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飛卻對這一切茫然不知,只是一步步艱難向前走。
當走到血海盡頭,林飛身上的鮮血忽然都消失了,林飛的身體也沒有任何傷勢,一切如常。
林飛很快的上岸,回頭看一眼,發現血海已經消失,而遠處的七條血龍,也陡然變成了六條。
林飛嘴角揚起,他明白,其中一條血龍所布置的幻境,已經被自己給破解了……
其實闖幻境十分簡單,只要你的本心不被動搖,同時自身也有足夠的底蘊可以抗住幻境所產生的影響,那麼最後勝利的,一定是你自己。
林飛繼續往前走著。
七條血龍,每一條都代表著一種幻境,而且也不是一模一樣的幻境,第二條血龍給林飛帶來的,就是一座座沉重的山嶽。
這一座座山嶽,不是讓林飛攀登上去的,高達數百丈數千丈的山嶽,竟是直接壓在林飛的雙肩上,林飛要背著這一座座虛無的山嶽前進……
這就不光光是心靈上的震撼,同時也是視覺上的震撼,就這麼親眼看到自己背上多了一座山嶽,怕是任何修士都不會心大到可以無視。
畢竟每一座山嶽,那重量都是能夠嚇死人的啊……
林飛艱難的背著山嶽行走,沒走幾步,身上的山嶽就會變化,重量和大小也會一步步增加,每更迭一座山嶽,林飛的雙腳就會下陷幾分。
雖然腳下是虛無的大地,但若是陷入進去,其中也是十分兇險的,恐怕自己的精神力,會陷入這種精神幻象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在其中掙扎。
林飛這一次還是穩固本心……
不斷的告誡自己這只是幻象,並且還用心靈凈化洗滌自己的內心,當溫熱的精神力流淌自身百骸之時,林飛的身體內,也總會出現一股股清爽的涼意。
這一股涼意,讓林飛的心境也會輕鬆幾分,無形之間,彷彿連山嶽的重量都減輕許多。
「果然只是幻象而已……」林飛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山嶽,眼裡閃過蔑視的光芒,繼續艱難的前進,也不管汗流浹背,豆大的汗珠從下巴滴落,就只是這樣前進。
這還只是七重幻境之中的第二重幻境而已,血龍七煞內的考驗也才剛剛開始,但是林飛既然來了,也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被此地的幻陣給打敗。
不就是七種幻境而已,為了最後可以抵達秦廣王之墓,林飛是怎麼也不可能在這裡就放棄的。
就是抱著這種意念,林飛艱難的闖過第二重幻境,然後是第三重,林飛需要在驚人的狂風中前進,狂風十分銳利,每一道狂風打在身上,就好似鋒銳的刀片劃過,並且是成千上百的刀片劃過。
在這樣的精神幻象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林飛的精神力更是在狂風中岌岌可危,從最初的濃鬱,變成最後的模糊,魂魄隨時都會有崩潰的可能。
但是靠著自身強大的意念,林飛硬是從這樣的摧殘中堅持了過來。
然後是第四重,第五重,第六重。
等到林飛終於穿過七種截然不同的幻境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知道過去多久,但是林飛的魂魄卻已經十分虛弱,回到本體之後,魂魄上的疲乏,直接作用在原本的身體上。
讓林飛雙眼一黑,竟是差點直接暈厥過去……
渾身死一般的疼,如同千萬刀片不停地劃過每一寸肌膚,饒是以林飛的堅韌,都險些痛呼出聲,但趴在地面上的他,卻是硬挺挺堅持了過來。
