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追妻計(1)
褚小悠捂著肚子,突然聽到下一層樓梯傳來人走動的聲響。
想到金主家的豆腐塊被子,褚小悠突然心驚肉跳,金主不會走樓梯吧,金主他是個强迫症啊,誰知道他會不會走樓梯鍛煉身體。
真要這麽陰差陽錯那就完蛋了。
褚小悠緊張的扶墻站起來,想躲到走廊裏面去,可是他又不敢用跑的,只能慢慢的往樓梯上挪,下面的脚步却比他快多了,褚小悠很快就聽到那聲響到了樓層拐彎的地方,怯弱的回頭望了一眼。
是林近言。
褚小悠神經忽然放鬆,差點沒站穩。林近言趕忙一步兩臺階的跨了上來,擔心的扶住褚小悠:“沒事吧?”
褚小悠嚇的眼泪都出來了:“我們快走吧。”
這趟樓梯下的不容易,褚小悠堅持要自己走,他能感受到林近言憂心似焚的眼神,問題是林近言也背不起他啊……
好不容易到了樓下,褚小悠感覺自己又充滿了力量,他只差一步就可以逃出生天了,而且林近言連出租車都已經準備在樓棟外了。
只差一步。
褚小悠準備直接出去,林近言却急忙把他攔住:“我先看看外邊的動靜。”
一會兒,林近言回來,褚小悠熱切的看著他,見林近言點點頭他才往車裏鑽。
車子發動機響動後 ,褚小悠目視前方,强忍著回頭的念頭,把自己固定在後座上。
很快,出租車安全的駛離小區。
可小區裏的監控多,褚小悠跟林近言上車的動作都被監控拍了下來,隨著出租車開上馬路,各種監控一路延伸,把他們的行踪盯的嚴嚴實實。
林近言發現了這點,突然說:“我們找個人多的地方先下車。”
褚小悠莫名其妙的看他,林近言嚴肅道:“聽我的。”
這所大城市幾乎沒有監控死角,但是人多也不一定能把他們找的出來,褚小悠跟林近言空手隨著擁擠的人群進進出出,還真不容易被發現。
他們又換了一輛私家網約車到郊區。
需要身份證的酒店褚小悠不敢住,兩人只能找了個物流園地旁的私人招待所,這裏人流混雜,客人除了打炮的就是長期跑運輸的,或者兩者相結合的,褚小悠跟林近言兩個穿的斯文整潔的帥哥站在櫃檯前,老闆還特意看了兩眼。
林近言不耐煩道:“兩間單間,快點。”
老闆看他倆穿著,特意一間房多要了10塊錢,給了鑰匙。
林近言心裏著急褚小悠的情况,也不跟他多囉嗦,再說這地方價格是真便宜,但環境也是真髒亂差,林近言開門就皺緊鼻子,覺得裏面跟有烟網吧差不多。
褚小悠却感動的感激涕零,他逃出來了,看見床就像看見了親人,什麽都不管的摸了上去,躺下後感覺遍體骨胳都傳來一種酸痛又解脫的舒服感。
太好了,床。
林近言看的心疼,“床單有味道麽?要不要換一換?”
褚小悠拉開眸子笑了下,他一笑就顯得有些可愛:“不用,林叔忘了?這比我小時候環境强。”
林近言沉默,這兩年褚小悠過的不錯,他都忘了他前十八年其實生活挺糙的,尤其是被遺弃前。
雖然這裏不安全,但是褚小悠需要休息幾天。
房間裏除了一台老古董電視機外,連個熱水壺都沒有。林近言到樓下雜貨店買了熱水瓶,熱水壺等等,甚至還買了新被子枕頭。上樓的時候老闆見他搬了這麽多東西,連忙讓林近言補10塊錢電費。
林近言壓著火同意了。
他把東西放下,從破了皮的錢夾裏掏了錢給老闆,又搬著比他人還高的東西回房間。褚小悠抬眼只看見兩床被子進門,嚇的想起床幫林近言。
“睡你的。”林近言瞪他一眼,自己一個人忙前忙後的打掃衛生,又叫褚小悠起床坐在凳子上,自己給他換床鋪。
褚小悠幫不上忙,怏怏不樂的坐在林近言身後,而且林近言只買了一套床單被子,肯定只肯爲他花錢,把自己的那份都省了。
林近言叫褚小悠好好臥床休息,什麽都不要想。
褚小悠乖乖的點頭。
可林近言一走,褚小悠就滿腦袋的想法,首先就是怎麽把自己手上的錢弄出來又不被金主發現行踪,這是最重要的。
他畢業證估計是拿不到了,又身無長技,等孩子出生後天天都得花錢,所以他唯一的辦法就是開個小店,維持基本的生計。
他不能讓林近言跟寶寶受苦。
想到未來,褚小悠感覺自己壓力好大,他還想給林近言養老呢。
還有,他想念金主了(︶︿︶)
5天后,林近言找褚小悠商量去哪。
短期躲在這裏可以的,但長期不現實,他們必須躲遠點。
褚小悠不想回福利院,他實在沒有臉面大著肚子見院長,但是不回那個城市他倆對哪都陌生,褚小悠現在的身體狀况又不是林近言一個人就能照顧的。
兩個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苦思,褚小悠還想乾脆待在這兒算了,反正金主又不找他。
林近言不同意,事實上他覺得沒日沒夜的看監控再挨個找人打聽他們的行踪的話,他跟褚小悠馬上要就暴露了。
這裏不安全。
他皺眉一會,最後說:“去我哥那吧。”
褚小悠好奇的看著林近言,這麽多年,他從來沒聽過林近言家裏的事,只知道他很久沒回過家了,林近言可是醫學生,家裏應該對他不錯,怎麽會鬧翻的?
