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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蛋護養指南》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說完拉著明柳就走,也沒旁的多說一句。

 淨房裡,呂遲正趴在池子邊心癢的回味著昨天晚上的好夢,渾身熱意四漲。

 「也不知這會兒人到哪兒了……」他唸唸叨叨,眼睫帶著點濕漉漉的水汽,雙眼半合枕在自己的手上。想起前天晚上在花園的那一通亂摸,也不知那石頭一樣硬的人怎麼摸起來就那麼順手,想一想就心頭似火燒。

 可惜了是秦王,要真是宰相府裡的奴僕,呂遲舔舔唇,自己早不知道同他樂了千八百回了。

 門簾給人輕輕地掀了開來。

 呂遲沒回頭,以為是明蘭或者明柳,只道,「把衣服給我拿進來。」

 他說著嘩啦一聲從水裡沒有什麼顧忌的站起來,背對著忘憂露出了少年轉青年時候白皙修長略有肌肉線條的身體。

 忘憂見了這光景臉頰一紅,輕輕地應了,顫著手一邊脫衣一邊靠近,心裡又是期許又是害怕,等到了池子邊,她也已經脫了個一乾二淨,而後閉著眼睛踩到水裡猛地從身後抱住了呂遲。

 呂遲正要轉身,給她冷不丁嚇了一跳差點兒咬了自己舌頭,低頭看去只見一雙纖柔的手筆緊緊環著自己的腰。他又偏頭往後看去,忘憂閉著眼睛靠在他的後背,睫毛微顫紅唇輕啟,說著,「大少爺,你要了我吧。」

 她的一雙手說著就要往下摸,呂遲汗毛都給她弄得豎起來,原本有些燥熱的身體一下冷了,他一把將忘憂的手從自己身上擼了下去,而後從池子裡跳了出去拿過一旁的布巾圍住身子,慌慌張張如同被佔便宜的黃花閨女,差點兒還滑了一跤,終於站穩了,這才瞪著眼睛問,「誰讓你過來的,祖母?」

 忘憂沒想到自己會被這樣幹脆利落的推開,愣神間又聽呂遲道,「你還不轉過頭去,盯著我看做什麼?」

 她抬起頭見到呂遲臉上明顯的厭惡,一時心中湧起陣陣難堪與屈辱,眼淚奪眶而出,雙手抱著自己的肩膀蹲到了水裡。

 呂遲也跟著在池邊愣愣的站了一會兒。他自己其實也是有些疑惑的,褚瑜一雙手又硬又大,可隨意拎他兩下他都覺得舒服。照理說忘憂這樣身段好,相貌好的也該順理成章的讓自己覺得難耐才是,然而他除了受到些驚嚇竟沒有半點其他的衝動。

 真古怪,呂遲想,自己怎麼偏生吃硬不吃軟?

 「你起來吧,別在池子裡泡著,回春熙苑去。」

 呂遲再開口不輕不重,對忘憂並沒有多少責怪的意思。他清楚的很,便是借給忘憂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自己在這樣的夜裡從春熙苑跑來,說到底還是老祖宗背後的意思。這大半夜的沒個警示,憑空差點兒將他三魂嚇出七魄去。

 忘憂緊緊的低著頭走出池子胡亂的穿好自己的衣服,而後一句話不說低著頭快步的走了。

 明蘭與明柳便又飛快的進了淨房,臉上都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顯然是鬆了一大口氣

 忘憂在夜色之中回了春熙苑時,老祖宗已經睡下。她快步的回到自己房裡,一頭埋進枕頭裡,從夜半哭到了天色初曉。

 這邊有家宅瑣事的煩憂,宮牆裡頭卻是國家禍起的憂患。

 宮宴上頭秦王用計離開,顯是早對這場鴻門宴有所預料,而如今將這一尾大魚放走了,後頭會出什麼事情實在是算不準的。

 晉王憂心忡忡的緊緊鎖著眉頭,他坐在上座,半個身子歪著,頹喪的長吁短嘆,「這事情若辦不好……」

 這皇位是他從自己兄長手上奪來的,如今心裡的分分寸寸只怕褚瑜會為父正名,將這晉國的江山奪回。六個諸侯國三個已經反了,還有兩個實力孱弱縮在邊角假裝雙耳不聞,唯一能夠依仗的秦國如今卻是最大的變數。

 殿內站著的三人分別是呂益、趙豐年、與褚清。下了早朝哪兒都沒去,先來了這御書房。

 根據探子信報,路上攏共截了秦王三次,均被斬殺,褚瑜快馬一天一夜,已經離了晉國版圖。

 「秦王已知殺心,再讓他進京基本沒有可能,然而,」呂益道,「此次平亂之戰秦地已然在列,此時便是想退也無可奈何,只不知後面秦王會如何決斷。」

 「趁此時秦兵正與強敵纏鬥,晉國派兵出擊可否一舉拿下秦王?」晉王忽想到這一處,雙目瞪得銅鈴大,滿是熱切。

 呂益聞言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趙豐年是個武將,直爽性子聽見這一句立刻反駁了下去,「陛下,如今秦王打的是謀反之徒,如若我們此時派兵反而傷了秦王之兵的銳氣,豈不是助敵?」