大口大口呼吸著,但始終不讓雙眼閉上,在這樣危險的地方,縱然自己有多累,也決然不能失去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識,若是什麼都不管,就這樣沉睡過去,那麼遊盪在此地的鬼物,很快就會出現找你麻煩……
這時候已經暈厥過去的林飛,估計就是他們有史以來最輕鬆的一次狩獵。
遠遠望著表面已經沒有血龍七煞的青銅巨門,林飛就這樣趴在地上休息,約莫過了一兩個時辰,林飛才漸漸恢復了一些力氣,跟著就調動體內的諸天劍匣,從漫天濃鬱的鬼氣中,壓榨出一絲絲能夠讓修士使用的真元。
靠著這並不太純凈的真元,林飛的傷勢也緩緩恢復著。
畢竟是強大的真身強者,林飛恢復的速度其實也不滿,七八個時辰功夫,恢復的真元,差不多都有身體的十分之二。
不過雖然只有十分之二,但是這十分之二的真元量,卻是十個法相巔峰站在一起都比擬不上,畢竟真身的真元量就擺在這裡,就如同大海汪洋般浩瀚。
「差不多了……」等到恢復的差不多之後,林飛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雖然還是劇痛難忍,但好歹已經可以行動了。
只要能夠行動,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林飛站起來深呼吸了一口氣,蒼白的臉色漸漸變得紅潤了一些,這個時候,林飛才帶著些許的期待,進入了那座傳說中的秦廣王之墓。
站在青銅巨門前,林飛毫不猶豫的推動巨門。
如今的青銅巨門,沒有了血龍七煞的保護,就只是座稍微厚重的巨門,想要把它推開,對於林飛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根本都沒有耗費多大的力氣,就把青銅巨門給推開了。
伴隨著陣陣轟隆的聲音,青銅巨門被林飛給打開了,出現在林飛面前的,是一座極為昏暗的走廊,走廊兩側的燈,在林飛推開青銅巨門的同時,就突兀的燃燒了起來。
成片的燈燃燒起來,點燃了這座走廊。
並且裡邊的燈還在不斷的燃燒,一直朝著走廊深處延伸過去,等林飛走進走廊的時候,走廊已經不再昏暗,已經變得十分明亮。
只是由於長久接觸不到空氣,所以走廊之中,始終瀰漫著一種古怪的東西腐爛的味道,林飛走在走廊裡,不時皺眉捂住自己的鼻子,同時也加快腳下的步伐。
「這裡就是秦廣王之墓了……」當然,一邊前進,林飛也一邊不忘觀察這座大墓,秦廣王乃是昔日地府的強者之一,統管秦廣殿,這身份就和原地十大門派在整座原地的地位差不多。
秦廣王的墓地,自然不會平凡到哪去。
只是讓林飛意外的是,自進入到秦廣王之墓後,所見到的就是這無邊無際的走廊,除了走廊還是走廊,這座墓穴裡邊,就好像除了走廊之外,其他任何東西都沒有,連一件陪葬品都沒有。
林飛本來還以為陪葬品可能都放在某座密室裡邊,可這經過的地方,一直都是一模一樣的走廊,連點壁畫都沒有,更不用說什麼密室了,要真有密室,林飛一眼就能發現。
這就奇了怪了……
「莫非是在牆壁裡邊?」林飛奇怪的敲打著牆壁,看看能不能找到空心的地方,但是敲打牆壁,總是傳來咚咚的悶響,而沒有清脆的聲音。
這意味著牆壁是實心的,在牆壁裡面,並沒有其他的機關陷阱之類。
這就讓林飛更加奇怪了,秦廣王之墓,怎麼可能會這麼簡單,莫非自己是來錯了地方,這裡並非是秦廣王之墓?
不會吧……
連林飛自己都不敢相信,一座能夠在門前布置血龍七煞的墓穴,居然會不是秦廣王之墓,或者退一萬步說,以他在外邊所觀察的這座墓穴的規格,若非是秦廣王,在昔日的地府之中,又有誰能夠享用這麼高規格的墓穴?