林近言苦笑一聲:“我跟我爸關係不好,但我從小是我哥帶大的,他一直想讓我回去。”
“當年,”林近言說著語氣冷漠了一下,“當年我出生的時候就被發現是雙性人,醫生說一千塊就可以動手術。”
褚小悠眼神愕然:“一千塊?”那怎麽沒手術?
“我爸不同意。”林近言冷笑著解釋了褚小悠的疑惑:“那時候一千塊還有點值錢,我們家條件一般,我爸說他反正有個兒子了,我性別無所謂。”
褚小悠對林近言爸爸印象非常不好了,討厭的問:“那叔叔你媽媽呢?”
“我媽想給我做,但她沒兩年就死了,所以我是跟著我哥長大的。”
褚小悠蹙眉想了想。
按照這個說法,林近言跟他哥哥應該很親,那怎麽離開家裏這麽多年不回去?算起來林近言的哥哥應該也是四十多歲的大叔了吧?
還不見見面的話,兩個人都老了,將來多遺憾啊。
“那叔叔哥哥是怎麽樣的人啊?”畢竟是要去的地方,而且是林近言的哥哥,褚小悠好奇的問。
提到林近志,林近言話多了些:“我哥對我很好,自己沒念書供我讀醫學研究生,他說他幹什麽活都能活下去,但我不同。我念書的時候厠所都不敢上,一定得等厠所沒人了,然後讓我哥給我守在門口才行,經常弄的他跟我一起遲到。”
“有一次有十幾個圍著我要扒我的褲子,說要看我是不是那裏太小不敢見人,我哥爲了保護我被他們揍的鼻青臉腫。”
“有哥哥真好。”褚小悠想像林近言的少年時代,羡慕起來。
林近言眼裏也泛起淡淡的笑意,不過很快又消失了。
“我從小的夢想就是當醫生,我覺得我當醫生了就能治好自己,我哥就輟學支持我。”林近言自嘲一笑,眼中苦澀:“但我太天真了,小悠,我現在已經四十了還沒動手術,我怕……其實我後來一直在想,如果當年在我出生的時候有人願意幫我一把,就一千塊錢,一千塊錢,我一輩子都感謝他。”
林近言說著,目光深沉的望著褚小悠:“但你還有機會。”
褚小悠抿唇,看著林近言的眼神內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除了手術,他覺得林近言肯定是想見他哥的,雖然不知道兩兄弟怎麽鬧翻了。
他要幫他們和好如初。
就在他們離開後,一個高大修長的男人帶著幾個彪形大漢突然闖進招待所,擺明瞭要砸店,小氣的老闆看著他們的氣勢,楞是肉疼的不敢阻攔。
男人直接到褚小悠住的房間,一脚就把門踹了稀巴爛,木材裂開。
進去,已經人去樓空,空留褚小悠睡過的被子,還有他喝過的水杯。
褚小悠這兩年養的嬌氣,身上常常帶著一股香甜味兒,男人聞到這個味道就知道褚小悠肯定在這裏住過不短時間,小身體不知道在這被窩裏藏著蹭了多少次,他冷著臉看著那床,暴躁的那裏就想翹起來,狠狠幹死褚小悠。
男人從牙縫裏憋出一句話:“把這個房間裏所有東西收走,一件不留!”
這時,外邊一個保鏢匆忙的跑進來,看見鄭錚怒氣,戰戰兢兢的說:“鄭先生,有消息了,褚先生好像坐了往北邊的汽車,長途。”
“汽車?”
“是、是啊。”
鄭錚冷笑勾眸睨他一眼:“準備飛過去。”
他要褚小悠一下車就看見他,懷疑人生,哭著求他,再也不敢離開他一步。
可鄭錚完全沒想到,褚小悠正思考著要不要僞裝一下,換個身份。