“不是人,”樂文澤搖頭,問,“紅姐對上的人裡只有人類?”
灰杞想了想,點頭。
“你去幫紅姐,這兒交給我。”樂文澤在灰杞離開他肩膀的一瞬間,瞬移到了半山腰。
“好久不見,”那人在樹幹上坐著跟樂文澤打招呼。
“……”樂文澤皺著眉抬頭看他,翻了翻記憶,沒有印象,“你是誰?”
“你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以前是,現在還是,真是想不通你到底是怎麼活下來了,狸力。”那人冷笑一聲,“當初活下來的,幾乎全都認識你,但你又認識誰?你憑什麼自在地活到今天。”
“……你也是山神?你是誰?”樂文澤繃緊了肌肉,如果他真是山神,他未必贏得了。
“慶忌,”那人似是煩了,沒再賣關子,“不知道我是否有倖存在你這個幸運兒的腦子裡。”
“……信使?”樂文澤在心裡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猛地想起來,眉頭皺的更深了……慶忌參加了足足上百年的戰爭。
“那我還真是榮幸,”慶忌從樹上跳了下來。
“你說的幸運兒……是什麼意思?”樂文澤問。
“戰亂年代,所有人都要找靠山,走一步算計幾步,為了想要的付出代價,然後再去彌補,就像個無底洞……”慶忌說到這兒往後退了一步,靠在樹幹上,低頭藏住洩露了太多情緒的眼,他已經很久沒想過以前了。
他沉默了一瞬,便迅速隱好情緒,抬頭看著樂文澤,“除了你,你巧妙地避開了所有的戰爭。沒有戰爭,不被脅迫,無需取捨,難道不是幸運兒麼?……不過,這都是題外話了。慶忌是我以前的名字,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執,執子之手的執。”
侄子之手?慶忌突然來了這麼文藝一句,最起碼難道不該是執念的執麼?
這畫風變化的有點突兀,甚至連語調變得沒那麼……尖酸了,倒是讓樂文澤有那麼一瞬恍惚,摸不著頭腦。
陳執麼?對於陳執的題外話,樂文澤不怎麼明白他為什麼拿這些開頭說了這麼長一篇,又大概有點明白……嫉妒麼?
但他沒什麼共鳴,也不怎麼明白陳執話裡的敵意,嫉妒是從哪來的。
他自覺不過是頭被忘記的妖獸,僥倖躲過了戰亂,卻又不得不給那些戰鬥了成千上百年的妖獸擦屁股,用將近兩百年的守護換取自由而已。
對於陳執,他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題內話是什麼?”樂文澤有點擔心紅姐,不想再跟他糾纏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你倒是比我還著急,”陳執站直了說,“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對上你,不如我們先來談談交易?”
“交易?結界是你毀的吧,你帶著人殺到了我門口,現在來跟我談交易?”樂文澤覺得有點可笑。
“之前我並不知道這兒是你的,”陳執試圖說服樂文澤。
“那你能讓他們停下,把殺了子忱的人交出來?紅姐的傷應該有你一份,你還的了麼?”樂文澤問。
“那看來是談不了什麼了?”陳執歎了口氣。
“你為什麼來這兒?這兒有什麼是你沒有的?你的目的是什麼?”樂文澤瞟了瞟四周,還好,足夠隱蔽,無論待會兒打到什麼程度都不會有人發現。
“既然沒得談,那就沒必要多說了,”陳執踢了腳樹幹借力直接抽刀砍了過來。
樂文澤猛地閃身躲過,控制風擋住陳執換了方向砍過來的第二刀。
陳執又是迅速幾刀補上,樂文澤以防守為主一一接上……
每刀的力道都很重,但哪怕是最重的那一刀,也不該只有這種力道,刀上覆的靈力也很薄,也不應該?
是試探?
是小瞧他?
還是陳執……有什麼變故?
……樂文澤在心裡默默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