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性別不是問題，種族不是障礙

　　「經過早上一事，李某深知道姑道行高深，或許早已經察覺到了未央的妖氣，李某知道斬妖除魔是道士的任務，但是妖也有好妖，在下之前雖然得罪過道姑，但是還請道姑高抬貴手，不要收了未央姑娘。」李公子朝著花未落深深地作了個揖，恭恭敬敬道。

　　「哦……那早上讓下人將我們騙去門口的也是你咯？？」花未落想了想隨口問道。

　　「是。」李公子點點頭，「一開始在下對道姑不太禮貌，只是想趕走道姑，後來發現至善道長來到院子裡後，似乎發現了點什麼，於是我便趕緊叫身邊的下人，將你們騙至大門口，好轉移你們的注意力，可是未央說，與其這樣提心吊膽地拖著，不如直接請道姑來與我們見一面，反正她也是即將……煙消雲散的人……」

　　「要我不收妖，這很簡單，可是你們兩個有什麼打算嗎？？」花未落聽著李公子聲音中的酸楚，一時之間也是萬分惆悵。

　　「李某只希望能在未央剩下的日子裡，儘量地陪在她身邊，為了未央，我可以放下身段、放下面子，去想方設法接近街上的年輕女子，只為沾染一些氣息回來維持未央的生命，只是苦了我爹，一大把年紀了，最後在滄州城，因為我而名聲不保，舉家搬來這小鎮子上。」李公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言語間盡是心酸。

　　「相公……」未央伸手緊緊握住他修長的手，美麗妖嬈的臉頰上浮現出一絲哀傷：「是未央不好，耽誤了相公的前程，還害得相公被人取笑。」

　　「不能這麼說，未央。」李公子伸手將她摟入懷中，輕嘆一聲道：「若不是你，我現在連站在這裡都不可能，他們要笑便讓他們笑去吧，只要你懂我就好。」

　　「……」花未落看著眼前的一對璧人，想了想，不確定道：「要不我去問問我至善小師弟，有沒有什麼別的方法能讓未央姑娘好起來的？？」

　　「至善道長？？」李公子聽到花未落這麼說，愣了一下。

　　「嗯。」花未落不太好意思地點點頭道：「其實他的道行比我高多了，我對妖怪的了解也只是個皮毛而已。」

　　「那就有勞道姑代李某問問了。」李公子朝著花未落恭敬道，可是言辭間卻並不抱什麼希望。

　　「那我先走了。」花未落點點頭，覺得這事兒還是得去問小師弟才靠譜。

　　「花姑娘慢走。」

　　花未落出了李公子的房門，便急匆匆地朝著自己的西廂房走去，剛一進屋，便看到至善正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坐在圓桌邊喝茶，見她進來，他眼也不抬地隨口問道：「解決了？？」

　　「解決什麼呀？？」花未落愣了一下，然後走到至善的身邊坐下。

　　「曼陀羅花妖。」至善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握著白玉茶杯，一雙幽深的眼眸微微抬起，看著花未落滿臉疑惑的表情，薄唇輕啟淡淡道。

　　「你怎麼知道？？」花未落伸手拿過圓桌上的白玉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拿著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小灰沒來通知我去救你，所以我猜過程還算順利。」

　　「哎……」花未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朝著至善搖搖頭道：「這次你猜錯了。」

　　「怎麼？？」至善秀眉微挑，一雙深邃的眼眸淡淡地瞥向她，眼眸中有無數璀璨的星光，卻只倒映出她一個人的身影。

　　於是花未落便將李公子和未央的故事講了一遍給至善聽，末了，輕輕地嘆氣道：「你說為什麼有情人總是難成眷屬呢？？」

　　「……」至善並沒有答話，而是怔怔的看著她，沉默了良久，才開口問道：「你覺得人類和妖物相戀是件正常的事情？？」

　　「啊？？」花未落愣了一下，看著至善清冷的表情，囁嚅道：「怎麼了？？難道不正常嗎？？」

　　至善以一種「顯然不正常」的眼神看著她。

　　「哪兒不正常了？？人家不也是兩情相悅嗎？？妖怪怎麼了，妖怪也有感情啊，妖怪也有喜怒哀樂啊，你看小灰，那麼屁大點的小妖怪還知道不好意思呢，為什麼妖怪就不能跟人類相戀了？？」花未落梗著脖子想都沒想就朝著至善劈里啪啦道：「再說了，對於愛情來說，身高不是差距，年齡不是問題，性別不是距離，種族更成為不了任何阻礙！！」

　　「……」至善看著花未落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出來，那連臉都掙得有些微微泛紅的樣子，忍不住便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問道：「你這些歪理邪說都是從哪裡學來的？？」

　　「都是我原創的！！」花未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大言不慚道。

　　「嗯……」至善輕輕點了點頭，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掌伸出來，撐著自己弧度優美的下巴，支在圓桌上，看著花未落道：「人類與妖物相戀，並不是不可，只是在尋常世人的眼中是不正常的。」他的聲音頓了頓，然後繼續道：「世人對妖怪的偏見很執著，認為只要是妖便是不祥之物，便必須除去，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樣豁達的心胸和開朗的想法。」

　　「哦……」花未落聽著他低沉優雅的聲音緩緩道來，猶豫了一下，然後笑瞇瞇地朝著他問道：「你這是在誇我嗎？？」

　　「……」至善神色一愣，那本來只是隨意看著她的璀璨星眸，竟然慢慢地浮現出一絲暖暖的笑意，好比是陽春三月的枝頭，悄悄抽出嫩芽的樹枝一般，在陽光下懶懶的綻放。

　　花未落看著面前至善小師弟淡淡浮現出的笑意，一時之間竟然看呆了，平日裡總是不笑的人，突然笑起來總是有一種黑夜中突然綻放的黎明般的感覺，此刻她心中便在不停的懊悔，若是有個相機，將這一刻拍下來，然後永遠保存，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