 事情勢陷入僵局之中。晉國無法取勝,又無法脫離秦果的兵力,實實在在是個被動至極的位置。只能確定下來秦地就算宣佈自立也無法撼動晉國,因著兩相權衡僅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褚清明白這一點,一時卻也無法解了這個局,如今看來,這一步步的事情竟多半都在褚瑜的預料之中了。

 仲夏的天氣,他搓了搓衣擺下面微涼的指尖,事已至此就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了。

 而呂益與趙豐年兩人對這個結果早有所預料,面上波瀾不驚,也瞧不出是什麼心緒。

 待兩人一前一後從御書房走出來,呂益對趙豐年拱拱手正要道別,卻給他拉著,「哎,一處走,一處走。」

 呂益不知道趙豐年唱的是哪一出,然而武將的一雙大手有力的很,他掙不脫只能跟著,顯出幾分狼狽來。

 一路上有人見到兩位權臣,難免有上來搭茬的,呂益有心回禮,趙豐年卻懶得弄那些虛浮的架子,一概不去理會。等走到人少的地方,他才前後看了看,對呂益道,「不知府上大公子的婚事有無安排?」

 呂益給他問的一頭霧水卻也如實搖了搖頭,「還不曾安排。」

 趙豐年聞言眼睛一亮,又壓低了聲音,「是時候定一個了,不用遠了看,近的找找就成。」

 他說完沖呂益擠了擠眼睛,然後鬆了對呂益的桎梏,轉身道了別。

 等呂益坐著馬車一路到了宰相府門口,他這才明白過來趙豐年暗示的是什麼。呂益不由失笑,回了了樂安居,在呂朱氏為他換衣的時候說了這事情。

 呂朱氏手上的動作一頓,跟著笑起來,「要說阿婉的確是個討喜的姑娘家,同阿芙玩的也好,若真成了姑嫂沒什麼壞處。」

 「想是這麼想的好,然而我們兩家怎麼真成得了親家?」呂益搖搖頭,「趙家掌著晉國大半兵權,皇帝明著寵信,二皇子那邊卻是防備的很,趙家無論是嫁娶都只許往普通了找。」

 「這倒是可惜了。」呂朱氏道。

 等這裡整理了一番,後夫妻兩個一個去了春熙苑,一個去了書房。

 春熙苑裡今日悶聲悶氣,也不知是個什麼緣故。

 老祖宗已經用過早飯,此時坐在屋裡臉色不好看。呂朱氏進了門裡同她行禮問安,後坐到老祖宗身邊拉住她的手,「母親今日身子不適?」

 老祖宗煩惱的將昨天夜裡忘憂給呂遲趕出來的事情告訴了呂朱氏。

 呂朱氏一愣,轉頭看向角落裡眼睛紅腫的忘憂,心中有些憐惜,只不過前兒個對她的中意也隨著這事情煙消雲散了。

 「我是想著阿遲到了年紀,房裡該有個人侍候,忘憂從小我親自教著的,旁人都比不上,也不知阿遲怎麼就不喜歡……」老祖宗的目光落在呂朱氏臉上,無奈道,「媳婦啊,你要是能勸,你就勸勸他。」

 呂朱氏點了點頭,又說話寬老祖宗的心,「母親也別太憂慮,阿遲他到底才十六歲。」

 「十六歲可不小了!」老祖宗不認同的搖頭,「當年益兒十六歲,房裡的丫頭都侍候了一年了。」

 呂朱氏臉上笑容不變,「忘憂到底平日裡離的遠,阿遲房裡不是還有兩個大丫頭?興許能中意她們呢。」

 老祖宗眼睛一亮,跟著點頭笑道,「也是,還是你想的周到。」

 「還有一事您知道怎麼著,」呂朱氏陪著老祖宗喝了一杯茶,又想起趙家有意結親的事情,便將前後說了一通。

 趙家位高權重,趙婉又是時常來的,她本以為老祖宗會中意,卻不想老祖宗立刻否了。

 「武將家長大的丫頭,面上再怎麼瞧著好,性子定是帶著粗氣的,要不得,要不得。」

 還沒通的呂遲給踩到痛腳,又不願意撒謊,只哼哼著語氣悶悶,「還沒呢,我就是問問。」

 說罷又飛快轉頭去看孫太醫,問道,「太醫,這小姑娘可還好?」

 褚清一怔,只見呂遲面上漲出的神色又像惱又像慚愧,脖子一梗便不願意轉回來。又聽他開口不太情願的否了,褚清的心裡便鬆了一大截,軟下去沒了個邊際。儘管一想到呂遲同別人在一塊他心中的嫉妒便猶如火燒,然而宰相府內宅之事褚清鞭長莫及,他在心裡反覆告誡自己這是尋常事,卻也抑制不住心中對這種可能性終究會有的不悅。

 孫太醫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從一邊的藥箱裡取出紙和筆,邊些邊答,「經不起再燒了,我給開些藥,緊著吃了還能救回來。」

 李立哆哆嗦嗦的緊緊抱著自己妹妹,紅著眼睛連聲道謝,呂遲跟著也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呂平從一旁端了一碗粥遞給李立,李立連忙叫醒迷迷糊糊的妹妹,多多少少喂她吃了一點。

 這麼些人站著,褚清哪個都不在意,他只不喜呂遲在自己面前全只看著其他人,因此伸手將分神的呂遲拉到自己這邊,笑著帶些安慰似的奪回他的注意力,「你在意這個做什麼,或遲或早的事情,又沒得強求,你若是要問我,我算一算還比你現在大些才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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