根本沒有……
諸多的疑問無法解答,林飛只能待著探索的心思,一步步深入這座走廊。
走了也不知道有多久,林飛終於在走廊的前方,看到了另外一座十分廣袤的大廳,這座大廳的鬼氣十分濃鬱,就像是厚重的迷霧充斥在密室之中的每一處。
從外邊看,根本看不出密室裡邊有什麼。
出於安全起見,林飛已經主動拿出太乙劍氣,金黃色的劍氣漂浮在身體的兩側,雖然只有兩道劍氣,但是一旦遇到危險,自身的真元就會注入太乙劍氣,瞬間幻化出千柄劍氣……
有著這樣一層防護,林飛也無需擔心什麼,走進密室之中。
結果,等林飛一走進來,立馬就感覺這裡的鬼氣很不對。
林飛在這個高層次的世界裡待了這麼久,對於鬼氣早就十分熟悉,各個種族,各種鬼氣,林飛都接觸了不少,對於鬼氣算不上精通,但大概的了解卻是有的。
但是這裡的鬼氣,卻讓林飛有一種看不懂的感覺。
和這裡的鬼氣比起來,外界的那些鬼氣,反倒都像是僕人一樣,這裡的鬼氣有一種天然的王霸之氣,這是十分明顯的感覺,林飛一進來就能察覺到。
只不過林飛所擅長的並不是鬼氣,而是真元,之所以能夠從這裡的鬼氣中有這樣一種感覺,只是因為,他身上的真元,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感。
身上的真元,居然在害怕面前的鬼氣……
這是林飛以前從沒有遇到過的事情。
最起碼自己的真元,應該是能夠和各種鬼氣分庭抗衡的吧?這畢竟是真身的真元,並非是普通的真元。
只不過在現在這些鬼氣面前,他身上的真元,卻真的有些遜色。
這也就是為何林飛意識到這裡的鬼氣不一般。
「莫非……」林飛腦海中靈光一現,在地府中,能夠有這麼強悍的鬼氣,絕不多見,只有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鬼物,才能支配甚至修鍊這種鬼氣。
這樣的人物在地府中幾乎是一雙手就能數得過來,而在這個高層次世界,若是有這樣的強者,估計他早就聽說過了,他所聽到最多的就是法身級別的鬼氣。
法身級別的鬼氣他曾經遇到過,當初那位強者擊殺黑影巨獸的時候曾經短暫見識過,當時林飛也把對那種鬼氣的感覺牢記心中,此時一對比,發現當時的鬼氣的強度,絕對是弱於現在此地的鬼氣的強度的。
這也就意味著,這裡的鬼氣,其主人的實力,絕對是超過法身的。
而在秦廣殿中,實力超過法身的,也僅僅只有一個,那就是讓所有鬼物都只能生出臣服之心的秦廣王……
林飛抬頭看去。
頓時看到,在混混沌沌的大廳上空,漂浮著異常巨大的水晶棺木,水晶棺木由不知名的水晶打造,閃爍著暗金色的光澤,周身鬼氣森然,其中躺著一位高達十餘張的龐大身影。
哪怕只是靜謐不動,但當林飛的目光落在那具身體上邊的時候,還是覺得自己的精神力深受震動,雙眼更是有強烈的刺痛感。
光是一個身體,就只是看了一眼,就讓自己有這麼大的反應……
林飛的目光微縮。
這樣的人物,在這個高層次的世界只有一個。
那就是,秦廣王!
「終於找到了……」林飛不知為何,心裡並沒有半點緊張和興奮,反而是有點放鬆,自從來到這個高層次世界,聽說秦廣王的傳說後,他便一直想要找到這位秦廣王。
如今秦廣王已經找到,林飛的心願算是完成了。
他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向這位秦廣王詢問,但也僅僅是把秦廣王當成是一個上古強者來看,若要他像是其他的鬼物那樣,把秦廣王奉為神明,這又是決然不可能的。
林飛怎麼說也是活了兩世的人物。
這麼多年來,什麼大風大浪沒有遇到過,單單一個秦廣王,還不至於讓他驚慌失措找不到北。
林飛稍微鬆了松自己緊繃的神經,跟著就朝著秦廣王的那座水晶棺木漂浮而去,只不過林飛並不知道秦廣王身邊有沒有什麼陷阱,所以速度不敢太快,只是用比螞蟻快不了多少的速度接近天空上的水晶棺木。
「小傢夥,你好像不是鬼族中人,又是如何能夠來到這個世界,來到我的面前?」只是林飛根本沒有想到,他剛走到三分之一,從秦廣王的水晶棺木中,居然就發出了一聲分外荒涼的聲音。
聲音雖然不大,但異常沉穩,響徹在大廳的每一處角落。
而被林飛聽去,卻是猶如一聲驚雷,猛地讓林飛心中一驚,跟著警惕的落下地來,一連退後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